【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zaxsw.org】 书名:凤吟缭歌 作者:玉卮 一身蝉衣出身净门,一旨情愿愿走天涯,一丝皎银破千军,一袭华裳夺天下。淡看风云不惊色,青翾缭歌傲天游。… 正文 第一回 生死茫茫 窗外的小雨淅沥里的下着,雨中的霓虹灯依旧闪烁不停,喧嚣的城市也在落雨的这一刻便的安宁了下来,只有长长的车鸣在合奏。 C城,最高的一幢大厦顶层,一脸笑意的富态男子坐在真皮椅上一手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手夹着雪茄,听着下属的汇报。 “老板,独狼小组已经到位,还有五分钟小姐就该走出来了。” “哼哼~五分钟么……萧寰妤,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保命。”吐出一个烟圈儿,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个绝对的嗤笑,看着手腕上镶钻的手表,看着那秒针一点点的走着,心里也在为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侄女萧寰妤倒计时生命最后的的五分钟。 萧寰妤,萧氏集团继承人,英国著名大学毕业,IT精英,年仅二十三岁。 要不是突然接到父母双双遇难的噩耗,寰妤也不会这么突然的回国…… 寰妤的父亲是个业余登山爱好者,喜欢攀登山岩,更喜欢挑战极限。在商业,也是一手遮天的大亨,妻子也是非常支持他。这一次空难,新闻头条便是萧氏董事夫妇双双殉难。 噩耗传到英国,已经是三天后了。当寰妤听到消息时,攥紧了拳头,她知道,这次空难并不只是事故而已!而是有人在后操纵!这人,便是她的叔叔,萧逸非。 虽然从小就被父亲送往国外读书,但寰妤还是偷偷的关注着父母的情况。在学业上,当她已经达到新的高度时,她不满足了,偷偷的开始了她的‘另一种’人生----浮影阁。 一手在商界崭露头角,一手掌控世界信息的命脉…这个外表并不突出的女孩,逐渐走向她人生的最巅峰。 此时的萧寰妤正坐在咖啡厅中,喝着咖啡看下雨的街道,沉思。 父母的死,寰妤早在前两天就让寒影查清除了,并非事故,而是人为。那人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叔叔… 自小寰妤就在国外长大,对这个叔叔并不是很亲近,可虽说不熟,但他尽然敢谋害自己的父母。这一条,便足以让他下地狱。 看了看手表,四点二十七分…寰妤抬头,看见穿着笔挺西装的泠影推开了咖啡店的门,走到了自己对面的座位上。 “小姐,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 寰妤看着他,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萧逸非,这是你自找的。” 王然间回神,看着对面帅气的泠影,她笑这说“你穿这身挺好看的,别太拘谨。俊枫,你若不是我的‘影’…呵呵,我一定会向你告白的。” “让小姐笑话了。”秦俊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霞,却又在一瞬间消失。这让捕捉到这一镜头的寰妤暗自好笑。 她选拔出来的‘影子’,每一个都是非常优秀!特别直属于自己的五个‘玉影’那是绝对没有人可以代替的。秦俊枫便是水之玉影,泠影。 “不早了,我得回公司了,俊枫,这杯咖啡算我请你的。”说完,寰妤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送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现磨的,味道不错,尝尝再走。”起身,寰妤就要离去。 望着离开的倩影,秦俊枫眼中有了一丝神伤,暗想:失去父母的影主,其实,她很孤单… 他还在出神,突然听见耳旁一声巨响,还不等他反应回来,炙热的气息便将咖啡小店吞去一半,火点稀稀落落散在咖啡店里,耳鸣还在回响,秦俊枫就已经站了起来,抹去了脸颊的血迹,冲出残破的咖啡店…却看见了,那一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色雪弗莱吞吐着火焰,支离破碎… “救人!!救人!!刚才车上有人!——” “救火!!救人啊——” 四周的人声格外嘈杂,秦俊枫却无力的倒下了,在看见她的车遇难之是,他已经知道…一分钟前,那是她最后的微笑。 继萧氏前任董事夫妇遇难,箫氏独女又遭不测,箫氏集团继承人待定! 箫寰妤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前一分钟还在算计萧逸非,后一分钟就被萧逸非‘送’来的炸弹给算计了。 寰妤最后的一念,便是:不甘心,如果自己早一点下杀手,或许今天死的不会是自己。都怪自己,不够强大,自己一家三口才会死不瞑目。如果可以,我箫寰妤定要血债血还! 第二回 苜蓿之名 爆炸后的余热似乎还在,昏昏沉沉的寰妤睁开了模糊的双眼,却看不到一点亮光,四周黑漆漆的,唯一能感觉到就是自己所在的地方暖呼呼的。 难道我在医疗室?寰妤第一个想法就是在秦俊枫的医疗室里;可自己又摸不到什么按钮之类的东西…四周的热流越来越重,似乎有种力量在将她往外推。 “用力呼吸,呼……吸——,呼……吸,呼……吸——” 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声‘鼓励’之声,这让寰妤冷不丁的打了一个颤抖,这个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生产吧?生…自己?! 一阵巨大的压力将寰妤的小脑袋挤了出来,第一眼,寰妤看见了几个朦胧的人影,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耳边有人在说“君家好福气,是个精致的小姐!!————”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寰妤如今还不能睁开朦胧的眼睛,想说话,张口却是一声啼哭。 嘹亮的哭声在今夜,似乎格外高亢…… “不哭,不哭…爹,爹爹在这里…” 寰妤被一双温暖的手拖住,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托起在脸庞,一句十分虚弱的声音传入“宝宝不哭,爹爹爱你。” 这虚弱触感,分明是刚刚分娩后的无力。这个‘爹’…生了自己? 寰妤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自己是被男人分娩出世的,愣愣的望着模糊的眼前,心里呐喊:谁来救救我…是我不正常?还是我比他更正常?… “君家好福气,小姐真是乖巧,君家主也该放心了。”一旁的产夫欣慰,道“君家刚刚生产完,需要好好休息才是,小姐借给我来就好。” “说的也是,宝宝…乖乖的,听话。”说完,柳眉将女儿交给了产夫,看着被抱走的女儿,心里难免有些激动,他等了这么久,这个爱闹的宝宝,终于出世了。只是,远在百里的家主,不知会不会知晓。 箫寰妤第一天出世就是有些‘惊天动地’的,原本产夫推算应该是正午时分顺利出产,可她却迟迟磨了一个下午,晚上才降生。这让初为人父的柳眉可吃了不少苦,只能感慨“真是个磨人的小丫头。” 当寰妤能看清楚这个世界时,抱着她的男人已经看着让她呆笑了好半天,让寰妤不得不接受的是,这人就是诞下自己的爹,柳眉。而母亲,却连影子都没有看见。 抱着尚不能言语的女儿,柳眉自是高兴得很,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坚持和女儿多多亲近,无法掩埋自己爱女心切之情,一股脑的和女儿说话,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 寰妤还真是从柳眉口里听到了‘惊悚’的实事,要是换作平常人家的小孩,估计半个字都不懂! 自己新生了,却不是在自己的世界。这个国度以女为尊,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尊男卑’的思想。这里的政权由女子掌控,这里的男子就如前世古时女子一般,没有地位,没有自主权…任由女子摆布。 而且最让寰妤有些接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女尊之国,是由男儿生子,繁衍后代。 这项技术,似乎前世都是禁止研发的…,这里倒是‘先进’了不少啊。寰妤苦笑… “宝宝笑了?宝宝你也很高兴对吧?说不定,说不定,家主已经接到消息了!等明日,家主说不定能来看看…”柳眉看着女儿笑,心里一震高兴,也期盼自己所爱,能被世人所接受。 或许是一下接受了太多的‘先进领域’,寰妤有点适应不过来,加上还感觉爆炸的余热在脑海扩散,歪着头,靠着父亲睡了过去。 寰妤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早已经是天大亮了,只见父亲坐在床榻边,有些失神。眼眶红红的,还泛着一些晶莹,寰妤看得出,父亲一夜没有睡,还哭过。 柳眉本就长的清秀,这两天刚生产完,皮肤越发的白皙却是一些病色的苍白。父亲憔悴的摸样,让寰妤心里狠狠抽了一下。仅仅一夜而已,父亲尽然这样憔悴,究竟出了什么事? “哇~~————”孩子的啼哭声,让柳眉回神了,看见自己闺女已经哭醒,赶紧抹去自己的眼角泪水,抱起寰妤哄了起来。 “哇~~”寰妤不予不饶的哭着,在柳眉眼中她真是自己的心头肉,她一哭,自己也慌了起来。其实寰妤在抗议,是在问“美人爹爹!谁惹哭了?我要教训他!!。不想张口就啼哭,这冷水泼的寰妤十分郁闷。 “不哭,不哭~~乖~乖宝宝,不哭噢”就像每一个初为人父的男儿一样,柳眉对这个小宝贝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明明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她的哭声。 哄了好一会,寰妤才逐渐控制了声势,抱着美人爹开始撒娇了… 看着女儿的摸样,柳眉欣慰:终于不哭了,以后可别想男儿的软性子,他柳眉的女儿绝不能让人欺负。 “宝宝~~让爹爹好好看看你。”抱着闺女,柳眉自己打量了起来,不仅发现女儿生的真是十足的白嫩,翘翘的小鼻子,非常可爱! “宝宝,你听爹爹说,你娘来信了…” 娘?寰妤一听这词就竖起了耳朵,却听柳眉说道“你娘近来军务繁忙,要过了这阵子才能来看宝宝。宝宝不要怪你娘亲,是你爹爹没用…”说着说着,往事又上心头,柳眉的眼中又要泛泪了。 “宝宝,你娘知道宝宝身体差,信上写了好些话呢,还让人买了糖霜…宝宝,你有名字了,你的名字叫沐青蓿,蓿蓿~~呵呵,蓿蓿~~高兴么?蓿蓿~让爹亲亲~” “咯咯~~”重新被取名的寰妤看父亲这样高兴,也不讨厌这个名字,满意的笑出了声音。惹的柳眉再次笑开了颜,忘却了暂时的悲凉。 只道很久以后,青蓿才知道,那日母亲派人送来的书信不过只有‘青蓿’二字,再无其他。甚至对父亲都没有一句寒暄,难怪,那日父亲含泪轻叹。 入夜了,青蓿的小床放置在单独的一间房,可能是考虑到柳眉这几日虚弱,这才没有让他看管小青蓿。青蓿也很乖,没有哭闹,早早的就有了困意…望着空空的房间,逐渐睡去。 第三回 心碎谁人听 才睡下没多久,小青蓿就被某人吵醒了,睁开眼,看见一张陌生的满是白胡子的脸在自己面前,小青蓿顿时也忘记要哭了,呆呆的看着这人,没有哭闹。 那人眼睛一亮,暗道:好个小丫头,凤霏国的女子都是这么胆大,不怕生人么?? “丫头,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习武奇才!老夫游历山野间数年,还是都一次见到像你这丫头般伶俐的孩子。问你一句,可愿意当老夫的徒儿?我保证,不出二十年,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就是你这丫头的了!” “…”你能换点别的词么?小青蓿眼角很明显的抽出了一下,心想:不是吧,这么老套的词,这位‘师傅’您打算把我诱拐到哪个道上啊?… “!!好,丫头,我算你拜师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儿了!呀呀呀,乖丫头你长的倒是很想我龙麟国的小丫头片子,这小肉乎乎的…(此处省略99个字)” 看着这白胡子老头,小青蓿好一会才回神过来,听他的话,才明白,他不是凤霏国男子啊!难怪这半夜也敢出门,龙麟国…男子为尊么? “小丫头,你别看我这般邋遢,你师傅我可是很厉害的!我与你有缘,这里也比较偏僻,以后每夜我都来看你,教你习武。来先让师傅我亲一口!”说完,便在小青蓿脸上‘啪叽’狠狠的亲了一口。 看着这顽童般的师傅,小青蓿有些无奈,好在,顽童师傅还真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真言’,告诉她按着口诀,每逢皓月当空就是最好的习武时辰。 闲着也是闲着,小青蓿决定还是把这回事,当回事!就算以后自己要建立势力,自己也要有保命的本事!早晚的事,习武还是从小的好…虽然自己才醒世… 老头子教的真言有一套说法,叫‘凌月真元决’,最适合在夜晚练功,吸取月光的精华,纳为己用。 从最简单的吐纳开始,小青蓿开始了习武之人都要经历的最开始习之,夜复一夜,往而复之。 重新获得生命的寰妤,更名为沐青蓿,开始坦然的接受了这一次新生。 经过几次‘偷听’父亲和小厮的说话,青蓿开始对自己这个身份的了解。在这个女子为尊的国度,男儿是没有任何权利的,是被女子所支配,柳眉便是受害者其一。 青蓿所在的国度叫凤霏国,当今女帝还不到三十岁,在政治上却是非常出色。青蓿之父柳眉,是当今朝上宰相之子,母亲是凤霏的兵马大元帅。父母之姻完全是政治婚配,女帝指婚,柳眉是元帅的正夫。 细听父亲的谈话内容,小青蓿又了解到一个事实,就在前几日,好像远在帝都的母亲娶了侧夫… 怪不得爹会难过…青蓿心里替父亲难过,想来想去都觉得是母亲不对,但在这里,并不是一夫一妻制,自己实在没有权利为父亲争夺什么。 就在半年前,柳相试图谋朝篡位,被人揭发,当夜被女帝抄家问斩,要不是柳相是贤平王一脉,柳眉也逃不过当时那一劫。 不想柳相的事被揭发,早被嫁到元帅府上的柳眉也被牵连了一些,虽然那晚元帅并没有立刻休夫,但也是一纸黑白将有孕在身的柳眉‘发配’到这偏远的山寺之中。 这一等,便等到了青蓿的降生。 说的好听就是‘为柳家赎罪,为沐家积德’,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柳眉对元帅的心思单纯就想一碗清水,并没有半点污垢,可…这般等下去,也让他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抉择是否正确,为了她和孩子,自己反对了家族的决策。真心的结果,只是让他独守空月。 如今孩子都出世了,那人却连一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给。…青蓿,苜蓿么,那种随处可见的野草的名字都成为了自己小宝贝的名字了,她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哇~~~~~” 柳眉在出神,突然听见女儿的哭声,连忙回神,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小青蓿是真的不愿意看父亲哀伤的样子,看的出来,父亲真的很爱那个不增谋面的母亲,可是,看起来这段恋情只是父亲的一厢情愿啊。 “不哭,不哭~~~蓿蓿乖,女儿家不能随便哭。”看着宝贝女儿被自己哄着笑了,柳眉也欣慰,自己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便是自己最大的福气了! 就算以后…她不认自己,青蓿始终还是她的嫡长女,始终维系这自己和她关系。只要青蓿一生无忧,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又有什么抱怨的呢… 想到这里,柳眉展开了笑颜,逗着小青蓿,排解这一夜的惆怅。 夜已经深,柳眉已经睡下,小青蓿也在白胡子师傅的陪同下,开始了今夜的功课。虽说是吐纳月之灵气,但小青蓿似乎太妖孽了一点,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白胡子师傅就感叹她已经具备一阶武者的内力!对这个小徒儿,白胡子师傅充满了期待!信誓旦旦的说要将小青蓿培养成睥睨天下的大武道家。 青蓿虽然对武学这个圈子不是很了解,但看师傅说的很激动,也就信了,不论是为师傅,还是为自己,为爹爹……自己的强大才是自己的依靠。 “静,听鸿毛,数秋毫,心似明镜闻烛影……”白胡子师傅在小青蓿耳边念叨起凌月真元决之‘静’字诀。虽然每一晚都重复着同样的字眼,但每一夜小青蓿都有不同的体会。 所谓‘静’,就是要求在‘身形静’‘心眼静’,身不动,心不动; 要安静的能听见最细小的声音,要能身心不动就能悉数光阴分度;春听暖风,夏听绵雨,秋听落霜有几分薄,冬听寒雪几分重,这边是白胡子师傅对‘静’字诀的要求。 现在的青蓿还太小,刚刚涉及凌月真元决,这‘静’字诀最多也只能用到听听父亲的叹息声,但也足够了! 小小的寒山寺,其实也没有什么人…加上她,总共才十一个人,也的确都偏僻的。 就是这样的‘小成就’也让白胡子师傅十分高兴,说什么现在丫头还小,等过个几年的,就有所长见了! 小青蓿倒也不急,如今的她虽然拥有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但现在的自己却还是一个不满百岁的婴孩,何必强求什么?现在的自己,每日除了和父亲笑闹之外,吃和睡才是主要任务!~ 可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青蓿的百岁日,按凤霏国的传统,婴孩都是要过百日的,还要抓周。青蓿百岁这一日,柳眉始终没有等到家里送来的书信或者什么的…,百岁啊,她连这个也要计较么?柳眉心里在默默的流泪。 “呀呀…”一旁的小青蓿又在咿呀的‘说话’了,柳眉打起精神,笑脸看着女儿,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蓿蓿…蓿蓿听话,爹爹带你出去走走。”说完抱起女儿,走出房间,往山寺的后院而去。 寒山寺虽然不大,但也还算清雅的地方,柳眉再次虽说是‘修心性’但也是半监视的管理,平日是不能走遍走出寒山寺的,也就只有特殊些的日子才能到后院走走。 看着父亲这样伤神,小青蓿也识趣,在父亲的怀里,时不时的蹭蹭父亲的脸颊,摸样十分乖巧可爱,讨人喜欢。 “呵呵呵~~好痒,蓿蓿乖,不闹爹爹,呵呵~”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柳眉打心里疼爱青蓿,心里暗暗的伤疼,这样乖巧的孩子,却不能得到应有的照顾么,连百岁也要这山野里度过。心里不免难过,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不想让青蓿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想她开心,快乐。 有女如此,是他柳眉的福。 第四回 柳眉之影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 一大清早的天还未亮全,寒山寺便传来了众僧的念经声,小小的佛殿之中,除了坐在上位的主持之外,就属坐在柳眉旁边的青蓿最为显眼了。 青蓿三岁时就开始跟着父亲礼佛,柳眉虽然有心思劝,但青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做,跟着父亲一起反而比较安心。 这经,一随就是十年… 当初那个呀呀儿语的婴孩如今已经十三岁了,继承父亲的容貌之秀,出落的白白净净,更加像男儿了。 柳眉有时也会惋惜,好好一个女儿,怎么越来越像男儿呢?摸样像,性子也像!这点有些让柳眉在意,可青蓿不觉得,倒说这世上浑浑噩噩的人事太多,清净了心性也是红尘中人。不管怎样扭捏作态还是持枪凌弱,终究不能跳出红尘,自己也只是红尘中的沙砾,又哪里来的区别于他人呢? 听了女儿的话,柳眉也只能无奈,女儿在寒山寺内没有接触到那些黑暗的人心,又怎么知道外面的险恶呢?如今女儿已经十三,再过不久将满十四岁,也将离开他,离开寒山寺,她却不知。 凤霏国自古就有传统,女子年满十四就要行成人礼,‘戴屛,佩绣’。柳眉知道,女儿也该回家了,就算她不愿意… 一缕清香,一本手抄的心经,一身素白的青蓿坐在蒲团上小声碎念着经文。 “蓿儿,在吗?”咚咚咚……柳眉在房外敲门了,青蓿听见便起身去开门,见父亲一脸焦急的模样,问“爹爹今儿怎么急了?有什么事么?” “蓿…蓿儿,今早收到了你娘的家书,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回家了。”说这一句话,便是让柳眉十分的紧张,要知道他女儿似乎有点不喜欢这个母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青蓿听到他提母亲的时候,会皱眉。 “爹爹可回去?” “…你问的这是什么话?你爹要在寺里清修,你一个大丫头陪我做什么!你也不小了…“柳眉转过了头,不愿意看女儿质疑的双眼。叹气“在几日就是蓿儿的成人礼了,回去也好,见见你的妹妹和弟弟,不要冷着一张脸。”转头看青蓿,轻道“不要和你母亲闹脾气,知道么?” “女儿知道,爹爹请放心。” 柳眉点头了“汀监道在外面等着你呢,收拾收拾…今日就走。” 青蓿想了想,点头了,转身走到自己衣柜旁,拿出里面唯一的一柄木梳子,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爹爹相见,爹爹…再给女儿梳一次头发吧。” “好…”柳眉的声音哽咽了,青蓿微笑着坐在蒲团上,背对着柳眉任他梳弄,娇道一声“要个好看的发样~~” “好好~~,我的丫头是最俊的女儿。”柳眉轻轻的梳着,心里暖暖的… 书好了头发,柳眉不禁一点点的高兴了,看着女儿已经长大,他真心的高兴。 “收拾你的东西,轿子在外面等着,别太久。” “我知道的,爹爹。”目送父亲离开,青蓿叹了一口气,收拾自己的衣服,心里想着:终于能看见母亲了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还是不要太亲密,毕竟恋单纯的父亲都不能揣测道母亲的心思,自己现在也没有必要倾心亲密。 打包了衣服,青蓿毅然的走出了寒山寺,看见了那个所谓得的汀监道,她是个很魁梧的女子,高高大大的,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人。 见到青蓿,汀监道怔了怔“大小姐?” 青蓿点头了,看着汀监道拉起轿帘,“大小姐请上轿,我们这就启程回帝都。” 青蓿走上轿子,感觉到轿子被抬了起来,本能的撩开窗帘子,看到了父亲和众僧目送自己离开,看着父亲眼眶里的泪水,青蓿知道,自己可能再难见到父亲了。 轿子走远了,柳眉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寺中,心里满满的都是思念。 再说青蓿,她坐在轿子上几乎没有的那觉到颠簸,抬轿子的人也是女子,也是高大粗犷的模样……脚步飞快,没一个时辰就下山了。 青蓿以前从父亲的嘴中知道寒山寺下是一个小镇子,可自己没有下过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镇,这次下山,她也十分好奇。 透过轿子上的小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感触这个不同时空的特色。 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可青蓿依旧看见不少人,大多是女子在街上来往,很少见男儿在走动。沿街的铺子里也是女子在经营,这些女子毫无例外都是身材高大,健硕,或者丰腴…… 相比之下,青蓿反倒觉得父亲和寺里的僧人有些偏瘦了。 一路向帝都,青蓿惊讶的发现,这个凤霏国实在有些奇怪! 这里的女子普遍身高都有七八尺!目测不低于178㎝!有些甚至有195㎝…,而男儿却要矮一截。 最高的男儿,青蓿目测也就165㎝,实在让身为现代人灵魂的自己有点接受不了,心里感叹一句:这里的女人是巨人国的后裔么…… 走了八天,才到了凤霏的帝都——花朝城。 一会就到家了。青蓿想着刚才进城时,汀监道说元帅府不用走很久。自从出世后就没有见过母亲一眼,不知道,一会又有什么意外。 青蓿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正定点,自己可是第一次见母亲,不能失态。 这脑子一空闲就不自主的想起了师傅,师傅早在两年前就离开了凤霏,走之前也很明白的告诉自己,五年后自己必须达到七阶的实力,说什么五年之后就会有人开找自己。 留言有些不明不白的,换做是两年前自己肯定会时时记得要练功,但换做是今日,今日自己已经是八阶巅峰的实力,早早达到了师傅的要求了! 想到这里,青蓿不免笑了,觉得自己这师傅有些无理取闹的可爱。 她这一笑不要紧,之感觉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就听见外面汀监道的声音“见过元帅大人,监道不负使命,已将大小姐安全带回。” 深呼吸一口气,青蓿一手拨开轿门帘,探出半个身子走了出来。 嘶———轻轻的一声倒吸冷气之声让青蓿听得分外清楚,抬头,双眼对上了正看着自己的那个女人。 像!太像了!沐逍遥看着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人,第一眼就让她感觉回到了几十年前,自己第一次遇见柳眉的情景!那白嫩如水的娇颜,如墨的青丝…她,她她简直就是当年的柳眉! 不过有点奇怪,沐逍遥回神,打量着这个孩子…心里纳闷:她怎么一身男儿装?要不是梳这女儿家的发型,还真没看出来是女子。而且,这身嫣红色的衣服…不就是当年柳眉嫁给自己那时的嫁衣么!嗯…衣服好像有点改了……但,绝对是那件! “不伦不类…”看着青蓿,沐逍遥拧出了眉头,转身回府了。 本想先开口叫声母亲,却先被定下了‘不伦不类’的评价,这个母亲在青蓿的心里第一个印象就不好了。 “大小姐,这里走…朔月,伶风,带大小姐去梳洗。”汀监道冷汗直流,赶紧让人带青蓿换身衣服,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元帅不喜欢大小姐这身打扮,但…寒山寺里哪里有女儿家的衣物?元帅这次有点‘教训’有点… 第五回 人情薄,西风凉 推开浴房的门,青蓿迎面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热水已是早早的备下的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洗澡水,青蓿不免心里舒服了一些,至少今天他们为自己准备了这些。还不等青蓿多想,就听身后的人,轻道“让月儿(风儿)伺候您沐浴。”说完便将门关好了。 “嗯…”青蓿点头了,他俩上前来为青蓿宽衣,青蓿看着眼前的朔月,不免笑问“我的涣涣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嗯” “阁主…别……水要凉了。”被青蓿调笑的朔月可从来没被哪个女子这样戏弄过,脸颊一下红了起来,连一旁收拾热水的伶风也不免涨红了小脸。 见他们还是如此可爱,青蓿笑着摇了摇头,入桶… 轻烟罗曼,热水的温度刚刚好,青蓿坐在桶中,朔月和伶风一个给她搓背,另一个往水中加一种青蓿叫不出名字的花瓣。 这两个模样标志的男孩儿表面上是沐府的小侍君,实际却是早三年前就进了浮影阁,跟了她。朔月今年才十二,却是青蓿的左侍卫,擅长用医;伶风比朔月稍大,却也不满十三岁,浮影阁右侍卫,专攻毒药;他俩兄弟二人是三年前青蓿的师傅领回来的,说是江湖上的老友的爱徒,跟着青蓿也好见见世面。 自从见过他们二人后,青蓿又将浮影阁的那一套拿了出来,重新建立了‘五影’势力。三年的时间实在太少,现在的浮影阁还太年轻,青蓿还不想让它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只是暗中扩大势力,为自己以后铺路。 至于朔月和伶风,他们俩其实只是在医毒方面特别有天分,青蓿也不想让他们单独出去,碍着师傅的面子,两年前便让他两人来沐府了。一来接应自己,二来让他们先来摸清帝都的情况,如今自己第一天回来,他们就被安排给自己沐浴更衣,看来家里也是想将他们给自己的。 能给未婚女子沐浴的男儿,必定是府邸里最好的小侍君,看了女儿家的身子,以后就定是她的人了!看来,沐府一直都是有这个打算的。 “泱儿,你说说我这个家里的情况。”青蓿半睁着眼睛,享受着热水的滋润。 “是,阁主儿。”伶风娓娓道来“沐府的主母沐逍遥,就是阁主儿的母亲。七岁习武,十五岁迎娶眉主夫。十七岁共娶得三位侧夫,至今尚有五位侧夫,七位侍君,十一位侍郎。阁主儿虽然是主母的嫡长女,却不知这府里的‘长女’是千城小姐。只因千城小姐的生父得宠,主母…主母对千城小姐十分宠爱。” 听到这里,青蓿揉了揉天明穴,显然觉得母亲是不是有点太‘风流’了?除了自己的父亲,尽然还有二十三个夫君!自己的父亲虽然是正夫,但却是第‘二十四’位啊,诶…… “接着说。” “如今家里得宠的就数千城小姐的生父,秋明翰,秋淑夫;其次是江凤云,江贤夫;这个江贤郎虽然只是个侍郎,但的的确确是个大家公子!不争宠,不使坏……现在儿,又得孕了,主母大人更是宝贵了。” “噢,那我有几个弟弟妹妹?叫什么?性子如何?” “阁主儿您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一个就是千城小姐,另一个才五岁,叫千樊,是明淑君所出。小弟叫安臣,今儿个也才四岁,是侗淑夫所出。” “千城小姐自幼习武,又是主母监督管教,十岁便开始跟随军,如今已经不少战绩。只是年少,还不得入军籍,但主母似乎有意让千城小姐…”说到这里,朔月不禁声音小了许多。 “让她什么?接着说。”青蓿语气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主母似乎有意想让千城小姐继承官爵,让,让秋淑夫正位。”朔月说完,有点不敢瞧自己主的脸色,心里怕的很!要知道,只要千城继承了官爵,那青蓿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朔月可真是为青蓿担心啊! “呵呵,那还有两人呢?”令人意外的是,青蓿并没有马上发脾气,而是继续问。 “千樊小姐和安臣少爷还小,每日都要上学堂。千樊小姐性子随父,虽年纪尚小但也处事泼辣,稍有不顺心就那下人出气;安臣少爷性情温谦,还瞧不出什么。”朔月答了上来,青蓿点了点头。 出了浴桶,着了新衣,青蓿这才感觉到一身的疲惫减轻了很多,非常舒服,问“这泡的是什么?花不像花,草不像草,却好闻的很。是药么?” 朔月笑吟吟的点头,道“是草药,趋乏的。” “涣涣真好,诶…我挺喜欢你的名,怎却改成这个‘朔月’,太绕口,私下里我还叫你们涣涣和泱儿,你们呐,真好。”边说,青蓿便在两人脸颊上各自都亲了一口,让着两兄弟越发的害羞了。 “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涣涣,泱儿,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是,阁主儿。” 推开门,青蓿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气,由朔月和伶风引路,她知道,现在自己将要面对母亲,和所有人。 一身淡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银色带束起,头插碧玉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当青蓿走进正厅时,几乎正厅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单单留恋她的眉眼鬓角,就足够让满屋的男儿们黯然失色! 要不是没看见青蓿的莲心砂,大概在场的人心里会泛陈醋‘又是哪家的小妖精被主母收入房中了?’… 看着坐在正位上的女人,青蓿大量了一下,虽说三十才出头,但绝对是个大美人!或许是武将的关系,沐逍遥看起来比较英武,和自己的瘦弱相比,不能相提。 第六回 便宜王爷 “青蓿见过母亲大人,给母亲大人请安。”青蓿明知道眼前没有一个人待见自己,可面子上都还是要露出点微笑的,边说边给沐逍遥行礼。 听见她问安,沐逍遥才回神,看着这个没几两肉的女儿,心里也没有一点内疚,嘀咕道“连声音都媚的向男儿么…你爹倒是教给你了好‘本事’。” 沐逍遥虽然说得小声,但大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免的偷笑青蓿的形似男儿,更似男儿! 青蓿倒也没有立刻反驳什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淡道“佛语有云:万恶淫为首。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 ‘嘭’的一声,还不等青蓿说完,沐逍遥已经铁青了脸色,直接捏碎了手上的茶杯,瞪着青蓿低叱“你,可是在指控为娘是淫、母!?” 沐逍遥此话一出口,正厅里已经十分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青蓿,不敢相信刚才那一段话是从这个瘦弱的小女儿家口里说出来的。 “是。”青蓿也不怕,刚说完一个字,沐逍遥一掌拍着桌子起身,大声叱喝“谁教你说这些不三不四的!——是柳眉那个小贱人么!他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们父女么!” “主母息怒————” “主母息怒————”沐逍遥这一怒,倒是青蓿身边的朔月和伶风马上跪了下去!一旁的看客们,也不禁有点怕了,毕竟还有没谁敢这样和沐逍遥说话,何况,是她的嫡长女! “好…好好好,哈哈!柳眉倒是给我调教出了一个有骨气的女儿~!”突然沐逍遥大笑了起来,让人惊讶的是她似乎并不气恼青蓿的无礼。 “啧啧,你这个丫头…”沐逍遥叹了一口气,坐下了,看着青蓿似乎又想看到了从前的柳眉,虽然那人不在这里,他们两人的感觉给沐逍遥又是那么的相似!真是父女啊… “坐!来来,女儿,我们好久没叙叙了……”沐逍遥大手一挥,指着一旁的空位就让青蓿入座,青蓿也识相,坐了过去。 “你父近来可好?寒山寺不比家中。没有凰主的话,我也无能为力。”沐逍遥叹了一口气,道“今时不比往日,找个时间我会向凰主提这个事的。你……叫什么?” “回母亲的话,女儿叫青蓿。” “青…蓿?……”沐逍遥念了念这个名字,回想起来了!十三年前自己突然接到寒山寺来的书信,说是柳眉喜的女儿。当时正好内乱纷争,自己征战连月而且家的明翰的产期也快到了,自己一时没顾的上,随手一纸‘苜蓿’便回了信使。现在想来,‘苜蓿’之名实在太过低俗,心中对柳氏父女的愧疚更多了几分。 “青儿常年陪在你父身边,却是不问这帝都之事。如今回来已然要了解一些才是…这,这‘青蓿’之名不可再用,改名‘青翾(xuān)’,字‘子蓿’。青儿,可喜欢?” “青翾喜欢。”青蓿感叹,又不知道这个名字能伴随自己多久了…还是喜欢父亲叫自己蓿蓿。 “嗯,嗯…”见女儿不反对,沐逍遥也比较满意。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嘹亮的一声“娘!爹爹!我回来了————” 青翾闻声往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壮的女孩,脸上带着点点得意之色还未进门就拉起了大嗓门… “诶?哪里来的小相公,竟然坐在我的位子上?!”听到这话,青翾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这女孩一定就是朔月口中的‘千城小姐’了。 “嚷嚷什么,你这丫头。这是你姐姐青翾,还不向你姐姐问安,咋咋呼呼什么!”坐在沐逍遥左侧首的第一位男子看着女儿千城,轻叱了起来。 “姐姐?”千城听到父亲提醒,这才仔细打量青翾,果真没有看见男儿应该有的‘莲心砂’,这才记起几日前父亲说过,母亲要派人将长女接回。想比,就是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姐姐了。 “原来是青翾姐姐,千城失礼了。”听着千城说这话,可又没见着千城要行礼,只是嘴上一说。青翾也只好点头示意,不好多说什么。 “看你这急急忙忙的,又有什么好事啊?”沐逍遥见爱女突然回家,心知定是有什么好事,否则千城也不会冒失的看错青翾是女儿身。 “娘!天大的好消息!”千城笑着回答,道“凰主侧君诞下女婴,凰主大喜,大赦了天下,还减免了兵税!还有什么…贤平王世女即满十四,要准备封王拜相……总之好事多着呢!凰主可高兴了!可是,娘,贤平王世女是谁?我可从未听说……”说到这里,千城看父亲的脸色不太好,便逐渐小了声音。这正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沐逍遥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些,没有直接回答千城的问题,倒是看向青翾“你回来也累了,青瑶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去歇着罢。你也听见了,再过三日就是你封王的日子,好生休息去吧。朔月,伶风你们好生伺候青儿休息。” “是,主母大人”他二人也知道厉害,赶紧的先带青翾离开了正厅。 “娘,你刚才说,说什么?”千城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想在问只看见沐逍遥脸上的‘慈爱’已经褪去,冷声“以后回家不许嚷嚷!千儿你是要世袭我的官职,你姐姐青翾以后也是要世袭王位的。再这么没大没小的瞎嚷嚷,为娘我也难保你!听见没有!” “是,母亲大人…。”千城心里奇怪,自己这个‘姐姐’在母亲口里怎么就是‘贤平王世女’呢?明明是姓沐……怎么就扯上凰氏血脉了么? 再说青翾,来到青瑶苑便让几个使唤丫头都离开了,直接拉着朔月和伶凤回自己屋里,就要问的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世女’呢? 伶凤两人也是机灵,瞅好了下人都里来了,这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凤霏国的贤平王和柳相是先生与弟子的关系,柳相这一生如果没有遇见贤平王就等于被埋没了。柳相因为贤平王得推荐,辗转得到女帝的赏识,平步青云的做了宰相。为了报答贤平王的知遇之恩,柳相便把自己的表弟嫁给了贤平王做小侍。 后来柳相贪婪,出了事,抄了家,贤平王也保不住的。好在那时柳眉已经嫁道了沐家,就没有受斩首之刑。贤平王得知柳家没落也是痛心疾首,大病了一场。 贤平王膝下只有一独子,就是柳相之弟,柳璃尘之子。爱如珍宝! 为了爱子不受官场的祸害,贤平王当年就归隐了。 如今贤平王爱子已许了妻主,可腹中始终没有消息,老王爷惋惜,却得知了柳眉有一女,欣喜着也算是远亲了,将王位世袭也是可以的! 这才提醒了女帝,说着赶紧让青翾回来,继承自己的王位! 青翾一行,算了算,这个王位可真‘便宜’!真真是偏隔了一代人啊…… 第七回 乌龙事件 “听你的意思,过几天我就是王爷了?”青翾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得了便宜王爷的头衔,想想还真有点简单。 “阁主儿…”见青翾在神游,朔月小声的唤了一声,她回神了。 “阁主儿,再三天就是您的成人礼了。主母吩咐了,下午您要去衣裳铺量身制定衣裳…” “噢?衣裳?你们随我去么?”青翾这话一问出口,这两人便涨红了脸,嘀咕道“阁主儿,你这不是让别人看我们笑话呢,人家…人家会说闲话的。” 青翾一听还有些不明白,后来才知道,未出阁的男儿是不许上街的。即便是嫁作夫朗的男儿,也只有在妻主和家人的陪同下才能出门,而且这种机会一般只有正夫。如果是未出阁的男儿上街,就被当作不知羞的男儿,再难有妻主看的上眼了。 看着朔月和伶凤眉间上的粉色莲心,青翾知道这两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会好好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好吧,那我先去找母亲,你俩在家等我…”说完,青翾便微笑的在朔月和伶风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看着脸红的像熟苹果一样的俩人,青翾笑了,慢步离开。 看着青翾远离,伶风心里虽然万般牵挂,还是收回了眼神,却看见弟弟还沉浸在她刚刚的温柔之中,不禁咳嗽了两声。惊的朔月赶紧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揪着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看哥哥的目光。 此时的青翾已经得到了母亲的嘱咐,随同了一个小丫头便是出门了。 尽管天色有些微晚,看看日头大约是下午三点左右,这街上便是早早的就收摊了,没见着几个小摊子。也比较清静… 正如朔月所说,这街上还真没有半个男儿的影子!看来这凤霏的风俗正是太彻底了!相妻教女,就是男儿的命!妻主就是男儿的天,孩子就是男儿的一辈子。未嫁从母,从姐从妹;嫁人从妻主,丧妻从女……青翾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为这些男儿的命惋惜,这一辈子就这么给妻主了,真是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大小姐,您看那的‘锦衣铺’怎么样?这铺子的衣裳算是帝都衣裳铺子里数一数二的!”身边的小丫头见大小姐从出门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似乎不开心…可是,又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即将成为王爷的大小姐,马上就是身份尊贵的人了,要什么没有啊!那大小姐又怎么不开心呢? “去看看吧…”青翾没有多说什么,便往那家铺子走去。 身边的丫头见主子似乎有心事,但也没有多嘴问,毕竟眼前这位再过几日就是身份最贵的王爷了!连家里主母都要看脸色的人物,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多嘴。 “你叫什么?”小丫头还在心里告诫自己时,突然听见主子问自己话,连忙答道“小的叫三觉,房库里的管事是小的母亲。” “噢,是这样…”便是这一句,青翾不再多问了,迈步走进了衣裳铺子。 前脚才迈进门槛,就听见里面的人喊道“客官快快请进!我这铺子里可有上好的料子~~!” 看着铺子里的女人热情的招呼,青翾不免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一旁的三觉瞬时愣了!打自己见过小姐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笑,那真是比男儿的笑更加牵动人心!在三觉的心里,青翾似乎就成了天下最美的人儿了…… “小姐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要什么样式的衣裳?来看看吧!”铺子里的女人拿出布料套,在青翾眼前展开。 从浅色到深色,青翾暗自佩服这家衣铺的经营头脑,竟然把每种布料都裁剪成一样大小,像书籍一般卷成‘颜布书’,让客人一目了然! “小姐,主母吩咐了,小姐可挑四色三样式的衣,不带重的。”三觉在一旁提醒着,青翾点头,翻着颜布书,细看了起来。 “这种……”青翾看上了第一块时,一旁的店家赶紧在簿子上记下了‘雪青’二字。 又翻了好几页,青翾才定了其他三种颜色‘艾绿’、‘丁香’、‘海棠红’。若不是三觉在旁边提醒要选颜色正统一些的,青翾还真不太想要‘海棠红’,无奈,便是选了。 至于衣裳样式就不用多挑选,两款衣裙常服,两款衣裤常服… 到了这里青翾才知道,原来着女尊的世界里,女子也是可以穿衣裤的,而且比较多!反之贵族。看来是因为平民女子要维持家中的营生,有时衣裙也不方便,这才改穿衣裤。 在量过尺寸之后,青翾便带着三觉离开了衣铺,一路上和三觉说了几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在回家的路上,三觉突然想起临走时母亲吩咐要带三钱蜜饯回家,这一出门就忘了!现下记起来,只能和青翾说明,匆匆往回赶… 看着这个小冒失鬼,青翾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很是个有趣的孩子。还在遐想,不料突然闻道一股奇香!眼前一黑,青翾失去了知觉。就在眼前黑下的那一刻,青翾气恼:第一天回帝都就遭暗算了么,什么世道! 也不知道那贼人用了什么药,昏迷中的青翾硬是没有一点知觉了?!什么也感觉不到,好像睡死了一般。 被套了口袋的青翾昏睡着,扛着口袋的两个健壮女子却是暗自偷笑,心里盘算着这会主子一定会满意的!想来这口袋里的小相公可真是绝色,自己两姐妹还真没见过这么俏相公,可惜已经配了人,不然她俩一定要去他家抢娶!(悲催的女主,又被当成男人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青翾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内容多是一些奉承的话。好像是,把自己送给谁谁了…… 越想越憋屈,想想自己好歹是高手,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卖’了?想着,心里有燃起了一股无名火!可运功才发现,奶奶的,内力提不起来一星半点!搞什么啊!自己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那不是任人宰割!!!… 就在青翾憋火的时候,她忘记了一个情况:这凤霏还没有哪个男儿胆子大的敢劫女子,这个男儿可是一等一的贤良,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伺候女人?现在敢当街贩卖人口,肯定… 感觉口袋被松了下来,眼中一缕烛光入眼,青翾发现,这间屋子还真是大!而且,富丽堂皇! 屋子里光摆设就有好几株红珊瑚,还有玉雕…。青翾目光一扫,便看见了一张足以五人横躺的紫檀木大床!床上的被褥可都是上好的料子!这……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品味还不差。青翾心里默默的想着。 可光想有什么用呢?现在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堵上了,内力一分都用不上,如同废人一样……还是想想等会要怎么逃脱‘魔爪’吧。 就在青翾思考的时候,就听见‘吱嘎’一声,门开了。 随之走进来一个满身酒味,一袭杏黄色衣袍,玉冠束发,颇显英气。 朱红轻纱裹腰,内着宫缎雪绢云形千水裙,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 就在青翾看着来人时,这双丹凤眼的主人也在打量这个‘小相公’心里不免感叹:这次真是一个小美人!看来一会要好好‘享用’了。 “美人莫怕,让本太女好好为你一解寂寥…”说完,这个凤霏的当朝太女瑞琪,伸手走向青翾。 第八回 我佛慈悲 看着瑞琪晃晃悠悠的走来,青翾还在出神‘太女’两字,看着她就要扑来,赶紧一个就地驴打滚…与魔爪擦身而过。 “噫?还有点野…嘿嘿,不过,本太女…就喜欢你这小野猫!”瑞琪看着躲在一边的青翾,又要扑去,青翾见状只能躲着,奈何手脚都被绑着,只能滚地…… 另一边,沐王府里正在上演家法… 下午,三觉回到府上,知道小姐还没有回来就慌了,私下求人去找。想在主母还没发现之前找到大小姐,不想却怎么也找不到,知道晚饭时再也瞒不下去了,这才招了。 沐逍遥知道青翾走丢后,先压着怒火让家里所有的下人去找青翾,可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看见青翾半个人影,这下沐逍遥也慌了。 虽然说青翾身上没带钱,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想走丢,那么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这可不得了,青翾如果是走丢还好,万一被人贩子看上了,那要找就难了。 这年头,男儿被拐卖了多半就是送到花楼里,可女孩要是被拐卖了,送的地方就多了!结实一点的女孩可以做苦力,往哪送都可以! 天色渐晚,沐逍遥还在大厅里不安的度步,到现在,还是没有青翾的一点消息,怎么能不让人着急呢! 已经打发家中丫头去找人了,可是……若再没有消息,她可真是要用点手段了!这才回来一天就闹失踪,以后的日子里指不定要怎么折腾。 再说青翾的处境,在太女寝宫里被迫玩‘老鹰抓小鸡’,可怜的自己内力硬是提不上来一点,虽然勉强能躲着醉酒的瑞琪,但这总不是办法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该死的太女,什么时候才酒醒啊。青翾的内心在咆哮… 凤霏太女凤瑞琪,十七岁,乃凤霏芳后嫡出长女,一出示就被女帝昭告天下为太女。从小行事就张扬,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特别是瑞琪十四之后更是阅男无数,落下个‘风流’之名。 女帝看在眼里也没怎么说教,只道是‘以后找了太妃郎,就要收敛了’。虽然这句话看上去是说教,可实际上却是一种宽容。 瑞琪虽然知道母亲的意思,也收敛了不少,但…让人偷偷找男儿给自己享用的事还是时有发生,今儿个就找上青翾了。 几番折腾,瑞琪的酒劲还没过,倒是把青翾身上的衣服撕破了好几处,青翾也不甘示弱,虽然不能动武,但也把瑞琪累的够呛。满屋子跑着呢~ 束缚在青翾脚上的绳子早就挣脱开了,手上的绳子也松了不少,青翾看着瑞琪是不是的把屋子里的摆件投向她,也不管值多少钱了,心里打算着弄出点动静,自己也好早点逃过这一劫。可屋子里的东西乒乒乓乓的砸了不少,就没看见有人来救自己! 青翾还不知道,今晚瑞琪进屋之前吩咐了侍卫,不管屋里多大动静,都不能来打扰…所以,此时屋外的侍卫都在暗自偷笑:今天领来的小猫儿,真野啊! 大概折腾了大半夜,沐王府终于有青翾的消息了,说是被太女的人带进宫了! 沐逍遥一听脸色就绿了,心里想着:难道凰主已经知道青翾今日到家,将青翾请进宫了么?可是,为什么是太女的人?难道…难道是将青翾当成男儿送进太女寝宫了么?沐逍遥越想头上的冷汗越多,来不及斟酌,喊道“来人,更衣,进宫!————” 只到沐逍遥见到凰主时已经快五更天了,眼看就是上朝的时间,沐逍遥赶紧找凰主说明了情况,只说是太女请了青翾进宫,一夜未归云云。 凰主一听有点奇怪,自己都还是刚知道沐逍遥这个女儿回帝都事,太女怎么知道?又看沐逍遥面色不好,想来定有难言之隐…回想自己的女儿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请青翾进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凰主再也坐不住了,就说要去看看太女早课,让沐逍遥一并去找太女。 就在凰主和沐逍遥等人正在去太女寝宫路上时,某女已经逃出虎口了… 衣衫凌乱的青翾此刻刚爬出寝宫大门,坐在地上,靠着门槛大口大口的喘气,显然已经累级了。 还还不及多想里面的人,青翾就听见一声“凰主驾到————沐将军到!————” 偏过头看去,青翾看到了那个神色慌张一身金凤的凰主,还有自己那火急火燎的母亲正在走近。可她们走到青翾面前,倒真是愣了。 眼前的青翾看起来有些…凌乱…… 穿着月牙白的单衫儿,还有好几处被撕破了…,右肩的衣袖被撕去,露着半个粉嫩的小肩。头发已经散乱了,几缕俏皮的青丝垂在脸上,衣襟也被撕破了,还有那含泪幽怨(那时愤怒的好吧!!!)的眼神……不经让人浮想翩翩,如果她是男子的话。 “青…青儿?”沐逍遥看见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是自己的儿子!要不是知道她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的话…… 还是凰主冷静的快,赶紧让人去拿干净的衣裳给青翾换。看着青翾离开,凰主定了定心思,推开了太女的寝宫之门。 这门一推开,所有人都被屋里的景象吓愣了…… 屋里的桌椅横歪倒着,已经没有一件像样的摆件,地上的渣渣碎了摊一地,已经分不清楚原来的模样。帘子几乎全被扯坏了,而堂堂凤霏的太女被倒吊屋子里!衣裳尽碎,面如猪血,污发脏乱…… 最奇特的是,瑞琪的姿势太…高难度了! 两只脚一只手被帘子绑了起来,倒吊在房梁上…样子实在太狼狈了。 “来人,把太女放下来,清洗之后来见朕!”说完,凰主毅然离开了,要是再不走,她怕自己会笑出来。自己不可一世的女儿,竟然还有被人倒吊的一天!而且,相当狼狈…,自己虽为瑞琪之母,但也觉得这个教训其实还不错~~。 太女和青翾之事已经清楚了,凰主也放心了,便邀着沐逍遥上朝。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挺高兴的,女儿终于碰见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子了,而且还比自己小三岁,就被收拾的这么惨,看来自己给瑞琪找个好师傅了,不然面子上也说不过去了~ 今日朝堂之上,凰主大悦,说动骠骑将军易北棠作了太女的武师,并让沐逍遥长女,贤平王世女作武陪。心里想着,这两个丫头在一起大闹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骠骑将军易北棠听闻凰主要让自己管教太女和贤平王世女,心里也有点紧张,但还是满心欢喜的答应,逼近这两个女儿家将来都是不凡之人,自己也会悉心教导。 哪知,见到她二人时,才觉得自己被凰主…坑了! 嚣张的太女和冷清的贤平王世女,一个魁梧却是懒惰,一个瘦弱如男儿一般也摆着一张冷脸。 瑞琪的嚣张跋扈外加懒惰已经够让易北棠头疼了,可另一个,更甚! 冷若冰霜的沐青翾几乎不下场走动,说什么习武是杀生的前提。来不来就是‘我佛慈悲’‘佛语有云’…说的连丫头们都不想多听,远远的躲开… 诶,真是被坑了啊!这两个‘菩萨’什么时候才离开啊。易北棠在心里叫苦连天,又要强颜欢笑,真心痛苦。! 第九回 异心难存 凤历四十五年秋,贤平王世女沐青翾正式加冕为王,赐号殷王,年仅十四。 一身孔雀蓝朝服,委以三丈; 一缕青丝扣心弦,欣然真醉; 直至很久很久以后,当人们再此提起这个龙凤一般的人儿时,都会记得,初见她,宛如天人;远远的一望,便能让人失神忘心。那样绝美的小人儿,那单薄的肩膀担负的却是天下人之心… 那一望,不知让多少待字闺中的男儿倾心相许,不忘终身…… 那一望,也让不少女子驻足而立,相逢恨晚。 但用青翾的话来说:今天真是最累的一天,还有,我饿了。 回到新王府后,青翾已经累到不行了,吩咐着各自散去,说完就回屋睡觉了,只到次日上朝。青翾都怎么睡好,就差没有在朝堂上打瞌睡了。 虽然说是王爷了,但青翾的功课还真是一点没有少。早上要随上朝听政,下朝要去皇子学堂,女帝说了,现在学也不晚。可怜青翾日日要早朝还不能在学堂上偷懒,她可是真心羡慕还能回去睡回笼觉的瑞琪。 一连十几天下来,青翾明显发现自己的疲惫程度大大加深,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时间,连晚上修炼的时间都少了大半,实在有点可惜。奈何与文与武都不能专其一,青翾只能选择在下午的时间里在易将军‘课程’里溜号,躲到某处‘补作业’。 面对宁愿在藏书阁看书也不愿意舞刀弄枪的殷王,易北棠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好勉强,反而更要求太女瑞琪了。青翾看在眼里,也不计较,心里其实知道,这个易北棠的武力只有四阶,自己要是真的与他对敌,那赢得机会是绰绰有余。相对而言,自己现在多看一些有关于这个凤霏的书籍,应该对自己以后有好处的。 这一来二去的,易北棠就没把青翾放在心上了,一心教着瑞琪,而青翾捧着书在一旁看一下午,也不会被说教了。 一个月相处下来,青翾虽然每日都在宫中,可却似无人。瑞琪经常拿她说笑,说她是个书呆子,更不想什么王爷,一点架子也没有。 面对瑞琪的评论,青翾没有反驳,只是微笑而已。殷王生性温和儒雅,不善武,却擅文;不爱刀枪爱书本;不爱美人,爱青灯… 自从青翾入驻王府之后,自是带着伶风二人,并将他们的名字改回原来的,元涣,元泱。可是,自打他们兄弟二人入府,青翾便没有再安排什么了,也没有叫陪…加上青翾从不去花楼,外界小道消息传闻殷王天性薄凉,不喜欢爱。 青翾听到这种传闻,真是苦笑在心…自己有空恋爱么?白天时间全耗在宫中,夜间要抓紧时间习武。连早朝都打瞌睡的自己,哪有时间谈恋爱!?有时间也趴窝睡觉啊!……元涣,元泱,自己也是真的没时间照顾。真是恨不得能将自己一分为二…一个处理国事,一个专堵悠悠众口。 这夜,青灯摇曳,青翾坐在房中接着烛光还在研习国文,只看灯芯晃动了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后颈一阵寒凉,青翾已然察觉自己房间来了不俗之客,来不及多想那人的目的,左手腾起一抓就捉住了那只欲将毒针刺入自己后颈的那只手。 显然青翾的表现让来人大吃一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让青翾捏碎了整只腕骨,咔嚓一声,手腕倒是断的干净。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下如此重手,来人疼的只冒冷汗,又不敢声张,也不敢立刻逃走。显然,这殷王的不懂武的消息有误! “哪里来的小贼,不怕死么。”青翾也不想声张,顺势一脚踢向那人的右脚,逼迫他半跪着,低问“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显然痛的辛苦,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挂着,也不肯落下。 “哼哼,骨子到是硬。让我看看你是谁!”青翾冷冷的说着,扯下了那人脸上的黑布,可黑布下的面孔却让她一惊。“明心?是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让青翾惊讶,来暗杀自己的竟然是二凰女的贴身侍卫?这… “说!”看到明心,青翾已经明白了,自己既然什么也不争还要遭人暗杀,那么就不要怪我青翾的手段黑!我也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是…是瑞芙殿下。”明心看着面如铁色的青翾,心中暗道不妙,看来殿下小看这个殷王了。 “为什么要来杀我?”青翾冷冷的问。 “殿下想要‘杂税’的管理权。” 这一答案又让青翾冷的半颗心,区区杂税,那是女帝给自己唯一的‘权利’,这也能招来暗杀么!至于这样赶尽杀绝么…… “殿下说您不识大体,终日只会专注死物,不如让出这杂税之权,好让殿下在凰主面前更添风光。”明心的补充已然不能动摇青翾之心。 看着断腕的明心,青翾也想清楚了,道“我会满足二殿下的要求,但是,这杂税权我可不能白白的交出去。就拿……你的命来换吧。”说完,一手迅速的抽出抽屉下的暗剑,一剑了结明心。 “家主?您屋里是什么声音?”门外传来了元涣和元泱的声音,“进来。” 他俩推门进来,看见明心的尸体他们被吓了一跳,但也没声张。只听青翾说道“是二凰女的人。想我只愿避世,却还是惹来杀身之祸…泱儿,找人处理了它,丢到乱葬岗,不能让人认出尸首。” “是,元泱知道。” 青翾叹息了,无奈的说“看来我不得不参与这世事了,涣涣,泱儿,你们不懂武,独自一人时要格外小心。涣涣,明日书信给炎火,让他给四个影卫来家里。你们安全了,我才放心。” “家主儿,您可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涣涣的担心都在眉眼之间,看得出,他对青翾是用上真心了。青翾笑着点头了,让他们收拾,自己先去客房休息了。 “二殿下,凤瑞芙么……”黑夜中,青翾默默的念着这个第一个与自己结仇的名字,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展看自己的反击。一想到她可能会给自己或者元涣、元泱带来威胁,青翾就恨不得立刻亲手将她杀死… 不论怎么样,谁都不可以伤害自己在意的人。凤瑞芙么…你是第一个敢以身试法的人……你给我等着。 第十回 如获至宝 辗转难眠,青翾想了很多,虽然不想将自己和家人涉足于危险之中,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就是自己的原则!不就是小小的‘杂税’么,犯得着要自己的命么?这个凤瑞芙未免有点太狠了…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青翾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空熬到早朝时间,这才离开王府。 一路上还有些犹豫,等到了王宫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也想好了一个决定。 凰主到,百官朝拜,三声高呼之后,凰主才开始逐一听奏本。 大约半个时辰后青翾听也差不多了,便道“臣,有本启奏。” 凰主颇显得惊异,“噢?殷王有何事启奏?” 青翾上前一步,道“臣有奏,近几年来徭役苛税虽不重,但百姓还是勉强温饱裹腹。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同样是我凤霏的子民,有人可以高枕无忧,有人就要睡田埂,枯柴之上;有人吃香喝辣的,大把大把的撒银子,有人却为生计愁苦不堪。” “臣以为,凰主英明,不愿看我凤霏的子民如此落魄。臣也知道,有人富贵,也有人穷苦…。臣愿意将这‘王爷’的所有财产充公,将‘王爷’的权利如数归还给凰主,请凰主为我凤霏的子民多多思虑。” “如今西北滋扰尤多,臣自愿折将去西北之地。稳一方,固一方,请凰主恩准。”说完,青翾丝毫不犹豫的双膝跪下,连额头也磕在地上,十分陈恳。 “这………”见到如此,女帝犹豫了,想想青翾册封王爷才没几天,就要撤去头衔?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么!可是,青翾说的也并无道理…西北的确今年来让人头疼。 两者权衡之下,女帝还是点头了,但只是宣布贤殷王家财充国库,收回权利。另让殷王驻守最西北的城池,已慈悲之心感化西北悍民。 青翾得到如此的旨意已经是自己想象中最好的了,连忙磕头又是高赞了女帝了一番。只到回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不想硬碰硬,自己躲还不行么?好在女帝只是将自己的一点钱财充了国库,想来也没有几分钱,都是自己封王时,大臣们送的一些东西,也真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元泱和元涣,让他们跟着自己远走西北…长途跋涉,这两个男儿家真是让人担心。 “我不怕的…家主儿”元涣知道青翾‘破产’的消息后,那如水晶般透彻的眸子也滴溜溜的要透出泪花了,可就是强忍着没有当面哭出来,还是咬着牙说着。 “家主儿,怎么这么突然说要走?您昨个不是还让调金卫来么?”元泱问到,青翾无奈的叹息了“早晚都是走,早点走也好。影卫们就安排在沐王府里和宫里吧。我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吃苦的。” “家主儿…” “家主儿,我,我们不怕的。” 看着他们这样子,青翾微笑的点了点头,将他们拉入的怀中,紧紧的抱着…轻声道“放心,放心。” 实在‘不忍心’青翾一身空袖离开,女帝特意恩准让青翾带家属前往西北上任,随行家将家仆各十人,赏银钱百两已做路上的盘缠。 如此恩典青翾便是叩头再三,感激之情肆意流露。心里其实也感激,想来这个女帝还是不错,即使自己想脱离政权也会比较简单。如今的自己一来没有权利,二来没有势力和兵马,已经不能成为‘祸患’那么至少自己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一辆马车,青翾和元涣、元泱两人并乘,在家将的随同下,离开了这个暗流涌动的繁华之地。 元涣看着在神游的青翾,心里不免替她委屈,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可家主儿为什么不反已颜色呢?论实力或者势力,家主儿根本不用怕什么二凰女的,可为什么还要离开呢…都怪家主儿心肠太软,就像庙里的菩萨,不愿杀戮,不愿双手沾满鲜血啊。 真替家主儿生气,一旁的元泱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猜着青翾的心思。想想家主可是女帝亲封的王爷啊,就这么什么都不要就走了,还是让人欺负走了,诶……家主儿的脾气太好了。 听到耳边的叹息声,青翾回神了看着身边这两个大小美人儿唉声叹气的,摸样实在可爱,真是的,他们连惋惜都这么让人怜惜么,自己还真得好好待他们。虽然自己即将走上连自己又不知道的路途上,可再如何艰难,也不会委屈他们的。要视若珍宝…想到这里,青翾轻轻的笑了,将元涣搂在了身上,让元涣有点措手不及。可看见青翾那温柔的摸样,如玉的小脸一下就脸红了… “泱儿…”青翾也不介意,另一只手主动牵上了元泱的手,他的脸微微红着,自主的靠在了青翾的肩膀上,摸样十分温顺服帖。 青翾面对元泱的主动‘臣服’自然是心里很开心,看着这大小两个美人都愿意和自己同甘共苦,心里也满足了。 将元涣搂的更紧了,将元泱牵的更牢…青翾心里默想着,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人前受委屈,任何时候都不能! 马车走的很平稳,车内也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的缘故,被搂在青翾怀里的元涣已经睡了过去,元泱似乎也有睡意但迟迟不肯睡,似乎再保持最后一点清醒。 青翾看着这两人,暗自好笑:想睡就睡吧…,无奈,靠近元泱的耳边轻道“乖,睡会吧。” “家…家主儿,元泱不,不困。”正在于瞌睡虫战斗的某人坚持的说,青翾无奈的摇头了,只好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浅吻,充满爱意的说“泱儿乖,睡吧,我会守着你们的。” “家主儿…”立刻,元泱的脸就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恍惚间才发现青翾正看在自己,而且面带笑意。‘轰’的一下,他的脸更红了,赶紧将头埋在了青翾的衣襟下,不敢看她。 只听见耳边那人还在说“我的小乖乖,睡吧。” 听见青翾说着话,元泱又羞又喜欢,只好靠在她身上,没一会睡意就重拾了起来,靠着她,睡了过去。 真是可爱的哥哥。青翾看着睡着的元泱,他熟睡的脸庞实在可爱。偏头看熟睡已久的元涣,他更是睡的香甜… 诶……哥哥元泱有着大家公子的风范,而弟弟元涣却是孩童般的天真善良。青翾不得不说,上天真是待自己不薄! 第十一回 妙玉佳人 一连几天的赶路,且不说元氏两兄弟吃不消,就连青翾坐车也想倒胃水。要不是估计着车上两个可人儿,自己还真愿意走快些。就是路况不好,颠簸的很…,诶,看着他们受不了颠簸要停车休息,青翾心里也挺心疼的。 心想着,又见元涣咬嘴唇,赶紧将他烂在怀里,拍着他背哄道“再两天就到卞城了,涣涣坚持两天,给你找个好大夫…” “家主儿,是,是元涣不好”这‘不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车子又一个趔阻,惊的元涣险飞出车去。还是青翾眼疾手快,赶紧将小人儿拉回怀里,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外面似乎有点吵闹。撩开帘子一瞧,顿时脸色变了。是杀手来了… “家主儿,是什么人?”元涣也看见外面的情况了,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青翾。 “是二凰女的死士。可恶,还不放过我…”青翾放下帘子,认真的对他们说“涣涣,泱儿,你们不懂武,千万要小心。看这样子,二凰女是非要我的命,一会打起来,你俩小心点,靠近你们的人,都给我用‘毒’来招待。” 看着这个两人水汪汪的眼睛,青翾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偏偏自己对待自己好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前世似乎没有这个顾虑,自己是什么了? 想着,便轻吻怀里的元涣,道“要是情况不对,我们可能就要在这里分道而走。涣涣,泱儿,记住……除非拿出‘影玉’,你们不能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见他们点头了,青翾才稍微放心,一个飞身出马车,伫立在慌乱的家将之中。看着这些死士,微微一笑,淡道“二殿下如此惜本王,本王受宠若惊。好在本王捏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点‘火气’。受死吧” 那些死士到死都不明白,那么瘦弱的身影,如何能爆发出如此大的杀伤力!那小小的身影,那凌厉的眼神…还有铁血的手段。她们到死都想不明白,明明殷王是个柔弱不爱习武的人,怎么会有如此高声莫测的武功和内力?!!天啊,主子这下可算计错人了…… 真麻烦!青翾抹去脸庞的血迹(不是青翾的血,是敌人的…溅上的)看着还在喘气的最后几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心想:不得让她们回去报信,而且不能伤到元涣两人,自己要引开她们才是!看了一眼马车,他们两人肩并肩,在家将的保护之中,似乎没有受伤。青翾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为首的死士,后退一步,转身就向反方向跑开…… “逃了?”那死士一愣,心里一喜,估计这殷王是没有反抗之力了才落跑的,赶紧叫这几个没死的,赶紧追! “家主儿!——”青翾耳边分明听见一声元泱的呼唤,却没有回头看,她知道,只有他们安全了,自己才是安全的。 想着,脚下又生风,速度有快了一些。 心里还在想着要往哪里跑,就看见不远处有座吊桥,虽然有几个人再走,但看上去还有什么危险。心里一想,小说里都是跳崖脱险,绝处逢生!自己说不定也有这样的运气? 心里一笑,想都不多想,就往吊桥上跑,不顾后面的人,看见桥就往下跳… “……”几个死士准到桥边,都傻眼了。殷王跳崖自尽?谁信……一股寒风吹过… 看着崖下翻滚的怒涛,很难想象,刚才那么英勇的殷王为了自尽,特地来自尽?说出去,谁信? “把那两个小蹄子抓回去给主子,回命去!”为首的死士半天才蹦出这样一句话,看得出极为不甘心。但也没办法,这汹涌的河水中看不见半个人影,想必那人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说青翾,一跳下崖就后悔了,还没来得及诅咒那些网络写手就被猛灌了一口河水,就再提不起一口气来叫骂了,只得大口大口吞水,咳嗽……最后昏在了水中,被水冲走。 吞了不少河水,又被冲的头昏脑胀,青翾知道被人救上岸,吐出了一些水,就又昏了…显然她太累了。 已经彻底没有了知觉,青翾一路顺着河水往下游漂,一直到搁浅她都昏迷着。还是一位路过的采药人碰巧看见了她,这才将她拖上岸。当下就清理出青翾口鼻中的杂草,让她呕出不少河水,这才让青翾感知到了一点。可还是没醒,那采药人就一路背回了家,这才算是就救了青翾这一条命。 到此,如今凤霏王朝还没有人知道青翾的死活,谁都不知到…,那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孩,经过这一次世事的磨难,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头昏昏沉沉的,青翾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能感觉到有人在用勺子喂自己汤药,可就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任凭这那苦涩的汤药往嘴里灌。 说来也怪,感觉被灌了几顿汤药,青翾逐渐有了力气,又躺了几天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中的就是一个靠在塌边的男孩儿,他正睡着,长长弯弯的睫毛,藕白色的面庞…还有那微微张开的小嘴。 好秀气的孩子!青蓿在心里下这对他的第一印象… “吱嘎”一声,门开了,青翾望了过去,看见一个端着药碗的中年男子正走进来,也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青翾觉得他像柳眉。可明明摸样不像,想的,是眼神。 端药进来的男子见青翾醒了,也没说话,先放下碗,将孩子抱回屋里,又进来走到床边,扶起青翾,一勺一勺的喂药。 “红玉那孩子累了。别这样色色的看着我,我不是凤霏的男子…你若喜欢玉儿,等他长大再问吧。” “……” 青翾愣了片刻才回想他说的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凤霏人?那就是说,这里不在凤霏境内?…… 自己是不是有点跑远了?或者,上天给我青翾放假?去国外旅游?! 第十二回 落年华 好半天才回神。青翾看着将汤匙送到自己嘴边的奕泓鸯愣了愣,下一秒还是将汤匙里的药水咽了下去,可还没等自己问,又是一口汤药。 “快些喝。也不知道你在河水里泡了多久,身子差的很。好在你的内力不错才保下这条命…”泓鸯看了一眼青翾,似乎一点也比介意的问“我师兄怎么收了你这样的弟子?身体差不说,还这样瘦弱,真不知道师兄意欲何为。”说到这里,泓鸯叹了一口气,看着将药喝尽的青翾,轻道“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我是你小师叔奕泓鸯,我这很安全,你放心睡会吧。”说完将被褥拉了拉,这才离开。 “师傅?小师叔?…”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作用了,还是青翾太虚弱了,没多一会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沉睡了四天才醒来。这时的青翾身上的伤已经好一些类,虽然缠着药带,但已经可以下床了。 “小师叔?”青翾睡醒后,看见的第一个人还是奕泓鸯,他走来给青翾把了脉,点头道“到底是师兄的弟子,身体回复的还算快。” “你是我师叔?你认识我师傅?那个白胡子老爷爷?”青翾还是很好奇,问道,他点头了。 “师兄没有告诉你么?也难怪…我九清一门如今也是如此荒凉了。诶……师兄…还好么?” “上次见他还精神着。你真是我师叔?” “那当然,我们师兄弟四人之中,你师父排行第二,我是师傅最小的弟子,你当然要叫我一声小师叔了。” “……噢。”青翾半信半疑的哼了一声,又听奕泓鸯说道“想当年师门败落,我们四个师兄弟一起共患难,颠沛流离…。师傅遗言让我们重振师门…泓鸯无能,不能完成师傅他老人家的心愿了。”话到情深处,奕泓鸯的眼中朦上了一层水雾。 这时一声推门声,就听见一声甜甜的“爹~该吃饭了~”,青翾偏头一看,是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正在说话。听见声音奕泓鸯赶紧收起了伤感,转头对女孩说“红锦,你先去叫弟弟,爹和小姐姐就去。”“好~~”这唤名红锦的女孩冲着青翾笑了笑,这才离开。 “很懂事的孩子,是小师叔的?” “恩,我女儿红锦,我还有一个儿子,叫红玉。” 青翾点头了,扶着床,下地了。 “你的身子还弱,来…”奕泓鸯一看,连忙去扶她,这两人才慢慢的走出房间,到了前厅才看见小木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两个孩子也已经坐好了。 “爹~~”红玉见客人也来了,不眠的有些害羞,只想躲在父亲身后。 “玉儿,锦儿,这是你们的师姐…对了,你叫什么?”奕泓鸯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个师侄的名字,问道。 “我叫青…沐青翾,字子蓿。“不知道怎么的,青翾有点紧张了。 “沐青翾?…”听到这个名字奕泓鸯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但也是很快微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子蓿,这里是凤霏和火煌的两国边境,属于三不管的地界。你不用担心凤霏的威胁。”听这话,青翾就明白了,奕泓鸯不介意的自己的身份,更不介意自己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这是我长女红锦,今儿个也有十三了。我将我一点本事都教给锦儿了,玉儿体质不适合习武,还是叫你一声姐姐好了。” “姐姐好…” “师姐好~” “好好…,”青翾连忙点头答应,又看这两姐弟,虽然年幼但红锦的眼中却是有种坚毅的神色,而弟弟红玉则没有,眼神之中不少怯懦。心想着姐弟俩还是不一般! “吃饭吧,子蓿,你的身体尚还未调理好,少食油盐才是。” “小师叔说的是,子蓿本同父亲清修,常年不食荤油也是习惯的。呵呵…小师叔救命之恩,子蓿自当难忘。待伤好之后,便离开,不会给小师叔热麻烦的。” “不说这些,吃饭吧。”看着奕泓鸯脸上那阴晴不定的面容,青翾猜想:他应该是有难言之隐,自己也不能在这里多呆,最好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吃着饭,青翾的思绪不免飘远了。 “这都是山里采摘的野菜,师姐吃不习惯么?”看青蓿一直在吃白饭的红锦问道,青蓿回神了,忙道“没,没什么…我,我在想,添我一人吃饭,家里是不是会…” “不打紧的,家里的米饭够吃。隔些时候我会去最近的镇子里用野味换白米,你不用担心这些。”奕泓鸯不慢不紧的说着。 “噢…” “你身子需要调理,但也需要你自己努力恢复。我瞧过了,你的内力浑厚,但…似乎……,对了,我师兄教了你什么武学?” “呃,师傅只教了我心法,还未来得及教武学就…远游了。” “难怪!我察觉到你的内力虽然丰厚,但经脉尚未全部打通。也就是说,你还未习得我九清一门的武学!难怪,我还以为你伤太重了,我的武学无法和你所学的引起共鸣。” “嗯?此话怎讲?”什么武学共鸣?青翾一下愣了,她从未听说。 “我们九清门的心法和其他门派不同,以天地虚元为基,纳山河灵气为己用。我二师兄习得是‘月’之心法,我也是。但武学的类别不同…我的月之灵能与你的共鸣。同为一种天地灵气在共鸣时能引发更大的潜能,当然这是后话。”奕泓鸯顿了顿,又道“我能感应到你的气息,但却感应不到你的武学之灵,所以我当初认为你是被重伤了,没想到…好玩的师兄竟然没有教?!” 听奕泓鸯的话,青翾才知道,下一秒立刻在心里诅咒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师傅,让自己去比什么武,还一个招式也不教!要不是遇险时自己还会那么两手格斗术,自己当场估计就要死翘翘了!这个马虎的师傅! “诶…师兄就是这记性。奈何我这也只有师傅的一招‘翻月折梅手’,师侄若不嫌弃,待身子好些了再学学看,可好?” “子蓿愿意!”青翾立刻点头答应了,奕泓鸯无奈的笑笑,给她添菜,眼带笑意,似乎眼前的青翾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说话间,青蓿无意中眼光扫到对面红玉的脸上,一带而过,却没有发现红玉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正在将自己的影印在自己的眼中…偷偷的印在自己的心上。 秋叶月渡回相思,澈夜相思,忆成灰。 红线交织一双人。 第十三章 珍爱 山月朦胧,初秋的夜晚格外的清凉,淡淡的月色洒满大地,似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美极了。 就在这极美的月色之下,在这个小山坳里,这独独的一家灯火久久不灭,似乎还未享受满足这一山的月色。 望着墨色中的银月,靠着窗户边的青翾叹息。如今,自己的伤已经恢复了,而且在这里的半年之中自己也学会了小师叔的那一式武学。好歹心中有了点底气,可是…在这些日子里,凤霏国一直没有寻找自己的消息…而且,竟然也没有浮影阁的消息?!这点让青翾有些担忧。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奕泓鸯走了进来,看见她果然没睡,轻叹了一口气,将门关好了。 “子蓿,还不睡么?” “小师叔?您还没睡么?”青翾回神了。 “嗯,我听玉儿说你又在发呆,所以来看看。子蓿,是想家了吗?”奕泓鸯向她走来,问道。青翾点了点头,道“这么久没有消息,我有点担心。” “若是她们真想找,早就找来了,你别想太多。” “恩。”青翾点了点头,回望他问“小师叔来找子蓿,是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奕泓鸯说着说着居然有些脸红了?青翾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了,自己看错了吗? “是红玉那孩子的事。你也知道的,自从你醒了之后,那孩子更加…咳咳,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权利束缚子女的一生。红玉虽不是凤霏的男儿,但我想只要你愿意,他愿意和你走的。” “…小师叔”青翾也有些为难了,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红玉对自己的情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的啊! 那个胆子小小的,怯诺的小少年…曾为自己偷偷的去打野蜂窝,带回蜂蜜,偷偷的加在自己的汤药中;曾为自己彻夜不眠,等待天明之时采集百花之露水来熬药;曾为自己带来那样天真的笑容… 太多太多,红玉为自己真的做了很多事,而自己却一直在逃避… 也不是碍于师出同门的关系,青翾一直觉得,红玉不应该将心放在自己身上。且不说自己现在没有地位和身份,就是一份真爱,自己也给不起完整的。 “红玉这孩子从小就身子差,加上红锦也疼爱这个弟弟,显得比大户家的孩子愈加娇贵了…”看着青翾为难的样子,奕泓鸯摇了摇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红玉,红玉他很好!红玉他…”青翾一时情急,却又道不出下文了。 “红玉,红玉他很好。”好一会青翾才接上话,“红玉他很好,是我,是我配不上红玉。如今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权利,也没有世人认可的‘王爷’地位。红玉跟了我…那,那才是委屈了他。” “玉儿他不贪这些。” “小师叔,我怕将来有一天…我会带给红玉危险,我不想,不想他有危险。” 就在青翾说着话时,突然红玉推门而进,不由分说的就抱住了青翾。紧紧地抱着,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我不怕…和你在一起。” 红玉的突然出现让青翾没有料到,一时之间也忘记男女授受不轻,没有推开他。 这一突然,让奕泓鸯也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释然了。看着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先离开了。心想,还是让他们独自谈一下比较好。 见奕泓鸯离开了,青翾这才低头看着他,轻道“为什么这么傻?和我在一起,是无法得到一份完整的感情的。还会十分危险…” “我不怕。” 看着红玉坚定的眼神,青翾心里有沙旭无奈,但更多的是欣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想着,青翾的双手不自觉的就搂在了红玉的腰上,给他以回应。他贴的更紧了… “玉儿,我无法给你一份完整的爱,但我保证,你是我沐青翾今生的至宝珍爱。”捧起红玉的小脸,她轻轻的吻了下去。 清晨,残月像一块失去了光泽的鹅卵石,抛在天边。经过一夜,大地已经穿上了银色的霜纱,当青翾睡醒时意外的觉得有些冷。 下床时,多加了件衣服,走出门便看见了弥漫在林中的白雾…忽隐忽现的山林,让青翾有一种飘渺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仙色,青翾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纳出来,清凉的感觉让精神大振!刚想在深呼吸几次,便听见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轻柔缓慢,气息均匀听起来有些虚… 青翾回头,一眼就看见躲在门后露出半个小脑袋的红玉,心知肚明:他又在偷看自己了。心中不免有些无奈,谁让红玉天生胆小,又不善言表,面对爱慕之人也只会偷偷的看在心里。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青翾瞥见那小人儿只穿着白衫就扒在门口了,不免心疼,向他走了过去。 进屋,青翾将门关好了,看见红锦还睡着,再看红玉,他的小脸蛋已经通红了… “早起也要多穿点,着凉怎么办?”青翾将放在一旁的布衣取下来,披在他身上,轻道“乖,自己穿好,别生病了。”“嗯,嗯…”声如蚊细,红玉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青翾淡笑着摇了摇头,嘱咐他赶紧传,自己去准备早饭,便是出门了。 趁着天蒙蒙亮,又是一个极好的心情,青翾突然想亲自下厨做早饭了,虽然米饭不多但食材却不少!这大山里,就是山货不缺!奕家存着不少山里的蘑菇和野菜,野味也是足够~~ 哼着小曲,青翾丝毫不显得生疏,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蘑菇粥,满意的笑了~ 第十四章 祸不单行 时光如梭,转眼已经从秋末转至大寒,眼看就要过年了,望着披着皑皑白雪的大山深林,奕泓鸯的目光有些涣散。他正在想,这个冬天要如何过,家中添了一个人吃饭,今年的年货又要置办那些… “爹爹?怎么发呆了?”红锦看着父亲的样子有些担心,作为家中唯一的长女,红锦可比那些农家女孩更加懂得什么是生活。弟弟年幼,爹爹紧靠上山采药,卖去镇里来维持这个家庭。如今又多了一张要吃饭的口,父亲难免会觉得累。 “没什么,呵呵~马上就是年末了,爹在想要给小锦买块什么颜色的料子,群青?碧青?还是豆青色?雪青也很好看~~” “爹,锦儿不想要新料子做衣裳,给弟弟买吧,弟弟喜欢丁香色。”红锦的回答让奕泓鸯有点意外,看着女儿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微笑的点头了。“明日爹要去镇子里置办年货,去告诉弟弟和沐姑娘,我们一起去。”“好~” 看着离开的女儿,奕泓鸯叹气了,这个女儿就是太不像孩子了。明明还是该玩耍的年纪,却像个处事不惊的成年人。实在不应该… 从姐姐那里知道明天要去镇上的消息,红玉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青翾倒是不知情。后来才知道,红玉还没有走出过山里,每次过年,奕泓鸯都是独自去,偶尔带红锦去,红玉可是没有出过家门的。听到自己也要去的时候,青翾不免有点担心,虽然现在还没有死士来杀自己,但也没有传出自己的‘死讯’,这一次出门,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次日,奕泓鸯一家人出门了,一路上就属红玉最开心,一向怕羞不敢说话的他和忍不住的多说了几句。看着红玉那可爱的摸样,青翾心里实在喜欢的很。而奕泓鸯也有些无奈,只好‘拜托’青翾看着一点红玉,让青翾牵着红玉的小手,他这才在青翾的身边逐渐安静了下来。 走出山林已经是快晌午了,奕泓鸯告诉青翾走出山还要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镇里,是个小镇子,处于凤霏国和火煌国的边境地带,两国都有驻兵,却都不履行职权。 青翾好奇,追问为什么,他笑着解释,那个镇子里的镇长以前是火煌国的一个大户小姐,应为爱上了一个书生,违抗家里的意思,和书生逃了出来。小姐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来到镇子里和书生一起白手起家。凤霏曾今派人招安,却不如人意,那小姐不愿归凤霏,也不愿回火煌。愿意与爱人长相厮守在这镇里,所以那镇名便取为“相思镇”。 “相思镇?”青翾觉得也镇子的故事也挺有意思,居然也有两个国家都不愿意投靠的人啊,有机会男见到就好了,应该是个‘卧龙雏凤’。 正在遐想着,青翾忽然觉得是不是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回神,这在发现被自己牵着手的小人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 呵呵,他累坏了?是啊,今天走了一早上呢。青翾在心里暗自好笑,摇了摇红玉的手,轻问“累了么?”“嗯…” 青翾站住了脚,突然在红玉面前蹲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来,我背你走。”说完将双手背在身后,呈上托样子… 这一举动太过突然,红玉有点不知所措了…看着在前面走的父亲和姐姐越走越远,心里也有点焦急,只好涨红了脸趴在了青翾的背上。 青翾微微一笑,很轻松的就托起了背上的人,加快脚步赶上了走在前面的俩父女。丝毫不觉的背上的是负担,对她这个习武的人来说,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跟本不算什么负重,虽然自己也只有十几岁。 当看见儿子趴在青翾的背上,努力想掩盖自己通红的小脸时,奕泓鸯也知道了原委,看见红玉衣襟上的汗渍,就不比言明了。默不作声的,算是默认了青翾的做法。一旁的红锦也没问什么,只是笑了笑。 见父亲和姐姐都含笑看自己,红玉更加羞了,恨不得找个没人看的见的地方藏起来!无奈,青翾的后背也不是很大…不够他藏的。 青翾也只是笑笑,托着红玉,继续赶路。 一个时辰的尴尬,只到看见镇子了,红玉那小脸还是热乎乎的…青翾偷笑着,既然他不想下地走,自己背着也无妨。反正,自己已经打算背上他一辈子了…… 进了镇子,奕泓鸯说先去交药材,换了钱再去找客栈,等年会开始就去采购年货。 随着奕泓鸯,青翾几人一同镇里最有名的药铺而去。近年末,这街上实在很热闹!不少店铺都摆出了年货,五花八门,在青翾背上的小人可真是看花了眼! 广德药铺,青翾一见这名字就觉着不错,看这陈旧的红木牌匾,青翾猜这药铺应该是镇里老资质了。 “这不是奕药师么!可算盼这你来了!赶上这第一天的年会,可真不容易啊……!锦丫头也来了~呦,这两位是…?”看见他们进门的掌柜一脸微笑的迎了出来,可看着青翾这个生面孔悠闲奇怪,可又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我家玉儿的未过门的妻主,子蓿。子蓿,这位是广德的二掌柜” “掌柜的,子蓿向您在这里拜个早年了。”说完,微微点头示意。因为背上拖着着个大大的红苹果,实在腾不出手来。 “呵!好精神的姑娘,诶?你家小子病了么?怎么…” “噢,噢,是累了,玉儿没有出过远门,是累了。”奕泓鸯也有点尴尬了,自己的小儿子就是太怕羞了才不出门,如今出门,见到这么多陌生人,更是不敢开口说半个字了。 “噢~~呵呵呵~~无妨,无妨,这年会热闹得很,小公子会喜欢的!良子,快点来搬药材!”边说着,二掌柜就开始算钱了。说着“奕老弟啊,去年用你的药酿的酒可真好!不少老人家的寒腿都见效了不少!不少人都说要当面谢谢你呢!” “诶,药材好,那是老天爷给的好天气,我只是个采药人。” 又多寒暄了几句,趁着红锦和良子般药材的时间,奕泓鸯已经喝了一盏茶了。算清了钱,这才告别了广德药铺。 “走,去找个客栈,休息休息,我们就去逛年会!”奕泓鸯也颇有些高兴了,这一次带来的药材换到了比预计多的钱,心想着又可以给两个孩子添些东西了。 年会时期,镇子里十分热闹!奕泓鸯四人寻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中等房,一间是奕泓鸯和红玉睡,一间是红锦和青蓿。 等他们收拾好了,在出客栈已经是日偏西了。 大街上的人流还是往来不息,年会分早晚市,这白天就是早市了,晚上自然是晚市。听奕泓鸯说,这早晚市的规矩也是相思镇独有的!早市上买卖的是日常用的布匹、食材、茶酒干果一类;而晚上,却是一些过年的讨喜的小玩意儿。 华灯初上,年会特有的花灯早早的就将迟暮点缀的格外繁华。 沿街一路的两旁都是花灯,各式各样!每一个花灯铺子边都是笑脸盈盈的扎灯人,他们既不推销,也不漠然冷视。只等那拿着钟爱的花灯寻上前来的客人走来,这才谈好价钱,看着客人满意的离开。 青翾对这种营销模式觉得十分好奇!就算是前世,也没有这种方式!听说也是那镇长定的规矩,对那未曾谋面的一镇之长,更好奇了! 牵着红玉的手(小红玉终于肯走路了…%>_<%),青翾也像个孩子一样四处看着,这里可是充满了新奇! “喀拉喀拉…”人流之上,一个陈旧的横木被松动了… 正当青翾和红玉走在那处危险之下时,很不幸的“喀拉”一声,横木断裂,应被横木支撑的上梁顶也轰然倒塌! 一个机警,青翾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身旁的红玉,自己也赶紧一闪,那坍塌的断木下一秒就瘫碎在自己脚边上了。 “子蓿!”红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退开了,猛然才发现,青蓿刚才救了自己。 “好险…”青翾暗自侥幸,忽然瞥见了断木堆中有一些不同,淡淡的走起了眉头。 “子蓿,子蓿…子蓿…”来不及多想,红玉就扑在自己身前,回神才发现,他吓坏了。青翾只好先安定他,摸了摸他的乌发,笑道“别怕,我没事,玉儿伤着了么?” “没有,没,没有…”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红锦和奕泓鸯叶跑来了,刚才他们走得有些远,却没有想到让青翾和红玉碰上这事。 “爹~~!” “乖,没事,没事。”奕泓鸯抱起儿子,安慰着,看着断木堆也蓦然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是一个极细微的表情,却被青蓿看在了眼里。青蓿认识,那种表情叫:惶恐。 “我们回客栈,没有事了,玉儿。锦儿,子蓿,跟上。”奕泓鸯不再多说,抱着玉儿就要走,她们这号跟上了。 奇怪,难道是两批人?青蓿一路回想着刚才危险的一幕,危险不止一处! 其一:断木上涂上了剧毒,是一种叫‘寒香’的烈性毒药,只要皮肤上沾一点,就会立刻沾染,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暴毙而亡! 其二:断木的裂口边缘规整,很明显是有人处理过的! 可是,既然要横木断裂砸人,为什么要涂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者,寒香此毒乃凤霏宫廷秘毒,那么就是凤霏的杀手了,可凤霏的杀手又那么蠢布置两种性质不同的陷阱么?除非是两拨人,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仇家?自己怎么不知道… 想想刚才奕泓鸯的表情,难道… 第十五回 焚言烈 回到客栈后,奕泓鸯就一直哄着受惊了的红玉,一旁的红锦也有些发懵,青翾独坐在窗前,望着皎洁的明月沉思着,好一会才将红玉哄睡了,奕泓鸯恍然间看见青翾皱着眉头坐在一边,心里有点凉,让红锦照看着弟弟,说着就要青翾出去,说去要买点酒,压惊。 走在街上,青翾第一次觉得这样繁华的夜市有些清凉了… “子蓿…” “小师叔…”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了。微微一愣,奕泓鸯显得有些无奈,道“子蓿想问什么,问吧。” 青翾点头了,道“今晚的事,子蓿认为并不是偶然。但也太凑巧了…想不到凤霏的杀手会这么快找到我。…不知小师叔惹了什么人?如果青蓿没有猜错,今晚的偶然,小师叔也是侥幸。” 奕泓鸯点了点头,亲叹了一口气“是暗夜门,青蓿可曾听说?” “暗夜?”两个极简单的字,却让青蓿无比的惊讶!天下武林,谁人没有听说‘暗夜’之名!它创建二十年前。听闻暗夜门主是个练武奇才,一手创建暗夜门,四处招揽恶名昭彰之徒;使它出名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暗夜门主引领下的的三大‘壮举’; 其一:统领三万‘乌合之众’闯入璇玑古山,一个月后,从璇玑古山走出九人,其一是门主,其余八人均被收拢入暗夜门,更名‘八更镜’,从此在武林史上留名。 其二:十六年前,一夜之间在暗夜门主的带领下,八更镜分别掳走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次日便宣布统领武林,却只占其位,没有干涉武林恩怨。 其三:十年前,凤霏国柴郡城独女入赘暗夜门,娶暗夜少主为正夫。轰动一时… 青翾当初在创建浮影之时就听闻过着暗夜之名,但没有深究,因为如今的暗夜几乎以极高销声匿迹,不成威胁。所以并不在意,却不想今日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子蓿也听过?”奕泓鸯并不感到惊奇,他认为至少师兄说了一些江湖情仇给她听,便道“是他,他还不死心,想置我于死地。” “谁?” “他叫乐正,他…”回忆不堪,奕泓鸯咬了咬唇,半天才说道“他抢走了小锦和玉儿的母亲…,直到死,都不然我们见她一面。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 听到这里,青翾已经很明白了,柴郡女儿娶武林男儿的事自己也是听说过的。难道,眼前的小师叔就是当年和柴郡女儿已有夫妻之名的休侍? “小师叔放心,我不会让玉儿和小锦深处危险之地的,我保证!”青翾心头一热,站住脚步对他说认真的说道。 “你凭什么保证我的玉儿?”奕泓鸯苦笑,他是知道青翾如今身无长处,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沐青翾凭什么保证自己心爱的儿子和女儿? “凭沐家么?”见青翾没有接话,奕泓鸯问,又道“即使你身份尊贵,你又能保证独爱我儿?我不会让我的玉儿再步我的旧路。绝不会…” 让奕泓鸯惊讶的是,青翾看着他,从衣襟内摸出一块小小的玉牌,淡笑着说“小师叔,你若不放心,我可以指天发誓!” 说完,右手指天“我沐青翾以浮影之主起誓,有生之年,不忘奕家救命之恩。愿娶奕红玉为夫,不离不弃,不论乱贫穷富贵,奕红玉都将是我沐青翾最珍爱之人,奕红锦也将是我至亲至爱之人。如有违背,我沐青翾将万劫不复,死无丧身之地。” 青翾说声音比较小,四下正巧无人注意,但奕泓鸯却已经是长者班长殷口,惊讶不已! 半笑着,青翾走进他,递上来浮影门的玉牌,仔细给他看,半天他才回神了,让她收好。 “你怎么第一天不告诉我…”奕泓鸯淡笑自己的无知,原来师兄寻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弟子…自己的担心倒成了多余了。 “我不想让玉儿害怕。”青翾收好玉牌,贴心口放着内口袋里,与他一起朝酒馆而去。 “嗯,你是对的,玉儿胆小怕生,又不善言表,晚些知道也好。” “小师叔放心,今晚的暗杀不是这么简单。除了暗夜门之外,还有凤霏的大内高手,目标是我。”青翾用秘音与他交谈,既然已经公布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可知道幕后是谁么?”奕泓鸯内心也感叹,青翾隐藏的可真好…害的自己瞎担心。 “凤霏的二殿下,但,也不确定…”青翾也迟疑,究竟是不是凤瑞芙,自己也不太确定了。 两人小声的交谈着,眼看就要到酒店了,却发现不少人正在往自己来的路上跑着,喊着“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着火了!三缘客栈着火了!~~” “三缘客栈”“三缘…”青翾和奕泓鸯念了念,猛然想起,自己住的客栈不就是这个么!下一秒,他们意识到,红玉和红锦还在客栈!!! “玉儿…”青翾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即展开轻功向三缘客栈而去,奕泓鸯紧跟在后! 感到现场时,大火已经将整个客栈包围在熊熊烈火中… 只听见有人说“还有客人在里面呢!快救火啊!————”,就见两个身影冲进了火场… “玉儿!小锦!————” “玉儿~~~” 木楼梯上也烧了起来,顾不得什么了,青翾和奕泓鸯立即冲上了楼梯,顶着滚滚浓烟寻找他们所在的房间,不停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咳咳,咳…玉儿…”青翾第一次有种冲动,如果找到的是玉儿的遗体,那自己就下去陪他! “在这里!子蓿!”听见奕泓鸯的声音,她马上寻了过去,果然看见‘睡着’了的两姐弟。“小锦!?玉儿?” “被下了迷药!咳咳咳,咳…快,快走,咳,客栈…” 不等奕泓鸯说完,青翾就背起了红锦,见他抱着红玉,那颗不安的心才稍微放下。又听背上有轻微的咳嗽声“爹…” “小锦!小师叔!快走!”青翾一手拉过奕泓鸯就要往楼下冲,可火势太大了!好不容易跑下楼,眼看就要跑出去了,可奕泓鸯发现了,支撑客栈堂屋的大梁已经在这一刻断裂… 前脚才迈出客栈,就听见耳边一声“子蓿,接着玉儿!”,青翾下意识回头,迎面抛来了一个人影,正好丢在青翾身上,她一个机警立刻腾出一只手抱住怀里的人,再回首,却不见那个和自己一起冲进火场的人。 望着眼前熊熊烈火,只听见“子蓿,你要记的你的誓言!——————” “爹——————”一声嘹亮,红锦哭了,看着火场里淡去的人影,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第十六回 锦瑟年华 “爹…爹爹——爹…”红锦泣不成声,慌了神,几乎要昏了过去,一旁的青翾眼疾手快,一手拉住了红锦,一摸到手腕才发现,听着脉象是中了迷药啊!难怪,怀里的红玉‘久久不醒’。“可恶”青翾在心里谩骂道。 四周逐渐喧闹了起来,青翾也发现了护院模样的人正在集结,想想可能是管理治安之类的组织,也没多言,一手拖着昏迷的红玉,一手拉着了红锦,迅速的离开这闹事之地。 好不容易远离了火灾发生地,青翾发现红锦似乎也有点支持不住,就要昏睡过去,想来那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过,赶紧横腰将她扛了起来!就这样,扛着一个,抱着一个,青翾咬着牙将这两人带到了一处叫“宵记”的当铺门前,沉下心,走了进去。 “!客观,天色已完,小铺已经打烊了!”眼尖的小二看着衣裳破烂不堪的样子,还有两个…心里知道可不能给掌柜的招惹是非啊! “叫你掌柜的来。”青翾不由分说的将两人先放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那小二的脸色,不由的走了眉头,摸出了浮影玉佩,轻道“让你当家的仔细看看,要是不值钱,我自会离开。” “诶,诶…”小二见青翾手中的玉佩冷色流光,懂玉的行家一眼就知道这可是值大价钱的!双手捧着玉佩,小二这就进到内屋去了。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见好几个人的脚步,紧接着就看见一位体态丰满的女子协同两个精明的女子拿着玉佩出来了,小二随后。 初见青翾,宵娘仔细又仔细的看了看,又让小二赶紧将门关紧,这才对青翾行礼,“宵娅见过阁主。不知阁主在相思镇,没有及时迎接请阁主赐罪。” “免了,是我的不好,来这前没有和你们打声招呼,这两位是?”青翾看着宵娅身边两个女子,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宵鹂(宵鹃)见过阁主!”她两个正正的给青翾行礼,一旁的宵娅笑呵呵的说“是我两个不成器的女儿,阁主见笑了。” 青翾也没多说什么,一心惦记这昏迷中的两姐弟,道“给燕子楼传消息,明日我要‘殷王沐青翾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的消息传遍大小诸侯国;另,三日之内召集五位掌玉执事。”,“宵娅遵命。阁主,宵娅已经让人准备了三间上房还有热水,供门主和贵客之用。” “带路吧。”青翾话音刚落便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将昏睡的红玉打横抱起,随着宵鹂走进,而宵鹃则扶着红锦… 刚刚收拾好的房间,青翾看着熟睡这的红玉实在不知道等他睡醒后要怎么面对父亲逝世的消息。那样宠爱他的父亲,红玉会哭的…他一哭,青翾就会心疼啊,会很疼的。 “阁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宵鹂在一旁提醒,“别吵着他。”青翾无奈的先离开了。终究自己是要面对的。即使自己希望平凡,哪怕权贵,身份,自己都可以不要,就不能给我一个平凡的一辈子么? 泡在热水里的青翾苦笑着,上一世的萧寰宇已经受够了尔虞我诈的勾心头角,这一世的沐青翾还要再一次体会么?不…她不想,她从来都不想。 可是,总有人在逼她,一步又一步的在荆棘中匍匐前进,使她不得不捍卫自己的最后底线。“呵呵…”青翾遐想着,冷笑了,她想通了,也坦然了。 既然自己这一世还逃不过自己的运,那么,就让自己主宰自己的命吧! 洗净一身的疲惫,洗去一身的铅华,青翾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运与命。 凤霏的暗杀是吧?不管是谁,自己会让她血债血还! 王朝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么,哼,自己会让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认识到,谁才真正的‘天下霸主’;不论是父亲,还是红玉、或着红锦,谁敢动他们一分一毫,自己就对会百倍奉还! 推开门,就看见宵鹂就在门外候着,道“给我准备以凤霏国为中心,附近已知的所有国家的地图。转告宵娘,这几日怕会打扰了。”青翾说的语气虽然轻,但宵鹂还是一本正经的答应了。 轻叹了一口气,青翾抬头看着天边,这墨色似乎千万年都不曾淡一点…呵呵,自己怎么无名是伤感了?自嘲的摇了摇头,青翾朝着堂屋走去。 从心里打算好了,自己要为红玉等人撑起一张保护伞,那么,自己首先要将着大伞打下桩基。不想还好,一想就无奈,当年创立浮影之时竟然没有定基地。弄得现在自己连个去处都没有…青翾看着张罗地图的宵家人,不免笑着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真不愧是‘奉秋玉’名下的人,青翾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忙着的宵娅,看着她胖胖的身体自发觉得有趣,这样富态的人,竟然办事有如此的张力!虽然‘奉秋’是管浮影阁的财政支出,不想宵娅也会是那样吝啬之人啊~想到这里,青翾不免嘴角扬起了笑容。 宵娅这方忙碌着,鹂和鹃也在互相张罗着,看着那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地图,还有那铺在地上的‘图’…各种动物毛皮凑合起来的啊…青翾喝着浓茶,驱赶着睡意,眯着眼,思量着接下来一系列的打算。 次日,红锦先醒了过来,看见在屋里的青翾,便开始想起来了,客栈着火了…爹……没有出来。 “我爹…呢?” 青翾走到床边,道“奕父去了,小锦…。玉儿还睡着,你不能哭,玉儿更需要姐姐。” “…爹……小玉,小玉,小玉他没事吧?” “没事,你们中了迷药,玉儿身子弱,估摸着下午才能睡醒,你,你得…”,“我知道,青儿姐”红锦坚强的说,青翾点头了,她们都知道,自己不能哭。若是连自己都哭了,谁来照顾红玉。 “这里很安全,小锦,我是浮影阁的阁主,我保证,我会善待玉儿一辈子。你放心” 红锦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一会才问“青儿姐,我…我可以加入浮影阁么?我要给爹爹报仇!”,面对这样执着的红锦,青翾只有点头,轻道“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浴房已经准备好了,梳洗之后换身干净衣裳再去找玉儿吧。别,别让他害怕。” “红锦知道,青儿姐…阁主大人!” “…去吧。” 红锦起身,正要推开门,正巧门被推开,突然的对上门外一双墨色冷眸,红锦愣了… 来人也怔了怔,看向屋里的青翾,双手抱拳道“禀阁主,冬夜执事已到。” “知道了,我这就去。”青翾点了点头,走向门外,迈出门外方才想起什么,回头对他说“时阴啊,这位是奕红锦。从今天开始,红锦就是‘冥天’护法,带她去见见其你其他三个生死弟兄。对了,你们可别欺负她一个小姑娘啊~”说完青翾才踱步离开。 “…” “………在下,白时阴,门主赐号‘冥夕’。见过奕姑娘。” 看着白时阴那眉心上初绽的粉色莲心砂,红锦第一次恍神了。 第十七回 玉珍之名 众议之后,宵家下人传来消息,说是红玉公子醒了… 青翾微微皱眉,心知红玉醒来铁定是要大哭一场的,心里愈发的愧疚,只问红锦是不是陪着公子,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只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今明两天内大家各自散去吧,姮娘随我一同见见红玉吧。” “姮娥遵命。”一位颇显得朴素的女子起身答道,随着青翾而去。 在去后院的路上,青翾边走边想,如今是不是连父亲也知道‘自己’死于火海了呢?‘沐青翾’之死已经昭告天下了,父亲不会不知…父亲,也会哭吧。 不过也无妨,青翾想到刚才众议后的结果,或许也是很不错的惊喜呢!为了安全,先将红玉接到姮娥那里去,自己才能放手博弈天下。十日之内,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沐青翾‘死而复生’!。 绕过回廊,远远的就瞥见了那互相抱在一起的姐弟俩,远远的看着,青翾看见了红玉已泪满衣襟。 见青翾她们来了,红锦拍了拍小弟的肩,道“别哭了,青儿姐来了。”,闻声,红玉抬头瞥见了走来的青翾两人,擦了擦眼泪,努力忍住悲伤。 青翾走来,“阁主…”红锦刚想说什么,青翾挥了挥手示意她别说话,看着红玉,青翾伸出手,含笑道“懒玉儿,可睡好了?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去。”不知怎么的,红玉瞅着她,刚忍下的眼泪又决了堤,“哇”的一声,红玉大哭了起来,扑进了青翾的怀里。 青翾也不慌忙,安抚着怀里的小人儿,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真的心疼。 “乖,玉儿不哭。”青翾摸着他的发,哄道“奕父去了天上,在那云彩里,每天都会看着玉儿的。”,“真,真的么?”“真的,奕父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含着泪,红玉点了点头,擦去了眼角的晶莹。 “好了,不哭了。你瞧瞧,让姮娘看笑话了不是?呵呵,走,让人给你准备了吃的,走吧。”拉着红玉,青翾领着他一路去堂屋。 到了堂屋,红玉突然看见不少陌生人都望着自己,不禁自觉的退了一步,又藏了半个身子在青翾身后。 “呵呵,别怕,自己人。”青翾宠溺的看着他,拉他到主位上,将他抱在自己膝盖上坐着,又拿盘里的点心给他,边介绍道“玉儿,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也要认识一下。” “这是暮年公子,我浮影阁的‘炎火’执事;这两位是暮年的‘炙’护卫。”,一旁的狄暮年颔首微笑到的向红玉点了点头。 “这是兰壹公子,我浮影的的‘溯月’执事,这位姑娘叫涟漪,是兰壹的‘沧’护卫。”。一身水色的兰壹也是微微浅笑,丝毫看不出他隐藏起来那滔天的嗜血之性。 “这位是钟娘,我浮影的‘金戈’执事;这是芷云公子,我浮影的‘奉秋’执事。呐,如今我们所住的这里,就是芷云名下的产业,这是宵娅。这家的主人。” “呦,呦,哪的话啊,阁主,您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宵娅连忙接话,又笑了笑。 “呵呵~这位是‘冬夜’内执事,莫锦公子。这位是他的‘冥’护卫,白时阴。”看着一旁的姮娥,道“这是嫦芸执事,叫姮娘。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玉儿,我要把你安置好才能一展拳脚,过几日,我就送你去姮娘那里。你安心,你会很安全。” “…子蓿要去给爹爹报仇吗?” 青蓿点头了,红玉的眼色中多了一丝期望,很快又说“子蓿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点头了。 看到她的回答,红玉才稍微安心了一点,看着一屋子的大哥哥们,突然觉得子蓿是不是有点太‘博爱’了?为什么都是男儿呢?…有点稍微不情愿了…… “母亲,阁主吩咐的点心已经做好了,请阁主移驾小舍的花圃。”宵鹂从一旁走出来,很有礼貌的向母亲回报。青翾听了点了点头,拉着红玉的手,轻道“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嗯…” 起身,青蓿看着他们,道“按计划进行,不要走漏风声。行了,都去忙各自的吧。”说完就拉着红玉离开,只听见后面回响起整齐的声音“恭送阁主,恭送玉珍公子。” 玉珍?红玉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让青翾嘴边的话带走了思绪,“玉儿,奕父大丧不便操办,等你为父守孝年满之后,我们成亲。” “…嗯!” 成亲,子蓿说要成亲噎!虽然要等自己守孝年满之后,可是,可是这是子蓿第一次对自己许诺啊!红玉的心一下子被鼓舞了,被一种莫名的东西添的慢慢的,很舒服…这就是父亲曾说的幸福么?一定是的! 只道几日后,青翾一行人抵达璇玑古山的后山区,红玉才明白为什么青翾说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了!以璇玑古山为屏啊!古山的后山才是他们的目的地,璇玑谷。 而他们能够自由出入璇玑谷的原因只有一个,现任璇玑谷主名叫姮娥,就是这几日一直随同的姮娘啊!红玉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子蓿真的是人中龙凤,连江湖中最神秘的璇玑谷都是她名下的‘产物’了!? 青翾对红玉的惊讶并不感到好笑,想当初,自己孤身夜探璇玑古山,误入璇玑谷,才结识了姮娥等人。那一次,算是最危险的一次了,差点就让父亲发现自己溜下山了… 想想自己创建浮影阁,还用着前世的经验,按‘金木水火土’,建立了地底机械迷城‘金戈’,金戈之上便是璇玑古山。建立‘燕子楼’收集各国情报,由‘听雪阁’的内执事冬夜管理;建立起天下第一庒‘炙天山庄’,拉拢武林各派,暗自培养浮影的影卫,分派给各处基地执行任务。 又组织一批姿容娇好的男孩、女孩,分别教授他们舞姿乐技,成立天下第一舞乐坊‘萃云坊’,由兰壹监管着;璇玑古山未处于深山老林,遂属于‘木’;而‘土’则是天下第一银楼,芷云公子的所管。 燕子楼收集各种情报,得到情报的冬夜会亲自筛选,再差遣人送往其他分楼。 璇玑谷负责绘制各种机关,以及武器,甚至建筑物。再送到金戈城,做出成品。成品产出之后,由燕子楼的人传送到各地分舵,以备不时之需。期间,浮影的一切钱财支出归奉秋执事所管。一切暗器装备都会被派送到炙天山庄,和萃云坊,再分发给负责暗杀的人。或者再贩卖出去… 卖出的钱财,尽数归回天下第一银楼,再送回璇玑谷,再次循环… 五位执事分工合作,内执事只听从于青翾。冬夜名下的听雪阁,共有三处雅楼。收集情报的‘燕子楼’,监控各国形势的‘黄鹤楼’和监管资源的‘寒鸦楼’。不论是谁谁私下密谋造反,还是贩卖私盐这种事,全部都会收录在冬夜的账簿上,掌控在青翾的手中。 再说青翾等人,一同住入璇玑谷,正逢岁末,在玉珍水榭中,红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过年~还有,和锦姐姐,姮娘、钟娘… 玉珍水榭是红玉住的地方,那水榭中的玉珍小楼上,那‘玉珍’两字,翩若游龙。那是青翾亲手写给红玉的,年末之后大家便都唤他玉珍公子了。 玲珑剔透稀世玉,恍若惊鸿翩翩人。 暮晓,暖香云绕,疑是天上客别瑶台坠。 醉入凡尘,仙未老… 第十八回 冰雪公子 下雪了,岁末年初的第一场雪悄然来临。 “吱”的一声,红玉推开了房门,看着粉妆玉砌的水榭,一时之间忘神了。 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好似那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大地的杰作!就在红玉专注于飞雪时,青翾随同两个清秀的小男孩已经来到了水榭之中,远远的看见那小人儿站在门前抬头望天,看样子十分陶醉,不禁嘴边的笑容更深了。 “不怕冷么?就这样站着?” 听闻青翾的声音,红玉才回神,见她来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梳洗,连忙回身进屋,关起了门… “…玉儿?”青翾有点无奈,明明看见自己了,要装作没看见么?听见身后两人在窃窃偷笑,她无奈了,只好上前敲门,道“玉儿,开开门。” “马,马上就来!”听到屋里细碎的声响,青翾才知道他正在梳理呢,只好等了。 好半天红玉才整理好了妆容来开门,青翾也没有责怪,拉着他,进屋了。 “昨日不是同你说了么,今天我就要启程了。”青翾爱怜的看着他,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愁色,“这两个小子是我要来照顾你的,玉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子蓿…什么时候回来看玉儿?” “呃…大概要秋季吧,我会回来的。” “何时启程?” “立刻。马车已经在准备了。”青翾话音刚落,红玉便扑入她怀里,不舍。 青翾搂着他,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也是,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红玉不善言表,更不舍分离;青翾不削豪言壮语,更喜欢唯诺的红玉。他不闹,知轻重,很乖…这就是青翾喜欢他的地方。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玉儿乖乖在家,记住,千万不能独自离开璇玑谷。” “恩!” “呵呵,好了,我也该走了。”青翾抚摸着红玉的青丝,起身,对那两个小子道“好好照顾玉少爷,若有一丝不妥,仔细你们的命。”“是,阁主”、“是,阁主”。 言罢,青翾又细细的对红玉说了些缠绵的话,又多待了一刻时间,才离开水榭。 望着离开的青翾,红玉站在门前含泪而伫,只道那道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那一滴晶莹的泪才离开了眼眶。 见主子泣泪,一旁的两人连忙说道“少爷宽心,阁主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点了点头,红玉转身看着面前两个玉面少年,问“你们叫什么?” 一身墨纱笼翠衣的少年,行礼道“小子今年十一岁,名唤:墨莲。”,另一个蓝纱笼白衣的少年也依摸样行礼,道“小子今年十岁,名唤:云裳。”机灵的云裳见少爷并没有讨厌他们,便问道“不知少爷年方几何?” “我也十一,不知墨莲是哪月的?。”听闻他们年纪和自己相仿,红玉很快就和他们聊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淡却了那股莫名的哀伤… 再说青翾,在钟娘和红锦的陪伴下,一同前往一个名叫:西明的小国之都。 没有别的什么原因,青翾挑中西明作为自己发展的中心只是应为它的地理位置还不错,虽然国土面积小,但四方临国都算是有些实力的,方便她的选择。 再者,如今的西明国内政已乱,依附着他国,年年进贡,西明早已承担不起!不仅如此,西明的外敌纷扰始终不断… ,如此一来,这个名存实亡的西明国,作为青翾走上政治巅峰的第一步,再好不过了! 青翾等人一路西行,半途让红锦独自先去炙天山庄,为的是想让红锦锻炼成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不论以后保护红玉,或者是别人,她都需要从心质上蜕变,哪怕焚身。 有钟娘相伴上路,青翾一点也不觉得疲惫,亲眼目睹金戈城的建筑,钟已经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主人崇拜万分了!况且,以自己的本事,绝对有跟从保护小主人的实力!这点,钟娘可是一点都不担心。 眼看就到西明国都了,路途一个小城,正逢闹事。 “小姐,要不要去打听一下?”钟娘看着发愣已久的青翾,咳嗽了一身,提醒道。 “呃?嗯…去问问,他是谁。”青翾看着那道蓝灰色的倩影,久久移不开目光。 遣开了钟娘,青翾任然望着那个人,心里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般倾世之容?究竟经历过什么,他才会有那样清冷的目光。无情无欲,他的目光,第一眼就让青翾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好像儿时父亲每夜望月期盼母亲的家书一样! 清冷桀骜,青翾远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暗自下着评定。 好一会钟娘才回来,将打听到的事,说给青翾听。 “那公子叫卓冰瑚,是卫城前任城主长子。因为前城主含冤而死,牵连了卓家,冰瑚公子才流落在…采薇院。”钟娘小心的禀报着,看着自己阁主那痴迷的目光,心中不禁感叹:美人乡,英雄冢啊!阁主,您不是已经有了玉珍公子么?您这又是要哪般啊!(青翾:靠,上辈子我寰宇没泡到一个好男人,这辈子好不容易可以一妻多夫了,老纸是黄金单身还要你提醒!) “噢?含冤?什么冤?”青翾问道,但目光一直没有转移。 “听闻是卫城主独女想霸占冰瑚公子,公子不依,卫城主才迫害了卓家。本想以家人威胁冰瑚公子,哪知冰瑚公子一怒之下就要修发为僧,常伴青灯。卫城主听闻此事,一气之下将卓家株连九族,独独指派这冰瑚公子落入花楼。放言:小贱蹄子休想得志,不嫁我儿,便让你玉臂枕万人。’冰瑚公子这才流落采薇院。” “听你这消息,看来这采薇院也是兰壹名下的吧?”青翾笑着回头看钟娘,“正如主子所言。”,“呵呵,也罢,兰壹不在,我倒要去看看这个冰瑚公子,是有多桀骜。带路!” “是,主子。” 香云暖烟,青翾不禁皱起了眉头,暗道:下次一定要和兰壹说,不许在花楼薰这么浓的香味!呛死了!(兰壹赏了一对白眼:阁主,您进的是花楼。) “哎呦,哪里来的这天仙般的小姐呦!”花公是个明眼人的人,一见青翾和钟娘走近就知道她们定是有钱的主!光看那袍子的质地,就是极品的料子! 上前道,将青翾两人领入了上房中。“小姐万福,看小姐面生,怕是第一次来我采薇院,小姐喜欢什么摸样的?”花公试探的问,青翾咳嗽一声,道“冰瑚公子。” “!呀,小姐是瞅着冰瑚公子来的?哎呀呀…小姐不知么?冰瑚不接客卖身的…小姐远道而来,自是不知。”花公有些懊恼,怎么外乡人都看上那个冷冰冰的冰瑚了呢!? “冰瑚公子原先是城主少爷,可是家道中落,才进了我的门。哎呀,也是可怜人。”花公小声的说着,道“如今正是卫家当事,我这等小人怎能欺负了冰瑚公子?想那穆城主真真是个大好人呐!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家冰瑚公子了。换一个吧!我这比冰瑚好的,多着呢!” “不,我就要冰瑚。”青翾一反常态的说着,连一旁的钟娘也惊讶了。从没见过这样的阁主… “这,这……”花公无奈,只好软下语气道“实不相瞒,小姐,奴家看您打扮是外乡人才不敢直言的。前些日子,卫家小姐说是要冰瑚陪夜,冰瑚死活不肯。卫家小姐一怒之下就当众公布,明晚要竞卖冰瑚的初夜…。小姐,您是外乡人,要是冰瑚跟了您,您能给我家冰瑚一个安稳的日子么?” 青蓿倒没有想到花公是为冰瑚做打算,原以为是自抬身价… 愣了愣,青翾微笑着点头,道“我明日会参加竞卖。但,我想今日先见见他,请花公公通融一下。”说完,就解下了随身钱袋摸出一锭银子来。 花公看的眼都直了!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估计这大概有七八两重,早已笑开了眉眼,“诶!我这就去和我家冰瑚说说,这下可好了。他终于等来了一个疼人的主。”说完扭着腰肢走了。 “小姐…您,您真要招惹这个冰瑚公子么?”一旁的钟娘看不过去了,问道。 “怎么?”青翾觉得她问的有些奇怪,她钟娘自己可是有一正三侍的,怎么管起自己来了? “小姐,这个卫城主,可会有些手段的。能将一个德高望重的城主公子逼迫至花楼…小姐,您可得仔细想想。” “嗯,我会的。”青翾含笑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就有人来奉上了香茶和茶点,随后一身流萤醉花衣的冰瑚走了进来,见到青翾依照花公的指示向她行礼,道“冰瑚见过小姐。” 青翾一时失神了,没有立刻答礼。 一旁的钟娘见主子失态了,连忙咳嗽着提醒。 “扑哧”一声,青翾忍不住笑了,道“你怎么穿这身?这碎花衣裳的确钟灵清秀,可你又板着张冷脸。这花衣倒是如墨般污浊了你这‘冷’公子了。呵呵呵,不好笑么?”看着他,看着他的‘莲心砂’那淡淡的粉红…如水墨,让人痴醉。 “主子!”见青翾笑言,钟娘连忙打断了她。看那原本还算平静的冰瑚,脸上的颜色更加寒冷了…心里也开始轻蔑:花公说什么来了一个性子极好的小姐,看来有打算为自己赎身,也不畏权贵。只是是个外乡人…但至少能逃离卫家的魔掌!可自己第一次见面,她就如此失态的看着自己,还嗤笑自己的打扮么!你以为,我想这样穿么! “小姐见笑了,冰瑚只有这一件印有花样的衣…” “…”青翾收敛了笑容,自然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冷意。这个卓冰瑚,看来,是一个很好的猎物啊…淡道“所谓美人者,娇弱柔媚不同。我见过的公子少爷也算不少了,不乏美人频频。瞥见冰瑚,才知世间尚能有称‘丽’者。以琼花为貌,以灵鸟为声,以琅月为神,以蒲柳为态,以冷玉为骨,以冰雪为肤…甚好,甚好。” 听到这样的赞扬,冰瑚诧异的正视着这个女子,她竟有如此的才华?将自己形容的无可比拟?自己没听错么?…她,好像真的和那些贪图自己容颜的声色之徒不一样。她,是谁? 第十九回 闻秀名,如见人 “呵呵,别站着说话,坐吧。”青翾见他对自己似乎又也了好奇,这才松了口,让他坐下,但没有强求他陪酒,只是坐在一边备好点心的小桌上。 “谢小姐。”冰瑚直径走过去,落座在小桌旁。斯斯文文,的确举止之间透着大家公子的风范,却偏生着一副孤傲的冷骨,不免有些惹人失笑。 “卓冰瑚是吧?跟我说说,明日你想要什么做聘礼,我好让人准备着。”青翾也不打花腔,开口就谈条件了,心里明了像他这样的男儿,不能强求。 “哼~,小姐说笑了不是?冰瑚乃一介妓子,有什么资格谈聘礼。冰瑚好奇,小姐为什么一定认为明日能得到冰瑚呢?”冰瑚嗤笑了一声,他不认为眼前这个小女子有什么大本事能和卫家斗。 “噢?说说,说说那个卫家又什么能耐可以逼的你家破人亡,我也想知道,冰瑚公子到底有多薄幸,可以抛弃家人,常伴青灯。”话中有话,听着青翾的话,冰瑚觉得更加不能轻信她了!她很危险!冰瑚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小女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瞧她话里的意思,是对自己或者卫家志在必得声,…可是,她真的值得自己托付终身么?冰瑚不敢妄下赌注。 “金銮碧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盖世状元之才!我还要卫乾之首祭我爹娘!你若做的到,我便下嫁!” “………”连一旁的钟娘都惊讶了,这话是一个花楼里的男儿说出来的么?你当我家小姐是什么?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好,我答应你。”青翾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含笑点头了,又问“你这个条件可不是一早一夕的事,可你明日就要竞价了。这种条件不是能明说上台面的话,你且开个价,明日我好护你清白。” “…十万白银。”没想到她竟然应下了?冰瑚斟酌了一下,说一个卫家况且拿不出的价钱来。 “十万?恩,行。”青翾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废话,不把天下第一银楼当回事么!怒…),起身道“就这样说好了,你开的价也不少,我得先回去筹备一下。走了,钟娘。” “恭送小姐,冰瑚静候小姐佳音。”看着她离开,冰瑚心里冒出小小的兴奋,自己终于可以逃出卫乾的魔掌了么?!可是,十万白银,不是随便人都拿得出手的…又会不会是她的说辞?明晚,她真的会来么? 就在冰瑚发呆呢,就听花公笑着进屋了,拉着冰瑚的手就问“我说是个好人家吧!冰瑚你这样记着公公的好,公公自然宝贝你。喏,你瞧,这是刚才那位沐小姐送你的‘定情物’,拿着吧!”说完,就往冰瑚手中塞了了一只钗,打着哈哈说“也不知道是哪家阔绰小姐,出手这般大气。冰瑚啊,你可得把握好了。”边说着,便将刚才青翾给他一沓银票往衣兜里踹,跚步离开。 “沐…小姐?”冰瑚回神,低头看着手中的钗,暗暗吃惊,竟是一只点蓝翠蝴蝶银钗…做功很细腻,一眼就能让人爱不释手,看着如此贵重的定情物,冰瑚心中那万年不化的寒冰第一次有些动容了,沐小姐么?你不会让冰瑚失望的,对么? 再说离开采薇院后的青翾,和钟娘俩人开始在这街上闲逛着,两人似乎都在若有所思。 “钟娘,你说这卫城中,可有芷云的落名楼?” “!主子,您真的打算花十万白银给他赎身?”钟娘惊讶,不想青翾这的不是在开玩笑。 “那又如何?十万两…呵呵,不过只是个过场。他要的是‘金銮碧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盖世状元之才!’这么遥远的要求距离,呵,我可得好好努力一把才行啊!”青翾笑了出来,又道“钟娘,你说,我离他的要求还差多少?” “…主子,只有这‘金銮碧宫’还未曾达到。以钟娘来看,主子迟早都是九鼎之尊。这卓冰瑚,也将会是主子的囊中之物。”见主子喜颜与色,此时钟娘已经换上了笑脸,她知道,没有自家阁主得不到的东西。只是要用些手段而已… “呵呵,你说得对!走,找芷云的银楼去!”挥手一笑,青翾朝着卫城最大的银楼而去,她知道,芷云不会辜负自己的培养,还会谨记自己的教导:要做就做最好!放眼每一座城池,每一个小镇,只要有银楼,那最大的一家,定是我浮影的名下之物! 霄记银楼门前,青翾抬头看着这高高的门梁,心里赞叹:不愧是我浮影名下的,够气派! 笑嘻嘻的,携着钟娘就进门了。 “客人,不知是要典当?还是存银钱?”眼尖的伙计一眼就瞧出青翾两人是外乡人,衣着不凡,相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游,客气的让人端来了香茶。 “叫你家楼里的掌柜出来迎接,什么眼神儿?我家小姐可是你家银楼的大东家。”钟娘声音不大,但还是让正在银楼前台里的所有伙计和几个正在典当财物的人听到了,那脸色儿,真是不好形容! “大东家?”那伙计仔细看了看青翾,实在觉得不能相信。她在宵记银楼里做事都快七年了,从未听说过什么大东家!明明只有自家的东家,哪里又冒出一个? “你拿着这块玉,让你家当家的好好瞅瞅。”钟娘将自己的‘金戈玉’交给那女伙计,道“让你当家的,瞧仔细了。”,“诶!您,您稍等。”那伙计接过玉就知道是好货色,光看着色泽就是极品! 一溜烟的小跑步,那伙计也是走得快,看的青翾无奈的摇头笑问“钟娘,你这不是寒颤人家么?难道要人家捧出‘奉秋玉’你才收回你的‘金戈’么?”“主子哪里的话,钟娘不过看他家伙计目中无人,这才解自己玉,绝对没有辱没奉秋公子的意思。” 青翾笑着点了点头,觉得也差不多了,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脱离凤霏,建立自己的实力,那么,既然建立,就不怕展示。 自己的五位外执事,一位内执事,都有一块形状一样,雕纹却不一样的古玉。同为一块玉坯的料子,青翾命人在六块古玉上,篆刻了‘金戈’、‘冬夜’‘溯月’‘奉秋’‘嫦芸’‘炎火’的字样,以执事之名冠名古玉,遂钟娘佩戴的正是‘金戈玉’。 这六块古玉虽然赐名名不同,但其余的雕花纹路都出自璇玑谷中一位老玉匠之手,只要见过其中任何两块,就会知道是‘一家人’。‘金戈玉’尚且在这,只怕这家分楼里是拿不出‘奉秋玉’来相见了。 俗话说的好:一个台面上的人物,才好说话。 半盏茶的时间,这家霄记银楼的主人便匆匆走了出来,看见青翾,恭敬的行礼道“霄长舒,见过大东家。请大东家,内阁说话。” “也好,不会乱了生意,带路吧。”青翾说的也自然,随同这个叫霄长舒进了内阁。 “瞧,那是霄记的大东家?看起来好像才戴屛之年!真是个清秀的姑娘家!”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娶正夫了没!” “瞎叽咕什么呢,大东家身旁的女人刚才不是说什么什么奉秋公子么?只怕是大东家的夫啊!” “对对,不是夫就是侍呢!” 细细碎碎,几句闲言不自觉的开始流传开了……… 内阁中,青翾品了一口茶,淡声道“霄先生不比紧张,我只是现下缺了些银钱。别担心,我不是来查账的。”“哪里,哪里的话。每年岁末迎春才能见着奉秋公子,不想今年却盼来了少东家,是我霄家的福。”宵长舒说话时显得有些拘泥,大概是碍于身份。 他一个小县城的银楼之主,何德何能居然盼来了奉秋公子口中的‘少东家’!论身份,他霄家银楼不足以入奉秋公子的眼,只是有几分薄产;论辈分,眼前这个女子才刚戴屛,却和自己一个鳏夫谈笑品茶;他霄长舒有何才能让少东家如此看的起。(鳏(guan)夫:鳏寡孤独——出自《礼记大同》。鳏,就是指死了妻子的男人;寡,就是死了男人的女人。) “不知长舒能帮少东家什么?”既然说明不是来查账的,那么,少东家突然造访有什么事吗?霄长舒问道。 “噢,也没什么!霄先生知道明晚采薇院里的冰瑚公子竞卖头夜之事吧?呵呵,我也看上他了,可冰瑚开口可不小!我暂时没有带那么多钱,想和先生先借点…” “……”霄长舒听错了么?少东家要为冰瑚公子赎身?!但是却没带够钱?“少东家要多少?” “不多,十万白银。” “十万!!?…呃………”霄长舒背后冷了,这个价钱,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身携带的,少东家,您脑子发昏了么?为了一个花楼男子… “没有么?”青翾愣了,她没有考虑到连最大的银楼都拿不出十万白银,可看他的样子,真的没有?那自己不是还要去借钱? “有,…有有。可是,少东家…岁末年初之时,突然提出这么大的款子,怕是官家对税时,长舒不好说辞。”霄长舒也冷汗涟涟,要是出这十万两,那不少大户头怕是要亏空一些,万一有人仗着权贵盘查下来,自己怕是说不圆。 “噢,也是,这样吧,你先借我十万,不出五日,我让人再运一批银钱,填补你帐里的空缺,如何?” 五日么?霄长舒想了想,也赶得上官家查账,便点了点头,让人去拿十万两的银票来给青翾。 第二十回 契机 怀揣这巨款,青翾面不改色的和钟娘一起离开这霄记银楼,找了处茶馆,叫了一壶好茶,边休息,边喝茶。 望着茶楼下熙熙攘攘的路人,青翾的思绪不免飘远了。撇开什么和冰瑚的约定,将奕父的遗嘱闲置一边,自己如今已经摆脱了凤霏,也应该好好的大展拳脚了。首先,这西明就将是自己的起步点。当然,举兵造反之事,自己如今没有那样多的兵将为自己卖命,不适现下之法;谋朝篡位也不是当下的好办法,毕竟自己两袖清风,没有一个一官半职,也说不通。青翾想来想去,也只有‘冒名顶替’这个笨办法了。 刚才在霄家内阁时,就听长舒简单的说了一下如今西明的内政,当然,重点是现下卫家远亲一长子是西明王宫的一个得宠的凰侍君,那卫家才得仗依靠。那卫城主之女,卫乾才会纨绔风流,在这卫城中欺女霸男… 当然,宵长舒没有忘记交代清楚如今西明的内政党派。如今西明凰年事已高,膝下三女一子,太女西庆是个没有头脑的女子,整天挥金如土,十足的败家女!二凰女西茜,一肚子鬼主意,整天都想拉太女下台,自己荣登太女之位,没事就喜欢结党隐私,恨不得西明凰明日就归天!三凰女西瑶,今年尚未戴屛,一直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而唯一的翠茗皇子也是常年不出宫门,有传闻,翠茗皇子早就死于西茜之手,迟迟不出阁,今年的翠茗皇子也有十九了。十九岁未嫁的男子,实在就是‘老男人’了!碍于一个‘皇子’之名,百姓们的笑谈才暗地流传… 青翾正在打算是不是要从这个翠茗皇子入手的时候,突然被钟娘叫回了神,说是“卫城的‘鸟儿’归巢了。”青翾点了点头,示意让人进来说话。这‘鸟儿’是指燕子楼的眼线,‘归巢’是指上汇情报;相反‘觅食’就是指出门做事去了。再者‘外出觅食’就是说鸟儿要去外城等等… 钟娘带人进来了,青翾看了看,是一个衣冠整齐的妙龄少女,便道“坐下说吧。”“是,少主儿!”少女似乎有点兴奋,只等钟娘关好了门,便道“喜鹊刚得知少主来卫城,来的晚了,请少主赎罪。”“免了客套话,我不喜听这些。”青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瞧你衣着,当差的?” “少主好眼力,喜鹊现任卫城督门护卫一职,喜鹊知道的,知无不答。”,青翾一听,卫城督门的护卫,看来也是手上有点本事的。问“我且问你,你知晓西明王宫内的事么?”“喜鹊知道!不知少主要问谁?” “问翠茗皇子,你说你知道的。” “是,少主。这翠茗皇子其实已早亡了,宫外不知,早在五年前,翠茗皇子佩绣之年,生辰前一晚,太女侮辱了翠茗皇子。凰上震怒,要削去她‘太女’名位,凰后誓死才保住了太女的名位。可翠茗皇子却…却在有孕两个月时,又被太女欺辱至死。凰上闻讯,气得差点杀了太女,可怜那翠茗皇子就这么去了。” “……”听着喜鹊说着这样悲凉的事,青翾不免也皱起了眉头,那西庆竟是这样的女人么?欺辱了自己弟弟,还让阎王一纸判书带走了怀有自己骨肉的翠茗皇子。如今翠茗皇子之死还未发丧,看来,西明凰打算就这样掩盖女儿的罪行了,真是悲哀的国度。 “那西瑶呢?”不得不放弃翠茗皇子,青翾又思量起这个不起眼的小殿下来。 “西瑶殿下幼年落水,得了一身寒病,凰上体恤,将西瑶殿下和其父移居冷月宫。”喜鹊如实的回答。 “噢?那这个西瑶有什么弱点?” “西瑶殿下生性示弱,移居冷月宫之后就再也没有窥见凰上真颜,已经久不识君了。” “嗯。”这个‘久不识君’的西瑶似乎是个不错的目标,青翾在心里考虑着。又问“西明凰主还有多少时日?” “不出半月,凰主即将归天。” “噢……是西庆动的手脚吧?” “是,少主。太女西庆常年服侍凰主,在凰主饮食中下毒,为的就是早日继承凰位。” “哼,真是不孝…,那西茜呢?有什么动向?” “西茜殿下也在密谋造反,准备兵变。” “又是一个不孝女。哼,也罢,就让本少主为她们好好尽‘孝道’”青翾哼笑着,冷道“你带个口信,就说卫城里来个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可以为西瑶殿下治疗旧疾。务必在三日之后我要看见来接人的马车,直驱西明宫。” “是,少主!”见喜鹊答应的快,青翾突然笑了,问“小喜鹊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同党’在西明宫啊?回答的这么干脆~~” “嘿嘿,不瞒少主。如今西明的兵马大将军正是当年与喜鹊一同来的耿将军!耿将军是‘炙影’里数一数二的好手!也是,也是喜鹊最才崇拜的将军!” “噢~~~原来如此!是暮年的人啊,难怪…”青翾有些笑得尴尬,银钱借自家的,连准备怂恿造反的将军,也是自家的啊!看来…天下迟早是自己的。 暮年的山庄本就是为‘影’提供人才的地方,身为炙天山庄少主,挑选自己的‘炙影’那更是煞费苦心了。年年收纳习武人才,滞留的影前辈们自然被分配到各处隐藏实力,不想,那年的的炙影狄炙心,却成了如今的西明兵马大将军。呵呵,虽然不是什么大国,但也算是‘杰出人才’了!青翾笑着又与喜鹊攀谈了几句,这才让她先离开了。 “少主什么意思?” “嗯,意思很简单,目的很单纯。我,要,登,基。” “…少主英明,这天下必将是少主的囊中之物。”钟娘欣喜道,又问“少主打算从炙心入手么?” “不不,不,我打算会会这个即将归天的西明凰,对了,钟娘你说,等我收复了山河,你说我后宫会有‘三千佳丽’么?” “…少主,您只能有一位凰后。” “…”青翾听到钟娘的回答,硬是愣了好一会,好一会才回神干笑了两声,怪道“君心不可测,即便是红玉、或者冰瑚、又或者是元氏兄弟,我不想左右其他。缘分尚未来到,红线自当引路人。走罢,天色不早了,找个住的地方。你出钱噢!我可是没钱了!” “是,少主。” 钟娘无奈,听少主话里的意思,似乎谁是男主人还不一定呢!看来以后少主的男人还会有不少,自己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哪个才是自己的男主人!也好和阁里兄弟姐妹们打声招呼,不能怠慢了。 可如今看来…不论是在璇玑谷的玉珍公子,还是在药王谷的元泱,还是在南霖国的元涣…还是那个等待十万两白银的冰瑚公子,自己怕是有的猜了。 钟娘苦笑:这个拈花惹草的主啊…,只管松土,不管栽花么? 第二十一回 尽惹风流 入夜,钟娘在一边帮青翾铺床铺,青翾在窗口抬头望月,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少主,您可以休息了。” “噢,我知道了,你自己去休息吧,别当我那么娇贵。去吧。” “是,少主。当下还是冬末,夜里冷的很,您早点休息。”听到钟娘的话,青翾点了点头,挥着手让她自己去休息了。终于,一个人清静了下来… 在这样平静的夜里,青翾眺望着远方,透过那些灯红酒绿的喧哗,她的目光似乎飘到了更远方。 远在凤霏的花朝,沐将军府的门前冷冷落落,或许是刚下完雪的缘故,青石上的白霜更显得清冷了。 入夜十分,一顶藏青色的小轿子随着轿妇,远远走来,走至沐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 久等在门前的老公公见轿子来了,连忙去扶那人,只见一个发丝有些凌乱的男子仓惶的走下轿子,面色苍白,目光无神,呢喃着“我儿的…灵位,在那?” 这落轿之人,不是柳眉,又是谁! “公子小心脚下!”老公公搀着柳眉,瞧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双目的红血丝满布…想来是为大小姐之死才会如此吧! “我儿…我儿……在哪里,我要见她…她的”,“公子,公子!咱先进屋,休息了今晚,再拜祭小姐吧。”老公公原始照顾柳眉起居之人,见到公子落魄如此,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叙了,实在太心疼了。 “我儿…不!我现在就要见到她!”哪知柳眉这么一吼,又提了口气,硬是撑着身子往沐家祠堂跑去。 什么男训,什么夫戒,他柳眉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就是不能碰他的女儿! 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没了。 一纸轻书,告诉自己:殷王沐青翾在赴任之途上,遭遇不测。于相思县内,葬身火海。 “我的儿,你死的好冤!!!你就这么不要爹爹,抛弃爹爹走了吗!!!——” 长夜,柳眉长跪在沐青翾的‘灵位’前,痛哭不止,这一哭便是没玩没了的两天两夜,谁也劝不住。 柳眉痛苦着,思念这女儿儿时种种不能自己,却不知,本应该‘入土为安’的某女,正在花楼中与一群酒色之徒,共竞花魁儿郎———冰瑚。 不同于昨日,青翾看着被鲜花装扮的采薇院内,那浓浓的胭脂味已被花香驱散,楼中男儿也不在穿着的那么露骨,偶尔只是向着某个俊俏女儿郎抛媚眼… 青翾淡笑看着这一切,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因为昨晚自己已经思量好了计划,只要不出差错,大概在七天之内,自己就会荣登西明凰位。将这个乌烟罩气的废国,重新改造。 抿了一口清茶,看着花公笑着走上舞台,听他频频的说着他家冰瑚的好。青翾听着也是附和着点头微笑,其实听着也差不了多少。冰瑚出身大家,只是流落风尘。面上冷若冰清,实际上有那个男儿家不希望得到妻主的专宠独爱?呵呵,冰瑚虽然存心不小,但也配得上自己!自己本就狂妄,配一个轻狂的男儿之心,更是天作之合了!又有什么不妥呢? 青翾便想着,就听花公在请冰瑚献艺了,回神,青翾看着舞台上的轻纱帷幕拉开,一身宝蓝色的冰瑚向舞台下众人点头行礼,准备弄音。 暮然间,冰瑚瞥见了他头上的钗……那不是自己送他的那只‘冰蝶梦’么,果然,很配他今天的打扮呢!青翾暗自赞道。殊不知,他是为了配她的钗才穿了一身蓝衣…要不然,花楼里的公子配人,哪有着蓝衣的! 玉指流光,一拢蓝衣,银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果然是西明第一公子啊!”不仅有人赞叹道! “真是如天仙般的可人儿啊~!” “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哈哈哈~~~” 看客们嬉笑着听曲,不免有些酸味,一旁的青翾听到那些污秽的字眼时,眉头促皱了一下,又很快散开,看着台上弄着箜篌之人,独自欣赏他的完美。 冰瑚演奏的是凤首箜篌,它不似笛子那样小家子气,也不如古琴那般笨重,就如同冰瑚本人一样。即优雅,又汇聚着灵气之物,将冰瑚那岫玉冷梅的气质,诠释的很完美! 青翾喜欢,喜欢完美的东西,也喜欢完美的人,冰瑚是如此,浮影阁也是如此。 一旦喜欢上,就要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这就是青翾对完美的保护,也是禁锢。 一曲绝响奏完,冰瑚起身,退在一旁。只看花公公走上台,说着那些台面上的话。青翾听着,淡笑,这不过是花楼里的手段,在将人卖出之前的最后一刻,再讹上一笔。不过,青翾倒是不在意,反正自己今天应该带够了钱! “现下,就请各家小姐出价吧。”花公的那一套说辞结束后,重头戏才开始! “两百银!”一个十分富态的女子戏谑的笑着,哪知那富态女刚说完就有人接话“我出五百两!”,一个目光色色的女子盯着台上的冰瑚,一直没有松! “诶!那不是陆家的小姐么?她都这月纳了三个侍郎了…” “你知道什么!陆家小姐可是欺负人的主,白天纳侍郎,晚上就会折腾死的!冰瑚公子随了她,那就惨了!”细细碎碎,不少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能出五百两纳一个花楼的男儿,出手也是够阔气了!那是,就算是小户人家的男儿,五百两也算是厚礼了,可是,冰瑚只是一个花楼男儿。这名声传出去,不好! “呦,这不是海岩妹子么!怎么,也看上了我的冰瑚?”一声爽朗的笑声,卫乾带着几个侍子迈步走来。不少人一见她就低下了头,心想:这才没戏了,这卫乾可不是好惹的主! 也有不少抱着看戏的心情之人,瞧着卫乾带着新侍郎而来,不免觉得今晚这戏真不枉来看一场!百年难遇啊! “呦,卫小姐,您可是来的稍晚了~”花公赶紧捧出笑脸迎接着贵主,“晚了么?小蹄子可有是有主了?多少价啊?”卫乾满不在意的坐在空位上,细细的长眼扫过在场所有的女人。哼笑了一声,觉得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人物,那就好。 “五百银,刚出的价。”花公笑着回答。卫乾不以为然,伸出一个手指“一千银。”,这话说的花公眼前一亮!立马笑开了眼… “一千银,卫乾小姐出价一千银!还有没有出更高价钱的?”花公巴不得有人再出高点价,果然,就是有人特地来送钱的。(青翾:闭嘴,没看到我家瑚儿那要杀人的眼神吗!没看见我在掏腰包么!) “五千银。”淡淡的一声,不到一秒钟,青翾就被全场的‘杀气’包围!咳嗽了量身,那起茶,品了一口,自由若无的说道“好香的茶,不过不懂茶的人,始终品不出你的滋味。可惜了……” “小…小姐……”一旁的钟娘瞧着场景,不免为自家少主捏了一把冷汗。 “怎么了?我说什么了?”青翾装傻问“大伙看着我干啥?难不成,今晚也打算卖我的初夜么?” 寒恶…… “小姐,您刚才说要出五千银买花魁儿郎的今夜。”钟娘提醒道。 “噢…”青翾似乎忽略了数字一样的回答了一声。回头笑问卫乾,“你能出多少?” “一万两!”卫乾看着这么从未见过的女子,她是从哪里来的?故意来搅局么!一万两银,是自己极限了!她能吗?为了一个花楼男子! “多你十倍。”卫乾话音刚刚落,青翾的呻吟就闻声而道。立刻大堂里,更加安静了。 多十倍,比一万银多十倍!那不是十万银了!?好大的手笔!就是西明太女要拿这笔钱也不容易吧!这个出手阔绰的女人,是谁?!!! “十万白银,有人比我出的价更高吗?”青翾轻笑,问道。 “呵呵…沐,沐小姐出价十万银,还有…还有要出价的吗?”花公此时已经有点不敢相信了,十万白银啊!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个沐小姐,是什么身份的主啊!!!!? 连卫乾这个土霸主都敢惹,又出十万白银买冰瑚初夜,这个花公嘴里的沐小姐,是什么人?此时,大家都不敢出声,看着青翾和卫乾,一个谈笑自如,一个面如猪肝… “没人出价了?呵呵,花公,那冰瑚今晚,就是我的了吧?”青翾似有若无的说了一句,花公好半天才回神,连忙点头连连。 “钟娘,银票。” 青翾抽出钟娘手中一沓厚厚的票子中的一张,清楚的展示给所有人看,明言:大家伙可看清楚了!这秋字家的银票!总所周知,秋字家银票是目前买卖交易中最广泛,流入市场最多的银楼字号。拿着这任何一张银票去兑钱,都能拿到钱!请花公验一验。 说完就将银票全部交付,看的花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想着:大户人家啊!只是冰瑚的初夜而已,就是十万白银!! “来人,请沐小姐和公子入上房!”花公笑着,看着在簇拥中被送入‘新房’中的那对‘新人’。 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家冰瑚终于寻了一个好人家,钱财虽然丰厚,但要能将这丰厚送与冰瑚,也算阔气了。诶,冰瑚,今夜过后,你好自为之吧。 第二十二回 幽梦哗然 推推攘攘的让人送进了‘新房’,青翾望着着一屋的红喜字和红忽忽的蜡烛有点木讷,突然想起“进入这间一片暗红色的屋子里,我觉得很憋气。”这样一句话来,仔细想想好像是出自爱新觉罗·溥仪所著的《我的前半生》,“红帐子、红褥子、红衣、红裙、红花朵、红脸蛋……好像一摊溶化了的红蜡烛。我感到很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回想着书中写到的那些,青翾觉得好像有点身临其境了。溥仪被迫娶后,心不甘,情不愿,为了所谓的社稷;沐青翾被迫远走他乡,也是被迫,但现下……青翾回神了,看到那红色世界里的一抹蓝色,不免的笑了。自嘲: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又不是被迫娶冰瑚,是自己买了他今晚!再者…自己以后也决不会想溥仪那般,为政治而联姻! “咳咳…”干咳了两声,青翾走近软榻,近瞧盖着粉色头盖的他,是不是此时正等着自己掀开盖头呢?呵呵,粉色的盖头,蓝色的嫁衣?配这红呼呼的房间,真的很怪异… 粉色的盖头,他期望的其实应该是正红色吧!正红,才是所有男儿期盼的颜色,正红色的盖头和礼服,只有正夫才有资格穿戴。 掀开盖头,青翾瞧见了颔首危襟的他。青翾突然笑了,原来,这里不止她同一个人在紧张。 “?笑什么?”听见笑声的冰瑚抬头看见了正在笑的她,突然一下觉得不那么紧张了,反而问道“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很好笑么?”撞见正在笑的青翾,冰瑚觉得有些羞愧和懊恼!自己还不是为了等她才穿一身蓝衣么!要不是她送的钗…自己也不至于打扮的这样古怪。 “哪有穿蓝衣嫁人的!”想当初自己和花爹爹争执的时候,花爹爹都气得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了!可自己还是坚持了,为的不就是想让她瞧见,让她安心么……可是,现在,她又在笑自己!有什么可笑的,自己在她眼里,难道就真的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吗!? “咳咳…没,没什么。只是有点不习惯…”青翾见他眉心簇着,连忙收起了憨笑,坐在了他声旁,轻道“你今晚真好看。” 轻微的一句话,吹至冰瑚的耳边,他羞的满脸通红。双手攥着衣裙,摸样十分惹人心痒…。可青翾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觉得从高楼坠下一般,“我累了,合衣安歇吧。”说完,青翾便解了衣服,自觉的躺在床里了。 “…是。”好半天,冰瑚才回神,见她已经躺下了,似乎没有要和自己圆房的意思,咬了咬薄唇,自己也褪去了外衣,着里衫躺下来。 夜风透过半掩的窗户,吹熄了火烛,房间里顿时黯淡了下来。 躺在床上,青翾睡不着,冰瑚亦是。 换做是平常,青翾一般睡得晚,通常是练功累了便睡去了。今日,不但没练功,还睡在花楼…不过也好,身旁以后就是自己的枕边人了。 青翾想通过了,转身想看看这个‘夫’,可却发现他是背着自己,弓着身睡的,估计也没睡着吧!青翾无奈的笑了笑,将手发在他的腰间。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别怕,冰瑚…让我抱着就好,让…我们开始熟悉彼此吧,” “嗯”细如蚊声的回答,青蓿听见后心情好多了,搂着他,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慢慢睡去… 长夜慢慢,相思情切人不寐。 不知道什么时辰冰瑚才睡着,或许是第一次与人共眠,虽然明晓这是自己未来的妻主,或许只是自己的第一个与人共眠之夜。心情有些复杂,有些难以言表。万一天亮后,她不带自己走呢?冰瑚遐想着,愈发的害怕自己真的离开她,愈发的想得带依靠。一颗不安的心,在寂静的夜,狂乱不息。 鸣晓,青翾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瞧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觉得又冷了一些。不由自主的去检查某人的被子是否覆盖好了全身…见着冰瑚的一只手放在被褥外,明明还在睡,眉头怎么还皱着?难道在梦里也不开心么?这个傻瓜… 摸了摸他的眉间莲砂,想把它展平,却惊动了他。 “!啊…”冰瑚迷糊着轻轻发出一个声,还没察觉是怎么回事,自己的额头就被某女吻了,顿时呆滞了。 “呵呵,睡得冷不冷?”青翾见他被自己的举动吓着了,只好干笑着,拉了拉被褥盖上他的手,又掖了掖他颈旁的…冰瑚这才回神,清醒了一些,望向窗外“什么时辰了?” “早得很呢!不过我睡好了,…嗯,你再睡会?”看着冰瑚眼下淡淡的墨影,青翾有点懊悔,昨晚光顾着自己睡安稳了,倒是忘了他也是第一次与人同塌共眠。 “不,不用…” “躺好吧。”青翾不由他说,一手按着他不许起身,一边自己也躺下来,一下子,两个人又躺回了床上。和昨晚的情况相似,却有不一样。大家都清醒着,也知道在一个褥子里…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传来的体温,即使是隔着里衣。 “呃…你放心!我睡过的男人,不会给别人用的。”青翾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让冰瑚脸红了。“你,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接客的。”觉得太唐突,青翾有补充了一句。 “?什么?”不会让自己接客?冰瑚诧异,她的意思是,不会带自己走又不会接客吗?当花楼里吃白饭的吗?怎么可能! “呃,我的意思是…”青翾见有些解释不通,干脆侧过身,看着他说“我是说,不会委屈你。但是,我暂时还不能带你离开这里。但我可以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哪怕是卫乾!” 冰瑚沉默了,好一会才偏头看青翾,问“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买了他初夜,又坚守‘贤女’之道的她又没有碰自己。说什么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可自己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早就受了她的委屈,她却不知。 “我叫…子蓿,沐子蓿。” “子蓿。”子蓿么?原来她叫这个。冰瑚将这个名字繁复的在心里默念着。 “嗯,子蓿我的名字。呵呵,我允许你叫我蓿噢,只有我爹爹才叫这个的!”青蓿笑了,冰瑚似乎也放下了纠结,唤道“蓿。” “乖~~” 一时被她哄的脸颊热热的,冰瑚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很欣喜,很坦然,不比遮遮掩掩。 “冰瑚,你且安心。”青蓿看着他轻道,“你昨晚见了,我既然有本事拿出十万白银,我的身份就不止是商客那样简单。”“嗯” “冰瑚你是一个聪慧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问。冰瑚啊,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要给你一个安全的一辈子,相信我,等我‘事业有成,家财万贯’之时,我就来将你明媒正娶。” “嗯…我相信你,蓿。” “但是,”一个‘但是’让冰瑚的心又提了起来,看着她,眼神有些惶恐。 “但是…冰瑚啊,我爱的不会只有你一人,你会接受我的其他爱人吗?” “…会。”虽然有犹豫,但是,做侍郎又怎么样?他的子蓿风华绝代,无人能比!(玉卮:现在就知道拍马屁了?难怪是青翾的宠夫,哼!) “嗯~~我的冰瑚真乖!”听到满意的回答,青蓿丝毫不吝啬的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羞的冰瑚用被褥努力遮着,两人一个躲,一个追,饶有兴致的玩起了‘躲猫猫’。 幸好花楼的白天是休息的,大伙都在睡觉,今天难免有几个醒的早的,也是被那对‘新人’的笑闹声,吵醒的!从‘新房’里传来爽朗的女儿家笑声,还有冰瑚轻声的笑骂,听得出,这两人玩的很开心的! 难免让人多想,是不是昨晚也‘玩’的很开心? 事实胜于雄辩!青翾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对冰瑚的爱慕之心,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手挽手出入采薇院;费心的买冰瑚爱吃的糕点,还让冰瑚的小侍也一起吃!虽然冰瑚还是完璧,但青翾对他,可是有目共睹的! 含情脉脉的两两相望,送给冰瑚令人羡慕的首饰,还有吃饭时细心的挑去鱼刺骨…还有,还有…… 很快,在卫城就传开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富家女子掷十万银,竞买花魁儿郎的初夜,还买下了花魁儿郎卓冰瑚的心。 纷纷扰扰的留言肆意传播着,青翾一点也不在意,她喜欢宠着冰瑚,爱着冰瑚,谁也管不着! 再者,奉秋也命人按时送来了钱财和一些珠宝,自己又不缺钱了。(玉卮:你什么时候缺过?青翾:闭嘴!) 无奈,这些嬉笑留言之间,不尽意的一条总让她有点郁闷。 那便是,“瞧,那就是买下冰瑚公子的沐姑娘吗?她和冰瑚公子不配哦!还有没冰瑚公子的并肩高!” 青翾无奈,自己是不是还没开始骨骼的发育?为什么目测只有164的冰瑚比自己还高一个头!自己面带微笑时,内心在怒吼咆哮:混蛋玉卮!你写什么呢!———身高才不是我的硬伤呢!!!!! 第二十三回 多情泪,锁双眉 “蓿~!?…”推开门,冰瑚兀然的站住了,真的,就如自己的小侍向自己哭诉的那样,她在这背着自己幽会男子?可自己现在来茶寮找她,她…果然在和男子谈笑风生,但是,还有好几个人?…事情似乎不想自己小侍听说的那些流言那般。 “你怎么来了?”青蓿见到冰瑚这样莽撞的突然闯进,打断自己和属下们的秘密议程,颇有些惊讶。 “我…我……他,他们是谁?!”知道是自己不该突然闯入的,冰瑚意识到她和他们之间似乎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觉得有愧,冰瑚默不作声了。 “噢…一些朋友。”青翾也打着哈哈,没有如实的‘交代’出她准备的‘造反’计划,觉得现在让冰瑚知道只会给任务增加风险。青翾不喜欢在预定的事情中发生突然病故,她喜欢绝对的完美。 “这位就是卓公子吧?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真乃西明第一公子。”坐在一旁一个不太惹眼的女子似笑非笑的问道,青翾点头了。 “少主子的眼光真不错,比芷云那混小子好多了。像卓公子这样的人儿,配与少主子,倒也不差。”那女子说完,其余几个在场的男子纷纷偷笑了起来,有听她道“一个在身高和年龄上都高于少主子的男儿,希望少主能调教好,才是。” “呵呵呵~~”笑声更加肆意了,“诶,你少说句话,会死吗?炙心。”青翾稍微有点不爽,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属下来说教了。自己是不是太放纵了…没大没小的。 耿炙心瞧着自己主子那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朝冰瑚挥了挥手道“女人家说话,男儿凑什么热闹,出去。” “什么…我不!为什么他们可以在这里,我却不行?”冰瑚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却能感觉到他们在拿自己说玩笑,自当不甘。 “行了行了,瑚儿别和她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斗嘴。”青翾起身走向他,道“既然来了,就在外面歇歇脚,我们再商量事情。等会就好,在外面等着我。”,“可是…”“没事的,相信我。”“嗯。”终是哄走了冰瑚,青翾关好了门,回头已是一脸严肃。 “下次不许这样没大没小的,炙心,收起你的态度。” “…是,少主。”见青翾似乎不太愿意自己调侃那男子,耿炙心也只好收起了玩笑话,安静了下来。 “冰瑚能在外等着,说明你们已经惹人注意了。长话短说,给我听清楚了。”青翾用目光扫视过他们,冷道“一切按计划行事,如有变故,一概不留活口。记住了吗?”看见他们点头了,青翾才放松了语气,道“不要结伴出城,自己都小心点。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尾巴’,一旦发现,不论谁人的势力,一律抹杀。自便吧。”说完,走向门口,换上笑脸,推开门道“冰瑚,让你担心了…都是一些‘债主’而已。” “扑哧”一声,耿炙心笑了,听着外面那软声轻语的女儿声,她笑了,哪有女子这样讨好男儿的!简直给女子脸上抹黑,难道自家主子现在就是‘惧内’了吗!??哈哈哈~~ 再看青蓿,她正在和冰瑚去往正街上,她说想给冰瑚买点东西。 街上行人并不多,偶尔能看见几个的男子更随着自家妻主,但也只是跟随!只有青翾,牵着冰瑚的手,招摇过市。这等荣耀。手牵手这种待遇一般只有正夫可以享受,但正夫们却不会‘执行’,因为他们恪守夫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走入一家首饰店,青翾又要给冰瑚挑首饰了,可试了好几件,青翾都不满意,又见冰瑚好像还没有释怀刚才的事,脸色不太好。无奈,只好领着他先回采薇院。 “他们到底是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刚进屋,冰瑚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脱口就问。青翾没有急着回答,反问“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家茶寮里的?” “因为我小侍听了些言语,那些男人说见你与一群男子一同出入茶寮,反而来讥讽我的小侍,他,他才来告诉我的。”便说,他便自然的低下了头,想一个认错的孩子一样。 “噢~~原来我的瑚儿是怕有人把我抢走了啊~~哈哈~”青蓿笑了,真心觉得眼前人真是十分可爱!竟然‘听说着’就吃醋了啊! “你…你不许笑,给我,给我解释秦楚,我在听着呢!。”冰瑚有些恼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撇过了头,故意不去瞧她。 “没什么,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同我一方的人。好了,冰瑚,别闹脾气了,我有正事和你说。”青蓿轻笑着,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道“明日我将离开,为了你的安全,我要安排你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要走?”好半天,冰瑚才回神,看着她,青翾点头了。 “去…去哪?”突然很害怕,冰瑚怕见不着她了!那暖心的笑容,那份体贴入微的吻,还有那份温暖!都只是泡影,即将离开自己吗!不,他不要! “先去西明的国都,估计最少要两个月时间。”青翾也不忍,但是她知道必须放下感情。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是…么,两个月…或者更久。”冰瑚突然的哽咽了,眼里朦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嗯,或者更久。冰瑚,别担心,我会回来找你的。”青翾伸手抹去了他眼角的泪,实在不忍心看他难过,又在他的唇边厮磨了好一会,才离开他微肿的唇,怜爱,道“真是放不下你…” 放不下你…,无奈轻叹一声,却引发了冰瑚的泪腺,他忽然起身抱住了青翾,哭了起来“别走,求你了,别走,蓿…别走。” “瑚儿…” “你走了,我怎么办?只要你前脚离开采薇院,卫乾那个畜生后脚就到…蓿,你别走,把你的那些事交给他们去做不行吗,你才是他们的主子,不是吗,别走,别走。”冰瑚哭得很离开,却是喃喃的说着,或许,他已经将自己的情绪隐忍太久了,连哭也不敢放肆了。 “瑚儿,你知道的,我不能。”我不能让他们独自去做危险的事,青翾顺势环住的他的腰,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让人暗中在你周围保护了,瑚儿,不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你走,我好不容易盼来了蓿,我不许蓿走!” “冰瑚…”冰瑚的一番话说得青蓿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何尝不想与他在一起,云淡风轻的过一辈,可有人不许啊。有人就是看不过自己清闲度日,暗杀自己,使自己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啊!如果现在放弃一切,隐居起来,那受威胁的只有自己,受伤害的也只会是自己所在乎的人。那么,自己为了他,还有他们,就更不能躲了。 “诶…你真是个让人舍不得的的妖精。”叹气一声,青翾突然将他抱起,走至床边,压上,顺手拉落了帷幕… 很快,抽泣之声变成轻微的娇,喘…(此处删减99字…,但请不要忽略!) 穿透窗户的日光,斜照在纱幕之中,露出一片旖旎,风光乍好。 第二十四回 凤翾舞天华 几经缠绵之后,两个相爱的人依偎着,睡了过去,连晚饭都错过了时间… 许是折腾累了,次日青翾也起的迟了,害的钟娘在门外也不敢闯进,又怕西明宫的马车等久,一时在门外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知道听见里面有动静了,才大声道“少主子,您预备的马车已经到了,快些起吧!” “知道了,就来。”门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钟娘也郁闷了,主子和真会挑时间,前天晚干什么去了!非要昨晚…… 又过了好一会,青翾才出来,将门轻轻关好,看了一眼钟娘,也没说什么。吩咐了冰瑚的小侍要好生照顾公子云云,这才和钟娘离开采薇院,上了马车。 一路上,青翾没怎么说话,靠着内枕,半眯着眼,很明显没睡好。一旁的钟娘此时也不敢多嘴,但心里还是小小的窃喜了一下:少主终于‘成人’了! 青翾的确没有睡好,虽然马车还不算颠簸,但也无法再安睡,再稳的马车哪比得上软榻暖褥…外加美男在怀。诶,为了事业,爱情先搁置吧。 迷糊的半晌,青翾才硬打起精神,与钟娘说话,了解了一下马车来人的带话。无非是一些‘威逼利诱’的字眼,她倒是也没有在意。心里想着,把脉看病,自己不会,内力延命,总可以了吧!那西明凰早是服毒多年,哪有人可以一次清除的?食毒多年,没死是因为她还有价值,各凰女的势力还在互相倾轧,如今有人等着大显身手,还留你这个老妇活着干什么?老老实实的准备退位吧。 哼,好在,你可以放心了,你的江山又我接手,总比你那两个人渣女儿接手要好的多!!!青翾在心里暗暗的说着,思量着,自己要怎么一步步‘夺权谋位’,当然,还要其他人都配合好。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都是不能出错的!哪怕一点破绽,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还有多久才到?”红日当头,马车内不免有些闷热,虽说是春中旬,但也渐渐有了夏初的感觉。 “要入夜才能进宫门。”钟娘回答,青翾无奈,只好换了个坐姿,眯着眼,继续假寐。 回想着很多事,冰瑚的事,红玉的事;奕泓鸯之死,‘沐青翾’之死;凤霏的暗杀,暗夜门的追杀……往事历历在目,越想,越不安生。 突然睁开了眼,青翾突然问到“元泱、元涣可好?” “…尚安好。”钟娘被她这么突然一问,有点诧异了:主子这么突然问那两人?不过是两个被保护的影侍… “那就好,元泱在药王谷里住的还习惯吗?”继续假寐,青翾问道。 “还好,药王爷很照顾元泱,药王爷的弟子…似乎对元泱又好感。”钟娘汇报道,“百草门的接班人,乔小姐对元泱很照顾,主子放心。” “噢?百草门的接班人?喜欢元泱?他呢?” “元泱,还没有决定。” “噢……”青蓿似乎有意的拖长了尾音,又问“那元涣呢?” “在南霖陶尚书府上,让陶大人收为了义子。” 青翾点了点头,便也没在多问。心里想着,他们也有权利选择,自己原本就没有像要主导他们的自由,随他们的心声吧。 “我父可好?” “…柳先生如今在沐将军府中,终日以泪洗面,几番昏阙,日日夜夜为您诵经祈祷…” “父亲…孩儿不孝。”青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守灵,为自己受累。自己不但没有陪伴,还说了谎言…青翾无奈,如若有一天,父亲知道自己没有死,又欺骗了他,一向温静的父亲会不会暴跳如雷呢?想到这里,青翾轻笑了,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亲发脾气呢!诶,我可怜的父亲…你不会悲伤太久,我保证! 又问了一些闲事,青蓿慢慢清醒了很多,驱逐了睡意,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所做…… 精明的头脑,正在飞快的旋转。 就当沐青翾一行人正在考虑夺凰位之时,远在南方的某处,暗夜门总坛之内,正在上演着令人叫好的戏码! 一个极致妖媚的男子挑着狭长的凤眉,看着台下争论不休的两人,一言不发,好似一只狐狸一般,暗自打算着什么。若是奕泓鸯尚还在世,在此的话,他一定认得出,这男人就是当年抢走自己妻主的男子,乐正! “吵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乐正一声娇叱,正在争论的两人立刻闭嘴,站到了旁边。只看着这妖媚的主子,慢慢踱步而近,只听他问“到底有没有看见尸骨!那贱人的一对儿女怎么可能无故失踪!为什么只找到烧死的他,却没找到他的孩子们!派去的杀手死的莫名其妙!是什么毒至今还查不出,你们这些没用的,我白养你们了!” “门主息怒————” “门主息怒,请听老妇一言。”站在旁边的一位老妇人淡淡的说道,“说。”乐正没有打断。 “依老妇验查尸体,策言死于剧毒之物。而这剧毒出自凤霏内宫,老妇潜伏在凤霏多年,对凤霏之事也知一二。策言所中之毒,乃凤霏‘寒香’之毒。” “噢?凤霏?奕泓鸯什么时候和凤霏内宫扯上关系了?”乐正看向老妇,那一队勾人的桃花眼,十分慑人。 “尚且不知,但老妇敢保证,是凤霏‘寒香’之毒。” “凤霏?哼,就算有凤霏国给那一对小畜生撑腰,我也不怕!”乐正挥袖喊道,捏着拳头“来人,立刻给我联系邓清风,告诉她,不惜一切代价,不论手段,我要南霖攻打凤霏!一日不见那两个小畜生,我就要凤霏一日无安宁,不论内外!” “遵命,门主!——————” 很快暗夜门的计划就被远在西明的青翾知晓了,当乐正还在暗自偷笑的准备计划时,青翾也在饶有兴趣的‘观摩’他的无知。一边命人暗自见识暗夜门内的动静,一边着手自己的计划,青翾不会不忙的布着棋子,丝毫不介意有人帮她一起‘捣乱’。 越是乱世,越容易出英雄,越容易怂恿犯罪…越容易,被崇拜! 一律然若清风的微笑,同样是两个绝代风华的人,一个正在步入光明之殿;另一个也正在走向黑暗之渊… 果然不出青翾的意料,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南霖国,西明国,凤霏国、火煌国和龙鳞都打了起来!虽然火煌、龙鳞只是增派友军,但大战的局势愈发的不可收拾,以凤霏、西明和南霖为首的三国邻国都开始自排增兵,为了捍卫自己的国土,也为了装大声势。 纷纷扰扰的乱世之争开始了,就在这一片狼藉的声势之中,西明凰主归天而去,取而代之者,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士闲医。 凤历四十六年夏末秋初,沐青翾正式颁布诏书,登基西明,改国号:瑰;年号:元年;大赦天下,同年自封:凤翾帝。 泰平元年,凤翾帝第一次走上列强纷扰的政治舞台,虽弱小不起眼,但其暗自实行的一手‘风暴计划’几乎将边缘之国大小军事政变一手抚平!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多国战事波澜被平复。同时间,同事件,潜伏在各国的浮影之卫将那些祸国乱民之辈一律暗杀,又将贴心之臣举荐至各国凰主面前,大肆加冕。 这看似平复后的安宁,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始作俑者,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瑰之国凤翾帝,沐青翾。 第二十五回 情生魅惑 寒蝉凄切,声声寂寥。 这个初秋的夜晚,实在有些清凉。 小彦望见自家公子此时还坐在亭子里,不免有些担心,受了秋夜的寒气那可是容易落下风寒的!鼓起勇气,就当小彦想去劝说公子回房歇息时,一只纤素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尚不等他发出惊讶之声,那人已经微笑的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拿着一件上好的狐皮袄子,朝那人走了过去。 青翾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听见了她的一身叹气,站住了脚步。只听他自言道“又是秋节…诶……”,“既知秋节夜寒,冰瑚怎不好好待在屋里。”轻轻的将狐袄披在他身上,青翾慢慢道来。 “!啊…”,太突然了,冰瑚听闻她的声音,猛然回头,看见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她微笑的看着自己,发梢好沾着少许寒霜之露,瞧她摸样,定时彻夜赶路而回。 “你真是的,离了花公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吗?来人,取暖壶来。”青翾伸手拉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很凉。突然很懊恼,他都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自己差遣人将他接到这偏一点的院里来,但好歹也指派的伺候他的人,她的冰瑚何时变得如此凄凉了?! 随同青翾的人,赶紧送来了一只小巧的铜暖炉,外有软缎子裹着,避免烫着手。 亲手将暖炉送入他的手心,青翾站在他身后张开双手,抱住了他。因为冰瑚坐着,她的拥抱才没有显得那么笨拙,更显亲密。一旁的影卫见到此场景,都明智的走远了些。 “很累么…凰……凰上。”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没有了动作,冰瑚的心颤抖了。他现在知道了,如今的青翾是九五之尊,是瑰之国的统治者。她…还会怜惜这样一个低贱的自己吗?自己配得到她吗? 青翾没有回答,冰瑚更觉得自取其辱了,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了话语。 “这些天,冰瑚想我了吗?”安静了好一会,青翾才说话,他‘嗯’的一声,算作是回答。 “太忙了,冰瑚…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好累,我想休息,可是没有人觉得我应该休息,夜以继日,我觉得我就像一台机器不眠不休的运作着。” “…”冰瑚忽然听见陌生的词语,有些迟钝,虽听不太懂,但也能知道她很累,需要休息。侧过身,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将暖炉放在她的手心,轻唤“凰上……” 青蓿苦笑,摇头道“别叫我凰上,也别叫帝上,冰瑚你不是我的臣,你是我的爱人。”话语落,青翾微微挺身,咬上了他的两片温软。 好一会才松口,看着他有些痴迷的神情,她笑了,问“我累了太久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晚,不许你休息…”说完,拉着他便回房,关好门窗,享受着相思之甜,一夜春风,缠绵到天明。 一夜秋雨,残花碎落香满园,新凉乍生,斜风细雨又送寒。 饱思春夜之后,冰瑚睁开了疲倦的双眼,发觉已是天亮许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一夜的眩晕让自己几度疯狂,再看谁在自己身旁的她,此时还在酣睡,笑意便上眉梢。 终于能睡了安稳觉的青翾,直到午头偏西才睡醒,不得不说难为冰瑚清醒着陪在床畔一整天……只是怕扰了她。 “嗯,瑚儿醒了?睡得可好?”青翾的声音略有些沙哑,自己不觉得,听得冰瑚却羞了脸,不作回答。 “什么时辰了?”青翾看见他的窘态,脸上一丝淡淡的笑容,在他的额头上落了一个早安吻。 “都快…未时末刻了。”冰瑚小声的说着。 “未时?那我不是睡了一天?”青蓿自问着,看见他点头了,只好无奈的笑了。缓出一口气来,道“太久没有睡一整天了,真怀念。”偏头,看他,小声的问“昨晚弄疼你了吗?”,“!!…没,没有。”如此让人害羞的话,她怎么能问的这么直接!冰瑚扭过了头,不想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呵呵,那就好。” “凰…蓿,不用早朝吗?” “…我不叫凰蓿,我也不想早朝。” “蓿,私自出宫吗?今日不用回去吗?” “瑚儿可是在抱怨为妻伺候的不好,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冰瑚一愣,翻身面对着她,解释道,她却笑了。 “逗你呢,我今天不回去,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要再待几天!”青翾搂着他,宠溺的笑说着,道“如今外界的事,瑚儿知道多少?说与我听听。”青翾当初接冰瑚来此,为的就是避免他受到政界的威胁,但也没有将他禁闭在这里,每隔几天他都可以在小侍彦子的陪伴下出去走走。 “听说已经不打仗了,蓿,你是怎么做上帝位的?”冰瑚眨着好奇的眼,问道。青蓿摇头,“佛曰:不可说。” “扑哧”冰瑚笑了,问“蓿什么时候看上佛经了?说的还有模有样的。” “呵呵,以前研习过。”青翾摸着他柔顺的发,道“各国战事表面上已经停歇,但暗地里却还是藕断丝连。冰瑚,我不想你参与到危险之中,我不要你有危险。”,“蓿,…你,你会有危险吗?”突然的,冰瑚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害怕再次失去她的消息。 想当初,自己知道她徘徊于前西明太女和前西明二殿下之间时,着实为她捏了一把冷寒!生怕听闻她的恶讯… “瑚儿啊,你不懂,等一切安定了,我再好好补偿你。”青翾有些惋惜了,自己和冰瑚根本没有在一起多久,总是烽火催离分。 “你又要去哪?”此时神经已经明锐起来的冰瑚心中一空,脱口而问。 “别问,瑚儿,不知道更安全,更好。” “你若是死了,你就是死了,谁又能告诉我!!!” “瑚儿…”知晓他生气了,青翾也不愿过多解释,只好细细密密的吻他,从耳垂,到颈下… “瑚儿,我不要你有危险,原谅我…别追问。一切都会好的,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随着轻轻的爱语,青翾一次又一次的用吻平复他内心的波澜,直至爱的热息蔓延至全身,然后…顺其自然,一触即发。 极致缠绵的交织,两颗温热的心互相的碰撞着… 直至深夜,青翾才放过身下的已然熟睡的冰瑚,看着他的面庞,不忍触碰惊了他。 穿着上衣服,青翾离开了温软香塌,将纱帐笼拉好,看着帐里熟睡的人,轻叹了一口气,毅然走出了房间。 此时院外的影卫见到,连忙行礼。 “什么时辰了?”青翾问道,“亥时一刻,阁主。马匹已经备下了,可以即刻启程。” 听着汇报,青翾点头道“走吧,别吵了他。” 说完带着这守在院外的两个影卫,从容而走,携同出宫时带出来的四个影卫,青翾一行人一路南下而去… 若不是时间紧迫,青翾会再陪几天与冰瑚,若不是暗夜门捣乱,若不是乐正那个疯子暗自耍手段…赔上自己和暗夜门做赌注,发起江湖通缉令,围剿了自己最得意的影卫…若不是浮影门已然出现在武林之中,若不是自己最忠诚的影卫有危险,自己也不至于连夜告别卿卿爱人。 该死的乐正!青翾低声暗骂着,又扬起了一鞭子,伴着马儿的嘶鸣声,那单瘦的身影消失在夜幕的秋雾之中…… 泰平元年,江湖又起风波! 接二连三,武林各大世家突然遭受灭门之灾!只有少数的年少的子弟得以存活。而这次大规模的江湖暗杀却是一批自称为‘浮影杀手’的组织所为,所到之处血雨腥风,手段残忍。每每作案之后,都会留下‘浮影盛世,昊天永存!’的血字。逐渐一个暗藏在各大门派眼下的门派逐渐浮出水门———浮影阁。 同时,在以凤霏、南霖和北湘三国为中心方圆数万公里之内,也开始有了新的消息传出。相传,民间儿郎初长成,绝色貌美金不换。南有炎火,北有月;西有奉秋,东有夜。说的是民间有四位貌如天仙的公子,他们的容颜只能用‘如仙误入凡尘’来比拟… 众人只知道‘误仙四公子’貌美不凡,却不知他们的出名之因。 南霖的炎火公子,乃炙天山庄少庄主,在武林的地位举足轻重!也是江湖女儿们疯狂追求的对象… 北湘的溯月公子,监管天下舞歌艺伎,在花楼艺伎和风流倜傥的女儿眼中,便是那最接近仙乐的人儿。 西边小国里的奉秋公子的名声相比另三者就流传很广了!旗下的‘秋’字号银票,是最流通的银票,财气足以匹敌一方之国!可是没有人知道,‘秋’字号银楼的总楼真正在哪里… 东凤霏的冬夜公子,名门之秀,诗词书画无一不精,温文秀婉,是天下女儿最最倾心的公子。 误仙四公子,为俗误入凡尘,零零落落,空惹一世牵挂… 又而民间流传出这样的一句话,‘星眸傲世烽烟起,俯览九州傲苍穹。凤御青霄唳帝歌,恋恋山河戏凡尘。’。此话听闻是一个问道仙家运算天机而言,只怕着天下即将易主! 江湖纷争,九州再起波澜! 第二十六回 千丝万缕,恨不成 一路烟尘,青翾一行人几乎不眠不休的彻夜赶路,除了在路过的小镇里休息了一个夜晚,其余都是露宿在外。要为他们为什么这样着急赶路,还不是暗夜门最近抽疯似的祸害武林。接连有影卫遇害,青翾再隐忍不发,怕是自己也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来。只好随同炎影卫日夜兼程的赶往南霖国。 大约一个半月后,青翾等人才到达位于南霖的临时住地襄洲城,只因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入炙天山庄,只能再不暴露的情况下,另寻了一个院子,盘了下来。作为一个临时的浮影阁会议的地点,门匾上写着大大的‘穆府’二字。 “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要有人向我说清楚原委。你说,炙鸢。”青翾进了堂屋就开始询问了起来,早在穆府等候的炙影等人纷纷站在一边,看见阁主来了,赶紧让人送上了一杯浓浓的茶…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听见自己的名字,上前一步,道“阁主,事情是这样…”,回答青翾问话的人叫炙鸢,隶属于听雪阁的燕子楼,又是炎影,责任就是将听雪楼里下达的命令传达给炙炎,或者反之。 “四月初,在丽城发生第一件武林世家血案。季晋尘一家上下一百零六口,无一生还。案发现场留下用死者之血书写的字。‘乱我江湖,武林称霸’” “四月末,廿城乔阳县虎威镖局门生九十七人遭遇不测,无一生还。案发现场留下血字‘祸乱武林,浮影乱世’。” “五月初,佑城县孙家一百四十七口,遭遇不测,无一生还,案发现场留下血字‘祸乱武林,浮影乱世’。同月,晋城瑶家,安城白家先后遭遇不测,共计两百八十三人枉死。” “五月中旬至月末,共有七名三等影卫家族全族被屠杀,四名影卫遭遇不择,生死不明。案发现场留下血字‘浮影盛世,昊天永存!’。“ “六月,共有五名三等影卫,四名二等影卫遭遇不测。七月,八月,共计三十七名影卫丧生,祸及江湖人事者,不计数。”炙鸢说完低下了头,就算是如今,她也为这些枉死的姐妹兄弟们感到悲愤。 青翾坐在位子上,冷静的听着,也在迅速的想着线索… 知道听完,她才拿起冷却的茶,押了一口,问“除了丽城,廿城,佑城,其余的案发地点留下的都是‘浮影盛世,昊天永存!’?吗?” “是,阁主。” “丽城,廿城,佑城…”青翾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问道“冬夜来了吗?” “回阁主,冬夜执事还未赶到,因家中之事。传话,三日之内必到。”炙鸢答到。 “嗯,要尽快。对了,炙鸢,你将三十七名丧生的的影卫名单写给我一份。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四名影卫身死不明么?哪四个?”青翾似乎问的另外有意思… 炙鸢想了想,答道“冥夕,冥天,冥寰,沧葭,四人生死不明,尚在追查。” “冥影和沧影?”青翾有点意外,冥夕?不是红锦吗?红锦也失踪了?…是巧合吗? “是,阁主。” “将这四人的所有记录调出来给我看,包括饮食起居。” “是!” “行了,暂且无事了,你们退下吧。”挥了挥手,青翾起身离开了,她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的理清头绪。 独自在陋亭里弄弦沉思者,青翾轻抚琴身,委婉的乐曲随风飘开…随着思绪,越飘越远。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浮影阁就浮出的江湖,从‘乱我江湖,武林称霸’到‘祸乱武林,浮影乱世’,‘浮影盛世,昊天永存!’这留下的三句话来看,很明显第一个是写的最隐晦。而第二就写出了‘浮影’二字,便是说在这第一个事件和第二个事件期间,有人揭发了浮影阁!才有了最后的‘浮影盛世,昊天永存!’。 但是,如果不是有江湖人士揭发…那便是浮影阁中有内鬼! 内鬼?青翾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浮影门中都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呵呵…,我想我是太累了。”青翾无奈的摇头,决定还是回房好好休息一天!肯定是自己用脑过度才会怀疑自己人!肯定是!呵呵~ 可等青翾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她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怀疑了,因为一个突发事件!穆府迎来了第一个‘访邻’,游若彤。 日偏西头,这日游若彤第一次拜访穆府,青翾得知后,以主人‘穆倾城’之名见客。 “在下游若彤,昨日路过贵府听闻有仙乐飘出,赞叹不已,今日冒昧造访还请主人家见谅。”一身简装打扮的游若彤,不显女儿家的英武气概,话语之间更似儿郎们的倾慕之感。 “游小姐,在下穆倾城,是这家的主人。昨日才搬来就扰了路人,穆某真是抱歉了。”青翾尴尬的笑着说,让下人奉上了茶水。 “噢?昨日才来?也是难怪了,这家原主人将这院子空了许久了,呵呵~~”游若彤接话道,见下人拿来了茶水,奇怪问“敢问穆小姐是哪个名门的弟子?连家中仆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这个武林闹市中,穆小姐可是出人意料啊!” 青翾听她说着,心中怒涛翻滚,面色却无常,淡笑“家师淡泊名利,野林中人!倾城不敢自称高人。游小姐也是武林中人?不知出师何门何派?” “不敢妄称名门,若彤乃青山排弟子。” 青山派?我还苹果爱派呢!青翾内心叫嚣着,却是面不改色的温雅,点头道“青山派的大名,如雷贯耳。”听到师门被赞扬,游若彤自是有些得意了。也对青翾放松了警惕,道“不知穆小姐今年几何?我见妹妹如苞蕾一般清丽脱俗,定是才过十四吧!” “呵呵,游姐姐说笑了,倾城今年有十五了。”既然对方说自己年纪小,叫声姐姐又何妨?青翾暗自打算着能不能从她口里问出点消息来。 “失敬,失敬,是姐姐唐突了!哈哈哈~~”不愧是江湖女儿,嬉笑怒骂皆大方。 “不知妹妹可娶夫?像妹妹一般的女儿可没有几个!男儿们就期盼着妹妹这样的妻主呢!” “呵呵,游姐姐又说笑了,妹妹已定亲了,有两个侍郎还未过门。” “好福气!妹妹可要当心,出门在外,可得小心再三。妹妹不知么?今日邪教当道,妹妹还是将心上人带在身边用心看着才是。” “噢?姐姐此话怎说?” “妹妹初涉江湖,不知其中险恶,我便与妹妹好好的说道说道。”游若彤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听说了虎威镖局的案子吗!听说就是一个镖师的男人惹上了浮影阁的人,才招来了灭局之灾!男人啊,就都是祸水!” “…不曾细听,姐姐好生说说。”青翾其疑。男人,就是祸乱的起因吗?自己手底下的人谁会为了一个男人… “听说是浣花楼里叫临安的男人,生的那叫一个媚!虎威镖局血案的前夜,临安伺候了一个镖师,具隔日的衙里的当差盘问,就是虎威镖局的余镖师的相好。临安在衙里说了,余镖师有一次吃酒吃多了,将随身的玉佩与他看,那玉佩是极好的质地!在玉佩之后清清楚楚的写着‘浮影’二字!” “噢?有这事?”青蓿惊讶,写有‘浮影’的玉佩?的确是浮影阁内的规矩,可是毕竟自己没有见过,不能确定这个余镖师是哪位执事手下做事的。 “就是,就是,那个叫临安还说余镖师生性酒色,一喝醉就什么都对自己‘招’了!说自己为浮影阁卖命,镖局里都是些没油水的事。啧啧,花楼里的男人啊…” “就凭着小小一块写有‘浮影’二字的玉佩,就断定有什么浮影阁,未免太武断了吧?”青翾嗤笑道。 “穆妹不知,就在虎威镖局血案后的两天,暗夜门对外宣称,一个浮影阁内的人被擒!这才道出了浮影阁的阴谋!” “什么?!浮影阁内的人?”青翾内心已一惊,自己这阁主都不知道的情况,外界怎么会知道?!! “听说那人现在被暗夜门保护着,暗夜门主见她有意投明,就誓言保期性命,不受浮影邪教的威胁。” “…甚好,如此歹毒之人,死不足惜。暗夜门主,哼哼,也正是好心。”青翾嘴边笑说着,内心却十分愤怒! “游姐姐可知那背叛浮影阁之人姓甚名谁?可否告知,小妹也好多方打听,为武林出力。” “再好不过了!倾城妹子你也是有血性的江湖大女儿!你且听清楚,那人名为:沐子蓿。” “!原来叫沐,子,蓿!啊……,小妹我今儿可是真长了见识!”青翾此话一出,内心五味杂成。暗骂:乐正,你TM找抽呢!妹子我自己会出卖我的浮影阁吗!!这消息真是假的可以!!! “就是,就是呢!这江湖啊,可不是一天两天才成的,倾城小妹可要小心点。诶,天色不早了,游某先告辞了。” “好,好,来人,替我送游小姐。”青翾目送着她离开,只道得知游若彤走远了,这才黑下了脸,看着炙鸢,冷问“冬夜何时到?” “明日午时准时到。” “他最好给我准时到!”狠狠的留下一句话,青翾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第二十七回 蛀洞 抚平愤怒,青翾逐渐屡清了头绪,书案上摊放着影卫们的资料,在青翾的脑中,事情的大概已经逐渐浮出水面… 四月初的第一个暗杀事件,很显然是当时暗夜门的所作所为,原因就是想引出浮影门… 四月末,虎威镖局血案…留有‘浮影’字样的消息流传于世…就此引出阴谋之始; 同月末,萃云坊上报,丢失一块‘浮影’之玉… 五月初,孙家血案…牵连上百人,‘沐子蓿’投明,誓效暗夜门,同时,浮影阁被冠以‘邪教’之名; 同月初,冥影三人失踪,生死不明… 五月中旬至月末,各地血案接连再三,牵扯江湖家族数千人,引起江湖共怒,誓言讨伐浮影邪教; 同时,沧影一人任务失败,失踪,生死不明… 六月至八月,血案连连,声讨之势继续壮大,失态严重,牵连凤霏少数官员; 同时,凤霏与南霖之民开始接连暴,动…试图动武,地方官员武力镇压。被派遣正压暴,动之人,名曰:沐千城。 思考着,青翾不由得轻笑了,心里万分无奈。 自己发布的‘沐青翾’已亡的消息,看来已经不会有人当真了。凤翾帝登基,没有使者来贺,恐怕连邻国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凤翾帝叫什么名字吧!呵呵…一个暗夜门的假消息,一个死里逃生的‘沐子蓿’就能将沐千城引出花朝,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乐正。他连‘沐子蓿’都查得出,看来…得让红玉暂避金戈城了。 至于下落不明的四个影卫,除了红锦,其他三人都需要好好调查!还有是关于那块‘浮影’之玉,还有那个叫临安的男人…还有沐千城!青翾闭上眼仔细的想着,聆听着风声…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来人。”睁开眼,青翾唤道。隐藏在暗处的两个影卫迅速的走了出来,走到她面前,等待命令。 “浮笙,你且行往金戈城,密切保护玉珍公子。浮嬅,你且行往瑰之国,秘密保护冰瑚公子。”青翾淡淡的说着,她两人微微一愣,浮笙,道“阁主,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的使命!” “阁主,身为‘浮影’我们就是为您而生,为您而死!浮嬅不愿意去瑰之国。”另一个女子坚定的说。 青翾看了她们一眼,冷道“如果连我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到,凭什么保护我?哼,你们是在指责我武修不勤吗?” “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是非常敢!还学着男儿家顶嘴来了?如若两位公子有什么差池,你们也不用回来复命了!”听着青翾的冷言,浮笙与浮嬅只好低头,领命。她们觉得,自己阁主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自己的危险还没有解除,还让自己去保护别人?不是脑袋坏了吗!…虽说是阁主的男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多人保护着吧。 “下去吧,午后就起程吧。”青翾谴退了她们,自己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不免的叹气,爱情使人盲目…乐正是如此,自己又怎么不是? 呵呵…,青翾嗤笑了。事情的始末摆在眼前,不是吗?乐正一直都在追查奕泓鸯的下落,直至去年年末的暗杀行动。再到利用一个本应该死去的‘凤翾殷王’在惹江湖风波,为的仅仅是红玉和红锦吗?红锦的失踪…会不会是暗夜门所为?青翾细想着,有点没有头绪了,望着陋亭里的古琴,抚上了琴弦… 一宿的不寐,虽是疲惫但青翾却是无法入眠,继而思念在远方的父亲,也思念这远方的爱人们…还有那些生死攸关的武林姐妹们。觉得自己十分窝囊,什么事请都无法真正的完美。 翌日,冬夜公子莫锦从容的赶到了穆府,也将青翾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 “冬夜见过阁主。” “免了,看座。”休息了一夜,虽未眠,但精神也好些好了。 见他坐下了,青翾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问“最近正值多事之秋,你可安好?” “除了每日应付寻上门来的那些女子,也无烦恼的事。”冬夜坦诚的回答。 “呵呵,令堂大人还是那么着急你的婚事么?”青翾干笑了,他轻皱眉,问“别问这些有的没的,喏,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说完就让人奉上一个小巧的盒子。 “噢?做好了?”青翾倒是有些意外,打开那只锦缎小盒子,之间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淡青色的凤形甲套,甲套之下是一本薄薄的名册。 拿起甲套,青翾玩赏了起来,便看,便听他说。 “按照阁主的图纸,金戈城内三大名匠终于将此物完工。从材质到塑形都是按照阁主的要求,阁主此番可以验收。” “不错,不错,正是青鸾应有的神态!单尾青羽凤凰,真不错!”青翾边说着就将其呆在了右手的中指上,尺寸刚刚好!曲指便可将青鸾甲套内的银天丝射出!整只青羽凤凰有四处可以发射出银天丝,分别是喙、双翅和单尾!银天丝和这四处都是以‘天外飞石’内的金属为材料而制,若不是被青翾碰见了这样的好东西,怕是会白白浪费掉一块极好的‘陨石’了! 就是这样稀有的材质,能炼造出一只甲套已经十分不易!可况这小东西可是能破铁碎钢的玩意,当初被青翾发现时,她差点没有高兴的哭出来!只不过,如今拿在手中玩味,更觉得稀奇了。 见青翾嘴角扬起笑意,冬夜继续说道“此份名单,便是近月彻查出于暗夜门有勾当的人。有江湖中人,也有朝廷的鹰犬,良莠不齐。” 青翾挑眉,拿起那只簿子翻看了起来,上面的名字不多,但后面的备注却有点令人惊讶。备注上写明了有关联的事件和人物,以及涉及的势力。青翾不得不感叹,这乐正是有点发疯了,这上面也有自己不敢擅自动的人啊…他乐正也敢算计?有点胆色。 翻看完簿子,青翾抬头,问道“我且问你,萃云坊上报丢失,的‘浮影’之玉,是谁人的?” “庆栖园,盈公子。” “何有嫌疑?” “没有。” “噢?为何?” “盈公子阐述,玉牌是客人乘他睡着时偷走的,偷走玉玉牌的人正是叫余天雄,也就是虎威镖局泄露风声的余镖师。”冬夜认真的说着,青翾点头了。看来玉牌的事没有嫌疑了。 “那个冒充‘沐子蓿’投入暗夜门的人,是谁?” “经查实,那人名叫郭临安。现下正是暗夜门主的棋子,却是闲置。” “呵呵,这么巧?将浮影暴露在世人眼中的人,竟会被暗夜门拉拢?这个郭临安…是个隐患……。”青翾暗暗的说着,又问“那沐千城呢?” “沐千城被指派抚平民怒,但也没有真正目睹郭临安之容。相信凤霏也不会有人相信此‘沐子蓿’非彼‘殷王’。”,“哈哈哈,那当然!‘殷王’怎么可能是一个下贱的妓子!就算在如何威胁利用,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男子!哈哈~~乐正啊,你要将临安藏起来么?我偏要他出现!”青翾狠狠的说道,眼神中的怒火再次燃烧。 第二十八回 怜花有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眼见这天边的明月半藏入云夜之中,一身夜行服的青翾已然独自闯入暗夜总部。位于襄洲城的无花楼正是暗夜总部的脸面,白日它是娴雅之客品茶赋诗的之地,而到了夜晚,无花楼便成为暗夜门下杀手汇聚之地!青翾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暗杀乐正! 秉承现代思想的青翾决定‘擒贼先擒王’先将这个乐正就地正,法,那么暗夜门中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会消散于武林,对自己也就不成威胁了。可青蓿此行没有料到,这个乐正非常棘手! 潜入无花苑,青翾趴在前墙头盯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桂树下吹埙的男子,一身月牙白色的纺衣令他显得更加凄美,此人正是乐正! 青翾安静的趴着,盯着桂下的男子,丝毫不被他的乐声所触动,尽管乐声分外清冷,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悲凉之意,可青翾却很清醒,她知道,这人虽有情,但人性却已经被磨灭!为了自己的情爱杀戮武林,这乐正不配拥有爱意!!! 尽管青翾警惕着观察者,但也是运气全身,哪怕他的神经只要有一点松弛,自己就绝对不会错过时机。 凄零的乐声洋洋洒洒,没有引来仰慕之情,却将枯朽之蝶招来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寻着埙声走了过来,也走入了冰夕的视线中,她悄悄的看着,仔细的听着。 “花伶,还不睡么?”女子问道,乐正抬头看去,停止了讯,轻道“大人还不回府么?如今已经二更天了…” “花伶你这是何苦,秋夜风寒,别吹这样的曲儿。”那女子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道“我今晚不回去了,留这陪你。”,“大人…”“叫静吧,现下无人,花伶不比做作给他人看。” “静…,静想听什么曲儿?花伶吹给您听。”,“就吹我们初遇时那只吧,我很久没听你吹了。”,“是…” 乐正拿着埙,又吹了起来。与前一首不同,这首感觉有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感。那女子瞧着他,静听着曲儿,沉浸在属于他们的这一刻之中。 这倒是让青翾看愣了,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叫乐正花伶?这里又不是烟花之地,哪里来的寻情之人?从乐正和这个女子的谈话间看得出,此女子爱慕着乐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二更天逐渐推迟到三更天…青翾有些踌躇了,若是推迟至四更天,那便是造饭之时,被人发现就不太好了,三更天还不睡觉,这两人是不是不打算休息了?可恶。 “时间不早了,花伶我送你回房歇息吧。”女子起身,走向乐正,伸手,就要将他牵起…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挂花吹落漫天飞,桂香缭绕在此刻。乐正抬头看着她,此刻,他竟有了一丝痴迷。 就是此时!青翾瞄准时间,黑巾蒙面,向着乐正飞身而去! 瞄准乐正,青翾狠狠的甩出凤甲,只见银色的丝线如离弦之箭般飞出,朝着乐正的死穴而去! !!乐正身边那女子不知是不是巧合,瞥见青翾的突袭,不慌不忙的抽出腰中软剑迎上青翾,丝毫没有畏惧之色。青翾一怔,没有料想到这个女人会为了乐正面对暗杀者!?奇怪,她是何人? 只听见‘叮咛’一声,银丝与软剑绞在了一起,青翾一件,暗道不妙,立刻指触甲套内的小机关,使得飞出去的银丝迅速收回!站稳脚步,青翾面对他们,也没有躲藏。而那人,却在那无名女子的保护之后,恐惧的神色中隐藏着一丝狡黠的疑惑。 桂香碎落,圆月之下,寂静的有点让人觉得可怕。 “你是何人,你的目标是花伶?谁委派你来的。”那名唤静的女子手持软件,冷冷的问着,她很清楚,这个暗杀者不简单!肯定不是以前暗杀过自己的那一群势力中人,那么,她的目标是花伶?以她的身手,有必要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儿吗?这个暗杀者的武修,绝不比自己低! “让开,不让连你一起杀。”青翾压低声线,音冷如铁。 “你是何人…我,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显得楚楚可怜的乐正眼眶里有泛出了泪花,让当在他身前的静看了十分心疼,看着青翾,大声道“非要欺负一个弱男儿吗!花怜到底有什么地方放得罪你家主子了,就算有什么恩怨,放下武器,心平气和的说不行么,非要动武吗?”静的心里打量着,猜测若是真动手,怕是自己也要尽全力的。何况,此人手中的武器非常蹊跷!不仅锐利,而且还灵巧…若是伤了花伶就不好了。 “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可以经常来看你。哼…”青翾漫不经心的摸出自己的浮影玉牌,冷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这就是理由,够不够杀你?” “浮影阁!?” “浮影邪教徒!”,乐正一眼便看清楚玉牌上的字了!和自己得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青翾带来的燕子楼三等玉牌。浮影阁内共设三种玉证,最高的‘无字玉’仅青翾手持;二等‘执事玉’,共五块,执事手持;三等‘影玉’影卫手持;无字玉,正面光洁无物,背面有浮影阁标志:彼岸花和天堂鸟;执事玉,正面分别有其名,如:溯月、芸嫦…,背面是浮影标志;影玉,影卫手持,正面是执影名,如‘冥’‘沧’‘炎’等,后面是浮影标志,并有‘浮影’二字雕于花暗之旁; 影玉又分两种,杀手与候鸟; 杀手佩玉与颈间,正面似无字玉,背面有彼岸花的雕纹,无字; 候鸟,乃传递消息与双方的人,隶属燕子楼,正面无字,背面乃天堂鸟之纹,无字; 以上,乃浮影阁佩玉等级的标志,是身份的象征。 而此时,青翾手持的正是听雪阁内的备份候候鸟玉,与乐正得到的那块候鸟玉是出自同名玉匠之手。 (情景自动切换到主线…正在对峙呢!!) “没有理由么,哼,浮影邪教,果真乱杀无辜!今夜我就要替天行道!看剑!——”静的神色一紧,脚下生风,剑锋直逼青翾。 眼看剑锋就在鼻尖前,青翾偏头一甩右手,凤甲双翼的银丝突然飞出,丝尖上的锐钩立即缠上了静的脖子上,静也不甘示弱,瞬间做出反应,左手护住颈部,却还是让银丝割破的手掌,鲜血顺着银丝淌下,滴在落花之上,颜色霎时刺眼。 “啊————”一旁的乐正见静流血了,一声惊叫嚷破了安静的夜晚。 “来人啊!有刺客!!!!”乐正失声的叫着。 “闭嘴!”青翾有些恼火,眼前这女子也难缠,可恶,今晚要错过暗杀的时机吗?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受死吧!”就在青翾那一声分神之下,那名叫静的女子,竟然右掌运气一掌拍在了青翾的下腹,以浑厚的内劲打在青翾的身上。 “噗——”青翾来不及反应,生生的接下这一掌,收回银丝,连退数步才稳住了脚步,当下就呕了一口鲜血出来。“卑鄙!”看着这个维护乐正的女子,青翾这是十分愤怒,她的计划里,没有她! “哼,一个邪教徒,不配说别人卑鄙。”静握紧了手上的手,攥成拳头,道“能接我全力一掌不死的人,很少。你,很有本事。” “废话!”青翾低沉的吼,已经听见了不少脚步声,相比就是乐正一声招呼来的人。心里很不爽,如果自己被围攻就要苦战了!至少眼前这女人,够自己喝一壶的!看样子,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也是八阶瓶颈!是个劲敌,今晚已经错失暗杀的良机,又冒出个八阶武修高手,看来自己今晚至少也解决这个对手,才能脱身,下次再找机会暗杀乐正才是。 “你还不走?”静已经看见自己的侍卫们冲进来了,看着杀手还在犹豫,觉得好笑,这不是等死吗?或者,她在考虑投明? “少废话!”让静意外,青翾不但不逃走,反而更有战意,挥着银丝狠狠的甩向她! “找死。”挥剑而上,静也不含示弱,特别实在自己侍卫和男人面前,自己清楚的知道没有退后的余地!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了! 银丝游如蛟龙,软剑锐走偏锋,一时之间,两道身影交错凌乱。而赶来的侍卫也将乐正保护了起来。 桂香飘零,碎落一地,惹人怜。 今夜的无花楼,无眠。 第二十九回 红颜醉,为谁泪 伴着碎落的丹桂,两人的身影如游龙一般,打的难解难分,尽全力一搏却也是难分上下! 青翾这次可是真的怒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无故的出现一个女人为乐正拼死抵抗,这个女子是谁?武修竟不低于自己!可恶,师傅不是说武林中人武修八阶就已经是奇葩了!除非是那些隐居山林的老怪物,不然自己不会有危险吗?!!那眼前这人又是什么来历! 有幸得青鸾甲套的神助,自己才偏处于上风。青翾侥幸,这次还真是有些棘手了!余光瞥见,院子里不少着官服之人?这女子出身官家!?可恶! 见形势越来越不利于自己,青翾一咬牙将青鸾喙丝甩上树梢,窜上枝头,借力使得自己飞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白白的浪费的暗杀的先机!可恶,乐正,我不会放过你的!青翾心里骂道,只好先回去,再想办法了! “给我追!”看见暗杀者落跑了,静皱起眉头,冷叱一声,命侍卫赶紧追人。 “下官保护静殿下不周,使殿下受惊,屠黎愿意接受殿下的惩罚!”为首的侍卫官当即便跪在了静的面前,“潜伏了杀手也不知道,你这个一等侍卫长也是白吃饭的吗?!还不给我去追人,若是寻不见人,你就等着廷杖吧!”静有些窝火,敲看一旁受惊的花伶,收了收脾气,走去扶着他,轻道“让你受惊了。此人招招是下手狠着,花伶,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邪教怎么会找上你?” “…我,我也不知道。”‘受惊’的乐正一脸恐慌,偎在静的身边,泪影涟涟,摸样十分让人担心。 “好了,好了,不怕,没事了。”将他搂在怀里,静安抚道,“此人武修高深,恐怕已是八阶巅峰,非常接近九阶武修了,与我也只是平分秋色。花伶不怕,现下你就住到我那里去,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说完就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静…殿下。”乐正无法推辞,只能先‘暂避’了。心里却在咆哮:浮影阁的人终于现身了吗!为了谁?地牢里的两人……为了谁?那个孽种?还是另一个?看来自己需要放一个人去试探一下了,如果此人是为了救那个孽种…哼,姓奕的,你本事真大!连死,都不肯让你的孽种随你吗!我乐正不会让你如意的!我要看着你的孩子痛苦一辈子,无人能救她! 青翾带着不小的内伤,躲过追查回到穆府,并没有让家里的人发现,潜回了房间。 关好门,“咳咳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青翾揉着刚才被偷袭的那一掌处,暗暗的吃痛,却也不敢太大声。不想,还没换下夜行服,就听见门外的沧鹭在外敲门,禀道“小姐,休息下了么?门外有官爷,说是要巡查。”“进来。”青翾一边解衣带,一边说道。推门而入的沧鹭突见自家阁主穿着夜行服,而且脸色不太好,联想到门外的官差,忙大声说道“小姐!多穿点,可别再着了寒风!!!” 青翾一定,猜到可能官差已经入院了,干劲换下了衣服,着这单衫,咳嗽道“小鹭,你先去招呼官爷,我马上就到。”“是!小姐!”沧鹭知道青翾的意思,赶紧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宽大的袍子,这才出去。 青翾穿戴好,这才出门,见堂屋亮晃晃的,便直径走了过去。 堂屋里,穆家的四个大丫头正在招待一队官差,青翾走来,沧鹭和炙鸢便上前去扶。 “穆小姐伤了风寒还下床见客,实在是打扰了。”为首的女官差见青翾脸色不好,自己又吃了她家的好茶,不得不说几句客套话。 “不打紧,官爷夜里也值班,为国为民。穆某一点小病算什么…不打紧的。”青翾坐在主位上,自然瞥见了她们吃的茶,都是自己招待执事们的上等茶!心里有点不高兴,觉得不该上这样好的茶…糟践了好东西。 “进来城里有些不安生,小姐又是才搬来。可曾瞥见什么宵小之徒了吗?”女官差问道,青翾摇了摇头,叹气“家里就四个不成器的大丫头,不然就是写登不上堂面儿的丫头,哪里有什么宵小之徒,官爷说笑了。 “喏,我家这鸢丫头有几下身手,给我看院子的。小鸢,你可见着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回小姐的话,鸢儿没有看见。”炙鸢答到。 “小鸢姐可仔细着点,小姐这病者呢,你可不能疏忽了!小姐要是有意外,我就告诉主母去!”一旁的沧鹭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辣的样子,故意说道。 “用不着你提醒,小姐和众姐妹的安全,我芷(炙)鸢一人担待的起!” “行了,行了…咳咳咳咳。” “小姐!”沧鹭赶紧给青翾睡了顺气,只听青翾微怒“吵什么,还给官爷添乱。” 炙鸢和沧鹭低下了头,都不说话了。 “没事,没事,穆小姐好生休息就是,我就打扰了。” “官爷严重了。”青翾见那人也知趣,便揶揄道“我家丫头不懂规矩,让官爷看笑话了。冥鸠,替我送送官爷。”,“是,小姐。”一旁灰衣的冥影,点头应道。 “你家的丫头名字挺有趣,都是‘鸟儿’啊~?”突然,那官爷饶有兴趣的问着这样一句话,又指着唯一没有被青翾‘点名’的丫头,问“这个叫什么?” “呵呵,官爷说笑了,家母喜欢这些叫的欢喜的鸟雀。家中的丫头,也多以此改名。这是我家第四个管事大丫头,叫蓝鹉儿。” “芷(炙)鸢、苍(沧)鹭、茗(冥)鸠、蓝(岚)鹉。恩,挺不错的名~~穆家主好雅致,打扰了。女差笑着招呼手下人赶紧出去,觉着这家人有点意思,猜想着,是不是家里祖上有当官的?连管事大丫头的名字,都这么有趣。不禁笑了,便也没有把这穆府列为‘疑点’之一。 冥鸠送走了官差,让下人警惕着,忙回堂屋见其他三影卫都在询问阁主,自己也不免担心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没什么大事。咳咳咳…”青翾无力的挥了挥手,问“走了吗?”,“走了,阁主。” “阁主,您今夜带伤回家,可是去暗杀谁了?”岚鹉问道,心里也紧张,自己可是第一次从奉秋公子身边调来保护阁主的,眼下阁主受伤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没什么,我本想暗杀乐正,谁知半路一个女人护着他!那女人的武修不比我差,若不是有青鸾甲套助我,恐怕刚才就露馅了…行了,今晚也闹腾了不少,大家都歇着去。对外就说穆倾城‘偶感风寒’。岚鹉你明日去打听一下,那个叫‘静’的女人,似乎身世不小。我的伤也没有那么严重,别自责。” “阁主…岚鹉护主不利,请阁主责罚!”青翾看出了她的心思,见她这般请罪,心里也不忍的,道“好好去打听,别着了人家的套。行了,都回休息。”说完,青翾起身就要走,沧鹭赶紧扶着随去了卧房。 “岚鹉,天亮我随你一同去打听。”炙鸢说道,岚鹉这才点了点头。 “你第一次随阁主,别紧张,阁主不会乱发脾气的,大家姐妹一场都会帮着你的。”,“鸢姐姐…我……我不会辜负阁主和公子对我的培养的!” “恩,先去洗把脸吧。” 看着岚鹉的背影,炙鸢叹气了,这丫头还有的学呢!岚影虽是‘五影卫’中最差劲的…但好歹平均武修都已达到六阶,这个岚鹉…听闻是奉秋公子手下的岚影第一人,还…差得远呢。 ~~~~~偶然出现的分割线噢~~~~~ ☆五影卫: 『炙』,隶属炙炎公子,战斗第一部队,平均个人武修达到七阶,战斗力最高的影卫有二人:炙鸢、炙零、炙贤; 『沧』,隶属溯月公子,组织收集情报,平均个人武修达到七阶,战斗力最高的影卫有:沧鹭、沧馨; 『冥』,隶属冬夜公子,专职护送情报,平均个人武修达到六阶,战斗力最高的影卫有:冥夕、冥寰、冥怵,冥鸠 『岚』,隶属奉秋公子,收账兼智囊团,平均个人武修达到六阶,战斗力最高的影卫:岚鹉,岚雀; 『浮』,直属青翾一人,专职保护,名额限四人,武修达到七阶巅峰才有资格被挑选,现只有两位:浮笙,浮嬅; ◎文中带有鸟雀名字者,均在燕子楼任职。例如:鹂,鸢,鹉,鹭…诸如此类。 ~~~必然的分割线,镜头切回正文!!~~~~ 翌日,岚鹉和炙鸢带回了一个重磅消息!!!还有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失踪近两个月的冥影,冥夕白时阴。 青蓿冷静的听着白时阴的阐述,不由得皱了眉头,听完了他的解释。有看向岚鹉,问“那静小姐,可打听到了?” “是!那名叫静的女子,正是南霖国太女,南静初。” “太女?乐正?…花怜?哼哼…真是多情的,蠢女人。”青翾冷冷的笑道,伸手向白时阴,道“交出你的影玉,你的一切职务暂且搁置。” “影玉…影玉给人搜走了,阁主…是,是冥夕的过错!!请阁主处罚冥夕,冥夕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白时阴跪在地上,叩首。“请阁主看在冥夕愿意承担的份儿上,请阁主救救冥天吧!” 青翾不语,伸手拉住他的手,忽而动作停止了一下,眉头似乎散了一些,淡道“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冥天不会受太久的苦,众家姐妹自会去救。你且起身去休息…”将白时阴扶起,看着他认真的说“好好休息,一个多月的身子了,注意着点。” “!”如同霹雳,白时阴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却又看主子说“养好身子,等孩子出世,在复职也不迟。炙鸢你安排,好好安置冥夕,安全的送到金戈城。” “是,阁主!” 青翾看这还在震惊中的白时阴,笑了,打趣的说“好好养身子,以后,台面上,我还得叫你一声哥哥呢,呵~~等红锦回来,给你俩补办婚礼。” “谢阁主…”白时阴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要行跪礼再谢恩,却被青翾拉住,之听她道“有孕在身,一切礼节都免了,和家里姐妹们也免了这虚礼。行了,去休息。” “是,阁主。” 青翾看着白时阴的背影,突然有些彷徨: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被告知已经是一个未出世孩儿的母亲,自己会不会也像现在这般从容呢?第一个给自己生孩子的…男人……会是谁? “大家好生休息三日。三日后,炙鸢、岚鹉,你二人随我夜闯无花楼,势必救出冥天!” “是,阁主!” “是,阁主!” 第三十回 又见白胡子! 回到房间,青翾已是累极了,褪下衣裳,休息下了。 本想好好睡个回笼觉,反正对外自己是‘生病’了,又知道了红锦的下落,自己也该好好睡一觉了!可青翾没有想到,自己即将入睡时,突然被人‘啪’的一声拍在脸上,本想发火猛地睁眼,却懵了。眼前这个白眉、白胡的老家伙,不就是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师傅吗!!!!自己在做梦吗? “啪啪”老人又在青翾脸上拍了两下,略显得有些生气“死丫头,天都大亮了,还没睡醒呢!!” “师傅?你…”青翾回神过来,真的是自己的师傅!刚想一如既往的反嘴,却看见了一旁还有陌生人在房里,脸一下囧了,拉紧了被褥,冷道“师傅,徒儿还未梳洗,不便见客。况且你徒儿我现在非常累,我要睡觉。” “睡什么觉!都睡成猪崽了,懒丫头,起床!” “师傅…俺内伤,需要静养。请师傅替徒儿接待客人吧,外面的丫头都是自己人,我睡了。”青翾不由分说的喊道“鸢儿!进来!” 炙鸢听见,便推门进来,也愣了一下,望下自家阁主。 “这是我师傅,客人…,我累了,你给我接待一下。都是自己人,别见外。”说完,青翾便是躺下了。 “!给我起来!没你这样的待客之道!”青翾的师傅似乎有点生气了,可炙鸢却忙拦在了窗前,行礼道“小姐身体抱恙,请老先生和客人在明堂说话。” “?抱恙?你真的生病了?”老人不信,伸手把了把青翾的脉,脸色的一下变了,惊问“哪个兔崽子把你打伤了!欺负老子徒儿,我要拔了他的皮!诶?…诶诶,不对,不对,你的武修精进了不少啊!多少了?给师傅说说。” “八阶瓶颈。”青翾无奈。 “八阶!?好徒儿,啧啧…嘿嘿,老三啊,你瞧瞧我徒儿不比你的差吧!” “八阶还被人打成这样?仇家吗?改天让雅祺陪你去寻仇就是。”那一旁站着的那位仙风道骨的男子认真的说道,一甩衣袍,冲着旁边的男子说“还不向你师妹问好?。” “师妹好好休息。”那年轻的男子向青翾点了点头,拉着自己师傅就往外走,边说“为老不尊,这是姑娘家的寝房…” 青翾愣了愣,看向自己师傅,等待解释。 “嘿嘿,那是我以前给你提过的,我师弟的徒儿!关雅祺,今儿个才十七,是个美男子呢!”青翾看着自己师傅贼笑着,额头上黑线垂下…“诶,不过人家天资比你好,已经突破十阶的瓶颈,刚触及十一阶了。你啊,还有四年,别给我丢脸!” “…知道了。师傅先去找鸢儿吧,最近出了点事。师傅还记得你的奕泓鸯师弟吗?” “嗯?小师弟?你碰见他了?!”老人喜上眉梢。 “奕父…去了。奕父留下的两个孩子,有一个被抓了。我昨夜也探情况,被那人的同伙打伤了,师傅…我,我………” “竟有这种事!你好生歇息,我去问你的丫头们好了。”,“是。”白胡子师傅给青翾拾缀好被褥,这才出去。青翾这才觉得心里有点底气,如今师傅和师叔都出现了,又带来了一个好像有点本事的师兄…,红锦有救了。放下这悬着的心,青翾这才迷迷糊糊的睡沉了过去。 明堂内,炙鸢将事情的情况说与三位客人听,见自家阁主这样不避讳,那么自己也不用太顾忌什么。于是将青翾一手建立浮影阁的事告诉了他们,以及浮影阁内真正的事物,与外界传言其实是一点儿也不相干的! 听着丫头说着,白胡子与他师弟内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想不到,江湖黑名单上的首位,浮影阁仅是出自本门!而且,青翾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啊,居然由此魄力,与江湖那些名门正派分庭抗与着这浑浊的世道,真是不容易! “我说师兄,这般误会可是沧海一粟,江湖中人多为四肢发达,头脑愚笨。被暗夜门利用也没有察觉,只是难为了翾丫头和那个苦命的孩子。” “小师弟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这个混账…还想着他做的花饼呢”话至深处情更浓,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竟都是泪光点点,“小石子啊,你这徒儿…借我两天用可好?”白胡子试探着问,却又是话里意思很坚定。 “无妨,无妨。小师弟的死,我们为兄的也难辞其咎!师傅仙逝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师弟,如今小师弟去了,他的孩儿我们一定要救回来!”石破天说的也有些激动,看着自己的弟子,语重心长的说“雅祺啊,我也知道你的为难,可你也听到了这个丫头的话,浮影阁并非歹恶的邪教,你师伯的弟子也是被污蔑的,就算是为了你那个小师妹红锦,你可得陪你翾师妹走着一遭!” “师傅严重了,红锦师妹被困,青翾师妹有伤在身,雅祺自会担当一切风险!浮影阁,并非邪教。我关雅祺以龙瀛武林盟主起誓,壮我门浮影盛世,享天下太平昌恒!” 听到徒儿的誓言,石破天点了点头。一旁的四个丫头见情况,当下便一齐行跪礼,齐声“浮影众影卫,谢龙瀛盟主救教之恩!” 白胡子三人暂且就住入了穆府,因府内皆是浮影内部的人,所以也不比隐晦什么。倒是炙鸢有认真的吩咐过,让他们三人不要随便出府,特别是关雅祺!南霖乃女儿国之内,不比男儿国内的龙麟,你一个男儿眉心无莲砂,面上又不戴纱,张扬外去,我家小姐的名声就不好了,以后就娶不到男儿了!!!… 红鸢一席话,听着两位老者暗自偷笑,关雅祺也是无比尴尬。虽然自己尚未娶亲,但被一个女子说成会有损自己师妹的姻缘,真是…不太习惯。 青翾睡到了下午才出房门,先向师傅和师叔奉了茶,赔了礼,这才对师兄关雅祺拘了平辈之礼。 “丫头啊,这是你三师叔石破天,师兄关雅祺,都是龙麟之人。此番我们本是要寻找一个人,但碰巧那晚见你仓惶消失在夜色里,便想来看看。现下碰见你这是,寻人之事暂且只好先放下…”白胡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关雅祺,说的有些犹豫。 “不知师兄要寻何人?”青翾一眼就知道是谁要找人,便道“我浮影阁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的汇聚之地,但寻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知小妹可否帮上忙?” “噢,是这样的。”白胡子见徒儿也知趣,便道“雅祺青梅竹马的女孩儿病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好的大夫。我和小石子一寻思,大概只有药王爷才能解除那孩子的病痛。翾丫头可结识过…药王爷?” “…呵呵呵,不难,不难。药王爷…还不不曾认识,但…我想也差不多了。”青翾的嘴角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旁边的冥鸠,笑道“你去一趟药王谷,也该把他接回家了。趁着这几个月天气好,等把冥天救回来,咱们也热闹热闹,顺便把左影侍和乔小姐的婚事一齐给办了吧!” “…什么?!阁主!元泱公子可是您的影侍,您怎能将他赐婚与别的女子?!!您和左右影侍虽未成婚,但他们早是您名下的人了!阁主,三思啊!”炙鸢一惊,连忙说道。 “就是啊,阁主,影侍公子可是您的未婚之人,不能顺便赐婚的!”冥鸠也情急而道。 “诶,你俩个没动情的人插什么嘴?能令泱儿冒这世人的骂名,且不惧我的追究,将其一生都赌在这个百草门的女子手中,可想而知,我的元泱真的动情了。诶……”青翾颇显得无奈,道“元泱也好,元涣也好,我都不会以‘影侍’之名束缚其一生。只想他们都能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就无憾了。” 第三十一回 恩怨难偿 “翾丫头啊,就你现在这摸样,也想三日后去救人?啧啧…你瞧瞧人家雅祺,武修天资比你高的去了!你真给我丢脸。”白胡子愤愤不平道,“今晚我可得给你好好上一课!你的武修之灵还未炼出吧?”他试探着问。 “武修之灵?”青翾蓦然,摇了摇头“不知何物,未曾听说。” “得嘞,武修之灵都没有听说过,你还混什么江湖啊!”白胡子嚷道,指着一旁的关雅祺,道“人家和你的同门,武修比你高,不说。人家的武灵早就青火四阶了!你啊你,这些年光里就是寻花问柳了吧!” 青翾没有回答白胡子的话,蔑然,笑道“话说回来,师傅您当初走的时候,一招一式都未曾受与翾儿,若不是小师叔教的一招保命之法。呵呵,翾儿怕是早随了小师叔去了。”青翾的言下之意便是,做师傅的没有教一点东西,反而责怪弟子学艺不精…咳咳,师傅,你有教吗?!! “咳…咳咳,你还小么!我的那些武学…恩,传授你一招半式也无妨。”青翾一席话让白胡子有点尴尬了,又听他认真的说道“武学迟点学不打紧,但武灵一定要早修!翾丫头你这内伤也不轻,越早修武灵,恢复的越好!”随即看向石破天,道“小石头啊,今晚借用你徒儿,给我这丫头指点指点?” “没问题。师侄既然安排人去药王谷,那我们师徒二人只好打扰府上了。”石破天说的很诚恳,青翾自是含笑点头。道“小鹭,安排我师傅、师叔和师兄住在安彷院。” “是,阁主。” 青翾放心了,看向师傅,道“来时已让人备下了晚饭,也差不多时间了。请师傅、师叔移驾偏堂用晚饭。”,“恩,甚好。”,“大师兄,请。”见青翾这样知礼,关雅祺也从心里对这个师妹有了新的看法,看来,这个青翾师妹的确不是世人所说的那般嗜血焦躁之人,从她的一言一行看来,与本国女子颇有些相似。 虽没有女儿家的娇弱之态,但也不乏知书达礼的温雅。行事不娇纵,颇有些男子的果断,眉宇之间英气勃发!暗自称赞:以女儿之身,问鼎天下,睥睨江湖。好一个凤翾帝! 青翾向来不主张铺张,而且也丝毫不败家子,平日里吃饭都是与四个丫头们同桌。今日今时也是这般,餐桌上不谈国事,只说笑谈家事,早是青翾定下的规矩,几个丫头今日可是高兴了,有不见外的俊美男子一同吃饭,话里话外无非不是说说青翾的一掷万银的‘风流韵事’了。 丫头们说笑着,不住的给故事里的人添油加醋,说的青翾只能一味的干笑着,也是无奈。 自家人说话不必见外,今晚餐桌上的话题里外是不离青翾了,说的大多都是冰瑚还有一些玉珍公子的事。青翾也不插嘴,随丫头们起哄,只是笑笑。 “金戈城?我从未听说有蒲国有这样的一座城。”关雅祺听丫头们频繁的提起这个城的名,自己又真的没听过,实在好奇,便问了出来。 他这一问,桌面上的丫头们都哑声了,望向青翾。 “蒲国乃凤翾之东南境外,属男国范围内。呵呵,大师兄不知也是,金戈乃我浮影第一防御驻地,现下还不便透露。待时机到来,金戈自会现世。”青翾说的很委婉,其实自己很清楚,对外来说,金戈是个谜;对自己而言,金戈就是自己最终极的手段,机械迷城和璇玑古山的结合,将会让世人惊叹。 “希望真如师妹所言。”关雅祺也不多问,却也是很期待。 晚饭过后,冥鸠便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只身前往药王谷。 休息之后,青翾将师傅一行人领至后院,因白胡子说要教武学,青翾从之。 “修至武学,得天资者,方才桀骜。翾丫头啊,以前是你年纪小,说这些你听不懂(青翾:切,我不懂?转生前我小说还看少了?),现下说与你细听。” “俗人皆知道,武学之修置顶九阶,却不知久阶之上尚有巅峰。”白胡子潺潺而道,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平时的玩掠,显得颇有些慎重,青翾也听的认真。 “以前与你说过,‘炼体’‘静心’二者是武修之道的根本;现在我告诉你,要想突破九阶武修,还需‘修性’,方能突破困境,达到九阶之上。”白胡子顿了顿气儿,接着说“九阶之上,乃心性的磨练。心性之修,武灵之现。你修的是心性,你的武灵就是心性之象。”指着一旁的关雅祺,道“你师兄习的是‘地’字心法,纳的是大地之灵,锻出的厚土之息。”说完,便道“雅祺啊,让你师妹看看你的武灵吧。” “是,师伯。”关雅祺走上来,“师妹看好。” 青翾看着他,只见他凝神聚气,呼吸也逐渐放慢…起剑式,缓而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宣泄而出,就在那些剑迹留痕之处,若影若现的一团剑气逐渐被凝结,初见成型。 青翾看的仔细,一旁的丫头们早市目瞪口呆之态。 只见关雅祺逐渐收回了剑路,那一团剑气也从虚化实,凝成一只桀骜的银色麋鹿! 看呆了,青翾好一会才回神,问“此物可是真实之态?”“的确,它乃大地之灵的实态!为兄愚钝,只能在习剑之时才能凝聚成它。”关雅祺看着自己的武灵,说的有些高兴。 “武修之灵乃汇聚天地之气,天灵赋予其形,地灵赠其神。你关师兄天资过人!受大地之礼,才有‘大地之灵’的青睐。翾丫头啊,你别小看这武灵,它虽然不具有攻击性,但它对自身修为的提高非常有好处!”白胡子也有些说的激动了,道“你可不知道,我啊,四十才知有武灵一说,五十才初聚其形,历时七年才汇起神!你且看为师傅的武灵!”说完,白胡子也没有任何比划,翻开掌心,蓦然凭空就出现了一只银灰色的小兔,摸样憨态可掬! “为师当初为了这‘天月’之灵,可是吃了不少传承之苦!叫狡兔武灵,明巧聪慧!不失为‘守月’之灵。翾丫头啊,你赶紧的修行,等天机道了,为师领你去参悟武灵,习承武修之道。” “…越说越玄乎,眼下还请师傅教授一套使用点的招吧。”青翾撇了撇嘴,淡然道。 “你这死丫头!惯死你了!”白胡子瞪眼,遣走余人,亲授毕生武学之最与青翾,誓言:四年之后,青翾一定要比关雅祺更出色! ~~~~~~无奈的分割线~~~ 玉卮插话:古言武侠+古言仙侠的背景,题材为女尊…行不?各位看官(╯▽╰)…赏脸看吧。 ~~~~必然的回归正文分割线~~~~ 月上梢头,静夜如止水,悉听青鸾空摆尾, 心系念,人不寐,空愁月色凉如水; 且说凤霏花都,沐府祠堂内诵经之声还在继续,接连白日的时辰,念经之人已经足足念了八个时辰有余… 祠堂外,沐逍遥望着呢个清瘦的背影,面色沉暗。 迈步走进,低声问“还不歇息么?眉儿。” 诵经之人停止了念声,却没有回头,用嘶哑的声音回道“夜已深,请将军自行安歇。待小僧念完今日最后十次的《往生咒》便会去歇息。” “你这又是何苦?子蓿已经去了,她在天上若是见你如此憔悴,她也会不安的。”沐逍遥说的云淡风轻,但其实心里也心疼眼前人。若不是当年的政党纠葛,形势所迫才会将他送走,不想…他如今回来已经快一年了,却不曾出祠堂,不见客,不见自己,终日给死去的女儿诵经祈祷。柳眉啊,我欠你的太多了…… “小僧恭送将军。”柳眉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俯下身行礼,听着沐逍遥一声叹气,她离开了,柳眉才起身。 回望高高在上的菩萨,早已通红的双眼,此时又蔓延出泪水来…可怜天下,父母心。 盼儿念女,终不累。 第三十二回 生死由命 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青翾抓紧时间恢复武修的同时,沧鹭和岚鹉已经准备了不少劫狱用的东西!让关雅祺惊讶,竟然连无花楼内的密道之图都能弄到手!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岚鹉的主意!沧鹭嗤笑道,幸好还有点主意,不然小姐也不会让你调来身边了。岚鹉笑笑,不答。 两日来,青翾虽每日都定神修养,但终究是被伤的不轻,在如何施法都无法再两日内恢复实力。好在身边有师傅指点,恢复的稍微比以往快些。约摸着两日后,青翾的实力已经恢复了十有七八,虽然忌惮这静初太女,但想来乐正不过化名花伶,委身妓子,一国太女怎么也不会日夜形影不离的守着,哼,乐正…你给我等着! 青翾养伤期间已经定好了计划,此番救人,分两拨;其一由自己和关雅祺,岚鹉去地牢救人;炙鸢和白胡子、石破天三人作为掩护在暗处,如有发现乐正或者其他暗夜门的高手,负责纠缠,拖延时间。青翾明确了,此次夜行的主要任务是救人,如果碰见难分上下的对手,也要尽量避免交手,拖延时间,为救人争取时间。 准备好一切,当夜,青翾一行六人,分两次潜入无花楼。 炙鸢等人潜伏在无花楼中的一幢小楼院内,看着青翾三人顺利进入楼中才松了口气。根据岚鹉的情报来看,这一撞小楼不仅是无花楼里的书阁,还是暗夜总部的密道的入口。瞧见着现下无人,盼着阁主三人也要这样顺利才好。 且说青翾三人潜入书阁,岚鹉很顺利就找到了暗门,三人顺利的进入了暗道。可下了暗道就花眼了…走过长长的暗道,忽然明亮!摆在青翾三人面前的竟有八个暗道!一时之间,连岚鹉也有点慌了,她拿到手的只是书阁暗门的图纸,并非密道内部图,这可如何是好!? “哼…奇门遁甲之道?”青翾哼笑了一声,道“师兄,我等怕是要赌上一赌了。” “恩,分开行事。”关雅祺也感觉到了这个暗道设计的不简单。 “小鹉,师兄,自行挑吧。”青翾说完便走入了其中的一扇,声影消失在他们眼前。“那我去第二个门,关兄自便。”岚鹉定了定神,走入了第二扇门。观摩之下,关雅祺也挑了一扇走入。 三人之中,只有青翾知道自己走进的是‘死门’,之所以不与他们说清楚,就是为了将最危险的留给自己应付,三凶门,自己闯了一个,希望那两个不要那么‘幸运’才好。 正如青翾所愿,岚鹉进的是正是死牢入口‘杜门’,而关雅祺走的却是‘伤门’…… 且说青翾一路小心,也发现了不少机关暗器,凭着自己上一世看过的一些小说和电影这点‘阅历’,她还是避开了几处致命的机关,心有忌惮:不愧是最凶死门,处处藏杀机!不过…奇门遁甲不是只有璇玑谷的姮娘才精通此道吗?怎么会又有布置?难道有高人不谙于世,效力暗夜门? 青翾一路走来小心翼翼,也不免衣衫破了些,尘土多了些。 走出死门暗道,蓦然出现在青翾面前的是一个封闭式的石室,石室的正中央放着一具石棺。 青翾向石棺走去,心里很清楚,死门中放棺椁再正常不过了!死者为大,青翾面向石棺双手合十,恭敬的三拜后,才细瞧这石棺。 摸着石棺,青翾发现这棺上的尘非常少,一摸就知道这里经常有人打扫尘土。可是,对于死者而言,却是不敬。 石棺上有雕花,似凤又似鹤,青翾也说不出具体想什么…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花纹象征的是女性,只有女性才佩双翼图腾(石棺上的鸟型花纹,暂且理解为图腾),而男性则是蛇型图腾。 环视四周,青翾没有发现暗道,正在琢磨是不是要退出暗道再寻,忽然石室开始晃动了起来。“难道是崩塌?”青翾一时慌乱下,跑到最近的石壁夹角,待晃动过后,一道裂缝出现在青翾眼前。好家伙,豆腐渣工程啊!!!青翾心里咆哮。 摸向裂缝,青翾透过石缝看见对面竟然有人打斗?而且一对二?而且被单挑的是关雅祺?! 师兄有难,师妹怎会不帮忙?可是,青翾观战时发现,这两人武修深厚暗啊!自己师兄似乎有点招架不住?…什么情况?难道,她们二人就是传说中暗夜门的‘八更镜’之二!??嘿嘿,不错的观战时机。青翾偷笑着,瞄着对面打的热火朝天的三人,似乎还不想现身。 就这青翾一边猫着笑看打斗时,正在于关雅祺对峙的二人正式‘八更镜’中的两姐妹,四更妄生与五更催命。今日正逢她姐妹两人执勤守牢,偷闲之时忽觉有人闯入,刚想追杀那人,这个武修甚高之人突然杀出!反倒是放走了之前那人…… 两姐妹恼火,判定这两人是同伙,一股脑的将怒火发在关雅祺身上,什么损招暗招都数度往他身上招呼!那个惊险噢!青翾双眼发亮的猫着偷看,心里赞叹:好凶的手法,和电视里的那些镜头果然不一样!诶,师兄,加油啊!!(玉卮:咳咳,…咳!青翾你不是观众…速度上场啊!青翾白眼一丢:扯淡不是?妹纸我还有伤在身呢!你忍心我家瑚儿未嫁就是鳏夫啊!闭嘴,赶紧写!) 青翾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暗自踹则,现下不是红锦是否安全,自己如若贸然出现,倒是就不是招人,就是被人追杀了!正在斟酌这,就听那两女子叱问“哪里来的泼皮男儿,加上刚才逃走的那个,你俩资质不错,让你姐姐们好好爽爽吧!”!青翾以听,刚才逃走?是说岚鹉吗?那么…看来救红锦有望了! 不在掖着藏着,青翾一掌打破石壁,加入战斗,与关雅祺并肩作战。 “又一个?”催命有些惊讶,今晚的防备这么弱?接二连三有人闯进来,是否是外面的姐妹遭遇不测? “事情已妥,放心。”关雅祺小声的说着,青翾听见了,点了点头,笑道“妹子我才不稀罕你们两个老女人呢!哼!”说完,就拽着关雅祺往自己来时的死门暗道里跑。 “休逃!追!”催命和妄生两人见状,立刻去追。 不想,刚踏入死门隧道,还未看见两人的身影,右边的石壁突然蹦出,‘嘭——’的一声,将两姐妹变成了肉饼…待石壁机关恢复,地上已是一滩肉泥。 “…师妹,你厉害。为兄佩服!”原本应该跑远了的两人,此时正侧着身站在死门隧道之口的一侧… 青翾笑了,看着这里虽然只有一人能站之地,但是勉强也能站稳。自己料定了这二女心急之下不会注意隧道一侧,目视正前方,触动机关,必死无疑! “安全了吗?师妹?” “恩!这个机关算是躲过了!~~~”青翾说的颇有些得意,关雅祺似乎有点为难,道“麻烦师妹,松手…” “!!哈!呵呵,抱歉了啊,师兄~” 青翾不好意思了,原来刚才自己情急之下,竟拽着关雅祺躲闪在一旁,自己也蹿上了他的身…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抱着。两人这才站稳…这般的躲过了一劫。 第三十三回 误流年 “岚鹉真的已经救到人了吗?师兄你确定?” “嗯。” “行,那我们撤!跟着我,这里的机关不少呢!”青翾自信的领着关雅祺从死门隧道返回,一路上依旧避开机关,却时时刻刻提醒他,触及这些机关的后果。听的关雅祺背后直冒冷汗…心里也开始佩服这个师妹,有如此胆魄和明锐的观察力。若是自己误入此道,也是九死一生啊!! 从密道走出,书阁外已经是打斗声一片了,正在对持的双方正是自己师傅和暗夜门的人,青翾庆幸还好静初太女没有在,见师傅和师叔‘玩’的不亦可乎,也知他们是为自己拖延时间,便拉着关雅祺现身与此,明目张胆的‘仓皇而跑’,走了没多久就听见后面就叫骂来了。无非是一些‘你个没良心的娃!丢下老的,不管了吗!!’‘你个为了老不尊的小娃子!!’云云。 青翾忍住笑意,知道师傅这是没事找茬,故意没有停下脚步,更快的往穆府而去。 回到府上,见后院灯火明亮,便直径而去,果然推开门就看见伤害累累的红锦正在两个姐妹的帮助下上药,见青翾走来,就要起身行礼。 “免了,免了,都伤的这么重了,这些虚礼都收起来罢。”看着红锦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青翾心里有是心疼,又是窝火。拿过沧鹭手里的药膏就要亲自给她涂抹,红锦却惊了,道“阁主…不,不用阁主亲自上药。冥天伤的…不……嘶!!——”青翾不等她说完,就是将药膏擦在她溃烂的血肉之处,故意手上的力重了些,疼的红锦倒吸了一口冷气,硬是不敢再说话了。 “不疼?哼,下次让人刮尽了你的皮肉,看你疼不疼。”青翾狠狠的说,看着她,冷道“都疼成这副摸样了,还不疼?你觉得我那么好糊弄吗?”“阁…主……”红锦有话也哽在嘴边,说不出。眼眶里,早已泪影涟涟。 “女儿家,不许流泪。”一旁的炙鸢也急道,不想红锦还真的淌下了泪水,青翾一瞅,对着红鸢等人说“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出去!” 见阁主真的动怒了,红鸢等人只好退下,屋里只有她和红锦两人。 “你放心,玉儿很安全,我也没告诉他你出事。”青翾轻下了话语,一边小心的上药,一边说道“牢里这些日子让你吃苦了,难为你了。”抬头看着红锦,青翾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悲伤,牵强的笑道“放心,一切有我。你和时阴…都不会有危险的。” “时阴,阁…阁主……” “嘘,夜已深,你且听我说。”青翾深呼吸了一口气,慢道“时阴这小子是我无意中捡回来的,这小子命大,差点没饿死。我见他报恩心切,才送去炙天山庄。时阴虽为我影卫,但我也没有理由干涉他的感情。小锦啊,我不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如今他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差人送他回金戈城了,你且安心养伤。” “…青儿姐姐。”话到情深处,红锦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了,扑在青翾的肩头上大哭了起来,真心的感激上天,让自己遇见了青翾这样一位好姐姐,也感激上天,赐给自己最爱的白时阴。 安抚好红锦,青翾这才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走出房门,见只有关雅祺还在等自己,不等她问,关雅祺笑道“师伯可是闹脾气了,师妹不看看?”“看什么?让师叔看笑话吗?呵呵,师傅撒泼的本事可比我厉害,我才不去自讨霉头~~不早了,师兄回去歇息吧,我也好好休息休息了。”青翾俏皮的笑道,关雅祺也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她去吧。反正,那个是我师伯… 回到房中后的青翾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打着哈切就吹熄了烛火,谁下了。不想次日,又起波澜。 翌日一大早的,竟然有官差来查人!?说什么昨夜有人潜入太女私邸,偷盗不成,杀害了几名伺候太女的亲信女官,太女大怒就便是拿人问罪。 青翾是被吵醒的,听闻前来伺候起身的炙鸢来说,昨夜里发现情况是,已经将伤重的红锦转移了,请阁主放心。 一边着这衣裳,青翾问“可通知了两位老人家和师兄?”,“小鹭去通知了,不知现在告知了没。”“…无妨,先去见客。”青翾暗自思量着,希望一会师傅别给自己出什么差错才是。 青翾走入明堂,发现又是上回到访的女官差,岚鹉正在给她们倒茶,那为首的女官爷似乎有些不耐烦,看青翾走来,忙道“就不吃茶了,听闻穆小姐身体抱恙,不知小姐可知昨夜城里的变故?”,“噢!刚听小鸢说起,大人,那贼人可是胆子不小啊,敢太岁头上动土。” “就是啊!得,不吃你家的好茶了。差命在身,请容我们查房,也是为小姐的安全着想。”不等官差说完,远远就听见白胡子在高声嚷嚷“大清早也不让人睡个懒觉!死丫头,你干什么那呢!” “嗯?”女官差听了邹起了眉,看向青翾,只看她解释道“是表公公,大人见外了。”青翾边说着白胡子和石破天、关雅祺被侍女们带了出来。青翾一见,连忙起身挡在关雅祺身前,忙道“官爷见笑了,我家侍郎年少不懂事,请官爷别怪。”说完,转身叱沧鹭“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少侍郎进屋梳洗,让官爷看笑话了!”“是,是,少侍郎这边…”沧鹭赶紧的领着关雅祺就要回房间,当事人却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出? “呵呵,让官爷看笑话了,家教不严,家教不严。”青翾忙道,那女官差干笑两声,“穆小姐好福气,如此美貌的侍郎,小姐可得看紧了。”“是,是~~”青翾冷汗,心里暗道小鹭这丫头,怎么没让关雅祺戴纱见客?好险… “行了,我看小姐这里也是安全的,我等久先走了,还要查别人家,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好说,好说,小炙,替我送送官爷们。” 青翾看着她们走远了,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师傅,无奈“师傅啊,我拜托您,这里是女儿国地界上,您好歹装一装。”看向偏门,青翾道“别藏了,师兄、鹭儿,重来吧。” 听到唤声,沧鹭两人才走了出来,小声到“小姐,…我,我是忘了。” “忘了?你差点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若不是这女差没有注意到师兄的这身装扮,你啊你,差点给我闯祸!” “小姐…,下次不会了。” 见她也是真的疏忽了,青翾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也就这样算了,再问红锦,只道是送去安全的偏院了。事后,青翾才告诉关雅祺三人,早女儿国地界,只有已婚的男子才可以陪同妻主见客。除非见女方亲戚,男儿是不可以露脸的。即便是妻主的挚友,都要着面纱。若访客中有男儿,应该由家中的男子接待,但不能与女子同堂而谈。款且,家中已婚男儿都是着正装裙衫见客,哪有男儿传裤装见客的?在女儿国地界,就该谨慎些! 听了青翾的解释,关雅祺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绝对不招惹女儿国地界的女人!心里暗道:在家都这么多规矩,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简直是恶魔般的女儿国啊… 红锦一事暂且放下,如今只等冥鸠请来药王爷,再便是…青翾心里还是有些惦念着沐千城,虽不能说打听到什么有关父亲的消息,但…好歹是一家人。 可自己不能明着去见沐千城,得找个借口,接触一下才好。 思绪远飘着,青翾独坐陋亭,抚琴,静心。 第三十四回 一个人的精彩 “阁主,属下有一想法,想说与阁主听。”青翾抚着琴,却不想岚鹉突然来找自己,“说。”青翾轻道,并不认为岚鹉是逾越,浮影阁立下的规矩就有‘言论自由’,遂细听她说。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仅武林,各大国的势力也是蠢蠢欲动,如果此时我瑰之国收到侵犯,将双头受损”,青翾听她说着,心里也正在为这个着急,停下琴,问“鹉儿有何妙计?” “阁主,这是燕子楼里的姐妹收集整理后的暗夜门资料,上面记录了暗夜门的重要人物,请阁主过目。”岚鹉捧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道“阁主,暗夜门之所以强大,是有不少政界势力个有支持,才屹与武林。既然外界传言我浮影为邪教枉杀江湖人士,那么,阁主我们不妨真的做一次‘恶人’,就这名册上之人,数度杀尽!一来除去暗夜门的依仗,二来这名册上之人可都是各国的肖小权臣,对社稷杀之无害。” 岚鹉一边说着,青翾也在翻看名册,听她说完,道“你说的是个办法,可太激进,一次暗杀如此多的人,怕是人心惶惶,民心不安,怎得天下太平?强压之下,强弩可断。” “阁主,我们让几位公子出面平息民怒,让炙天公子安抚武林,让溯月公子联系那些嫁入官家的男儿,说服朝臣君王。再由冬夜公子将那些权臣的徇私舞弊之事公布于天下,相比君王也不会太过怪罪;” “这……不是为一个办法,政界上,好歹是自己的臣子,要有足够的把握才能说服。你说的不错,只有将暗夜门背后的势力铲除,才能无顾虑的对暗夜门实施打压。但,若是让炙炎出面,怕是有点不妥。”青翾也有顾虑,如果真是炙炎出面,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才是。不然,一个未出嫁的男儿,能做什么主? “阁主,可还记得收养元涣陶尚书,陶义纯?” “记得。又如何说她?” “阁主不知,这个陶义纯是个非常正直的女子,厌恶官场,若不是南霖凰主再三要求,她早就归隐了。”岚鹉解释道,“这个陶义纯重情重义,正夫应产子时没有熬过去,父和子都没了。现下元涣正的陶义纯的欢心,我们可以在元涣这里着手。” “你的意思呢?让元涣骗陶义纯,再牵连祸事与暗夜门?” “正是!阁主,你且想想,若是元涣遭行刺,陶义纯肯定大怒,誓言追查。这一查之下,就可以牵连出暗夜门正在和浮影阁作对。只要有人证明浮影非邪教,那么暗夜门就会遭世人唾弃和厌恶。” “嗯,你说的不错,那……谁能证明浮影非邪教呢?与江湖,肯定是老一辈的说话更好;鹉儿证怎么想的?”青翾问道,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岚鹉认为,上任武林盟主即可重任!” “上任?”青翾诧异了,自己可没听说有什么武林盟主之说,哪里又冒出来个上任武林盟主? “阁主不知,我凤川武林也设盟主之位。” “等等…你说什么?凤川武林?”青翾有点糊涂了,怎么今天的岚鹉没有犯糊涂?不一般的聪明? “呵呵,阁主不知么?您常常挂在嘴边的‘女儿国地界’其实是有名的,叫凤川。男子为主的地界,也有名,名曰:龙洲。除了凤川和龙瀛,尚还有一处叫武黎;凤川女子主政,龙瀛男子主政,武黎为武圣尊主政,三地九州,每一地都有三个主权国,其他小国附与毛皮,乃称‘三鼎九州’。” “…原来是这样,今天我可是长见识了!呵呵呵~”青翾笑的有些尴尬,自己都活了十多年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生活的地方叫凤川。 “是这样的,我凤川上任武林盟主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失踪了,暗夜门初创时,盟主已不见。岚鹉阅历少,见过高武修者太少,不敢断言。可是,阁主,您的师傅也许知道,不妨去问问?” “嗯…希望吧。”青翾起身,就与岚鹉一起去找白胡子,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就算找到上任武林盟主,也怕是年岁以高。心里打算着,看能不能再师傅嘴里讨点东西,哪怕是一些朋友…出面说两声,也行啊! 找到白胡子时,石破天和关雅祺也在! 正巧,青翾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却不想,听完青翾的话后,石破天大笑不以,白胡子却故作深沉,不言不答。 “师傅?…师叔,你笑什么?”青蓿纳闷,想证明自己是好人也不行?这江湖之水,太深了吧? “笑你这个傻丫头,你当真不知凤川盟主是谁?”石破天笑问,青翾摇头,他却笑的更厉害,拍了拍白胡子的肩,道“师兄啊,你怎么什么都瞒着她?这不谙世事的丫头,就是那树梢上的鸟儿,不能呆在笼子里一辈子的!”说完,瞅向青翾,笑道“找什么啊,傻丫头,凤川盟主不就在你的眼前吗!” “……” “什么?”倒是岚鹉惊得叫了出来,青翾愣了愣,这才明白师叔的话,白胡子就是凤川的上任武林盟主!?(白胡子瞪眼:P话,什么叫上任?我没死,也没让位呢!!) “师傅?”青翾没有意外的大叫,只是平声问了一声,只看白胡子叹了一口气,道“翾丫头啊,这武林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虽然你已将其握在手里了,但你要知道,真正统御武林其实并不靠杀戮来征服。丫头想继承盟主之位,为师自是高兴的,我且问你一句,你知道什么才是统御武林的关键吗?” 青翾转念一想,脱口而出“化干戈为玉帛,以武德服天下。” 不仅是白胡子,就连一旁听着的石破天河关雅祺,都是双眼一亮!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未真正涉足江湖恩怨,却说得出这样一番言论!并非虚言,在他们眼中的浮影阁,真真切切的是发挥着‘惩恶扬善,扶贫助人’之事啊!她真的有能力统御凤川的武林!!!或者,不仅仅是凤川的武林… “以武德服天下。好!丫头说得好,为师也认为你做得到!”说完,白胡子从怀里掏出一方石壁(玉卮:不是什么人都能佩玉的,玉器可是很名贵的!),很郑重的说“这是凤川武林盟主的信物,与龙瀛武林盟主的正是一对,乃先武圣尊所赠,武林中人,认此壁,听其令。翾丫头,你且好好收好!”说完,将石壁放在青翾手中。 “徒儿青翾,受教了。”接过石壁,青翾跪在白胡子面前,三叩首以示传承其位。 “青翾师侄,你且放手去做,将武林中的败类一一铲除就是!你若余力不足,让雅祺帮你就是!”石破天慷慨一笑,一旁的关雅祺也是点头。 “谢师叔,师兄!”青翾站起,拿着石壁,更加有信心了。心想:这次,还不弄死你,乐正,你给我等着! 于是青翾和关雅祺凑在一起,好好的策划这这一场席卷武林的血色风暴。 有了关雅祺这个龙瀛的盟主帮助,青翾设计这处戏,还差一人…,那便是陶元涣。 沧鹭的动作也快,不出几日就将元涣接到了穆府,一见青翾,元涣的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扑入青翾的怀里大哭不休。 “不哭,不哭…涣涣,乖……”遇见故人,青翾何尝不激动?只是不能在元涣面前落泪,自己何尝不记挂着他,奈何事物频繁,无暇顾及。 “家主儿~~~家主儿~~”元涣泣不成声,只待看见了在场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这才收敛了哭声。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么些年了,还像个孩子一般。”青翾叹气,擦去了他的泪。拉到一旁,让他坐下。道“涣涣在陶家可好?这里都是自己人,涣涣直说便是。”“是,主母对涣涣很好,请了先生教涣涣识字习乐,待如亲子一般。”青翾点了点头,“涣涣,今日接你来,有两件事要告知你。你且听着,其一,你哥哥元泱近日就会回浮影阁操办喜事,到时,我希望你也来观礼。” “什么,什么?哥哥…的喜事?和家主儿么?”元涣忙问,青翾摇头“泱儿找到了所爱的人,并不是我。” “啊?不是家主儿?哪有是谁?” “呵呵,到时你问你哥哥就好。”,“噢…” “其二,涣涣,我想让你遭一次‘暗杀’,当然,你不会有事。由炙儿和鹭儿对你下手,绝不会伤了你。你要做的是,说服你的义母,是暗夜门的杀手来刺杀你。” “刺杀?若是有这等事发生,主母肯定大发雷霆!家主儿,这…合适吗?义母的脾气可不好,又对元涣极其袒护,我怕,我怕义母将事情弄大了,追查到浮影。” “呵呵,无妨,无妨。任她查就是,其余的事,我自由安排。”青翾笑道,细声“涣涣听好,如此…这般……”青翾细细的嘱咐着,交代好了,才让人送元涣回去。对于这个‘阴谋’青翾志在必得了! 就看元涣的精彩了。 第三十五回 知言与我 泰平初年秋,随着南霖陶尚书义子遇害未遂,牵连出让凤川诸国始料未及的江湖风波! 浮影阁主突然现世说法,手持凤川武盟石壁,自称传承上任武林盟主的意志,欲将凤川武林的祸害,暗夜门,逐出江湖。让人惊异的是,不仅仅是浮影阁主独自登台唱戏,竟还携手了龙瀛武盟之主,一同为浮影辩白是非。 就在当夜里,凤川的大小诸国城池内一夜‘白雪’突降,全然书写这一些朝臣结党隐私,为暗夜门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落款为‘浮影阁’也真正的印着浮影的标志!并且,写明了‘浮影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当你的罪状公布于天下,就是你的大限之期’! 果然,翌日各国纷纷传出,那些枉法牟利之人均被暗杀,或者自缢在家中,每一个人都是以人皮为书,铁钎为笔,写下了‘一身’的罪状!也有‘浮影’之名的铁烙。这一场江湖的风暴,仅仅三日内就全部实施完毕!第四日,浮影阁正式走上凤川的武盟之巅,成为了凤川武林中至高之者。 但让人很奇怪的是,暗夜门似乎都么有抵抗之力就无影无踪了!甚至,那个传说中的武学奇才,暗夜的门主,都没有现身说法,就这么平白的消失了。 只有青翾等人得到消息,乐正在南霖太女,南静初的保护下,暂避风头。青璇只恨,这静初太女不谙世事,以为她的花伶与暗夜门没有联系,是有浮影的瓜葛。乐正被保护着,自己无从下手,真是可恶! 掀起武林风暴并没有用多少时间,但安抚百姓青翾花费的时间更多,等青翾树立起浮影阁的好名声后,那已经是红锦和白时阴、元泱和乔之江的婚礼之后了! 一直忙到次年的年末,青翾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看着漫天飞雪,缓缓叹出一口气,看着一旁的炙鸢,浅道“今年早些启程,已经两年未见玉儿了。准备着吧,今年在金戈城守岁。” “是,阁主,我这就叫人去安排。”炙鸢说完边忙了,青翾叹气,望向窗外想着:等守完岁,再去看看冰瑚吧,他也没人陪。要不是行程不好安排,真想接冰瑚一同回金戈呢。 眼下凤川武林刚刚安稳下来,又逢凤川国会…自己身为瑰之国的君主,也要出面。有些担心…诸国国主都要会面,自己‘假死’的消息也差不多该证实无效了。 呵呵!~~~青翾笑了,望着粉妆玉砌的远山,她想远了,轻松的笑了。 想起冰瑚要一人守岁,青翾还有有些不忍,便是写了一封信,又挑了一件精致的妆盒,让人仔细的包好,送于冰瑚,务必要在守岁那日交予冰瑚。 做完这些青翾心里对冰瑚的愧疚才平衡了一些,想来如今已是红玉守孝的第二年,还差一年…到时候也可将冰瑚一起娶进门,倒也是双喜临门了。 随着第一场雪后,青翾一行,只带着红鸢和冥鸠两人便是启程回金戈,沧鹭于夏季遣回金戈了,岚鹉也被自己遣回瑰之国监管朝政了,眼下只有红鸢和冥鸠尚还跟随自己,她两跟自己的时间最久,也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影卫。 一架马车,一匹马,青翾坐在马车上看着手抄本的经卷,冥鸠驾车,炙鸢骑马…三人在这个天色渐晚的暮色中,显得格外的寂静,与这雪色融为一景。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可青翾三人还未到达城镇,无奈,青翾只道寻一处山庙休息就可,不用黑着天赶路。反正青翾在马车内也只能休息,无灯光,也无法看书了。 又行了半夜,青翾刚睡了一小会,只感觉马车颠簸了一下,就不再动了。打起精神一问,才知道,马车的轱辘在颠簸中蹦断了一个支撑,这可是不太妙啊。 “小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马车…恐怕是无法再行了。”炙鸢也有点焦急了,青翾叹气,站在马车上望了望,瞧见了远处有灯火,道“好像有人家,鸠儿,你去寻个木匠回来就行,大概也没多远。”“是,小姐。”。 青翾下了马车,递给她自己的荷包,道“多带些银钱,这么晚好麻烦别人,多些银钱也是应该的。”,“好的,小姐。小姐和姐姐就在此地等鸠回来。”“恩”,冥鸠接过钱,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人了。 “小姐,别着凉。”炙鸢从马车里拿出裘衣给青翾系上,道“这冷夜里风凉的很,小姐千万别着凉了。”青翾笑了,道“小鸢也学会体谅人了,恩,不错,什么时候给你物色一个好夫郎。我可不能耽误了你”“小姐说笑了,炙鸢愿意跟随小姐,终身不娶。” “你啊~~”笑着摇头了,青翾望想远处,在那影影绰绰的树影下,似乎有房屋的影子,道“炙儿,你瞧,那里是不是一个茅屋子?走,跟我去瞧瞧。”“小姐,看着点脚下。”炙鸢一听有屋子,心想最好不过了,让小姐着凉可不好!冥鸠回来,也会寻来的。想着,就跟了上去…… 果真有个破旧的茅屋!青翾见屋子里似乎有一点点灯火,也想着借宿来着,唤了几声却无人来应,好奇之下走进,才发现,门竟然没有关好?推开门缝,青翾一眼就望见这家的所有,实在太破旧了,家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出了一个旧茶几,几张手工粗拙木凳,一只小铜壶,便就是一些木质的小碗小杯了…… “小姐,你看…” 青翾随声望去,也看见了炙鸢所指。 在房间唯一的塌上,整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看样子是生病了,而且…病了很久。 “小姐,我们还是回马车上吧。”炙鸢有点犹豫了,显然这家主人生病已久,自己虽不知他得的是什么病,带还是不要近身比较好。这在,这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已婚男儿,小姐和自己在这也着实不方便。 炙鸢还想说什么,青翾却递过了自己另一只钱袋,淡道“去请大夫。” “小姐,他,他…小姐若是染病了,炙鸢就罪大了!” “去,请大夫,要最好的大夫。”青翾执意,看着炙鸢,淡问“若我连一个人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苍生百姓?这个人的病没有传染,依我看着实伤寒加重,而且…”青翾便说着,就坐在了塌沿上,抚起他的袖子,果真如青翾所想,他的手臂上紫青色的淤痕很多,“他是被人打伤的。” “小姐…。” “去吧,我在这看着他,也好避避外头的夜风。”,“是,小姐”炙鸢只好无奈的走了,叹了一口气:小姐还是如此的心的善良。若非乱世,小姐指不定在哪里清修… 炙鸢走了,青翾却留下了,她看着屋里唯一的灯烛还在微微的风中颤动,又见这个家如此破旧,心里有些不舒服。 将灯烛仔细看了看,原来时灯芯被挑去了一根!青翾想了想,又将灯芯拨了拨,亮堂了屋子。 屋子里亮多了,青翾这才看清楚塌上之人,他的脸倒是没伤着…是一个摸样很普通的男子。不似红玉那种秀美,也不似冰瑚的惊艳之容,他…很平凡。 忽然青翾对这个男子有了点兴趣,想知道,他为什么受伤了还住在这种地方,而且,生病了还没有人管。于是,青翾走至塌边,将他身上的薄单拿开,见他只着这单衫,嘴角扬了扬,解开了他的衣带… “到底是谁…这样待你……” 许久,青翾凝重的眉间重新展开,看着这个伤痕累累的陌生男子,青翾很难想想他遭受过什么,身上的瘀伤都是狼藉之态,除非有人私自用刑,他才会被重伤于此。但是,他全然没有武修,而且身体本来就很差…在这样的夜里,他一个人睡在这,无人问津…若不是青翾的误闯,他恐怕会冻死在这里吧。 青翾惋惜,运气将自己的内气缓缓送入他体内,驱逐他的寒冷。 好一会,他的脉络才活热了起来,似乎也有些醒意了… 见他逐渐睁开眼睛,青翾本想先让他安心,解释自己并非坏人,他却抢先开口,“妻主…大人……您来了。” “…”妻主?青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举动吓着了。 男子好似滚下床一样,跌落在地上,跪着就叩首“妻主大人赎罪…知言,知言只是小睡了…了一会,怠慢了妻…妻主大人,知言这就给妻主大人倒……”知言的那个‘茶’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让青翾拉起,抱上了塌。 “你病着呢,病的不轻。”青翾心里有点堵,他不止病的不轻,还病糊涂了,错认了自己是他的妻主么…真是个傻瓜。 “妻主,妻主…知言不敢了,知言,知言再也不敢了…知言敢向天起誓,知言绝没有背着妻主与外人幽会,妻主…妻主,宝儿真的是妻主的孩儿,妻主…知”不让他说完,青翾义无反顾的吻主了他,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太聒噪了,他的妻主真不会调教么?……好吧,我来教。 窗外北风吹的更加肆意了,可却吹不散茅屋里的一席暖心的风。 青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个自称知心的男子并非绝色,也还生育过一个孩子,可自己见着他,却真的动心了。或者是不忍,或者是不甘,又或者是真的被他迷惑了吧,呵呵,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了今夜,他就可以真的叫自己妻主了。 知言,不忍你的伤痛,不忍你的泪; 知言,不甘你作践自己,不甘你的娴美与他人; 知言,不忍你的跪赎,不忍你的疼; 知言,不甘你不忘前人,不甘你待惹白头空守; 知言,不忍你泪满咽喉,不忍你廉价的索求; 知言,不甘你为他人等候却不愿执手与我,不甘你萧瑟冷风中的泪为他人,我的不忍,是你如此的痴情不在于我。我悔恨,为何不让我先遇见你,让你受尽苦难,是我的错。 第三十六回 知心难言 难得在外夜宿还抱得佳人在怀,青翾睡得很好,确实还习惯性的早醒了,看着怀里贪睡的人,不免笑意蔓延在眼。忽而听见脚步声,青翾偏头看去,正巧看见门被推开一个小的脑袋探了进来,看着床上的青翾还有……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声音太敏感了,青翾狠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忽然之间,睡意朦胧的双眼正对上青翾一双温情四溢的双眸,一时间,知言呆了。 “爹…可休息好了?”门口那个小男孩似乎也知道不该在这个时间打扰,可是,与父亲共眠的人…自己怎么没见过? “!宝,宝儿……”知言被儿子的声音唤回神了,再看青翾,“你!——唔~~~~”不等他有太过激烈的反应,青翾毫不犹豫的吻掉了他的话,笑意连连,好一会才‘制服’了他,偏头看着门口的男孩,青翾笑道“宝儿不许偷看,娘在和爹爹亲亲。宝儿,羞羞噢~~”,听到眼前这女子称是宝儿娘,知言的脸一下就红了,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未着一缕衣衫与她在一张塌上!!!而且,而且…昨夜的缠绵涌入知言的脑中,脑子里‘轰’的一下空白了,不自觉的软在了青翾的身上。 “?”青翾发现知言有些不对劲,又看向门口的宝儿,笑道“宝儿乖,在外面等等好吗?娘给你爹爹整理一下,再进来。”“好~~”宝儿似乎没有怀疑青翾的话,还觉得,娘亲终于看来自己了!关好了门。 青翾回身躺好,看着已经是神的知言,柔声问道“怎么了,没睡好吗?可是昨夜累了你?”。青翾已经尽量温柔了的问了,可怀里的知言却还是哭了,噙着眼泪,道“小姐……知言伺候的不好,请小姐…请小姐尽快离去吧。” “嗯?我没说你不好啊。”青翾见着他的泪,心里又不舒服了。他却流泪愈凶了… “知言乃…乃弃侍,不配…小姐,污了小姐的眼,请小姐尽快离去。” 听了他的话,青翾才知他不是没睡好,而是在谴责自己玷污了他。又是自责不已… “傻瓜。”青翾搂住了他,吻着他的眼,数度将他的热泪吞入腹中,几乎贴着他的眉眼,呢喃“傻知言,她不值得你这样,忘记他,我会比她更好。” “她是…我的妻主。”被青翾的举动吓着了,知言从来都没有得过这样的待遇,他的泪,也可以吞食吗?从来,自己流泪都会被辱骂。自己的娘会骂自己没本事就只会哭,骂急了还会得到一顿好打;父亲见自己流泪,也只会抱着自己一起哭…就算是那个人,也不喜欢自己哭。可她,却吞食了自己泪。 “从现在开始,只有我才是你的妻主。”青翾看着他泪汪汪的双眼,轻轻用唇碾着,想扶抚平他的不安,想给与他更多的安全感。 “小…小姐。我…知言不配。”他哽咽了,她却不在意。“不许你哭,我不会让你哭的,永远不会,你是我的卿卿爱人。知言,你是我的宝贝。”知言哭了,青翾将他搂在怀里,任他哭泣,紧紧相拥,默许着,不离不弃。 “咳咳…小姐?可已经进来么?”门外传来了炙鸢的声音,知言一惊,刚要从青翾怀中起身,却被她按住,看她笑着摇了摇头,将裘衣把自己盖严实了,道“进来,鸢。” 炙鸢推开门,看见床上的情景已经不惊讶了,要不是刚才门前的小孩告诉自己说他爹爹和娘还没有起,自己怎么会想到小姐又…风流一夜? “禀小姐,大夫找来了,马车也让鸠带回的木匠修理好了,可否启程?” 知言一听,知道她只是一个过客,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下贱的弃侍而已,刚才的话,又怎能放在心中。知言瞎想这,却听青翾道“知道了,这里离镇子远吗?”,“半个时辰,马车即可走到。”,“恩,你再去趟镇子里,采办一些男儿家用的衣物…还有大家的的早点和零嘴儿。”青翾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知言,笑道“给少侍郎买条蕊黄色的面纱,还有小宝儿的衣物,果绿色就好。” 炙鸢半晌才回神,应了一声“是”,这才退出房间,关好了门。 “呵呵,鸢儿是有点笨手笨脚的,不过办事还行。好了,知言,再陪我睡一会。”青翾躺好,将裘衣又拉拢了一些,裹着自己,也暖这他。 “为…为什么……”好一会,知言才说了出来,青翾轻抚他的脸颊,轻道“我还想听你叫我一声妻主,所以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很贪心,知言,…知言,我想听你叫我一辈子妻主。” “小…小姐……” “傻瓜,叫妻主。”青翾无奈,怎么教也教不会?不至于吧?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啊。 “妻…妻主大人。”知言的眼眶里溢满泪水,青翾摇头,“不要叫大人,就叫妻主。”“…不,不可……唔唔唔唔,妻主,不可……天亮了。唔唔…”听着他的话,青翾只觉得好笑,自己有那么色吗?不过是在教他‘规矩’而已,嗯…她的知言有点聒噪了,需要好好调教!!! 一个短暂的回笼觉,青翾休息好了,发现木凳摆在塌边,除了男儿家的衣物之外,还有药膏。青翾叹息,还是想治好知言的伤,以后在调教也不迟。 乘着知言还在睡,青翾很快的将药膏给他抹在身上,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青翾的心里愈发的重视知言了,也开始厌恶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 感觉到有点不对经,知言醒了,发现这个新的妻主竟然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顿时脸就红了,青翾也发现了,一边给他涂抹药膏,便问“是她将你打伤的,又置之不理的吗?” “…妻主……别,别看…。”知言很清楚自己的伤不堪入目,不知为什么新的妻主却不介意这样一个自己,从心里却是厌恶这样一个自己。 “有什么关系,知言你很好看,只是这些伤,让我心疼。”抹好了药,青翾拿着衣物就要给他穿,他却闪开了,道“我自己,自己来…”,“我来,你别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青翾一说,知言就老实了,任她动作。只听她的细言在耳边“言儿不怕,有我在,谁都不会欺负你的。”也就在这一刻,知言的那一颗已经‘死去’的心,又重新复活了起来,好像,她的话就是给养一般,将自己的心,填充满了温暖。 “妻主…” “嗯?”已给他穿好衣的青翾,自己也穿着,忽然听他再叫自己,回头问“怎么了?还是冷么?披上裘衣。”,“不,不…很暖,妻主…大人……请,请请不要丢弃宝儿,好不好。” 青翾一想,被丢弃的侍郎如果再嫁,生育过的子女是不能过户的,他是在考虑这个吗?这个傻瓜,有机会要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见青翾的表情阴晴不定,知言悬着的心顿时坠落了下来,内心谴责,自己如今已是半条贱命了,妻主肯接纳自己,再带着宝儿怕是会让妻主面上无光。可自己只有一个宝儿,丢下宝儿,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 “瞎想什么呢?宝儿是我的孩儿,当然与我们一起走。”青翾淡笑,系好最后一粒衣扣,将裘衣披在了知言身上,系好,道“他是你的宝儿,也是我的。言儿是我的卿卿宝贝,宝儿也是。”突然,青翾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被父亲叫宝宝,凡是没有母亲的赐名的孩子,都没有名字。只有生父疼爱,才叫宝字… “妻主,宝儿他…”知言刚想说他的宝儿是男儿来着,就让青翾的话堵了回去“以后宝儿跟我的姓,就叫龙珺吧。沐龙珺,知言觉得可好?” “…龙珺,好,好,妻主说什么都好。”知言从心里感动了,新的妻主真的不嫌自己,也不抛弃自己的宝儿,她,她真好! “那就叫龙珺!我的孩儿,龙珺。”青翾笑着将知言搂在怀里,亲了又亲,见他泪眼汪汪了,故作生气“不许哭,知言,我不会让你哭,更不希望你哭是为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知道了吗?” “嗯…恩嗯!!” 我不会让你为我流泪的,我发誓。青翾在心里暗暗的起誓,绝不会让他,再受苦!所有人欺负自己的言儿和龙珺,自己绝对百倍奉还! 第三十七回 故人叹 一身翠烟衫,水雾绿草百褶裙,龙珺坐在马车前听着这个叫鸠的姐姐说外面有趣的事,是不是的偷看几眼那个骑在马上的女子,她好严肃!听娘亲说,她叫鸢,是个很厉害的姐姐! “鸠姐姐…我娘的家在哪啊?”,“还要走十几天才到呢,少爷稍安勿躁。”冥鸠看着这个有些怯懦的男孩,心里有些喜欢。大概是秉承其父吧,车里这位少侍郎也很…胆小。虽然小姐不介意,那自己做侍卫的需懂得礼节才是。 冥鸠瞅了一眼炙鸢,她果然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像极了小姐生气的摸样…诶,其实小少爷挺可爱的。 那车内,青翾依旧手拿着经卷,接着透进窗户里的阳光,看着。一旁的知言也识趣,安静的坐着,没有打扰青翾看书。心里想着,自己还不知晓妻主叫什么呢,以后… 马车内的两人都在思考着各自的问题,却又很有默契的不说话,车内的气氛很微妙。 “小姐,到筑阳城了。”车外的冥鸠提醒了一声,青翾放下手中的书,拨开车帘,道“珺儿,坐到车里来,外头有些晒。”,一招呼,龙珺就钻了进来,刚想坐在父亲身边,却被青翾拉在了膝上,道“你爹身子不好,你也欺他?坐娘这里就好。” “娘…没关系吗?” “什么没关系?”青翾没在意,继续看着书,却听孩子说“我不是女儿身,怎可坐在母亲身上?如此不是大不敬吗?”“嗯?谁教你这个的?”青翾抬头,看着儿子,听他说“从前,村里的教书女先生常说,男儿不比女儿,要知书达礼,比可与女儿争风吃醋。先生可是教错了?” “先生教的没错。但是,珺儿要记着,男女平等,在娘亲面前你就是娘的宝贝。无论以后珺儿有几个弟弟妹妹,珺儿都是娘的宝贝。呵呵~~” “珺儿以后会有很多弟弟妹妹吗?为什么不是姐姐…哥哥?” “……” 青翾有点小尴尬了,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知言,干笑了两声,亲了亲了龙珺的小脸,道“因为珺儿是娘的长子,只有长子是最大的,以后的只能是弟弟妹妹。”,“噢…”龙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坐在了青翾的膝上。 马车已经在缓缓进城了…… “眼下还不到午时了,言儿,我们带着珺儿去集市看看吧!我想给珺儿买块平安锁。”青翾微笑的看着他,他点了点头,只有龙珺问道“平安锁是什么?娘~~” “是保佑珺儿的东西,保佑我的珺儿,一生平安。”青翾笑着说道,对外面的驾车的冥鸠说“鸠儿,筑阳城可有秋字号首饰楼店?。”,“有的,小姐。”,“直接去吧”。 “妻主…龙珺,龙珺不用买平安锁,还是留给…未出世的嫡长女吧。”知言诚恳的说道,他是知道的,平安锁是保护孩子最好的饰物,一般只有大户人家里的正夫的嫡女或者嫡子才有资格佩戴,龙珺…是受不起的。 “珺儿是我的孩子,平安锁而已,言儿不用顾虑。平安锁若是护不了我们的孩儿,我也会好好保护我们的珺儿的。”青翾并不在意,拉住他的手,反握在手心,给他信心和安心。 “妻主…” “诶,打住,不许哭。这可是在外面,你也不想我在珺儿面前失态,对吧~?”青翾笑着,看着知言羞了,也忍住了泪。 马车停住了,青翾率先下车,有牵着知言,抱下龙珺。看着眼前的琳琅居,青翾恍惚了一下,脑海里有什么记忆似乎被勾起了,却让旁边的炙鸢提醒道“小姐,有人要与我们同路了。”说完,指向一辆安置在一旁的马车,青翾恍然大悟。 “噫?!这不是表哥吗?!——”一声尖锐且长的男音撞入青翾的脑海里,还不等回头,就感觉牵着知言的手明显的颤抖了起来!转头看过去,在几个穿着有模有样的家丁陪护下,一个女子和一个隆腹的男子正在看着自己,还有知言。 “这不是知言表哥吗?怎么…这般落魄?”那男子嗤笑起来,并没有看见青翾眉间的怒火,倒是着男子身旁的女子,打量着青翾,冷问知言“小言,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妻…”知言根本没有意料到,自己前任的妻主,会带着表弟来这里,不自觉的开始害怕,颤抖。 “言儿!”青翾拉紧了他的手,让他收回目光,看着自己,似有若无的认真,笑问“这位就是言儿的前妻吗?”青翾故意将‘前妻’两个字咬的很重。 “…是。”知言觉得自己快无地自容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刚刚得到一丝期盼,就将消散?为什么,上天对自己如此不公! “呵呵呵~原来是姐姐啊,谢谢姐姐对言儿之前的‘照顾’了,如今言儿是我的,就请姐姐自重。”半蹲下,青翾一手托抱起龙珺,另一只手牵过知言,当着好几个围观之人的面,拉着进楼了。 “妻主大人,您看表哥这态度,真不知羞耻!”沉言见自家妻主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人的身上,不仅娇嗔道。他身旁的女子收回目光,道“走吧,今天是来讨个喜庆的,不是让别人看我笑话的,你少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几个字,只让沉言更加不悦。只得随着妻主,走进了这家筑阳城内最大的买卖首饰的地方,琳琅居。 青翾是真心来给知言添些首饰的,还有龙珺的平安锁。虽然有些在意这个知言的前妻…但好歹自己也不是好脾气的主,若是故意找茬,哼哼,你尽管试试! “小姐,看些什么?”来招呼的青翾是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子,模样像是个管事的“给我看看你家的平安锁,要精巧些,给我家小子的!!”青翾笑看着龙珺,这孩子很乖巧,自己的确喜欢。“诶,好嘞,您看看,这几样都卖得比较好。”管事边说边拿出一件首饰盒,抽屉式雕花漆木盒,里面躺着六款精美的平安锁。 “哇…”一旁的知言一看,不光这平安锁,就连这样精美的首饰盒他都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却是让不远处的那对人听见了,很快就传来了那女子的声音“哼,也只能是看看而已。” 青翾一听,回头看去,笑问“姐姐可是在和妹妹说什么呢?”,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气,走了过来,看着知言,又看了看青翾手里的孩子,淡问“这位小姐哪里来的?连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也看的如眼,哼~~我薛凯威用过的男人,小妹不至于如此花心思做给我看。连这个小孽种,我都不要,任凭你耍吧。” 一个‘不知廉耻’,一个‘孽种’的,听在知言的心里好痛!为什么,她可以说的这样无情,她明明知道的,宝儿是她的孩子,她却当着孩子面前这样说话。就因为表弟也有孕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青翾轻笑了,看向知言,道“言儿你是天下最好的男儿,有人眼睛瞎了,那些疯言疯语,别忘心里去。” “你说什么!”薛凯威听见青翾这样骂自己,心里非常不痛快! “我没什么啊!呵呵,姐姐恼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青翾对那管事的说“写这个样子太常见了,可有上品的平安锁?” “!!?小姐需要什么样的?现下店里上品的只有一款,如果小姐看不眼,我们琳琅居可以为您的小公子,专门定做!”管事的眼睛一亮,心里有些得意。毕竟,能承接客人定做的首饰楼,可不多! “我也要买平安锁,为我正夫腹中的孩儿保平安!你且将上品平安锁拿来与我…和妹妹一同瞧瞧。”薛凯威说道,管事的只好点头去拿。 “妻主…算了吧,珺儿还小,不用……” “小什么?人家肚里的还未出世就准备下了,我家珺儿早该有了!”青翾丝毫不服输的说着,心想:跟我比钱财?我怕你输不起! “我倒是要看看,妹妹能有多少肚量。掌柜的,上茶吧。”薛凯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青翾也笑着走向椅子,却没有急着坐下,反而躬下身,吹了吹椅子上似有若无的灰尘,道“鸠儿,还站着干什么?”青翾向冥鸠示意,冥鸠回过神来,知道自家小姐是要软垫子,便赶紧回马车上取来了。 “坐,言儿。”让在场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居然让曾经是薛家少侍君的顾知言坐!?而且,态度似乎…很宠爱!!!! “妻主…”知言有些坐立不安,看着对面的薛凯威还有站着的顾沉言…自己是不是太…自己的妻主竟然让位给自己坐!这个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放心,没事的。”青翾见他有些不安,用笑容给他安慰,示意不会有事。万事,有自己! 第三十八回 原来是一家! 平安锁,是祈求子女平安的一钟挂在儿童脖子上的一种饰物,按照迷信的说法,只要佩挂上这种饰物,就能辟灾去邪,“锁”住平安,所以许多儿童从出生不久起,就挂上平安锁,一直挂到成年。也有,父子(母子)携带平安的说法。 常见的平安锁样式共四种:双狮、鱼、蝴蝶、绣球;而那些身份高贵的子弟一般家里会命人特制平安锁,以保子嗣平安。 且说着琳琅居的掌柜知晓前堂里来了两对恩爱的客人,要为家中孩子买平安锁,却又说要上品,有些无奈。掌柜的,只好请正巧来查账的东家做主,那东家一听,边说一起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虽好不要得罪一些权贵之人。 待东家和掌柜的一齐将上品平安锁拿出,一起带着去前堂了。 刚走入前堂,奉秋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外面围观了这么多人?再看堂里坐着的两拨人,一方是筑阳城的最大的粮商薛家的少主,另一方…奉秋汗颜了,没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家阁主!!!! “呵呵~~平安锁…掌柜的可拿来了?让我先瞅瞅吧,姐姐不介意吧。”,“不介意。”薛凯威铁着脸说,青翾笑了,暗自瞅着芷云的面色,真有意思! “先给小姐看看吧。”奉秋不动声色的说着,声音也不太大,也没有人注意他的用词,他说的是‘小姐’而不是‘这位小姐’!(玉卮:大家注意看噢~用词才是重点!) “诶,这位小姐,看看吧!这是我琳琅居最上品的平安锁了!”掌柜的拿出漆盒,捧至青翾面前。只听那掌柜的说“幸而今日琳琅居的东家来了,东西若是有不满意的,小姐您请尽管说!” “好,好…”青翾看着那形若莲花的银锁,笑意扬上嘴角,“啧啧,好东西!言儿,你看看,咱们珺儿戴着肯定好看!”说着就将漆盒拿在他眼前,知言本还有顾虑,可一见平安锁就移不开目光了,真是个精巧的东西! 那平安锁式作莲花四瓣,当项一瓣,弯长七寸,瓣稍各镶莹绿色猫睛宝石。掩钩搭可脱卸,当胸一瓣,弯长六寸,瓣梢各镶黄宝石一粒,掩机钮可叠,左右两瓣各长五寸,皆凿银为榆梅,俯仰以衔东珠,两花蒂相接之处,间以鼓钉金环,东珠有三十六粒,每粒重七分,各为一节,节节可转,又有白玉环者九,环上属圈,下属锁,锁横径四寸,刻翠为水藻……真是件巧夺天工的宝贝呢! “呀,这就是平安锁么?真好看!”一旁的龙珺也忍不住赞叹了,就连对面坐着的众人也忍不住的去看那锁,心里想着,这等宝贝,他顾知言的孩子配的起吗!? “真不错!我是挺喜欢的,姐姐瞧瞧吧~”青翾故作慷慨,将锁放回盒中,让掌柜的拿给她们瞧。 “嗯,这件平安锁倒真是不错。”拿在手里,薛凯威也真心赞叹,细细看去觉得这锁分外精致!锁下垂东珠九鎏,鎏各九珠,蓝宝石为坠脚…正面錾有“兰若娉婷,凤表龙姿”八个字,顿时心里便喜欢上了这块平安锁。问道“掌柜,什么价?” “呵呵呵,不多,九百…金票。” “九百金!?”薛凯威一惊,这小东西竟是‘天价’么?!这么贵?!不过,…这锁的做功和点缀都是宝石,这个价也不算‘漫天要价’了,可是,可是…九百金,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把平安锁花费自己全部的家当。她笑了笑,摇头了道“这样金贵的东西,还是让给妹妹吧。妹妹能接纳小言,相信,这点‘诚意’是要有的。” “没错!你说的没错!”青翾乱起哄着说,一旁的知言听到价钱就有点不敢开口了,还想不要来着,妻主却抢先说了!“姐姐说的不错,不过一件平安锁而已,我珺儿喜欢,要多少,我都给。”青翾笑着说,看向掌柜“我要了,给配个像样的项圈,也要这样好看的,孩子喜欢~~” “诶,诶。好的,来人,快些取配套的项圈来。”掌柜的笑得眼纹都开了,又问“这位小姐带的是银票呢?还是金票?可现付?还是等会小店主去府上取?” 对面的薛凯威没有想到青翾如此痛快的就要了这东西,听着掌柜要她付钱,薛凯威笑了,心想:我看你能拿出多少!不想,青翾却说了一句令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的一句话。 “先赊着,等我手头上有钱,再给。” “……” “……” “……” 连空气都好似停止了一般,就当青翾毫无顾忌的说出这句话时,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微妙,她却微笑自如。 “妻主…?”令知言也很意外,青翾竟然说了以这一句话!?难道真是…,突然一旁看戏的芷云说道“小姐在看玩笑吗?本店的规矩,概不赊账。” “呵呵,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带这么多。”耸了耸肩膀,青翾依旧满面春风,道“我珺儿时真的喜欢,曲监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如何?” “小姐哪里的话,少爷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不必‘赊账’一说。反正,赚的、亏的,都是小姐自家的银库。”曲芷云轻道,“还不备下午膳,让大东家和少侍郎大人等了这么久,皮痒了是不是!?”转头看向还懵这的知言,笑道“让少侍郎大人看笑话了,少爷若是喜欢这锁儿,奉秋自当奉上。只求小姐别再说什么‘赊账’的话了,这不是让薛小姐看了笑话去么。”边说着,就亲自将配好的平安锁戴在龙珺的颈上。 “误仙奉秋…公子……”薛凯威喃喃的说着,盯着芷云,始终不敢相信自己能看到误仙奉秋公子,而且…而且,接纳自己休侍的女人竟让称呼奉秋为监道!(玉卮:‘监道’乃文中设定的‘大管家’一职,‘大丫头’属于内管家。) “曲监道说的不错,但有一点错了。”青翾起身,顺便抱起了龙珺,道“本店概不赊账,这是我立下的规矩,我又怎么破自己的规矩?呵呵,虽说是自己家的玩物,也得按章程来。曲监道,写字据吧,待回家寻冬夜拿钱,我也不会赖自家的账啊~~呵呵。走了~~珺儿,我们吃书快电子书去咯!~~”说完,笑着抱着龙珺走入内堂。 “掌柜的,写字据吧。”芷云说了一声,见新侍郎大人还在发呆,便走过去,恭敬的说“少侍郎大人,请内堂,小姐还等着呢。”,“噢…”知言回神,赶紧跟上了青翾。 “抱歉了,薛小姐。本店还有一些精美的平安锁,您再仔细挑挑吧。掌柜的,你接待。”芷云欠了欠身,道“薛小姐,奉秋还要在小姐身前伺候着,恕不奉陪了。”说完,一个转身走进内堂,一眼也没有再看薛家人。 “诶,诶…薛小姐,您看看这些平安锁,也是很不错啊!”掌柜的回神,赶紧做生意啊!心里想着:大东家?今儿什么天啊,大东家竟然来了!还赊账与东家?这,这…诶,这薛家的弃侍还是好福气,竟得到大东家的青睐!这薛家真是走眼了!! 且说知言一路走进内堂,看着妻主正抱着龙珺在膝上把玩平安锁,心里还未想清楚,就听她唤“言儿,来来,快坐吧。不要拘谨,是自家的地方。”青翾逗着龙珺,一边笑说着。 知言坐下了,炙鸢和冥鸠依然站在青翾身后,俨然一副‘侍卫’的摸样。 “炙影卫和冥影卫就不必站这了,免得以后你家公子说我奉秋连张椅子都不给坐。”随后而进的奉秋看着这两人,说的话有些酸气。自顾的坐下,让人上茶… “奉秋公子严重了,炙鸢不会多舌。”,“我家公子不会。”她俩似乎也不在意主仆之分,明言而说。 “得,是我多嘴了。”奉秋看向青翾,又看了看知言,忽然笑了,问“小姐什么时候办的喜事,怎么连喜帖都不给奉秋一张?怕奉秋失了礼数吗?” “什么话?喜事……”青翾用余光瞟了一眼知言,笑道“喜事先搁着,等玉儿…一起操办,不着急。嘿嘿”晓得尴尬了,问“奉秋今年可是与我一同回金戈?”,“同行?奉秋还得去接月弟,小姐想同路也无妨。” “溯月也一起啊!好啊,好啊,同路就同路!反正…你们男儿家的在一起说话也方便,喏,这是知言,少侍郎。”青翾说这话就算是正式介绍知言了,虽然说的有些腼腆,但心里还有些有忐忑。毕竟是,见家人… “我儿龙珺。”青翾宠溺的看着小珺儿,向知言介绍道“他是我家的监道,曲芷云,表字奉秋,外面道的‘误仙奉秋’就是我家芷云了!” “曲公子。”知言刚起身向他施礼,芷云却先他一步走来,扶着不让,笑道“少侍郎不比向我施礼,芷云只是监道,并非以后要侍候小姐。少侍郎新入不知,我家小姐持家有道,共有四位监道,四位大丫头。这四个丫头,你应该是见过了。来日,芷云在引荐暮年哥哥和溯月弟、冬夜弟与你认识。” “呵呵……恩!” 见他们如此互称‘你我’,青翾也在旁笑了。心想着:万事家和,才能兴财有道啊! 第三十九回 一口香! 当天晚膳由琳琅居的掌柜做东,在筑阳城最好的饭庄吃了一顿!青翾一点也不介意一路抱着龙珺,嘻嘻笑笑,光是点心和零嘴就是一包包的买!又是让龙珺吃这个,又是尝尝那个…要不是知言拦着,说吃饱就不用吃晚饭了! 青翾却当做没听见,还是买了很多零嘴,一旁的芷云摇了摇头,夺过龙珺,拦着身后,说“少爷这么小,会撑坏的!”,“只是尝尝而已…”青翾嘟了嘟嘴,只好自己自己吃零嘴了。 可没过一会青翾又开始买孩子玩的小玩意了,看的芷云无奈的摇头,只好随她了。悄悄在知言耳畔说,她就是这么摸样,做喜欢的事,永远不知足,永远不累。 知言也不得不叹气了,看着妻主这样喜欢自己的宝儿,简直宠上天了!知言这心里可是甜滋滋的…却有些有担心,孩子这么小就宠着,可容易把性子养惯了,以后成大,怕是难有妻主相待如此了。 青翾心里真的开心,见着儿子笑得那么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可惜芷云不许自己买太多,说着金戈这些玩意又不缺…想想也对,自己其实什么也不缺,缺的就是一家人的团圆! 在筑阳城逗留了两日,青翾等人便是启程了,多置办了几匹马,马车让给男人们乘,青翾和几个随行的丫头都骑马走在队伍前面。冬日的阳光不算太烈,也不算太暖,青翾披着一身青金色的大氅,擎这俊马,好不威风!远远的望去,颇像一个意气风发的俊俏少年郎! 马车内的知言和芷云正在聊天,说着一些男儿家的私话,小龙珺站在软凳上,透过窗户往外瞅,看着外面威风凛凛的母亲,心里很是高兴!车里都是母亲买的零嘴和小玩意,母亲…其实真的很喜欢父亲和自己吧! “曲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家啊?”龙珺也喜欢这个好看又爱笑的曲哥哥,说话便没有了什么规矩。“珺少爷,我们先要去接另一个哥哥,然后大概走四天就到家了。”奉秋笑着回答。 “就是母亲说的溯月哥哥吗?” “没错,溯月哥哥也和我一样,我们今年都回家一起聚聚。现下在路上,珺少爷才觉得无趣,等回到家里,就有很多小伙伴了。”,“噢~~” 龙珺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虽然再没有遇见青翾时,吃不少苦,但如今受宠依旧遵循着父亲的教导,出门在外,一言一行都要拘谨,只有悉听教诲的孩子,才会受人喜欢。 “少侍郎也比太担心,玉珍公子年纪尚幼,自不会为难少侍郎,玉珍公子也是世间少见的好。”“恩”知言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会担心,毕竟听芷云说,那个叫红玉的少年,是她极爱的。今年才不过十二,而且尚在为父守孝之年。秉性也是极好…她赐了一个‘珍’字与红玉,大概,红玉才是她的珍贵之人吧… 知言遐想这,若是玉珍公子守孝之后,也是佩绣之年,大概……会是正夫。那便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地位,自己还是要知礼,守礼才是。 又看龙珺开心的和芷云说话,吃零嘴,知言的心也不那么难受了,毕竟她接纳了自己和宝儿…,对自己已经很好了。 还听闻,她还有一个侍郎在外,一个叫冰瑚的公子。但听说出身不太好,是花楼出的清倌儿郎…呵呵,自己的妻主,以后应该还会有很多倾心的男儿才是。自己也要适当的收敛才是…不要与他们争宠,才是安宁之法。知言一路上就在想这想那儿的,却不知,他担心的这些,青翾统统没有考虑过。 作为一个具有21世纪灵魂的人,青翾对子嗣和爱人们的考虑只有一个:儿子、女儿、男女平等;正夫、侍郎、雨露均沾。 随着冬季将近,青翾一行在耒城接到了溯月,又添了好些东西,这才往璇玑谷赶。 马车里更加热闹了,溯月兰壹可是个讨人喜欢的公子,一张巧嘴儿能说会唱,又会玩声乐,随身都带着玉笛。是不是就能听见马车里传来清扬的笛声,穿插着声声赞叹…一路上又是多了不少欢乐。 龙珺是第一次见到笛子,还有这样好听的曲儿,非缠着溯月吹曲,甚至还用母亲买给自己的零嘴换他吹曲,那可爱的摸样让溯月十分喜欢,说等龙珺长大些,可以挑件乐器,自己亲自教! 说的龙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明天就长大! 知言与青翾商量,说龙珺想学乐器,青翾也是点头答应,说等龙珺垂髫之年就请先生教,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只要龙珺想学,都可以请先生教! 一路欢声笑语,又走了五日,才达到了玄姬古山外围,青翾说在这要下车步行。车里的男儿们这才踏雪而行,那些行礼都让随同的影卫们拿着。 “娘,不是回家吗?来山里做什么?”被青翾牵着手的龙珺不解,问道。青翾笑说“当然是回家啊,珺儿不知,这里是我们家的后花园。” “!后花园!哇~~这么大的花园啊!~~好厉害噢~”听着儿子的赞叹,青翾笑了,道“珺儿,要记住噢,千万不可以一个人来后花园,这‘园子’里可有吃小孩的东西呢!千万不能一个人来,记住了吗?”“啊…”龙珺一听,吓的跑回父亲身边了,惹得青翾和一干影侍大笑了起来。 “你就不能不吓唬他?看你把少爷吓的。”奉秋瞪了青翾一眼,抱起龙珺,道“不怕,不怕,你娘逗你呢。”“曲哥哥…真的有吃小孩的东西吗……”龙珺诺诺的问,旁边的两个影卫听见了笑的更加厉害了,奉秋一看,轻叱“笑什么笑!”,见奉秋执事不高兴了,大伙只好忍着不笑。心里偷着乐:小少爷真可爱! “没有什么吃人的话,珺儿不怕不怕啊。”奉秋哄着,瞅着忍着笑的青翾,冷道“没正经的,吓坏了怎么办。珺儿啊,你长大以后千万别嫁这样女人,看着就心烦!我们走~”奉秋抱着龙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溯月也笑着摇头,拽着知言跟上去。悄悄的说:这里一般不让人进,小少爷绝不会独自来这里。 听了溯月的话,知言也知道妻主是逗龙珺的,也安下心了。 穿过古山幽道,赫然出现在眼前一片盈盈绿草,徐徐的暖风吹着,远远望去能看见一个小镇的缩影。这坐在古山中的,正是璇玑谷。 一路走上青石小路,一路上见着几个拖着点心或者茶的小侍子,见着青翾也只是微微点头,便匆匆的走着。让知言觉得奇怪,似乎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主仆分明的等级观念,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青翾询问了一个小侍,说是玉珍公子现下在临仙湖,青翾点头便是让他去通知金戈执事与芸嫦执事,就说大家都会来了。小侍应着,便是去寻人了。 “呵呵,珺儿,言儿~~来来,随我去临仙湖。”青翾牵过知言的手,软声道“我给你们说说这个临仙湖,你们会喜欢的。” “这临仙湖的水可是滋润皮肤最好的,这个外出的男儿,哪个回家都要取水泡茶的。”青翾笑意上脸,领着他们边走,边说“十年前,这里还是璇玑山脉中的荒林,在一个夜晚里,天降神石,我正巧发现,才有了如今的金戈城。这个临仙湖,水温一年都是暖的,引至每个水榭小舍院中,皆设暖池,提供湖水温浴。” “底层的水,比较浑浊。我让人将其引入地下的金戈供金戈的臣民发展用水…” “什么?地下的…金戈城?”知言突然打断青翾,问道“妻主是说,这金戈城在…”难以置信!即使青翾说的很明白,知言都无法说出来那几个字……“在地下?” “呵呵,没错,言儿听得没错,金戈城就在我们的脚下。”青翾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土地,道“言儿现在惊讶有点过早了,一会我们进金戈城内,你可得好好领略一下金戈城独有的魅力!” “……” “哈哈哈哈,走吧,我的卿卿宝贝!~” 听见妻主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叫着与自己亲热时才称呼的别称,知言一时红了脸,羞的赶紧捂上了青翾的嘴…却还是听见了旁人们的笑声。“你…少说两句。” 青翾见他羞了,笑了,什么也不说,在他脸上‘吧唧’蹭了一口香,满意的拉着龙珺大步的走了。 “……妻主!!!!”知言根本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亲自己,再回神,她已经走远,情急之下却是更惹欢笑了。 第四十回 金戈轶事 只有来过金戈城的人,才会迷恋它,才会眷恋它,才会舍不得离开它! 青翾曾在金戈城的建造之初就扬言,它将是引领社会走入新时代的标志,它将是独一无二的瑰宝。而金戈城的入口却是通向临仙湖,以它独特的构造凌驾于湖中心的通天塔! 绕过绿荫环绕的幽静石道,迎面感觉到的是暖暖的湿气扑面,丝毫没有一点冬季的感觉。青翾笑道:这是因为从金戈城往上蹿的热气,烘暖了植被的根部,泥土之中非常暖!露水就是温差的一个反应。 边说着看见了碧波荡漾的湖水,让人心旷神怡,知言第一次有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这个湖很美…美的无法形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了,回神看向她,她笑着说“石阶沾了夜露,小心别滑了跤。”说着,青翾牵着知言,沿着湖边小道,一路寻去。 “娘,这就是临仙湖吗?好漂亮啊!”还是小孩子玩性重,丝毫不在乎什么路滑,一路蹦蹦跳跳的看的有点让知言担心。 “娘,娘~~你看你看~~~好漂亮的小哥哥啊!”龙珺嚷着,远远地瞥见了一个玉人班的红玉少年,青翾一瞧,笑意便上眉梢,对身旁的知言说“喏,那就是红玉。我见他着红衣好看,便是准了他的常服就这红色。而且,红色还特别好认。”知言听着点了点头,瞧着妻主这样喜欢这个玉珍公子,心里便是想好了,要好好相处才是… 走近了才看清,那红衣少年背对着众人,正在吹埙,调子颇有些低沉。 青翾看着红玉单瘦的背影,心里有些愧疚了,两年不见了…你为何还是这样让我担心,红玉。 红锦缎面的长衫,裹住玲珑剔透身段,腰系嫩绸,镌着几朵梅花的佩玉垂在腰间,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垂下,显出几分家中的闲逸之态。如瀑的乌发,只是在发尾扎着一只水烟色的丝带简单的扎着。光是看着背影,就有种仿若仙子的感觉,再看这景,若是误闯之人一定会认为此情此景此人此乐,乃仙境! “玉儿…”青翾忍住激动,轻轻的唤了一声。 红玉身旁的两个侍子回头,看着青翾便是笑开了眉眼,欠礼,道“墨莲(云裳)见过阁主儿!~~~~~~” 闻声,那人回首。 瞧见他回头,青翾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微微笑道“可真是男儿十八变啊,我这才离开了没多久,玉儿又好看了不少啊!” “…红玉见过家主。”红玉的脸上浮出青翾熟悉的红云…显得还是有些青涩之态,又瞥见她身后的那几人,微笑自如的走到知言面前,行礼道“红玉见过知言哥哥。” “……”知言还没回神过来,就看红玉先给自己行礼了?!不不,应该是他行礼才是啊!忙道“不,不,我……” “行了,我玉儿不是那种爱吃醋的男儿。”青翾笑着走过去,看着秀气的红玉和娴雅的知言,还是抱起了身旁有点不知所措的龙珺,道“珺儿,这就是你玉父了,认识以后就要叫人噢。小孩子,知礼数才能讨人喜欢。”,“娘,小哥哥好漂亮噢!是仙人吗?”,“呵呵,…他是你玉父,你可以先叫玉哥哥~”青翾笑着说,看着红玉,又道“等你玉哥哥嫁给娘,你就要叫玉父了。知道了吗?” “…子蓿!”一旁的红玉羞了,牵上了知言的手,道“知言哥哥,你瞧她,竟教些不正经的!” “…妻……妻主,别宠坏了他。”被红玉晃着手撒娇,这让知言有些始料未及,看着孩子天真般的红玉,他似乎觉得,自己早就是与他一家人了。 “怎么会!我的珺儿,我就是要宠!走喽~我们回家~~~”青翾笑着,抱着龙珺往明堂而去。在哪里,芸嫦和金戈,还有……一家人,都在等着自己呢! 走走停停,好似踏春一般,青翾领着龙珺观赏这临仙湖,不慢不紧的走着。 知言和红玉并肩而行,尾随其后。再往后便是炙鸢和冥鸠,再后者便是影卫和侍子…… 长长的队伍走的算是整齐,红玉一点也不讨厌这个新加入的顾知言,虽然自己早些时候就听说她在外面有个喜欢的公子,但如今却带回了另一个喜欢的。自己刚知道的时候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但没几天也想开了,他的子蓿是天仙一般俊美的人,爱慕的男儿多,她挑几个喜欢在身边,也是应该的。 再看这个如长兄的顾知言,直觉的分外亲切,并没有什么不妥。这个小珺儿,也是非常讨人喜欢!“言哥哥,你瞧,那就是金戈的灯塔。”红玉牵起知言的手,忽然在知言的眼里…在红玉的身上看见了儿时的表弟沉言。那是,沉言也是这般让人喜欢…可最后却变了。 “言哥哥,以后…请多多照顾家主。”红玉忽然小声的说,看着知言,道“玉儿自知不比哥哥娴静,哥哥……”看着红玉那双透着灵动的眸色,心里忽然想来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心眼太小了,这样的红玉,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呢。知言笑了,没有让他说下去,只道“无需多言,知言回尽本分的。” “嗯~~”红玉扬起了笑容,点了点头。 “你们再聊什么呢?走快些~~”青翾站在远处回望,嚷着让他们走快些,这兄弟两人才笑着携手跟紧了上去。 “来来来,知言,小心着脚下。我们这就进城了!”青翾有些说的兴奋了,抱着龙珺走上灯塔,踩着脚下阶梯一步步往下走,随着越来越下,四周的壁面上的灯烛都点了起来,龙珺也抱紧了青翾。 “不怕,不怕啊。”青翾边说着,便哄着。大声道“红玉你扶着点你言哥哥,这里湿气有点重,当心脚下滑。”,“知道了,家主。”红玉一早踏入就扶着知言,又听青蓿提醒,不免笑了。看来,自己这个哥哥还真不错,能让她如此担心。 “珺儿啊,知道吗?我们现在往下这一段阶梯呢,就是外面临仙湖的湖底。有些潮闷,等一会再往下走些就好了。”青翾有点担心,她感觉依附在身上的孩子有些发颤。轻道“珺儿乖,怕黑的话,闭上眼睛吧。”“嗯…”龙珺毕竟还小,怕黑是很正常的,他趴在青翾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只感觉又走了好一会,母亲才停下,听母亲让自己睁眼,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澄黄橙黄的…是县城吗?这里。…… “喏,知言你看,看看我这个金戈城,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很不一样?”青翾自豪的向他展现自己最辉煌的…这一刻。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言表了! 虽然自己是亲眼见证它的成长,但是,每一次看见它,心底那股驾驭时空之感就会显得很浓郁。仿佛,金戈城就是空间与历史的交错点,它太美了! “哇噢……这是,什么…”知言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橙黄色的蛋形建筑,有点晃神。 结合了东西方艺术的精华,金戈最繁茂的低端建筑属于层次不齐的哥特式建筑,而平民却又是古代东方的阁楼式建筑。整个金戈城除了以瞭望灯塔为最高点的教堂之外,围着城边的都是非常有东方民族特色的建筑:吊脚楼。层层叠叠,居民所住之地,如同堆叠的蚁巢,十分壮观!令人惊叹! 而整个金戈城是由整块陨石雕镂而出,除去陨石最表层的岩层,内部都是一种不知名的软金属材质,这点青翾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利用了非常奇异的天外金属,打造了这个金色的城池! “走吧,我估计午膳已经在准备了!~”青翾很喜欢知言这样表情,或者说喜欢看所有第一次参观金戈城的人的那种表情。那种敬畏夹着这仰慕的表情,会让她十分自豪。 是啊,谁会不自豪呢?哈哈哈~~ 第四十一回 青杏尚小 顺着灯塔阶梯而下,青翾一路抱着龙珺走入了小教堂,应为前世的自己非常钟爱欧式建筑,特别很喜欢哥特式,所以在金戈建造之初,便有了这个打算。将前世的文化精粹,带入这个时空! 应为整个陨石内部的结构非常特殊,青翾只能用现有的办法,坚定内部至少没有放射性的物质。为了保证平民居住的前提,自己可是在建造之初在这内部圈养家畜和植物,确定对生物无害之后才开始大肆规划!让青翾欣喜的是,这陨石的内部物质种类可以细分成很多种。 有些非常坚韧的物质,青翾建议锻炼成武器,就像青鸾甲套和银天丝,就几乎是能采集到最坚韧的物质提炼、锻造而制;又有非常细腻且松软一些的物质,青翾命人提炼出软丝,制成软内甲,匀给影卫们穿,能起到保护的作用!还有最特别的一种液体物质,从陨石内部渗透而出,虽然非常少,但在青翾规划内,交予璇玑谷的匠工们。将其液态浑浊一些植物的原色,逐渐凝固后,锻炼成更软的一种丝,将它制了一件内甲。 这间特殊的软甲最是特别,不仅柔韧,而且质感很好,防御型也非常不错。青翾将其名为:如意天衣。 除了以上几种‘研发’之外,青翾充分的运用了自己的商业天赋,从精美的小玩意到琳琅满目的兵甲器具,金戈城内都是公然销售。大家都有权利买,但是!!!但是,没有城主之令,谁都不可以出城。这些个玩意,久而久之的摆在家中,也只是看看罢了。 “如何,还不错吧?”青翾见知言都看呆了,笑问“…妻主,这些人……” “噢,是难民。最初金戈城里收容了四百多的难民,如今也有些年月了,城中的人数也有七八百了吧~呵呵” 没走多远,便是看见一幢很高的楼,大大的‘金戈’二字,十分显眼! “到家了,快些进来吧。”青翾跨进门槛,放下龙珺,道“珺儿跟着娘走噢”青翾拉着他,往里面的内堂走。家里的丫头见了青翾等人都是鞠身,行礼。 “这外头还是有些冷,给少爷、少侍郎,还有执事公子们换干净的软鞋来,拿暖炉来,少爷的手有些冷…“青翾边说着,边走进内堂,又回头向外都的丫头说“刚买了好些零嘴,都端来些,还有热姜茶…记得给公子们放勺花蜜。” 闻声见人,内屋里的公子小姐们看着青翾忙乎的样子,都笑了出来,青翾听见笑声回头,笑问“笑什么呐?大伙儿再说什么有趣的事?谁与我来说说?” “呵呵,再说你~!我家的小姐,您可不是我们的大丫头,这些事侍子们都记着,用不着您提醒。”姮娘笑道,见着几个思念的弟弟,心里也很高兴。看着青翾牵在手里的孩子,笑道“这就是小少爷吧?好乖巧的孩子,来~~让我抱抱好不好?” “…”龙珺有些怕生,嘟着嘴,移不开脚步。摸样十分逗人,大家又笑了。 “去去去,别吓着我家珺儿了,珺儿,来娘抱。”青翾抱着他,坐下,不一会换好软鞋的其他人也来了,零嘴和热茶也都端了上来。一屋子十来个人,围着火炉,十分热闹! 侍子将热茶放在青翾面前,便是退下。青翾见着热气腾腾的姜茶,心情大好,拿在手里就是喝了一口,姜茶下胃,身子也逐渐暖了起来。又瞥见龙珺瞅着自己手里的茶,笑问“珺儿尝一口?”“嗯,嗯!!” 龙珺把茶杯捧起,抿了一小口,忽儿觉得热辣之味传至全身,忍不住连着呛了几声。青翾看着却笑了~!~ “看你这当娘的,少爷这么小,不能这样喝。”围坐在火炉边的冬夜怪道,招了招手向侍子,“取花蜜和牛乳来,再给小少爷调一杯姜味淡一些,温热的来。”,“是,公子。”那个侍子便是匆匆的去取了。 青翾见状,淡道“驱寒么,姜味浓一些没事的。”又看儿子这摸样,不免笑道“这是你冬夜哥哥、这是炙炎哥哥。他们与你朔月哥哥、奉秋哥哥是一样的,帮着娘管家!”青翾指着两位女执事,说“这个芸嫦执事,和金戈执事,珺儿叫监道;珺儿若是想外出,一定要和芸嫦监道说。不然,你偷偷的溜出去,娘就会生气的噢。” “嗯。”龙珺点头,记住了青翾的话。 “这是家里的大丫头们,这鸢儿姐,鸠儿姐,你都熟识了。来,再认认,这是岚鹉,你鹉姐姐;这是沧鹭,鹭姐姐。这四个姐姐都很厉害的噢~~记住了吗?” “记住了,鸢姐姐、鸠儿姐、鹉姐姐和鹭姐姐。”龙珺一个个指着人认,青翾满意的点头了。又见侍子端来新茶,顺便就给儿子调了些花蜜,又放了一些牛乳加入茶中。龙珺喝了只道好喝,她亲了亲了他的小脸,笑开了。 “这位是顾知言,是少侍郎。我儿龙珺,你们几个平日里可不许教坏了珺儿,玩性都收敛一下。”青翾吹了吹茶,又道“快新年了,乘着茶也有,零嘴有,暖炉也有,将各自的今年账目都说说,说些有意思的事来听。炙炎,从你开始。”,“是,小姐。”炙炎淡笑着,阐述这今年安抚武林后的结果,对于浮影,目前武林还是比较无知,只是浮影阁的手段凌厉倒是让这些庸人长了见识。 听着听着,知言也逐渐听懂了一些,心里惊讶,原来妻主还是武修者!而些,就是去年江湖风波浪尖上的人物,浮影阁之主啊!而且…听这个岚鹉的汇报,好像意思是,妻主似乎还有很大的权? 没来得细想,知言就让这热闹的气氛一起渲染了,也忘了要追问什么。一天这么闹腾下来,知言也是累了。青翾吩咐着,给知言安排到璇玑谷中,隔玉珍水榭不远,就住在桃溪阁。 因这阁院内外满是桃树,桃花盛开全不比外面!这里的桃花的花期特别长,而且花色很好看,粉红红的一片片每当有暖风吹过,都会坠下很多桃花,就像一场桃花雨。吸引人们纷纷前去欣赏采摘,以至在树下自然踩出一条条小路来。似花铺成的溪水一般,故名:桃溪阁。 夜色如墨,青翾等人用过晚膳就从金戈城出来了,众人又在桃溪阁坐了些时候,聊了些趣事,便是各自散去。青翾说:这桃溪阁也不小了,让珺儿住着陪着你,免得你牵肠挂肚的空想念。又便是将龙珺的那些置办都转来桃溪阁。青翾本想让孩子住在自己那,可想他父子情深难免牵挂,只好将儿子留下了。 又寻冬夜问要了两个懂事乖巧的小丫头,跟着龙珺,伺候着,给知言也是要了两个识大体的侍子陪着,安排的妥妥当当,青翾这才放心的回自己休息的地方去了。 累了一天,青翾也累了,让丫头伺候着梳洗之后,便熄灯休息了。 这一个珍贵的觉,在这璇玑谷中倒显得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本想趁着过年,青翾打算好好休息几天,自己可忙乎了一年多…可不想翌日就从瑰之国传来消息,而且又是饶人心烦的消息。‘百国宴’将要在新年之后的初春,而且青翾必须以凤翾凰的身份出席。 是凤翾凰,而不是凤翾帝! 这点让青翾很不高兴,自己可是真正切切称帝,而不是称凰。要不是书信来说,传话的使者乃三大权国之一,自己不得冒犯,青翾真的会把岚鹉吼一顿! “哼哼,不能擅自称帝么…”青翾独酌清酒,冷冷的自言自问,看着杯中的酒,嗤笑“好啊,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沐青翾有没有这个称帝的资格!” 第四十二回 龙虎盟约 爆竹声中一岁除……随着新年的道来,虽有不少烦心事,但青翾还是因为璇玑谷制造出的黑火药和改良后的烟火,比较满意。 虽然只是小小的棒形烟花,但金戈城里孩子们,还有龙珺都玩的非常开心!青翾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一丝安慰。于是,就在这临仙湖岸摆下了守岁宴,放着烟火,一同开心开心。 毕竟想想,如今自己虽然不能成批制造筒枪,但也算是将冷兵器时代抛后,迈入热兵器时代了。好歹仰仗这自己开发这几处矿场,青翾暂时还不打算将热兵器的制作完全外传,毕竟…这会是自己夺天下的王牌之一。青翾思量着,看着在天空中绽放的单色烟花,思绪不仅慢慢展开了… 正在热闹的时候,炙鸢突然听丫头们说了些什么,走到青翾身边,道“关雅祺带着红锦和白时阴等人进了璇玑古山。”,“现在?”青翾回神,看着时间马上就是最后一年的最后一刻了,便是让炙鸢去领来。也让红玉见见姐夫,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一听姐姐回来了,而且还带来有孕的白时阴回来,红玉开心的不得了!又让人搬来了好些烟花棒,说是等红锦他们来了,一起玩! 青翾默许了,可心里还有些在意,毕竟关雅祺是龙瀛之人,‘烟花’能用于武器…这种事还是得瞒着他。也为他好,少知道点比较安全。 果然不一会红锦就搀着白时阴、还有关雅祺…以及元泱和乔楚云都来了!这下子又热闹了不少,有孕在身的白时阴自然不便向主子们行礼,青翾也免了,让人拿了座儿来。红玉和红锦这对姐弟也是很久没见面了,见面了难免有些激动,红玉更是激动的落泪来…又惹的众家男儿们的笑。 倒是元泱,少了些笑颜。如今他嫁百草门的乔氏,自从上次见过弟弟的书信之后便没有了联络,这会子又看见红玉两姐弟相逢,不禁有些失落。 青翾也看得出元泱的想法,只道让他别担心,元涣本是也要回来的,不过是他义母忙着给他挑妻主呢,等再过些时候,元涣也会带一个妻主回家便是。听了青翾的话,元泱才破涕而笑,收回了即将‘奔涌’的泪水。 烟火棒又拿来了不少,几个年纪小些的男儿们又玩闹了起来,青翾只嘱咐了,别在白时阴面前晃。便随他们玩去了,至于她自己就是和乔楚云、关雅祺等人吃茶聊天了。 聊了几句,青翾觉得这个乔之江还不错,虽然在医学上有些刻薄,但性子不错,也是一股热血,而且很聪明‘识时务。不是为一个朋友…再者,关雅祺也不是依附庸雅之人,三人都有点‘远大’的心志。能说在一起,又逢佳节,青翾瞅着这些男儿们玩得开心,只让沧鹭在离湖岸不愿的亭子里摆酒,要与两位朋友,好好的喝上一通宿! 年岁这夜,青翾喝了一通宿的酒,也不记得说过什么豪言壮语了,总是和他们两个都喝了个酩酊大醉!等酒醒之后,依然是翌日的黄昏了。 “睡了一天宿么…”青翾觉得头疼的厉害,像是真的喝多了。就要下床,寻杯茶喝… 摇摇晃晃的就要走出内寝,忽然就被一个人影扶着了,就听耳边人唠叨着什么少喝酒之类的,紧接着就给自己喂醒酒汤。好一会,青翾才听出是知言的声音。 “言儿…我喝了多少?”青翾被知言扶到椅子上,惺忪着吞咽汤药。 “喝了不少呐,你三个足足喝了半个酒窖的坛数呢,气得奉秋差点当场掀了桌子,说是要找你要酒钱。” “哈哈~~这事我奉秋做得出,做得出!哈哈哈~~”听得奉秋要讨酒钱,青翾就乐了,还迷糊着就拉着知言说“言儿你不知道啊,这个奉秋特别爱钱!他…他还喜欢挑最贵的!我,我才不给他酒钱,…气死他,哼哼~”…“妻主,你也少喝点,喝坏了身可不好。”知言担心的说。 “喝不坏的!我清醒着呢!” “再吃一口吧。”青翾推开了知言送上嘴边的汤药,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回屋里,压在塌上,笑道“都说我没醉!醉的是他俩个!你不信么?为妻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好!卿卿宝贝~~~~” “!妻…唔唔唔唔,妻主,不可…唔唔……还未用膳…”知言抗拒着,却还是青翾得逞了,三下两除二的‘清理’掉了搁置在两人之间的障碍物…带着一点醉意,与美人卿卿又共醉了一宿。 到了第三日,青翾才彻底睡醒了,看着睡的正香的知言,她笑了,躺回了褥子里,独享着此刻爱人在身旁的安宁,直至他睡醒。 两人磨蹭到近晌午才出房门,一问之下才知道红玉领着大家去璇玑回廊玩耍了,此刻一时半会还回不来。青翾有些无奈,红玉领着客人们去玩了,还带走了自己三个大丫头和全部的执事…连自己的儿子也去了……无奈,只好唤人准备午膳,与知言共进午餐了! 二人空间啊~~,这也是青翾希望的,所以心里也没有责怪红玉的行为,淡笑着和知言,恩爱的度过的所谓的新年‘第一天’。 晚膳时分,众人都回来了,赞叹着璇玑之妙,大伙儿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山里的野味,看得出,玩的很尽兴。倒是白时阴没有去,听着他们说,也随着一起乐。 自认为有愧,折腾了知言一宿的青翾饭后便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去了,关雅祺和乔之江又言明要和自己商量一些事,青翾只好安排众位男儿们去温浴,这才找到机会和他们两人幽静的说话。 一壶清茶,几碟零嘴,青翾倒茶与他们,细问有何事要他们回避? “那夜与你喝多了,都忘了说正事。不过你的酒,倒是我尝过最醇的!”乔之江笑着说,“且谈谈正事吧,沐妹妹应该知晓‘百国宴’之事吧?听闻关兄说起,妹妹还是一国之主,相比已经收到邀请了吧?” “的确收到了,但我未曾参加过。不知需要提点些什么?”青翾看这她,觉得奇怪,一个百草门的人而已,还关心政事? “师妹有所不知,我与乔小姐都是名门之后,我们的家族也被邀请之内。不知师妹可清楚,何为‘百国宴’?” “不知,请师兄详细说说,青翾洗耳恭听。” 关雅祺点头了,喝了一口茶,慢道“说是‘百国之宴’其实也不差,百国宴是三第之内所有的国主君王都要参与的盛世,每五年一次。” “所有?五年一次?说些什么呢?”青翾问道。 “几乎就是互相揣摩心思,交流一下想法。主要是商讨‘越国在逃犯’,有些逃犯流窜作案,在异国被捕之后都会等到百国宴期间,两个国主私下交谈处理,以便达到不乱民心。” “再者就是攀比权势,不论财,还是军队,大家都喜欢拿出来比比悬殊。看仗势就知晓谁惹不起,谁可以欺负。” “噢…原来是这样。”青翾点头,原来各大国之间还有这样的交流。正想着,又听乔之江说“百国宴上,九大权国的君主是主要论事的人,我乔家乃武尊之国,只因我年幼体弱才被父亲送入药王谷,拜在药王爷的百草门下。关兄也是龙瀛显赫的世家出身,我们来此的目的之一,便是告知小妹,这百国宴对小妹,可是龙潭虎穴啊。” “噢?谁人是恶龙?谁人是煞虎?乔姐说说,我听着。”青翾哼笑一声,问道。 “南静初,这名字妹妹不陌生吧?”乔之江淡淡的说出一个名字,青翾一听就竖起了耳朵,看着关雅祺,他慎重的点了点头。 “南静初,她是去年年末刚刚登基的,南霖凰主,号端凰。听说妹妹与她有结怨,妹妹可知这端凰可是也将妹妹恨之入骨啊。”乔之江淡了一口茶,道“她已下令,南霖国内凡是自称浮影之士者,杀无赦。” “师妹啊,你可不知道,暗夜门的门主乐正,此刻正是南霖的凰侧君。此次百国宴之行,师妹还得谨慎些。”关雅祺语重心长的说,青翾的脸上抹出一丝笑意,道“乐正这只蔫龙,我是该找他算算账了。不知,还有哪路拦路虎?师兄尽管说就是。” “这个人,也许师妹认识。她如今也是端凰的宠臣,名叫卫乾。” “卫乾!?”青翾一惊,这个可是当年欺负冰瑚的那个人的名字,在自己夺位之时,就听闻她卫家潦倒了,卫乾本人也在战乱中失踪了。青翾也寻影卫去找过,寻着几次没见这人,就没把此时当回事了。想不到又听见这个名字了! “师妹认识?听闻这个卫乾乃瑰之国的叛臣,看来传言不假了。” “哼,卫乾…你还真会躲。”青翾狠狠的说着,哼笑“一只蔫了的龙,一只饿极了的虎…投些吃食就表忠心了,哼!!!也好,这次我两个人的帐一起算在她南静初的头上!” 转而笑问“师兄和乔姐,这会子避开他们,恐怕不是来警告小妹的吧?不知小妹可否荣幸,与二位的家族…结盟?” 乔之江和关雅祺互相看了看对方,没想到,这样就拉拢了浮影之主,瑰之国的国主,意外的有些简单。也看得出,今晚的话题是她的痛楚。二话不说乔之江点头了,道“结盟。” “结盟!”关雅祺也应了,又言“师妹啊,既然结盟了,你有个什么事可都要和我们商量,切不可擅自做主。如何?” “这是当然~”青翾笑着点头,“师兄和乔姐的嘱咐,我会谨记;但是…我的那一摊破烂事,还请别插手管。” “可以”,“可以”。 “行了,还有别的正事么?”恢复笑容的青翾,又如一个青葱少女般俏皮的举起茶杯,问道。 “以茶代酒,可好?” 三人举杯子,将茶一饮而尽! 第四十三回 男儿当自强 青翾思量了一夜,应为手里有出席百国宴的名单,所有顾虑,但还是翌日将自己的想法告之了他二人。说自己会让四公子同去,碍着凤霏国的母亲和父亲也会出席,自己需要独自上路,以免惹来祸事。 关雅祺只好点头答应,因青翾的内力已全然恢复,一年的事件之多,她已经成功的突破了十四阶武修,连武灵 也与自己的一样,青火巅峰的等级,一个人单行便没有什么安全上的顾虑。倒是,一个人独自去,怕是…寒酸了一些。说是让青翾到了驿站,先报龙瀛龙麟的名号,自己会等在那里接待。 青翾笑笑点头答应了,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三人才各自满意。又多玩了几日,元泱就随着乔之江一行等人回药王谷了,谷中又清净了不少…至少知言不担心青翾再吃酒大醉一番了。 初春来袭,青翾也只多逗留了几日也匆匆的往瑰之国赶了,要在走之前将自己的国事再整顿一下,随同着红鸢和岚鹉,一起离开了。 倒是吩咐下了,几个执事公子多留几日,再寻日子结伴赴百国宴。虽然青翾强调最好都调子都高些,铺张奢华一些都没关系。放出消息,就说‘误仙四公子将在百国宴上,共聚一堂!”暗自放风给那些有势力的眼线,就说‘四公子,要择明主而追随!’。炙炎和几个公子听了只是笑笑,不过一场闹剧,大家只管开心些就是。 青翾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心里也是迫切紧张,想来不过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自己就要面对父亲和母亲了么…这时间选的真好…,偏是生日之后。“诶————”青翾叹气,自己终究是十七了,离家也有近三年了。不知父亲是否安好,可否还认得出自己这个不孝的女儿。 彻夜赶回瑰之国,青翾也不停歇片刻,三日之内将堆积的大小国事处理的一干二净!不负老一辈的臣子赞叹,帝上终于心思归正了! 让青翾着急抓紧时间的并非只有瑰之国的国事,其实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占主要原因的…自己可是书信给冰瑚了,说好在他那里多住几日的。只怕国事连连,他又要闹性子了… 果然不出青翾的意料之外,赶回僻院,才就着耳旁的说了几句话,说到不日将赴百国会时,冰瑚一瞪眼,直接将一只茶杯碰碎。晃过神来,才哭着撵着青翾撤出房门,不论她在外面说了多少好话,冰瑚又哭又闹…足足一整夜,青翾光站在门前听着哭骂就是一晚上。 冰瑚也是傲性子一个,哭着嚷着一晚上没有歇气。 听着外面的青翾十分心疼啊…… 翌日,青翾听着里面没有了骂声,哭声小了很多,这才敢进门,看着哭红了眼的冰瑚赤足坐在地上,抱成一团…不仅眉头皱了起来。 走上前,轻道“这才几月的天啊,你闹闹也该顾着身子。这地上多凉!”说着就要抱他站起,那知冰瑚不依想要推开青翾,却没有注意,手一挥……“啪——”一声清脆,这巴掌就飞在青翾的脸上。顿时冰瑚就傻眼了,还包括外面等候的几个影卫,彻底呆了。 一个男儿竟敢删女人一巴掌!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而且,冰瑚还是花楼出身的儿郎,这打出去的可就不止是一巴掌了,还有他的将来啊!影卫们不仅为自己主子捏了把冷汗,要知道往日她们看主子宠着这冰瑚公子,大概也是应为他是主子的第一个男儿吧,可如今…怕是冰瑚公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在巴掌删出去后的一秒,冰瑚的心也慌了,他没想过要打她的!听闻她说只能待三日,自己本是很气愤的!可是,气愤归气愤,自己怎么……打着了她?她不是武修很好吗!她不会躲着吗?!! 看着半晌都没有回神的青翾,冰瑚有些心颤了,知道自己这一巴掌…可能已经碎了她的心……可能也碎了自己的明日。想着想着,不由得眼泪就流了出来,想着往年那些有她宠爱的日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只感觉脸上麻麻涨涨的,青翾晃神回来,却看见他哭了,心里纳闷:他哭什么?被打的是我吧?……又或者,刚才自己说话太凶?太冷淡?太严肃?太冷峻?…不过,这一下是挺疼的,但是,他的泪更让自己心疼,不是么?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青翾干脆将他搂在了怀里,安抚道“你气我,恼我,打我…都可以……别坐在地上,这天太冷……万一着了风寒就身子就闹不舒服了。” “………呜呜呜呜”听到青蓿如此贴心的话,冰瑚再也忍不住,伏在青翾怀里,大哭了起来。 !怎么越哄越哭?青翾有点不知所措了,只好将他打横抱起,走至床榻,用软褥裹着他,轻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瑚儿你接着骂我好了…可别……”青翾在他耳边细语“可别打了,外头的丫头看着呢。等我遣散她们,让你打个够!好不好…” “……”瞧她还是对自己宠爱分明,冰瑚哭的更厉害了。 泪水滔滔,青翾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太喜欢爱哭的人,不管是男还是女。就那日看知言流泪,自己都是‘敕令’他不许哭,虽然是用行动…,可,冰瑚这哭的惊天动地的,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无奈,道“哭吧,哭出来舒服些…”不知不觉的就抱紧的塌上的泪人儿。 或许是一夜闹腾的累了,冰瑚逐渐收住了哭势,依偎在青翾身上,逐渐也安静了下来。青翾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嘶哑了很多,又心疼了。 “累了吧?先别睡,你哭嚷了一宿,饿不饿?”青翾低下身,贴近他的耳朵问,他懦懦的点头了。青翾展开了眉峰,将他抱起,走道屋外。看着那几个影卫,冷道“看完笑话了?好笑嘛?” “…”三个影卫的脸色顿时抹上素白,一齐行跪礼。心想:不是吧,阁主将脾气发在自己身上吗?!为什么不是这个男人! 青翾冷眼看着她们,道“昨夜之事,我若是听见外面半点风声,仔细你们的皮!”,淡了淡“将屋子收拾好,去买早膳回来。送到瑛宣阁来。” “是,小姐!” 说完,青翾就抱着冰瑚离开了。看着自家阁主这摸样,三个影卫心里很郁闷,可怎么也是不能违抗阁主的命令,只好心里抱怨,自家阁主真是太夫奴了!! 心里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赶紧把青翾交代的事赶紧去办,阁主的脾气,她们可是知道的! 且说青翾,她一路抱着冰瑚走至这家院的一处小阁瑛宣,抱入内堂,因屋里都是经常打扫的,茶壶被褥都是一应俱全!将冰瑚放置塌上,拉上被褥与他盖着,道“别拿身子闹腾。坐在那么凉的地上…你存心气我不是?” “…家,家主……”冰瑚噙着泪水,不住的抽泣。 “我知道你怨我…我也不怪你打我。”青翾低声说着,握住了他的手,道“我也想多陪陪你么,可行程又催的那么急,我,我…冰瑚,你再等我些时候,等我忙完了,一定来接你!” “我不!…”冰瑚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在看着青翾复杂的神色后,低下了头,泣道“你忙,你忙,你总是忙。你说来看我,平白的又等了一年多的光景…”冰瑚哽咽了,看着青翾,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又别人了?你这样不顾、不管我的死活,是不是…是不是嫌我了……” “……哪有!我没嫌你。”青翾被追问的有些心虚,自己的确邂逅了知言,还先带回去了。 “你就有!”青翾的神色并没有逃过冰瑚锐利的观察,这下青翾更加无法辩护了,他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诶,败给你了!青翾心里大吼了一声,双手环抱住他,亲吻他的耳畔,道“我错了好不好,冰瑚,给我一次认错的机会呗。” “…好啊,那你交代!…你,你,你有几个男儿?家里的,外面的,一共几个。”冰瑚见她低头认错的样子,不免又想大声的训骂,可又一想,毕竟她刚刚挨了自己一巴掌…又没有追究自己,还说要‘认错’。一下子,冰瑚的心也软了些,语气也好些了。 “嘿嘿,家里的,外面的一共就三个。……家里两个,你一个。…等我忙完,就接你回家!”青翾瞅着冰瑚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这才‘嘿嘿’的笑了。 第四十四回 喋喋不休,休无悔 “就三个?你…没骗我?”冰瑚心里非常惊讶,因为自己见过了逛花楼的女子,哪个不是阅男无数,家中侍郎、侍君十几人的!怎么…算上自己,她才三个!!?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喏,我说给你听,我家那两个,与我有婚约。名叫红玉,年纪尚小,还未佩绣,且还在守孝之年。玉儿的生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看着他无依无靠;另一个叫知言,他…他是个弃侍,而且还有一个儿子。我……觉得他挺好的,就领他们回家了。冰瑚…我真的不骗你。”青翾说着就把他往自己身上靠,厮磨着耳鬓,道“不论是玉儿还是知言,我不想你以后为难他们。好不好…” “我自是不会…”怀里的冰瑚听着她的话,也觉这个知言的出身似乎也不必自己好些,只是那个红玉,有婚约在身,只怕会……更加得宠些吧。 听着外堂有动静,青翾知道是早餐买回来了,又听见门关闭的声音,想是影卫关上的。轻问爱人“吃些东西吧,吃些热乎的,一会睡的安稳些。”冰瑚点头了。又是青翾主动牵着他走到外堂,见桌上不仅有热粥还有一些刚出炉的可口点心和下饭的小菜,拉着冰瑚坐在自己旁边,端起热粥,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转而送至冰瑚的嘴边,淡笑“临时让人买的,不比家里做的,吃吧。” “家主…”冰瑚又想哭了,在他记忆中,还没有谁会怕烫自己而给自己吹凉粥饭,只有眼前这个女子,她带着微笑,真心倾心于自己。 “呦,怎么又哭了,不哭,不哭…”又见泪水!青翾放下碗,赶紧擦去他的泪水,认真的说“冰瑚,我真的,真的不喜欢看别人哭。要不,要不,你自己吃?” “不!…我要家主……喂。”很久没有这样撒娇过了,冰瑚说的有些不自然,还将头偏过去了一些。 “…好,好,我喂你吃就是。”青翾笑了,舀了一勺粥,吹去滚热的温度,留下暖心的温,才送到他嘴边。他瞧了瞧,吃了下去。 见他肯吃东西,青翾再高兴不过了,又舀了一勺,一口口的喂了起来。不时的夹小菜与他,瞧他吃的高兴,青翾自然也开心了。 很快,一碗粥下肚,青翾又拿点心与他吃。就这样喂完了,青翾自己才拿自己那份呼噜噜的赶紧吃完了,让人进屋收拾了东西出去。 “吃好了么?” “嗯~!” “那我们歇息吧~” “啊…” 看冰瑚那一声‘啊’之后,青翾忽然想起自己用错词,他会错意了,尴尬了笑了两声,道“我是说,你陪我睡会,我困了。”说完,转身回内堂了。 冰瑚也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见她进屋了,自己才跟了进去。 待冰瑚走进屋,见她已经换上单衫了,又挥着手招呼自己“快点过来,躺到床里面来。”,“噢…” 放下床罩,两人磨蹭的躺好了。 两人也不是第一共眠了,躺在一张褥子里,都有一点不太自然。又是白天,又才吃完东西…虽然是累,但是睡意也不是很大。一时之间,这个狭小的小空间里有些安静。 似乎都有顾虑,但是青翾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侧躺着了。 “…”冰瑚见她翻身过来,不啃声又瞅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跳加速…也很‘自觉’的朝着同一个方向翻了个身。 “……”看他背对着自己了,青翾有些无语:你一定要背对着我吗?一定要躲着我吗? 冰瑚还忐忑着,突然感觉她从后揽住了自己腰,一下子不敢动了…听她伏在自己肩头,轻道“睡不着吗?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嘻嘻~~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有多想我!” “……”冰瑚听见身后之人的笑声,不免的恼上心头,转过身,面对着她,怪道“瞧把你美的,我才没有茶不思,饭不想呢!” “噢?是吗?那这么瘦了这么多?”青翾的手在他腰上摸索这,明显感觉到他清瘦了很多,话语里也少了几分笑意。 “还不是你!你…”似乎说在冰瑚的心头上了,他放慢了语速,声音有些哽咽“都怪你,你都只写书信来,又不开看我。我想你,很想很想,吃东西也没有胃口…” 青翾看着这个娇气又有点霸道的冰瑚此时这般向自己诉苦,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瑚儿,是我的错。” “对不起又怎样!你,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夜里,我都一个人入睡……好冷,好冷,真的好冷,你都不在…”冰瑚的眼里溢这泪水,伏在青翾怀里,抽泣了起来。 “真的好冷,一个陪我的人都没有。院子里安静极了,我好怕,好怕你再也不会出现…我怕你会忘了我,怕你有了新的侍宠,你会忘记我的。”青翾轻轻的拍着他,听着他的诉苦。 “你有了新的侍宠,你就会忘了我…就再也不来找我了。”冰瑚呢喃着,贪恋着她此刻在身边的温软之感,诉道“又是一年了,我真的好怕,蓿…我又衰老了一年……蓿,不要纳新的侍宠,只宠冰瑚一人好不好。” “瑚儿…别怕……”青翾能明显的感觉到,在怀里的人正在颤抖,也听得出,他在乞求自己。 “不要丢下我,不要…,蓿……” “不会的,我不会丢下瑚儿的。”青翾亲吻这他的眼角,一路而下,至颈才止住了他的泪。 拢他在身旁,闭上眼,轻道“瑚儿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蓿…你带我去百国会好么,我保证,我绝对不给你惹麻烦。”冰瑚深情的看着她,心里想如论如何也要留在她身边。自己错过了她,一辈子就再也不会遇见这样宠爱自己的女人了。这不算持宠而娇,他真的爱上她了。 许久,冰瑚才听见她说了一个“好”字,但又说“瑚儿必须听我的话,我才能保护你。你要听话,我不能失去你…” “嗯!我一定听你的话。” 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冰瑚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偎在她身旁,感受着被爱包围的滋味,沉沦了下去。 搂着爱人,睡意上头,青翾不知不觉中已然睡了过去…虽然睡着了,但是能听到伏在身旁之人的心跳。心率平稳且安定有序……看来,我们都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温香软玉抱满怀,清梦一章别周公。 一直睡到午膳过后青翾才睡醒,却看怀里的人已经早醒,却还伏在身边,安静啊等自己睡醒。看着冰瑚这样,青蓿的心里也暖暖的。自己的前世是现代人,通宵熬夜工作学习是常有的事,而忙上两三天不睡也是有的,可还没有哪个同事或者同学陪着自己这么久。冰瑚和自己不同,一夜不睡,最多就睡到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现在,他陪着等着自己睡醒,怕是有很久了。 “什么时辰了,你也不叫醒我?” “刚过申时初刻。”冰瑚应道,青翾想了想,才记起,现在怕是有下午三点多了……看着他安静的模样,又想起昨夜撒泼的样子,呵呵…其实冰瑚很好,就是性子有些倔强。这种倔强的性格,若是落在别的女人手里,怕是会吃不少苦头。上天偏偏让自己遇到他,很不巧…自己喜欢他的倔强。 “啾~~你躺好,我给你拿衣裳来。”在冰瑚脸上偷到一口香,便是给他掖好被褥,自己起床穿衣。找来了自己带来的一些新衣裳,给他穿了起来。 穿衣这会,冰瑚又像个怕羞的男儿了,低着头,连动作也显得有些笨拙了。 “睡得可好?”青翾一边给他系着衣带一边问,他‘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不急着下床,你等我一会。”青翾亲吻了他的额头,起身出了内堂。好一会才进来,手里捧着一个东西,走来了。 “这个…”冰瑚眼前一亮,她拿着的不正是今年让人托送来的妆盒么?!她要… “来,瑚儿,躺在我的腿上,我给你画眉。”青翾笑着说,冰瑚心里一热,乖乖的躺下,闭上眼,枕在她的腿上。 “呵呵呵~”青翾又瞥见了一点点晶莹在他的眼角了,不过却当做没看见,悄悄的用手抹去了,淡道“瑚儿心思细,也比寻常男儿性子要强。这会子可不许睁开眼偷看我噢~~,我来给你画眉。别动噢!”青翾又一次强调了,他闭着眼,点了点头,感觉眉笔在自己的眉上轻轻滑过。如春风一样,贴心的…很舒服… “瑚儿的眉很好看,细细密密的…很美……”青翾一便描着眉,一边轻轻的说,问道“瑚儿喜欢什么颜色的眉影?” “…红色” “红色?呵呵…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青翾用软眉笔沾了沾妆盒中的银红色的软膏,给他描上,边说“瑚儿,我想过了,我此行百国宴会有不少危险。既然答应你跟着,你可得给我出点力,但是,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可能无法顾忌你…” 青翾叹气了,道“我此行路途中会比较危险。明日,我会让侍卫送你去一个镇子上,给你找一个公子作伴,一同赴百国宴。那公子的名字你兴许听说过,叫溯月。” “溯月公子?你还认得溯月公子?”正听她说话的冰瑚一听这人,有些惊讶,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主还认识众国花楼之首的公子溯月!这… “他是给我办事的人,你别多心。”青翾浅道,“瑚儿无须担心,溯月会护你一路去百国宴与我相见。到时……瑚儿,我要你混在龙瀛的某国中作乐师,瑚儿的箜篌曲是我听过做美妙的天籁。” “…龙瀛?乐师?蓿打算做什么?”冰瑚听得糊涂了起来。 “呵呵~~瑚儿不比知道我要打算什么。”青蓿画好了一只眉,蘸了蘸,又画。 “我打算让,瑚儿独奏一曲,为我高歌助兴。让百国宴更加‘精彩’可好?” “高歌?蓿…唱曲给我听吗?” “呵呵~~~对,唱给我最爱的瑚儿看!”青翾笑了,真正开心的笑了。 第四十五回 自不量力 挑上细细的眉影,青翾欣赏这自己的‘杰作’非常的的让冰瑚取来镜子自己看看,冰瑚一瞧,“呀!…这……”冰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艳丽’了很多。不免向青翾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知道,蓿是不太喜欢男儿艳妆的,怎么今日… “好看吗?我觉得很不错~”青翾笑道,“瑚儿,我是不舍你同我犯险。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总这么把你藏着掖着,总归…是要上台面的。瑚儿…”青翾揽过他的腰,亲昵的说“我的瑚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儿。既然要出门,那么就要打扮打扮。瑚儿啊,在百国宴上,我要你‘温妧如皎月,冷艳比寒冰’做得到吗?” 温妧如皎月,冷艳比寒冰…冰瑚想了想,问道“是否‘娴’与‘傲’两字?”,“呵呵,差不多。”青翾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门来。道“走走吧,反正睡了一天,瑚儿陪我走走罢!” 没有让影卫更随,牵着冰瑚,青翾不由的便往镇上走,看着太阳尚未西斜,想着散散步也好。 一路走在小径上,四下又是比较僻静啊,一时之间两人也没有了话题。冰瑚只是随上了她的脚步… “是有点安静了。”忽然青翾说了这么一句,看向他,道“想当初我买下这个院子,就是觉得比较安静,没有人回来打扰。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太偏僻了”,冰瑚没有做声,听她说着。 “瑚儿…百国宴上我可能会…有危险。我不许你擅自做主任何事,你有要求的话,必须找人传话与我。”青翾的话虽然部不重但也让人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青翾站住了脚步,回身看着他,认真的说“百国宴上,有一个你熟识的人也会去。你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谁?” “卫乾。” “………”冰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听见了这个名字!! “她还没死,现在是南霖的臣子。作为瑰之国的逆臣,我会索要处理卫乾的权利;瑚儿,你听着,不论那时在什么情况下卫乾认出你,只要对你有不敬,你就要马上告诉我。哼,我可以考虑当场处死她。”青翾冷冷的说着。 “蓿……她,她怎么去了南霖…她……”冰瑚似乎有口难言,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和她以前的事,安心,瑚儿,我不会让她再欺负你的。” “嗯…”冰瑚咬着唇,点了点头。(玉卮:关于冰瑚和卫乾的纠葛,另写番外) “走吧,去瞧瞧最后的市上还有什么玩意~走~”青翾摇了摇他的手,领着他往这小镇而去。两人在镇子上逗留了约有一个多时辰,趁着太阳下山前散步回家。一路上,青翾还是一如既往的说着一些冰瑚喜欢听的话,那些发自肺腑的言语,都让冰瑚很开心。他知道,青翾这是刻意让自己无暇想那些繁琐之事…知道她的用心,冰瑚打从心里希望,青翾会永远这样待自己。 虽然以前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今日,他触碰到了梦的边缘…… 晚膳也是青翾和冰瑚两人共进,虽然菜式简单,但清淡可口,还是冰瑚亲自下厨给青翾做的。说是往日无聊,央着小侍子买些的菜回家,自己慢慢学的。 看着冰瑚肯下厨做东西给自己吃,青翾觉得什么味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里甜,胃里更暖。他能有这番心思就很好了,一个桥身惯养的男儿,经历了不少波折,又让时间磨灭了锐性…已经非常好了! 虽然也会执拗,但也挺可爱的!不是么?呵呵~~ 相拥在一起睡了一晚,虽然只是相拥,但也足够。 第三日,青翾又是交代了好几句,这才将冰瑚送上雇来的马车上,又让两个影卫和浮嬅暗中保护。嘱咐马妇无比要将公子安全的送到。多出了三倍的价钱,青翾这才望着远走的马车直至地平线。 瞧着冰瑚的马车走远了,青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让仅留下的侍子给自己沏了一壶茶,一个人坐在明堂里喝茶,思量… 就这样坐了一整天,青翾只喝了两杯茶,点心可是一口都没有动。见天色已经全然暗淡了下来,叫来了唯一留下的侍子,询问了他家里情况,知道了他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便告诉他,自己家道中落,郎君(冰瑚)也遣回娘家了,自己这院子也空了,又不舍得卖,如今就留与他家人。 青翾拿出自己荷包里的最后三个银锭子与他,将碎银又收起,说蹭他给家里添置些家当。这便是要走,说要投个远亲云云。这般便让那侍子含泪感恩,给青翾磕头再三,才看着旧主子离开。 看着无边无际的夜空,青翾微笑了,独自一人,一路向东北方而行。目的地是举行百国宴的:翰城。 累了,席地而坐;困了,以天为褥; 喝了,在顺路的村家讨口水吃;饿了,摘树上果子果腹,或者有时幸运…施展轻功能追只野兔,烤熟即食! 青翾不是真的潦倒,而是故意而为之。就是要弄得别人认不出自己才能保证不暴露身份! 虽然…自己的摸样越来越接近乞丐了…但,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也不是没钱,青翾的荷包里,还有几个碎银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又解自己酒馋…偶尔也买一钱的烧刀子祭酒虫。自己虽然不是好酒,但以往多少都吃些。想喝,也是可以原谅的。 可这目的地还没到,就应为这酒虫的叫嚣,青翾可是吃了一次亏。 而且,还亏大了!! 且说青翾才走至龙瀛边境上,无奈酒虫又开始撕咬胃囊…奈何青翾的一点盘缠都用完了,无奈之下,只好到附近镇子里的酒铺前…想着怎么能蹭到一顿酒喝,最好还有吃食。却碰上了一群无赖的兵痞…… 听着几个兵痞在酒馆里大肆叱喝,青翾之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可终究没有拉下脸面去讨酒吃。那帮厮人瞧着青翾像是十分馋酒,心里多了一丝馊主意…在酒中下了点‘料’,便让其中一个小子去叫青翾进酒铺来说话。 几个兵痞在青翾面前推推嚷嚷的说她不敢喝越国‘最烈’的酒!青翾也没想多少,以为他们只是想看自己的醉态,取笑自己罢了,一连将几壶加‘料’的酒灌入腹中。 本来兵痞们是说,青翾若是喝了这壶就‘赏’她一顿吃食,不料青翾正在喝着酒,就听见外面又骑兵大呼“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兵痞们一听集合就慌了,连忙拿着自己那些东西就走了,不过还是留下了…一袋钱。 青翾看着他们走了,觉得好笑,不慌不忙的喝了酒,吃了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铺。 的确是‘烈’酒,青翾刚走出酒铺就觉得有些头晕,想着或许真是自己喝了太久的低劣的烧刀子,碰着‘好酒’就有点上头了。 扶着墙,青翾迷迷糊糊的就走出了镇子,记着方向,就凭感觉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青翾实在坚持不住,觉得体内有股火在烧自己!不仅是烧脑子,还连五脏都一起被烧!实在难受,她席地而坐。 看着弯月,青翾吐纳着月之灵,企图借用月之灵气来压制那股热意。调整气息,意识逐渐在热浪中湮灭…‘咚’的一声,她倒在了草丛中,昏阙了过去。 第四十六回 韶华尽付 一个平面上,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交点;但也有意外…那便是像沐青翾和墨讳这样的情况… 在一个个未知的远方,平行线也会有唯一的交点。 那个称为无穷远点的点。 这是非欧几何里里的观点,学过大学学数学的人就会明白。这是个很浪漫的结论。就像本文中的沐青翾和墨讳两人,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与对方有一点交集。但是,这两条平行线却又是真正的有了交点,有了浪漫的交集~~~(玉卮的感慨……) 如水般安静的夜里,幽幽的夜空下,那一方暗处里,两个互相纠缠的身体在彼此交织。一个热情又热辣的情人,一个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对于当时的青翾这就是一个春梦。但对墨讳来说,那便是一句“墨郎…”的思念,还有她走时留下的一条很特别的手链。 青翾睡醒后看着搂着自己的人,有些发懵,努力的去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想着自己可能酒没醒就随便和陌生人在露天滚了一夜……或许,他是被自己强迫的?自己色心大发,掳来的男子与之一夜缠绵? 下一刻,青翾意识到自己可能犯错了!匆忙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瞅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墨讳,便离开了。甚至,都不想叫醒他,问他叫什么…总之,青翾此时只有一个想念:赶紧离开! 青翾是睡好了一觉,又启程。只当那是一夜春梦,并为将那个男人放在心上,却不知那个和自己有了一夜风露的墨讳却将她记在了心里。 “呃…我睡了多久?苏洋………”墨讳迷迷瞪瞪的醒了,习惯性的唤着自己的贴身小将,却无人答应。 “苏洋!!!我叫在你,小崽子,你听不见吗!————”墨讳恼怒,怎么苏洋还没来,可睁开眼看着顶大的太阳,却愣了。 回神,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原来不在营帐!而且…为什么自己衣裳都在一旁散乱这?而且…看自己身上那些‘爱痕’,墨讳冷汗直流。赶紧穿好了衣服,四下张望却没发现周围有什么人。 “昨晚…”墨讳努力的回想着,想起昨天突然接到圣上要亲自查营的圣旨,自己好像和部下多喝了几杯,然后,然后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自己的确是记得,昨晚的那一夜威风…而且,自己分明记得,是有个女声在唤自己…墨郎…… 忽然,墨讳瞥见了草地中的一抹牙白之色,将那东西拾起,发现时一只很精巧又有些不一般的手链。又仔细找了找,终究是没有发现她还留下了什么。 看着牙白色的手链,墨讳沉默了,昨夜的一幕幕回忆了起来。他记得,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一个让人痴迷…至少自己突然很想要她!至少,你要将名字告诉我啊!墨讳在心里咆哮,却不得不暗自惋惜:你要我怎么找你,怎么对给你的伤害,负责! 看着牙白色手链上雕刻的一些花样,又被染上了藏青色…想来这链子的主人定是爱素喜静之人。望着手链,墨讳第一次痴痴的笑了,喃道“叫你青儿吧……你喜欢藏青色么,青儿…” 将手链收好,墨讳还是先回几里地外的军营了,私下里想着,等百国宴之后,自己应该有时间去寻这个‘青儿’,希望她能原谅自己粗暴的冒犯。 墨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作为越国大将军,在陪同越国君王在赴百国宴的期间,又碰见了他自认为是自己的‘青儿’姑娘。而且…他的‘青儿’还是以蟠龙国舞伎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还说不认识他!!!! 且说阳春二月的翰城,简直比年岁还要热闹! 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都是些金贵的主儿!这百国宴可是众国的皇亲国戚们最喜欢参加的盛世了~~ 几乎每个君王都带来了本国最好的才艺伎子,稀罕的赏玩物。就是为了在别国君主面前,显摆一下。也不其然,那些珍贵稀奇的玩意,也代表着本国的实力悬殊。大家其实都在暗自揣测这他人的心思…… 百国宴的时间为十五天。但差不多都要延迟十多天,那些凤川的贵君、王君;那龙瀛的嫔妃、佳丽者,都喜欢在这盛大的日子里,在城里好好的玩玩~~自家的家主会去议事,持家的这些男儿、小姐们,喜欢的更是聚在一起聊天,逛园一起消遣。 几乎每个国家都是为了彰显其财权而来,穿的是一件比一件好,吃的用的,更是平日里花费不起的。其中,最为奢靡的还是九大权国。 蟠龙国,就是龙瀛的三权国之一,也是关雅祺所处的国家。 这次百国宴的传言很多,除了历届百国宴上那些例询的事情,就是今年特别的一个话题“凤川四公子,要择明主而随!”。 关于凤川的四公子,流言非常多,有人说他们是凤川女子梦寐以求的男儿,说他们貌美不凡,如若天仙!诸如此类的话语,也让今年的百国宴,十分热闹! 就连其他国人也频频问起,这四个男子,到底有什么才能,会让天下的女子倾心而慕。 然而,‘凤川四公子’的第一次露脸,却是从龙瀛的蟠龙国开始! 被蟠龙国君王封为‘上宾’的溯月公子,以临月之仙的姿态,率先露脸在众人面前。那一袭白纱拢云袖,那无可挑剔的面部轮廓,以及一双钟天地之灵的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眸色,让那些妃嫔和贵君们顿时黯然失色! 他高雅的举止,淡然的微笑,将整个一浑然天成的仙子的摸样深深的烙印在众人的脑海里! 他是那样的除尘不染,犹如天边皎洁明月! 他便是,素兰壹。 凤川四公子之一的溯月公子。 就当众人惊叹溯月公子入仙般的美貌的那日之后,时隔两日,凤川四公子之一的炙炎公子随同武尊第一国玄狄的队伍中。被尊为玄狄国第一世家的楚家奉为‘贵宾’。 也如同溯月一样,炙炎的出席让很多人惊叹,但却比溯月少了些回头率。因为,那日一同出现的,还有凤川四公子之一的冬夜公子。 品红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蕊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炙炎的装扮十分得体。相比较之下,冬夜的着装显得有些端庄了很多。 同为未嫁的男儿,冬夜一身水绿色青衫将倾长的身材承托的恰到好处,外罩一件镶银丝绣碎花星点的席地轻纱,银色的腰带上挂着未嫁的标志——绣包。绣包下缀着一溜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 一个炙炎美似百花之王的牡丹,一个冬夜公子幽若的兰花;再添一个淡雅高洁的溯月公子…… 四公子聚首只差‘奉秋’。 让人浮想翩翩,这三位公子都是绝世佳人,秀丽端庄的让人无限崇拜。那未出现的奉秋公子,又不知是如何的妍姿俏丽?真是让人万分期待! 偏偏,那奉秋公子独独迟不出现,热的人心急,却无法催促。 且看三公子聚首在一名叫绛绫的阁楼中,沏茶漫谈,频频而笑。让不少男男女女都妄想窥探芳华,无奈这绛绫阁还有人守着,不让闲人入内!不免让大家奇怪,难道真的是在讨论要依附那位君主吗? 他们那里知道,这三位公子的确在商量一些事情,但不是关乎什么依附君王,而是在互相聊着同一个人。与另一个男儿聊着~~ 其实这绛绫阁内共有四个男儿,出了三公子之外,还有一个,便是随蟠龙国队伍而来的卓冰瑚。 溯月将冰瑚引荐给两位兄弟,而且很明确的说了,这冰瑚公子可是阁主的心尖上惦记的人,将来一定是侧君之类的。 既然明说了,兄弟三个不免添油加醋的将青翾从小的糗事与冰瑚说了一通,冰瑚这才知道,原来青蓿与凤川四公子从小结缘,一同某事,一同欢笑…却只是朋友的情谊。不免的,很羡慕他们能与青蓿从小作伴,不免的就从心里想和他们多多了解,聊了两天,三人就将冰瑚视为手足兄弟一般,不在陌生。 百国宴上,众国的使者都要留下印鉴,以示到访,入驻驿馆。 瑰之国的使者却迟迟没有来留印,直至就在百日宴即将开始的前四天的夜晚,一个衣着泥泞的男子带着一个有些狼狈的女子匆匆赶来翰城。趁着夜黑,又下着雨,在城门的簿子上,急急忙忙的留下了印有‘瑰’字的泥水印鉴。 大半夜的,又下着雨。当奉秋扶着青翾,敲开绛绫阁的门后,开门的人差点吓着了。 还不等守门的女子叫嚷,奉秋直到“阁主染了风寒,请大夫,烧热水,给阁主沐浴更衣!”,“是,是!” 这绛绫阁本就是奉秋名下的产业,阁中都是浮影的侍从,看见虚弱的青翾,便赶紧按执事的吩咐去做事了。发着低烧的青翾,迷糊着就让人送进浴室,两个大丫头服侍的。 直到更衣后,扶着走出来,青翾的脚步还有些站不稳,又赶紧的送到屋里,又去让人催大夫。 得知奉秋带着生病的青翾连夜冒雨而来,阁里的男儿都惊起了,着好了衣裳,纷纷去找奉秋,要问出了什么事。奉秋只是一声叹息,将事情娓娓道来。 第四十七回 预言之女 “究竟出了什么事?秋,你倒是说啊。”几个公子看见青翾这落魄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几个人聚在外堂里,谈论着,也不敢高声。 “一言难尽。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们,离议事首日还有几天?”奉秋也着急,可现在却还是要分清事情的缓和,不然慌了手脚不好了。 “过了今夜,还有三天。”炙炎回道,“与往届百国宴的安排一样。四天后,武尊议事;五天后,龙瀛;第六日,凤川;第七日,众议。” “好…还有时间,我们得安排一下。”奉秋想道“明日我代表瑰之国去留印处,就说我国国君路上水土不服,正在休养,不便会客。你们三个也挡一下来访的人。让主子好好休息。” “嗯,这是当然。你快说说,主子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溯月点点头,问道。却引得奉秋一声叹息,“我也不知道要这么说。”看向正担心的冰瑚,转念一想,“少侍郎,你去屋里候着主子吧。”,“好,好…”冰瑚听到奉秋这样说,便是赶紧进了内室。心里可是非常担心青翾…… 见冰瑚离开,奉秋才松了一口气,道“让他听了怕是要惊了其他人。你们不知啊,我是在那碰见她的。哼,说出来你们也许不行…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诶……” “你快是说啊,别让我们担心才是。”冬夜怪道,心里已经十分忐忑了。 “你们不知,我…我是在一座荒废的义庄里发现她的,当时不知她被何人…验收在棺木里。”奉秋说的有些微喘,似乎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道“那夜我一行人半路走偏了道,往回赶时已经快日落了。连夜赶路,直至半夜才看着一个院子,却不想是座义庄。更想不到的是…义庄中的有几个没有棺盖的棺木,其中一个,主子就躺在里面。” “啊?!…怎么会?” “我当时也吓得半死。”奉秋摇了摇头叹息,“好在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倒是那帮子轿妇吓的全跑了。我试着探了探主子的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像是主子路上可能出了点事,不知道被什么人收在棺木里。我发现主子的气息很弱,也很乱,只好一路扶着,到处寻医。” “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肯治主子,我只好将她一路带来。”奉秋说的有些激动了,道“你们不知道,那些所谓悬壶济世的大夫们,一见到破落衣衫的主子,恨不得将我们赶出来!我又怕误了时间,只好带主子来了。今晚又是一场雨,希望主子的伤寒能快些好起来。” “会的,主子不会有事的。”炙炎安慰着,道“秋,你也淋了雨,赶紧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再好好休息一夜。凤川的议事还有些日子,主子不会病太久!我明日就让乔之江来看看!” “嗯,…与乔小姐说的谨慎些。” “我会的。” 一夜的慌乱,一夜的折磨,一夜的守候… 冰瑚在青翾的床畔一守就是一夜,或许是上天被冰瑚感动了似的,第二天青翾就有苏醒的迹象了。这可把冰瑚高兴坏了,赶紧叫来了其他公子。(青翾:废话,还病?病死我,我的夫君们怎么办!!!) “嗯…呃……瑚儿…”青翾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有些憔悴的冰瑚在自己眼前,大脑还有些不清醒呢,心却已经苏醒了。 “家主,家主…你吓死冰瑚了!”冰瑚激动的一把抱住了青翾,可青翾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满屋子的帅哥眼睛冒星…问“我,我在哪?你们,在我房里做什么?” “等等,主子…主子你……你的眼睛…”冬夜不敢相信的看着青翾,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眼睛?我眼睛怎么了?”青翾下意识了揉了揉,没觉得有什么异物,问“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天啊,家主,你的眼睛…家主的眼睛原来这么好看!”冰瑚也惊讶了,看着青翾眸色里像天河般的银辉,欣喜道。 “好看?什么好看?冬儿,拿铜镜来。”青翾有些莫名其妙的,虽然觉得身体比平日有些不对经,但总是感觉不出。 冬夜拿来了铜镜,青翾一看,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自己的眼睛,居然…好像戴上了假瞳一样!虹膜竟泛着点点的银星…,但看上去又不是很假。 “怎么回事?我的眼睛……”青翾纳闷了,想了想,问“我在哪?…在翰城了?” “恩,我带主子来的。主子…主子可记得什么?”奉秋问的有些忐忑,青翾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什么了,好像…我记得,我好像喝多了点……。只记得自己在龙瀛的边界那时。” “…主子,你可知道,我寻到你的时候,你正…生病呢。”奉秋看冰瑚在旁边,刻意说的隐晦了些,不想吓着冰瑚。 “是吗?也许是着凉了。没,没事了。我想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对了~~~”青翾淡笑的躺回褥子里,问“一切都顺利吗?” “顺利,主子放心。”炙炎应到。 “好。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大概休息一天就能恢复体力了。这样,溯月,我师兄那安排的怎么样了?我让你准备的那套行头,你带齐了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主子。只要你没事,随时可以进行计划。”溯月笑着点头了,青翾也点了点头,道“行了,按计划进行。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与冰瑚。” “是…”四个公子一齐说道,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瑚儿,守了我一夜么…?”青翾从被褥里伸出手,拉住了冰瑚的一只手。 “你,你可是吓死我了,你可不能病了啊,家主。”冰瑚说的有些像在撒娇了,青翾淡笑了,道“我要是这会子已经见阎王了呢?恩?瑚儿打算什么办?” “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如果呢,瑚儿……” “…”看着她清澈的如夜空的眸色,冰瑚俯身下来,贴着青翾的耳畔轻道“冰瑚愿意去地府服侍家主…只愿家主不嫌弃。”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我的瑚儿这样好,我可舍不得让给别人。”越说越煽情了,青翾的双眼却是愈来愈明亮!那眸色放出点点星光般的银辉,不仅让冰瑚也陶醉了。 “我的瑚儿这般好,我可舍不得你随我去地府。我会好好的活着,为了我的瑚儿…保护你一辈子,守着你一辈子。”不自觉的抱住了冰瑚,青翾知道,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而且,无法自拔… “家主,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知现在是否能说与家主听?” “说吧,在我面前不用顾虑。”青翾淡笑着亲啄了他的脸,听他细道“早间有听闻,民间有一说法。‘星眸傲世烽烟起,俯览九州傲苍穹。凤御青霄唳帝歌,恋恋山河戏凡尘’,家主啊,你想想,这诗言不正说的是家主吗?” “…还,还真是?”青翾听他突然说起这个,想了想,……似乎正是说自己呢?不是吗?星眸、乱世…这难道是预言着自己即将统一九州?青翾被这个想到的答案突然惊了,看了看冰瑚,他点头示意,似乎……自己的帝王之位,跑不掉了。 “好了,这些事不该你来想。瑚儿听话,让外面的公子各自散去,你随同溯月回驿站。我且休息翌日便去见师兄。” “好,家主。还有一事,关公子有意为您引荐蟠龙国国君与您认识;” “知道了,瑚儿先行回去,明日我自会去拜访。记住,千万别失态。”,“嗯~家主好好休息吧。”冰瑚将被褥给青翾盖好,才走出房间,关好了门。 将青翾的话,交代与几个公子后,冰瑚便与溯月回龙瀛的驿站了。 生病?龙瀛边境?酒?……星眸,预言… 青翾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终究还是对这一段似乎失去的记忆好像遗忘了。但她也没有太迫切的追想,似乎自己很累,或许是赶路太累了,青翾睡了过去… 终究,没有想起那夜,那个叫墨讳的男子; 还有,那一夜的雨露承恩…… 第四十八回 如花美眷 一觉睡醒后的青翾已经清醒多了,感觉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让人将早早准备下的衣服拿进来,细细的画着红妆,心里想着…要如何博得首场‘演出’的胜利。对于女人而言,最好的武器,就是…化妆品~! 大约半个时辰后,青翾一身‘盛装’走上了门外等候的马车上…… 随着百国宴期迟迟到来,每个国家的王孙贵胄都满怀着猎奇之心在这偌大的翰城里物色佳人,心里想着,或许能攀附上更权贵的家族,能给自家带来无比的荣耀。 喧哗的翰琛莺莺燕燕参差不齐,也让那些往返花丛的公子哥儿们过足了眼福,却又要忍受不得消受香艳之福的折磨。 这些莺燕之中,最让人难以释怀的便是那蟠龙国的舞伎——? 谁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可谁都知道这集中在翰城里的舞伎中,她的歌喉堪比天籁! 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她总是坐在帷幕后唱着动人心弦的歌声…她不愿见任何公子,先生…只愿每日在绛绫阁唱曲一支! 就隔着重重纱绫,她给凤川四公子唱歌,给那俗世间的公子们唱歌,但每天只有一曲。那婉转动听的天乐,让那些公子哥们一度留恋往返,一度奉上金银美玉…她却纹丝不动的如数退回。 只留下一句话“不为钱财,只缘是一曲,无缘也是一曲”。 她在翰城的那些贵族公子之中,就是一个迷,也是一个待解的迷,解迷之人却还不知在哪。 直至那日,有一个晚来听曲的人,就在曲声即将消失之际…他不顾侍女的阻拦,冲入幕前,撩开纱凌…大声叫了一声“青儿!是你吗!” “公子,公子,你不能闯进去!”侍女拦着的人,正是那夜与青翾有过迷失一夜的,墨讳。 “公子,你不能闯进去!”侍女们拦着墨讳,但这样大的骚动也惊扰了坐在帷幕后的青翾,她没有出声,隔着两重纱凌看着这个破坏她规矩的男人。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还是没有理他,转身从内室的侧门离开了… “青儿!青儿!——————”墨讳大声的叫着,却得不到回应,他有些慌了,看着那个白纱下青色的的身影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墨讳他第一次怕了。 “公子,你不能……”侍女们的叫嚷引来了阁里的内侍卫,他们挡在了墨讳的面前,严肃的告诉他:小姐不见客。又打发了听曲的公子哥儿们,遣散了围观的众人…在众人眼里,这小小的热闹只是将这绛绫阁里的女子,更加渲染的好看了。 倒是着墨讳,光想着他的‘青儿’了,在众人面前闹了笑话,回了驿站还让自己的皇帝朋友奚落的一番。 “我说墨,她真是你思念的青儿姑娘吗?你确定你没认错?”越皇紫烨打趣的问道,“你不也只是记得一点,怎么能只凭着声音就猜那女子是你的青儿?万一不是呢?” “够了,烨,我不想听你说风凉话。”墨讳又恢复了以往冷傲之态,看着嬉笑的紫烨心里就烦。若不是念在自己从小与他是玩伴,又是他的贴身的侍卫……自己绝不会与他分享自己的私事,结果还被嗤笑了。 “是是是…墨大将军~~”紫烨笑道,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好友动情,而且…还是思念不绝,如今还做出这样落人笑谈的‘风流’之事!实在值得多多提点他几次!~~~ “我可是听说了,这绛绫阁的女子可是蟠龙的舞伎…我说墨,要不要我问蟠龙皇为你讨要来?虽然,他不一定给…”紫烨试探的问了问,墨讳果然转头看着他,问“蟠龙国的?” “嗯~没错~~我可是听说了,这蟠龙皇这次可是花了点心思来这百国宴。他可是带着‘凤川四公子’之一的溯月公子来的,又带着这个能扰乱这些贵族子弟心思的女子来。我说墨,不如……我们明天也早些去绛绫阁,听听她唱的曲吧!怎么样?” “…”墨讳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紫烨,问“你想对青儿做什么?” “嘿,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圣上!她不过一个女子,我能对她如何?行了,行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我听闻,要听这绛绫阁的曲还得准备些礼,我可没什么稀罕玩意,你自己准备!我去休息了~”紫烨咂了咂嘴,转身回房,墨讳却好似在想着什么…… “墨!” “?”墨讳听见紫烨在叫自己,回神了,看见紫烨很少才露出认真的样子。 “明日那姑娘若是愿意随你,我便不阻拦;若是反之,你就要回越国的军营里继续当我的将军。今日之事,之作风流韵事之谈,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 看着墨讳应了,紫烨才撇了撇嘴,道“自己准备好说辞,别让我一国之主丢脸。”说罢,回房,关门了。 回到房后的墨讳一直辗转难眠,今天的情况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预料过的!自己途经绛绫阁,见着很多人都里面凑热闹,自己便是想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玩意。不料,却听见了那个一直萦绕在自己脑中的声音… 非常清晰的印记一般,墨讳还记得…那个声音,就是与那夜的那声‘墨郎…’出自同一人!一定,一定是自己的青儿,是青儿在唱歌!!! 终于找到她了!青儿…自己的青儿……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青儿,你在怨我么。 青儿,如果可以,我愿与你一人,执手不相离。墨讳心里这样说着,闭上了眼,企图再次追溯那个与她共享的美妙之夜…… 翌日,紫烨与墨讳一同前往绛绫阁,意料之中的,这里还有很多公子哥儿和很多未出阁的小姐们都在等待着。绛绫阁的规矩,每日只有前五十名的来人能入阁听曲。无论身份,无论地位,无论地位,无论男女,皆可。 但只是表面的规矩,实际上只要你交付一件珍奇的玩意与侍女便会得到安排入阁听曲的机会,虽然不是明着的规矩,但这个小小的绛绫阁也挥散不去这官场的恶习。 外人不知,其实这绛绫阁是青翾的产业,阁里的都是浮影培养出的侍女、侍子,若是没有主子的话,她们哪里敢收人家的东西?这送东西,得闻乐曲。其实只是青翾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知道谁对自己最感兴趣,方便以后自己的行动罢了。 对着铜镜,青翾慵懒的梳妆着,轻扫黛眉,命人着衣。 只等侍女来请,这才走出内屋,走入帷幕中,瞧着三重白纱后坐着的那些人,轻笑,坐下了。 随着一串叮咚入流水般的弦乐之声,那美妙的嗓音优璇而出。 “谁在西楼,卷谁的帘钩;如今只剩风雨如晦,灯如豆;谁的韵脚,等谁的更漏,哭也哭不尽,猜也猜不透;谁辜负了谁的锦心绣口,谁忘记了谁的红颜白首……”那歌声清纯、嘹亮、空灵、悠扬;旋律如鲜花不停开放,让人沉醉。 “三千个夜晚三千白昼,三千个寥落的黄昏后,葛衣换了貂裘,舞榭歌台都枯朽…”层层清鸣,这歌声让歌者更加有神秘感。歌词是那么的哀怨情寂,听着着歌声都有一种让人想更进一步了解这词与曲的故事的冲动。 墨讳和紫烨坐在阁中,也被这清冷的曲调勾去了魂魄…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紫烨是神的喃语,看着那重重白纱后的青色之影,心里有种很迫切的感觉,促使着自己更加期待帷幕后的歌者。 “谁在窗口,扯谁的衣袖,如今只剩烟雨满目噎满喉,谁的诗文,写谁的豆蔻,说也说不尽,唱也唱不够……”辗转回旋,妙音绕梁,听曲的人都沉醉在这其中,唯独墨讳很清醒,他能清楚的听出,这幕后的歌者,这是那夜的‘青儿’。他听着这寂寥的歌词,心里在隐隐的作痛,他悔恨……到底自己错过了什么… “九万遍琵琶九万箜篌,九万遍萧索的琴瑟后,筵席换了沙丘,翠盖华庭不蚀锈,只听得这一曲琼楼,长忆泪共江海流…”声声叩击这心弦的妙音,终是落下了尾音,那帷幕后的女子微微欠身,以示对听歌者的尊敬,起身,离开。 回到内室的青翾坐在软椅上叹出一口气,便是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押了一口茶。忽听脚步声,抬头见沧鹭走了进来,道“小姐,在众家公子奉上的玩意里,我发现了这个。请小姐过目。”说完,便将一直帕子递给了青翾。 青翾接过这干净的帕子,觉得里面有点东西,便打开来看。这一看就楞了,…帕子里躺着的不是自制手链吗?…可自己记得,这只手链好像是在来翰城的路上弄丢了,怎么如今却出现了? “什么人送的?”青翾看着这帕子,问。 “越国的两位公子。” “偏堂,请这越国的两个公子相见。” “是,主子。”沧鹭便是去办青翾的交代了,青翾却是看着这只帕子努力的回忆着,似乎自己真的不记得谁拥有这样一块又不起眼又不是上等料子的帕子。而且…这帕子样式很久,只绣着一对燕儿,除了这点。便是这帕子洗的很干净,还是经常洗的这样干净…帕子上还有隐隐草浆的味道。 “小姐,公子们已经在等您了。” “我知道了。”青翾拿起帕子里的手链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拿着帕子,随着侍女往偏堂而去。 且说墨讳两个人,被当众邀请入偏堂见小姐,这已经让不少人嗔目结舌!不免的猜想…不知这越国贵族送了些什么玩意,讨得了小姐的欢心,得此一见! “挺走运的呵!”来到偏堂的紫烨还有些飘飘然,小声的问墨讳,“你打点了些什么啊?那些侍女这样客气?” “……没什么。”墨讳不愿回答,心里非常紧张。若不是刚才侍女是小姐邀请,自己恐怕真的会后会一辈子错过她,如今,一想能见到,心里更加高兴了。 “小姐到~~”侍女轻声提醒,两位公子各自回神,起身来看着那一袭青衣的青翾随着侍女走来。 腰如约素,延颈秀项,只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水绿色的长锦衣,外披松柏绿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轻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艾绿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看着她就这样走道自己的对面,从容的坐下,浅浅的笑着看着自己,墨讳这一刻也失神了。他没有想到过,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美,那样的……遥不可及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将要窒息了! 没有繁缛的礼节,没有金银的点缀,她只带着一支做功颇显得细致的玉簪便出来见客。 朱唇欲启,只听青翾问道“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请恕怠慢了。” “…青儿,你,你不记得我了?”墨讳回神,问道。却看青翾微微皱眉,凝视着自己好半天,才笑问“公子何出此言?你我今日乃第一次见面,何来‘记与不记’之言?” 这一句,犹如晴空霹雳,墨讳,懵了。 ~~~~~~~小分割线~~~ 『玉卮推荐,《孙琳---红楼梦红尘引》!非常好听!所以~~玉卮将这歌放在文里了~~~~!!』 第四十九回 卿本佳人 “公子何出此言?你我今日乃第一次见面,何来‘记与不记’之言?”青翾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让墨讳突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呵呵~~或许是公子弄错了,我并未见过公子。”青翾淡言看着墨讳,真的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抬起右手,亮出手链,道“这只手链的确是我的,而且也是我亲手做的,用的是兽牙雕刻织染。不知公子在何处得到?此物遗失了有些时候了。” “…是我拾到的。”此时墨讳的心里很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心上。听她言不认识自己,却记得‘遗失’的手链。想来…怕是她不愿意承认那夜了。呵呵,那自己还在执着什么? “原来如此。此物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谢谢公子归还。”青翾起身,向墨讳行了万福,道“听闻今日乃武尊议事之日,明日便是龙瀛;两位公子,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鹭儿,送客。”青翾说完,就在炙鸢的陪同下回内堂了。 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墨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痛… “两位公子,这边请。”沧鹭看着他们不舍的目光,也只能请他们离开了。心里怨叹:阁主真是一年比一年好看,足以让所有的男人都为之痴恋。可惜,世间男子都只眷恋阁主如花的美貌,却没见过阁主‘辣手摧花’的冷漠与疯狂…跟着阁主这么些年,真不知阁主心里到底有些什么打算。 送走了个客人,苍鹭便回到青翾身边,看着正在一次有一次努力练习舞技的阁主,不免叹气:真是个心比玲珑巧七分的人,放眼九州,恐怕也只有卓侍郎才制的住阁主的狂。想着,苍鹭的嘴角弯起一个微笑,想起这样狂傲又心机百变的人,只要一遇着卓侍郎,再狂也束成了夫奴~~ 青翾不知,错过了今日的相逢,下次相逢与墨讳,将会是以一个她想也想不到的理由而相见。 百国宴的第一天正式在今天开始了,按照惯例,第一天乃武尊之地的议会。内容除了处理每个尊武之国的大小恩怨之外,便是阐述对龙瀛和凤川的钦犯的统一用刑之法。自古以来,只有尊武和崇文两大国家。只因大小国家内乱不断,才分离出了龙瀛之地;而凤川的形成就是因为战争。 战争剥夺了大量男丁和男童的生命,而在男子逐渐减少的情况下,女子的机智相对大大起到了治国之用,从而演变出今日的女权制。 龙瀛和凤川都是崇文不尚武之地,管辖范围内的钦犯一般都是在百国宴上与尊武之国的主权国君商讨后,再做最后的决定。以免伤了和气,让百姓受了战争之灾。 就如同历届百国宴一样,贵族子弟们都会出席。为了区别不同,又各自有独自的标记。 若是凤川的男子,待字闺中的男儿也可以在今日不比戴纱,但因额上有莲心砂,所以也不会弄错;若是凤川的女子,一律着正装,裙装出席宴会; 若是龙瀛的男子,一律着华衫出席,或者正装;若是龙瀛未嫁的女儿家,也要在百国会期间,额上描上花钿;为了区别与凤川男儿的莲心砂印记,龙瀛未嫁的女儿,花钿一概不许描莲,以便区分。 至于崇武的武尊之地的男女们,一概正装,女式裤装出席宴会。 这样一来,也不会惹出笑话来。比如:龙瀛的未婚男子向凤川已婚的女子示爱……,或者反之。同为一家之主的观念,便会惹来不少的笑谈。(玉卮:就像青翾和墨讳身份的人…那就是大笑话了……) 武尊的一日议事非常顺利,三个主权国的国君都统一了想法。翌日,便是龙瀛之地。 一大清早的,龙瀛之地的国君们就开始汇聚在恒辉行宫的大殿上,每一位国君都有位子,每一个国君都可以携带两名朝臣。一般都是带着,文臣和武将,在各自的身边。 主权国的位子在堂上的三个大位上,各小国依次而席。 龙瀛三权国乃:东暻、蟠龙、兰溪三国。 正殿之上,国君们聊的颇有高兴,大家都是讲理智的人,没有崇武者的冲动。 再将钦犯都一一定罪之后,大家也便是闲聊了起来。 “听闻蟠龙国君近来得了一美人,而且还带来了翰城。这几日听闻,蟠龙的美人可是将城里那些小姐们都比了下去?!可否让蟠龙国君将美人请出,让在座的各位都一饱眼福?”一位有些富态的君王笑谈道,大家听了头看向蟠龙的国君,眼里也充满了期待。 “呵呵~~什么美人不美人的,让沁国君看笑话了。”蟠龙的国君蓝析淡笑道“绛绫阁的美人,可是我等俗人能攀上的?沁国君说笑了,本王还没有此福可消受。” “国君此话何言?”那沁国君王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看样子已经是被那绛绫阁的美人着了迷! 大家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大家对这个绛绫阁中的美人十分好奇。只听蓝析,慢道“绛绫阁的美人,并非本王的恩宠。诸位君王切莫听信留言,蓝祈也是她的知己罢了。” “那便是奇了怪!哪里来的天仙般的女子竟吟仙乐与我等俗世之人?蓝主,可否告知一二啊?”另一位国君笑言。 “也是,蓝主这般藏着,怕是恋上美人,不便于我等俗人一齐分享仙乐?”一旁东暻国主戏言,引得大家都笑了。 蓝祈微笑,摇了摇头“我倒是也想藏着掖着,可‘仙家’不悦(仙家,在这里是蓝祈对青翾的赞美之词。)要在人间戏耍一番。呵呵,诸位,诸位…!绛绫阁的仙子之容,大家会有机会瞻仰。不过,乃是明日的舞宴之上。到时,在各国君王前,我等可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听蓝主的话,那绛绫阁的仙子会在舞宴上献上仙乐?” “的确如此。”蓝祈点头。 “那便是要好好欣赏了!”大家依附着,谈论着关于‘绛绫阁仙子’的美谈,对明日的舞宴更加期待了。 再说凤川的诸国凰主们,都在准备着各自的明日之言。 依照惯例,凤川议会当日,会在众国君主,贵族的面前展示凤川之地独有的男子之舞。凤川的男儿纤瘦如风,一舞之下,也是奇观。乃百国宴一奇谈! 且说青翾这里,瑰之国也是要献舞也是必须有的,而青翾打算的是,自己独舞献艺。 看着自家主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的舞蹈,一旁观看这的炙鸢和苍鹭都有些审美疲劳了,让侍子端上茶果,一边观看青翾跳舞,一边闲聊。 “不论看多少遍,主子跳的都是无可挑剔…”苍鹭不仅发出感慨,炙鸢却漠视而言“主子哪都好,就是心思太多。明明只要冲到殿前,指要那两人、就地正,法,便可。还跳什么舞……” “那就太没看头了!”苍鹭抱怨,瞅着青翾,笑道“明日大家就都会知道,只有主子才有支配天下之权。就凭那‘预言之女’的头衔,还怕有谁不服呢?” “呵呵,对啊,我们的主子总是这样……多此一举。”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青翾却还没有停止舞步,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一遍又一遍的舞着水袖…… 只到四公子奉命来了,她依旧还在联系; 又等到金戈执事和芸嫦执事来了,她还在跳着舞步,不肯停歇。 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只为明日一舞。青翾狠明白,这一舞,将会是百国宴,甚至凤川,甚至凤霏国,甚至父亲…的转折点。 青翾也又不安,明天就回见到父亲和母亲,也会见到乐正和卫乾……还有南静初…,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了,明日对自己,也将是一个挑战。 呵呵,不就是一个挑战吗?青翾怕么?不,她不怕! 她高兴还来不及…… 虽有不安,但还是会从心底兴奋的发抖……自从投胎转世之后,还没有什么能让青翾如此激动的!明天,她就会让所有人知道,她沐青翾不是好欺负的! 第五十回 涅槃有道 “禀主子,按您的吩咐,明日需要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冬夜道。 “噢?好,我们瑰之国的节目排在第几位?”青翾问道,“自然是主权国之后,排位第十七。”冬夜答道,青翾却摇头了,道“排的太后了…能调前一些吗?”,“禀主子,舞曲的编排是按国权而定,我国尚小,自是排在最后一位。” “好吧……最后就最后…压场,也无所谓了。”青翾淡然,叹了一口气,道“行了,都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你们四个都要准备好曲子,还有溯月,你要告诉冰瑚,让他别太紧张了。”,“我会转告的,主子放心。”溯月点了点头。 “行,你们回去休息吧。”青翾遣散了他们,看着逐渐偏西的日头,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走到空地上,翩然起舞。 一夜难眠,青翾久久的睡不下,想着明日种种可能发生的变故…打算着,无论发生怎么样的情况,其一自己要保护好冰瑚和炙炎四人…其次,若是父亲母亲有任何情况,自己也要首先顾着体弱的父亲…… 总之,在无法保全家人和亲人之时,自己的生死便是不归自己所管的。想来想去,还是冰瑚最让人担心……若是在冰瑚和父母这两者中选择一方保护,自己……自然是护着冰瑚,想来,母亲应该不会当众给父亲难堪的…… 就这样胡乱猜想至深夜,青翾才逐渐睡去,可全然忘记了时间……这一睡,便是错过了翌日的首次与各国君王会面的第一场,也错过了舞宴上前十三场表演。 没有人来提醒青翾该起床了,四公子都在各自的屋里精心打扮着,也没想到青翾会睡迟,所以根本没有人来叫青翾起床! 只道午后,打扫房间的侍女来了,才发现主子竟然还在睡觉! 一声惊讶之后,赶紧唤她起床梳洗,青翾这才清醒,才知自己错过了时间。 “怕什么?反正是最后一支舞。”青翾也不急,唤人拿来妆盒,梳洗之后才慢慢细细的上妆…… 再看百国宴的舞宴上,那一个个纤腰玉面的小儿郎们,个个都算的是姿色不凡,美目流转,耐人寻味。 可惜,今日来的都是各国舞姿最好的儿郎,虽然说都是尽展秀美之姿,但也显得有些千篇一律。众多舞伎儿郎都是精心打扮,可各国的都放在一个舞台上,轮番舞蹈,未免也有些让人疲乏。 事实也是如此,凤川的男儿秉着就是一个‘守旧礼,尊先训’的思想,就连舞蹈动作的幅度几乎都没什么不同,实在有些…毫无新意。 九位主权国君王坐在舞台的正对面,两旁是各国的君王,凰主,以及贵族子弟们,他们都在欣赏着舞曲,小声的谈论着一些风月之事,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左边第三排最后的一个位子,是空的… 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提起,那个位子…空空如也。 只到舞曲一一尽然,那最后的一声长长的“凤川,瑰之国献艺——————” 长空下,无人应声。 执事之人有些奇怪,有喊了一声“凤川,瑰之国献艺——————” 可还是没有人看见舞伎儿郎们登台,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人起身回话。这第二声,便引起了台下隐隐的议论声…… “瑰之……?瑰之国的凰主在哪?瑰之国的使者在哪?”那执事管有些慌了,看着台下这些君王凰主,可就是没有人应他的话,这可有些… “瑰之国人何在?————”突然,武尊主权国之一的黎主发问了,此时在龙瀛看台的一位着蓝衣的男子,款款起身,莞尔一笑,道:瑰之国乐师沐卓氏见过国君。 “嗯?”众人一齐看去,只看黎主问道“沐卓公子乃凤川,瑰之国人,为何在龙瀛的贵宾席上?” “!!呵呵,黎主莫见怪!这沐卓氏是本王的客人,乃瑰之国第一乐师。”突然接话的是蓝祈,他保持着一贯的风雅态度,道“瑰之国沐卓氏乃本王见过最优异的乐师,蓝祈最是欣赏,便央求瑰之凰主借与蓝祈。能听闻沐卓氏乐师奏乐,乃天下第一雅事。” “是吗?”见蓝祈将此人说的这样好,黎主不免问道“瑰之国乐师,你凰主,尚在何处?为何不来相见?不来奉舞?” “我凰…”就在冰瑚这个谎言还没说出去时,突然听见一声悦耳且长的声音,回荡在天边。 “瑰之国主,携使臣四人,到————————” 随着长音望去,只见由四个入仙般的美男儿一起抬着一只小轿子,不慌不忙的走上了舞台。 让人惊讶不已的是,那四个抬轿子的男儿竟是炙炎、溯月、冬夜和一个不知名讳的男儿一齐抬着!不用想就知道……这四个天仙般的男儿,应该就是凤川四公子了!那个蕊黄色衣裳的应该就是奉秋公子!! 让人惊讶的不只是抬轿之人,还有轿上之人。 那用红色帐帷下的红女子,并没有急着走出来,而是坐在轿内,道“瑰之国凤翾,见过各位君王、凰主、和各位公子小姐。” 那声音警如霹雳!在场有不少人立刻就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不正是那绛绫阁的美人的声音吗!!难道…难道,真的…… “大胆凤翾凰主,难道你真的金贵的要坐在轿子里给我们问安吗?”武尊三权国中最没有耐心的吴主大声质问道,只听轿中软音,应道“吴主谬赞了,凤翾自是比不上各位的身份血统的金贵。只是凤翾是想,还是先将舞宴继续,再听吴主的教诲,也不迟。”话音刚落,之看轿上的红色帷幕突然从轿中飞出,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飘起红色帷幕上时,一红裙女子,一个玄妙的转身,轻盈的落在了帷幕之下。 只见红色的帷幕翩然落下,刚好落在了女子的身后,盖上了她的头,恰巧的遮盖住了她的面部。 吴主还想发牢骚,却看冬夜行礼,道“知逢百国盛事,我主大悦,特,亲献舞曲一支,以表诚心。还请蟠龙国主归还我主的第一乐师。” “甚好。”蓝祈点头了,看着冰瑚走向舞台,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道:终于来了,差点误了事。你到底在干什么?凤翾凰主,哪有一国之主登台献艺的?这不是让所有君王贵人看笑话吗? 只看冰瑚走上台,让人拿来了一只通体宣红的凤首箜篌,又见四公子都捧着各自的乐器,纷纷走向舞台的四个方位处,坐下。 冰瑚坐在青翾的右手一侧,只听四公子一齐奏乐,那红色帷幕下的女子,将红幕一掀开…,一甩长长的云袖,从容的随乐起舞。 看!她起舞了!一个‘飞翔之势’,她将火红色的水袖抛弃会散,一个漂亮的‘凤凰亮翅’将打扮的金贵的‘百雀之王’的姿态潇洒的展示在众人眼前。让人眼前一亮! 随着声乐而起,她的长裙半天朱霞,服顺地贴着。远远地,仿佛就是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凤凰,高贵优雅的火凤!柔嫩的腰肢,灵活的手指,轻盈的双脚,舞出神秘的境界……无一不是将凤凰的灵韵展现而出,那种高贵之美,难以言表! 在那纤健的的手臂酥软无骨般的颤动,在纤细、柔美中迸发出生命的激情。和着四位公子的声乐,她正在演绎一只傲骨之凤。那正红色的眉影,娇红的唇,耳畔的红石坠子……都似乎已付生命!在那荡气回肠的声乐中,她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形态模拟,而是对舞灵的塑造! 你看那炯炯有神的妙眼在眉目传情,正在想你倾诉这一曲壮烈的浴火涅槃之情; 那天颜旁垂下的一缕青丝,恰巧将她的脸庞完美的承托,百雀之王的艳丽与傲骨之美都在顷刻间展出。 红色的水袖长长的抛下,随着冬夜公子的琴弦一声清澈的断裂之声,所有的音乐突然停止!而在那声断音发出之时,舞台上那只骄傲的‘凤凰’猝不及防的倒在了舞台之上!!! 青翾这一摔,惊得看台上的一个人,失态的突然站起,大声喊了一声。 “蓿蓿!——————” 第五十一回 我本狂歌 一声‘蓿蓿’便让所有人的目光从舞台上转移在那人身上,那人不就是凤霏国的大将军之夫,柳眉不是?! 柳眉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今日看见自己已经‘逝去’多年了女儿,更没想到她会当众起舞,还突然的摔倒了,让让柳眉那一颗早已经死去的心,又复活了! “蓿蓿…”柳眉看着舞台上那女子,眼里的惶恐之色越加强烈。看着女儿就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柳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撕裂来了,他无能为力……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他无能为力参与;女儿的一切,他都无法参与,他恨自己的无能。 就在青翾倒下去的那一秒,看台上有多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场合下的失误…对此没有引来嘲笑,却还牵动着心弦。突然听到一声失态的呼唤,只看见凤川贵宾席中的一个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他望着舞台上…突然发现,这个凤川的男子和舞台上的女子,容貌非常相似! 舞蹈还在继续,声乐却只剩独独。 随着一声空灵的弦声,只看那舞台中间那凤川的乐师,开始了独奏。一串犹如泉水般的叮咚之声,彻响青霄。 犹如昆山玉碎,那一声声箜篌之音仿佛洞彻灵魂之音,洗涤这心灵之境。 随着箜篌之音扩散开来,只看见那‘火凤’在乐中逐渐有了动静。逐渐展开‘双翅’,欲展翅长鸣。看着她匍着身子,右手作凤首之状,将那‘凤凰涅槃后挣扎着重生’之态一一表现。随着乐声,她逐渐站起,仿佛一只凤雏一般的让人怜爱。 青翾的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将主要的表演注重放在手指、手腕、手臂之上,努力‘怕打着翅膀,却又无法展翅飞翔’。就在她将红色的舞袖抛向空中之时,接着突然来的一阵风……巧妙的将红色的舞裳解下,让它随着风飘在半空中!手势纷繁错乱地交替,身形移动如行云流水……让人意料之外的是,那红色的舞裳之下,竟然还有一件舞裳! 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的精准,‘火凤褪去红羽,涅槃重生后的新生’她以一席青如晓天的羽裳旋与天地之间。 听着犹如天籁般的声乐,看着仿若天仙下凡的女子起舞……所有人都沉醉在其中了。 只听那窃窃频如私语的天籁之音,她的舞步也越来越快,轻旋在舞台上,速度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白羽下的佳人身上,越看越觉得次女比那传言中的仙女还要好看!光顾着看舞了,没有人发现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只道舞台上那人的羽裳发出点点的萤辉之光,抬头望天,才发现,半个明月已经悄然的爬上了半空中。 突然听见那清冷之音突然随入了不少的乐器,再看舞台,那舞台上的四公子,又再次默契了伴上了箜篌之音,而跳舞之人,也将‘凤雏’舞出了‘桀凤’之姿。 随着天色渐晚,却看舞台上那人,身上泛出了点点光辉…让人惊讶不已!最终,点点光辉聚集在一起,融成了蓝色,蓝色的火焰!不似绸缎,更似真实的火焰一般!(玉卮:‘蓝色的火焰’是磷火,大家都懂的,我不解释了。) 脚尖踮起,周身旋转,她借着这股力,纵身向上一跃,手却迅速收紧水袖,若蝴蝶翻飞,又似飞蛾扑火。仿佛,那熊熊蓝色烈火之中,生出一点五彩的光芒,由淡而强,然后幻化成第一片彩色羽毛。 那片彩色的羽毛瞬目的飞旋,二片……四片……六片……漫天飞舞的羽毛中伸展出七彩绮丽的翅膀,双翅飞展,蓝焰围绕她而舞,舞出它玲珑的双足……舞出炯炯凤目……终于,一只身带蓝色炙焰的青凤从熊熊蓝炎之中冲天而出,带着炫目的光芒划破天际,翱翔于九天之上! 风姿绝世,光华夺目!正当众人为它感叹、为它痴迷时,它却收拢双翅,慢慢的慢慢的隐去,最后消失于天际…… 在回神,那蓝色之炎已经逐渐消散了,但舞台四周的灯烛却都燃气了蓝焰…微弱蓝色的光交相呼应的将青翾俊秀的脸庞完美的照出,那带着浅浅笑容娇容,让人一眼看去,就不想转移视线了。 只看青翾站的直直的,微笑着看着正前方,淡道“雕虫小技,凤翾献丑了。”说完,其余舞台上的五人也站起,向看台上行礼。 微微一笑,青翾像众人点了点头,从容的带着他们五人走下了舞台,坐在了那一只唯一的空着的椅子上。就在此时,掌灯的宫人们也端来了火烛,将舞宴上的灯火重新执掌。顿时,全场都明亮了许多…… 献舞已毕,可众人的眼光任就停留在青翾那处,看着她从容的端起茶杯,不慌不慢的喝着茶,一时之间也忘记她是否在舞台之上了。 青翾喝了一口茶,却发现很多人都在看自己,自己也看见不少…眼熟的面孔,笑了。 “诸位王主看凤翾是为何?呵呵~献舞已经结束了。”青翾提醒道,不少人这才回神,显得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倒是还有一些人,人就看着青翾… “咳咳!凤川之地自古便是女子能撑一片天,如今看来,此话用在今时,任就适当。”蓝主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问道“不知单凰主,今日还有什么安排?” 凤川三权国之一的单凰,看了看青翾,从容的说“瑰之凰主,年轻擅艺精奇,乃世间少有的玩主。耽乐嬉游,昵近男色,冠履之分荡然矣……” 单主说的缓慢,却是字字都在批评青翾今日的行为,这让凤川的凰主们突然也随着她说道而遐想,看来这瑰之国的凰主,今日讨了一个大霉头。 青翾一开始也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忽然听到是在说自己的坏话(玉卮:…你耳朵真灵),望向高高在上的三位凰主,嘴边的笑意逐渐散去。 “如此下去,恐怕瑰之国将会不复存在。”单主清清淡淡的说着,也看着青翾那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不悦:孺女不可教也! “哼!~”就在单主说完之后,青翾哼笑了一声,又将所有的目光都引在自己周身。 “人老珠黄…”青翾一开口就让不少凰主都皱眉了,虽然凤川的三位主权凰主都已是耳顺之年(60岁),却怎么能直接说成‘人老珠黄’?这个凤翾主真是太没有教养了! “人老珠黄…呵呵,还老眼昏花、霸占主权之位。哼哼~!就算是眼花耳聋,也怕是没人敢多说两句了。倒不如我来说说?”青翾起身,看着单主,大声道“单主儿真是老来俏,怕是光惦记着克扣税钱了,忙着寻来那些俏丽的小君儿,藏着掖着…算什么?据我所知…”青翾还未说完,就听单主一身叱喝“愣丫头,你说话给我注意着点!” “…哈哈~~”青翾笑了,摇了摇头,道“无妨,今日初见,凤翾好不开心。能参加如此盛世,乃凤翾之福。看看在座的各位主,凤翾我瞧着可是有不少面熟的人。也罢,也罢……仇人也罢,同族也罢…让我们明天好好的翻翻旧账,算算旧情。就算混着污浊的血泪,我凤翾的为人处世,也不需要你一个无知的老妇来评价。”说完,青翾冷漠的转身,淡道一声“走吧,我累了。”说着就牵上了冰瑚的手离开,其余四公子也紧随着。 “噢,对了!”忽然,青翾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站住脚步,回身望向正台上。看着那还瞪着自己的单主,轻笑道,“你是凤芜国的凰主,对吧?我很不喜欢你今晚对我辛苦演出的评价呢!没错,我很讨厌你。” 单主看着青翾,心里虽生气,但也顾着全局,不好发作。只听青翾说道“你要为今晚的言行而付出代价。别担心,老夫人,我要的代价不多……凤芜有城二十七座,让出二十座给我吧。”说完,拉着冰瑚便离开了。 “狂妄…自傲……的小丫头!”单主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凤霏凰,你可以为本凰解释一下,此小女子的话中之意是否代表凤霏?明言人都看得出,她是你凤霏之人。你要如何交代!” 只看凤霏凰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冷静的沐逍遥,示意她来回话。 沐逍遥站了起身,恭敬道“凤芜之凰,请恕我儿年幼无知。青翾无意冒犯了您的天颜,我这个做母亲的,替她向您道歉了。”恭恭敬敬的行礼,沐逍遥此时的心情也非常忐忑。 “噢?沐将军的女儿?我记得,沐将军不是只有一女。”单主轻笑着,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将所有小诸国的情况都已经掌握。 “…沐青翾乃吾之长女,三年前以‘假死’之名…叛国,潜逃。”沐逍遥狠下心,将此话说了出来。也没顾着一旁柳眉的心境。眼下,大局才是最重要的…沐逍遥想着,失去一个女儿,换来凤霏的安危实在值得! “原来是家事。也罢,那就请凤霏凰主,明日好好掂量着这些子‘杂事’吧。”单主淡淡然的说着,又是一些平淡无奇的话语,结束着这场已经没有意义的喧嚣。她不知,就在今夜,她的凤芜国,即将体验一次凤翾帝青翾的愤怒!!! 且说青翾回到绛绫阁便让四公子各自回去休息了,将冰瑚拉入自己屋里,道了句:今晚睡我这。便在没有了话语,一个人站在窗台旁,望着夜空发呆。 “蓿……”冰瑚看着眼前的青翾觉得有些陌生,没有往日温柔的目光,没有唏嘘的暖音,今夜的她格外安静。这让冰瑚有些不安。 “蓿,那个人…是谁?” 青蓿听见他的问话了,回过头,轻叹了一口气,“你先睡吧,我困了就睡。……那人…是我生父,改日带你去见他。” 父亲?冰瑚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家人,而且还在是这种情况下。原来,她生父是凤霏人… 看着妻主眼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哀伤,冰瑚也心痛了,不见了往日意气风发的妻主,这样的哀愁之态,不是她应该有的! 走进她,拉过了她的手,没有娇声浅唤,只是平淡的一声“家主,夜深了,让冰瑚伺候你歇息吧。” 第五十二回 鲜草莓之怒 “冰瑚先睡吧。”青翾说的有些无奈,想着今夜这么一闹,怕是明天将要面对最严峻的事态了。忽然感觉被人环抱住了腰,回神发现冰瑚正抱着自己。 “家主儿…那些烦心的事不是都交给他们去办了么。家主儿,让冰瑚伺候您歇息吧。”那软软的娇语不禁有点让青翾犯痴,忽而笑问“瑚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像毛头小子这般撒娇了,呢?”笑着看他的娇态,心里有点奇怪。 “家主~!瑚儿要伺候您歇息…就当是您再宠瑚儿一次!让我……伺候您…”冰瑚边说着就将她拉到了床边,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家主儿,别再想那些烦心事了。让瑚儿好好伺候您吧。”说完便依在青翾的肩头轻轻的吻了起来。 青翾笑了,看着今晚冰瑚如此…的献媚,心里不仅有点感慨。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容易被看出感情了?让冰瑚也担心自己,真是自己的不是。单手搂着冰瑚的身子,在他耳边呢喃:瑚儿,我想你了……(此处省略99字…) 一夜的惊扰,一夜的缠绵。 青翾这边正度这春宵,而凤霏的驿站里,柳眉却是被禁足了。只因为多质问了一句“为何要那样说!蓿蓿不是叛国。”沐逍遥便是冷眼瞅着他,道“带你出门是让你想开点,今日之事,你真是多余。留在屋里好好反省!”很显然,青翾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一些方寸大乱。 翌日,就在这个这么重要的一天里,凤川的每个凰主都紧绷着神经,一大早就去大殿外堂等候了。只等那三位主权国的凰主来到,互相寒暄了起来。只等每一位凰主都来了,再一同进大殿议事。可等来等去,眼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几个平日里比较懒散的凰主也都聚齐了。可偏就是凤翾凰迟迟还没见到影子…… 只道又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一身宝蓝色宽松衣袍的青翾姗姗来迟,随后跟随者两名着朝服的女子。 只见青翾似乎才刚刚睡醒,惺忪着眼,耷拉着双肩,不想昨日那般精神。等她走近,一瞧~有不少人偷偷的笑了起来。只看青翾的颈上有两处红红的吻痕…想来,今天这般没精神,怕是昨夜一度春宵了! 真是个好色的主。不少凰主看在眼里,心里骂道。不甘心的想着,四公子怎么就挑中这样的人了!她到底那里好?哪里像预言之女! 青翾走至外堂,看着不少人望着自己脖子上的草莓偷笑,不免心里有点气恼。想想,这新鲜的草莓,可是自己最爱的冰瑚亲自‘种下’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的起呢! “哼~真是风流的主儿。” 就在青翾正要走上自己的位子时,突然听到旁边这位凰主的嗤笑之声,顿时就站住了脚步,回身看着她。淡问“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那人见青翾主动和自己说话,而且还问的这样可笑,她笑的更厉害了。只因为青翾刚才说的那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道她们两人的身上了。 “我在问你!你到底在笑什么!”青翾有些恼怒了,很少有人这样面对自己的怒火。眼前这个人竟敢嗤笑自己,简直是嫌命太长吗! “哈哈…这不是昨夜的雏鸟儿了~我说,哈哈,我说你堂堂一个凰主,竟然被男儿折腾的连声都嘶哑了,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那人肆无忌惮的笑着,而青翾此时有些满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颈上的草莓,嘴角似有若无的笑了。 只要想起昨夜冰瑚的谄媚之态,青翾就会情不自禁的陶醉在其中。那样美妙的夜晚,真是难得!但如今去被人在大堂上嗤笑?!哼,会让她知道点自己的厉害的。 青翾不慌不慌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只看随身前来的岚鹉,便立刻将带来的冷香茶泡好,恭敬的端在青翾面前。那淡淡的茶香飘香满屋,也让刚才那人的笑声停止了。瞪大了眼睛,问“你吃的什么茶?还挺香。” 青翾没有答话,拿起茶杯,慢慢的喝着,任那甜甜的滋味润过喉部,咽部直至腹中。她那吃茶的摸样,便是让不少人都看得吞了一口口水……这莫名的香味,真是第一闻到!好茶,一定是极品的好茶! “我在问你的话!凤翾主!”刚才那人急了,语气也有些不同了,可青翾还当做没听见,喝了大半杯,才放下杯子,淡了一句“聒噪”。 “你说什么!”那人欲和青翾争执之时,突然听见一声“既然人都到齐,便是开始议事吧。”说话者,是武尊的使者。 为了保证处罚分明,龙瀛和凤川的议事都是有武尊的使者在场,以防徇私之事。 “那便是开始吧,单凰,今日由你先说如何?”坐在中间的女凰问道,左手边的单凰点了点头,便是开始交代凤芜近年的情况。 堂下的凰主们都一一仔细听着,神色端正,可青翾却是懒散的摸样,几乎没怎么听她说话。只等那单凰说完,扫视了一眼全场,见着青翾一副莫不关心的模样,就有点愤怒,却不好发怒。 “便是这些了,两位姐姐可有什么说的?”单凰问另外两位凰主,她们摇了摇头,单凰刚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青翾问道“单凰没别的说的了?凤芜这几年可不太平,单凰几句简单的话就算打发了事?嗯?不打算好好说说么?” “瑰之凰,不得无礼。”一旁的使者冷叱。 青翾却没有在意,笑道“难道凤芜之使真的如此差劲?连个消息也传不了?诶……你凤芜好歹也是主权国之一,怎么连个亲信都没?哼~!单凰你是忘记了吗?我昨日说了,要你赔偿我二十座城池,你的诚信在哪里?你二十座城池的地契在哪?” “放肆!我可从来没有说要给你二十座城池!”,青翾的话已经惹怒了单凰,她大声叱喝着青翾,显然有已经游离在极度愤怒的边缘。可青翾却笑了… “呵呵,凶什么凶?我不信你没有得到消息。凤芜的十八座城池从太阳升起之时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相信,不出两个时辰,二十座城池就一定是我的了。” “瑰之凰!你承认是你的阴谋了吗!!”单凰几乎暴跳如雷,要不是自己一早一来得到密报,凤芜国内的二十三座城池一夜之间竟然全部‘投敌’了!承认脱离凤芜的管辖,属于凤翾国!!自己也不会一大早就如此激动。 “呵呵呵…你不仅仅是老了,还耳聋了。我不是说了,我要你二十座城池么…”青翾笑了。 “你!”单凰几乎跳起来,指着青翾道“你是我凤芜的敌人!从今天开始,瑰之国就是我凤芜的敌国!” “乐意奉陪。”青翾满不在乎的说着,站了起来,看着单凰,笑道“只要你玩得起,我沐青翾就奉陪到底。不玩到你哭着求我,我就自愿让位给单凰。” “你…你……小小的毛丫头,口出狂言,大言不惭!”单凰气急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根本没有想到和青翾翻脸的后果是什么,而且,她连自己那二十三座城池怎么丢的都还没弄清楚,就让青翾气得翻了脸面。 “我是不是在大言不惭,单凰以后自会领教了。”青翾也不给面子,冷冷的说着。 “哼,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小小的弹丸之国,你能奈我何!”单凰低吼,“你瑰之凰很自己为是,是吗?!好啊,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你瑰之国的政绩吧!” 众人齐齐看向青翾,青翾不假思索的说道“政绩?政绩啊……啊,啊…啊……鹉儿,我有政绩吗?” “咳……咳咳,主子……这个政绩…您还真没。”岚鹉已经十分尴尬了,可青翾似乎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我还没有‘政绩’啊!…你这不是让大家看我笑话吗!” “……主子,可…真的没。”岚鹉已经快窘死了。 “真没?噢……我就说我记得不错么!我的记性哪有单凰主那么差~~呵呵~~我没有政绩。”青翾笑着说,沾沾自喜道“我在瑰之国还真没有有什么政绩可以让单凰来查,呵呵~~。既然大家都想瞧我凤翾的本事么?好啊,我也不见外了。”偏头对岚鹉说“再沏一杯茶来给我。” “是,主子。” 只见青翾坐下,又喝了大半杯茶,这才说话“初来百国宴,会见凤川各位凰主以及各国君王。只听闻百国宴上大家都会讨论一些钦犯或者重大事宜的安排,我凤翾也是初出茅庐之辈。也不懂事儿~~那我就说说我国的事好了。” 放下茶杯,青翾的精神似乎好一些了,起身走至大殿中央,道“我瑰之国今年比较平顺,自前朝覆灭之后,百姓生活的都不错。也没什么钦犯要处理,但……”青翾顿了顿,看着在场的某一个人,道“据我所知,我国有两名前朝逆臣流落他国,而且,今日也在翰城。” “既然我已经明说了,端凰主就请你交出你的凰侧夫乐氏和卫中丞,吧。”青翾瞅着她,冷道“还请端凰务必归还这两人,我要活人,不要死尸。” 大殿上忽然安静了下来,看着青翾说着这番话,实在有点耐人寻味。这南霖端凰的侧凰夫和中丞都是瑰之国的逆臣吗? “你还真是不要脸。”南静初缓缓而言,看着青翾,淡道“承蒙翾凰看得起,屡次的暗杀,真让静初惊讶。凭翾凰的艳丽之容,非要纠缠我的凰侧夫吗?” “是谁不要脸!南静初,你有种再说一次!”青翾也低吼了起来,几乎双眼冒火,斥道“把乐正那个贱男人给我交出来!” “嘭”的一声,南静初也拍案而起,大声道“沐青翾你给我说话注意点!花伶是我的凰侧夫!他是我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我不许你辱骂花伶!————” “哼,一个出身低贱,魅惑主上的男人,你南静初至于这样袒护吗!你少了那个贱人,就不活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把人交出来!还有卫乾那只看门狗,一同给我交出来!”青翾也没顾着场面,竟然开始撒泼般的吼叫。 “你…你……”南静初几乎气要吐血了,自己的侧凰夫让人屡次辱骂,自己的忠臣也让人骂作是狗,而且还在自己面前!这个沐青翾,简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就在南静初即将发嘴之时,忽然想到…… “呵呵,不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臣子么,翾凰至于这样说话么?呵呵~~~莫非是…”南静初突然,轻笑的问道“莫非是翾凰主的后宫男儿招架不住您的折腾,您才这么急着需求一个落寞歌伶的安慰么?” “……”青翾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哈哈哈~~”忽然之间,大殿上都哄笑了起来。南静初就这么一句话,便是让青翾的处境逼到绝境。 “主…主子……”一旁的岚鹉和钟娘看着青翾攥紧的双拳,知道,自家主子要发怒了。 “笑够了没有!————”青翾大声的吼道,随即所有的笑声截然停止。只看青翾指着南静初,狠道“我会让你今日的决定,成为你一生中最大的错误!”说完,回身走向大门,大声道“岚鹉,告诉你家公子,给我磨好刀刃!不把乐正的人皮给我活剥下来,我就不叫沐青翾!————” 第五十三回 父慈女孝 “主…主子!您等等…议事还没结束呢!”岚鹉见青翾走出门外,赶紧的追了出去。 “哼…闹剧。”三大权国之一的娟凰哼笑了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却见还有一个武将打扮的瑰之国的女子还在大殿内,看着她,问“你家凰主都走了,你还在这干什么?丢人现眼么?” 钟娘淡笑着看着她,道“凤凉国之凰,久仰大名了。”施了一个武将之礼,道“我主年幼,还请娟凰不要参与我主的私事。”看着娟凰,钟娘说的很坚定,“不要参与我主的私事…不然,您的下场也不会比单凰好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娟凰诧异,怎么练一个小小的武将也是这样欠管教?大殿之上也敢大放厥词?她沐青翾是怎么教的人!这小小的国家,是哪里来的来的勇气让沐青翾,还有这个小武将这样不把这些凰主们当回事?什么叫她的下场!? “我主圣明,我瑰国的子民非常爱戴我主。俗话说‘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若不是今日端凰触及我主的怨恨之年,我主也不至于这样失态。”钟娘边说边看向南静初,又望了望门外,没有看见主子的身影,想来可能赌气走了。便道“既然我主先行离开了,钟杏就代表我主,最后表态一下吧。”说完,钟娘走出来,认真的说道。 “第一,我国的两名钦犯请端凰务必归还,而且必须是活人。” “第二,我主年幼时,遭人暗算,被迫离开凤霏国。我主念及生养之情,请凤霏凰同意,沐将军准许,将我主生父柳氏交予我瑰之国。” “以上,便是我瑰之国此次出行百国宴的全部理由。”钟娘不慌不忙说着,却被突然打断了,只看青翾和岚鹉站在门口,走了进来,到“还有一条。” “主子。”钟娘对青翾的返回并不感到奇怪,而且那一张铁青的脸已经表达很清楚了,沐青翾生气了。 “第三,我决定,在座的各位凰主都思量着。三日之后,交出自己名下所有的国土,表示顺从我瑰国。不然的话,三日之后,我将想凤川所有的诸国,宣战。” 冷如寒冰的两个字,宣战。寒彻人心……换做是,在场的每一位凰主,恐怕都没有这么胆子向所有诸国正式宣战吧!她沐青翾却将这两个字说的这样轻松!? “三日内,我要你们的答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绝无虚言!”青翾冷冷的宣布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寒意。 “走了,钟娘,无需多言。”青翾铁着脸,冷冷的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沐逍遥的声音,“你给我站住,逆女!” 青翾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哼,我还是你的女儿么?我怎么不知道?沐将军。” “逆女!也罢!我沐逍遥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走便是!从此时开始,你便不是我沐家人!”沐逍遥气急的说道。 “无!所!谓!——”不慌不忙的青翾从怀里拿出一纸修书,回身看着母亲,道“这里有休书一封。我要带父亲离开你这个无情的女人。沐将军府上男人多得是,父亲一心归入佛门,请沐将军念在一夜之思,落手印,休了父亲吧————,鹉儿!” 岚鹉捧着青翾写的修书,走到沐逍遥面前,道“沐将军,请按下手印。修书上的条款便是成效。” “……你,在,逼我休夫?!”沐逍遥有点惊异,自己的女儿竟让逼着自己休了女儿的父亲?!天大的笑话啊! “没错,是我写的修书。我要带走父亲,你没资格过问。”青翾不咸不淡的说着,沐逍遥却是面如猪肝,低吼“你这个逆女!闹够了没有!他是你父亲!” “我没闹够!————”青翾和她对吼,“今天你签也罢,不签也罢!反正我已让人接了父亲在我驿站之处了!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你的夫!只是我父!从今天开始,我青翾没有母亲!——”指着沐逍遥,青翾有些激动了,“你不配为人母!你凤霏也不是什么好鸟!” “攀附权贵,暗杀你亲生的嫡长女,沐逍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还有,还有你们!你们丑陋的老妇人!你们以为自己很高尚吗?你们以为坐在高高的凤位上,就是一个让天下人都敬爱的凰么!才不是!————” “我青翾才是真正的凤川之主!我要向你们宣战!哪怕龙瀛,哪怕武尊!谁也帮不了你们!”青翾吼道,不依不饶“我会让你们常常痛不欲生的滋味!我们走!三日之内,谁不献上凤玺,谁就是我的敌人!” “是,主子。”钟娘应道,随着青翾离开了这个污浊之地。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青翾走出了大殿,却没有立刻回府,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岚鹉和钟娘也只好跟随,她们知道如今主子一定在想重要的事,现在打扰恐怕不是一顿吼骂也将是一顿数落。 的确青翾正在心里仔细打量着,向凤川诸国下战书,或者说龙瀛、或者武尊……都是有可能的。要说自己依仗着这一点军事力量,要征服如此多的诸国,怕是也要打上两三年。又是两三年的战争…自己怕是又不能好好陪着冰瑚,好好守护着爱人们了。 诶……青翾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问道“我父在何处?” “应该在绛绫阁内与少侍郎一起闲话家常。”岚鹉回答,青翾点了点头,淡道“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了。” “是,主子。” 青翾已经收起了怒火,虽然眉宇之间还有一些紧蹙,但语气已经平缓了很多。岚鹉和钟娘心里都欣慰的很,因为青翾能够很好的掌握情绪,特别是不会讲一些不管己事之怒迁怒与他人。而且,对事不对人,这点青翾做得非常好!所以在浮影阁里大家都喜欢青翾的平易近人。 回到绛绫阁时,青翾已经彻底展开了眉锁,换上了柔和的微笑,去寻他们。 走过小回廊,便听见了细细的笑语之声,青翾嘴边的笑容荡漾的更好看了。只看见那回廊椅上坐着的那两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心里便是轻松的舒缓了一口气。终究是保住了他们…… “!家主,你回来了~~”冰瑚正面对着青翾走来的方向,见着她,便高兴地站起行礼。 柳眉一见,知道是女儿回来了,刚要回头,却被身后之人按住了肩膀,只听那温暖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父亲怎能给女儿行礼,是女儿不好,让父亲担心了。” 青翾走到柳眉的正前方,看着阔别三年之久的父亲,双眼早已蒙上了一层泪雾…… “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青翾流泪了,正正的给父亲下跪。一旁的冰瑚和侍从们也跪了下去…… “好…好好…蓿蓿快些起来,地上很凉。”柳眉也是泪眼汪汪,看着心爱的女儿就跪在自己面前,真心感激上苍护着他的女儿。 “父亲,女儿不孝,是女儿的错!让父亲平白的受累,女儿愿意接受父亲的谴责。”泪水已经止不住了,青翾哭着向父亲磕头了。 “蓿蓿,蓿蓿…”柳眉也无暇顾及什么形象的问题,上前抱住了女儿,父女两人抱在一起都哭了起来。 “父亲…我好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蓿蓿,你差点急死我啊…得知你遇害,我恨不得立刻随你入黄泉。天知道你受了什么苦难,我生为你的父亲,却无法在你声旁照顾你,是我的罪孽。” “父亲…”痛苦不已的青蓿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让日夜思念自己的父亲抱着感觉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样,那种有人疼爱的感觉,是自己绝对无法忘记的。 在一旁围观的岚鹉也湿了眼眶,可她不能哭,因为她是影卫…不能流泪。 “主子,主父大人,快些起来…”岚鹉走上前,扶起了他们父女二人,只因自己影卫,就必须保护、保证主子的一切。就算主子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自己也要保证主子的健康。 “父亲…”青翾站起了起来,看着父亲的双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更加心疼了。忽而看见冰瑚也随同还跪着,连忙将他扶起,牵着拉道父亲面前,道“父亲,这是冰瑚,他是我的夫。” 一句‘他是我的夫’便让冰瑚心里立刻涌出了无限的爱意。只因为她说自己的‘夫’,而不是‘郎君’或者‘小侍’……便已经是承认了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 “冰瑚见过父亲。”冰瑚含着眼泪,又是向柳眉行了一个大礼。 在青翾还没回来之前,冰瑚只敢称他为‘柳先生’,而如今冰瑚说他是夫,自己就可以叫这一声‘父亲’了。仅仅这一声‘他是我的夫’,便是承认了自己将会融入她的一切。 “好好…好,我的好女儿,好媳夫。”柳眉自然是喜欢冰瑚的,从他有礼貌的接待自己时,自己就喜欢这个貌美谦逊的男儿,如今知道他是自己女儿的夫,那便是一家了!就是…还不知女儿是否有儿女了……如果是三世同堂,岂不更好。 “上最好的茶来,还有点心、零嘴儿来,我要与父亲好好说话。”青翾拉着柳眉坐下,又让人摆上了零嘴和糕点,冰瑚也沏茶给妻主和主父,心里自然是非高兴。她承认自己是夫,自己便可以唤她妻主……,有这样芳华绝世的妻主的宠爱,这是他卓冰瑚几世才能修的的福气啊。 “父亲,这是极好的香茶,我记得儿时父亲就喜欢喝茶,奈何寺里的茶实在苦涩,父亲都不喜我吃…”青翾捧着茶杯奉上,道“父亲如今尝一尝女儿寻来的好茶,媳夫沏的这香茶,看看父亲是否喜欢吃这味。” “好,好……”柳眉接过茶杯,看着健在的女儿和性情温和的媳夫,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心里十分感激。 “感激上苍垂帘,在我柳氏有生之年,有女有媳夫在声旁,是我柳氏之福。哪怕减寿十年,我柳氏也愿意和女儿,媳夫共享天伦。” 第五十四回 重磅炸弹! 冰瑚本就是大家公子,虽委身在花楼,可大家公子的素养可是一只保持的很好。虽然偶尔向青翾撒撒娇……什么的,但也是源于对青翾的爱慕之情。如今看见青翾两父女重逢,唏嘘那些旧事,自己在一旁听着,也是很知礼的。 青翾就是喜欢他这点好,在人前冰瑚不会乱发脾气不给自己面子,表现的温和谦逊;在家里,偶尔在家有小脾气也没什么,反觉得更加让人喜爱他的小性子。在闺房里,她的冰瑚自然也是……很不错。 当父亲问道青蓿是否有儿女时,青翾脸色一下囧红了,支支吾吾的说还没。柳眉瞧了一眼冰瑚,眼色里似乎有一丝疑问。但冰瑚很快又说了,自己还有两个夫在家里,一个年纪尚小还入自己的寝;一个已经有一个男孩了…… 听闻女儿有一个孩子,虽然是男孩,但柳眉也稍稍安心了一点。又看冰瑚摸样齐整,身形也不错,应该是好生养的,心里稍稍舒心了。 “父亲安心,我已与母亲说好了,父亲就暂留在女儿这里。外面的事,父亲就不必担心了。家里有瑚儿陪着,女儿也不会待太久,最多四日,女儿便会带父亲一同回国。”青翾说的恳切,心里已经想好了,不就是打仗么,自己会怕吗?只怕是你们输不起! 瞥见炙鸢和苍鹭两人远远的来了,冰瑚知道她该是要去忙事了,道“父亲,冰瑚奏的一些动听的曲儿,可否请父亲赏脸移驾。”,“好。”柳眉自然是高兴的,青翾也点头“瑚儿的一手曲是女儿最喜欢的,父亲也该听听。来人,让四公子都陪来陪同主父和少君。”冰瑚对冰瑚的称呼也变了,从‘少侍郎’到‘少君’…已是承认了冰瑚以后会是自己的夫。在下属面前,自然是要说清楚的。 “父亲,女儿就不陪您,还有些事要处理。” “嗯,蓿蓿别太累了。” “我知道的,父亲。”青蓿看着冰瑚点了点头,冰瑚便领着柳眉去内院了…… 目送父亲离开,青翾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收了收情绪,看向炙鸢二人,问“什么事?” “禀主子,舒国、椿坞国、凤仙国、玉华国、红瑛国已经奉上了国玺和国域地图!”说完就让人奉上了五个国玺以及绘制的国域图。 青翾瞅了一眼,只道“才五个?凤川有国十七,除去我瑰国,还有十六国,今日才奉上五个国玺?太少了点……让冬夜他们四人传话与影卫,尽快备战。小诸国不足为患,以粮食和盐帮、煤帮,银两逼迫即可;至于三权国……是需要动武力的。传我命令,血鹫骑兵立即偷袭我瑰国的周围之国,要顺利拿下四周的小诸国!另外让青枭神兵团立刻开始备战!” “是,主子!”炙鸢和苍鹭一齐应下,心里也知道了,主子这一仗怕是要令凤川统一了,这仗估计也艰难了。虽然神兵团是一只尖锐的部队,但要长期战斗,怕是有些消耗不起。只希那些混用的凰主,早些投诚才是! 开战,开战,开战…… 青翾独自再在自己屋里两天没有出门,光是看着凤川的疆土之图发呆就是一天之久,或是在地图上标记,或者打上一个叉,圈圈点点又是闷了一天之后,才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只到第四日,面对强大的压迫下,已经有十一个国玺送来了绛绫阁,只剩下五个大国还没有妥协,凤凉、凤霏、南霖、凤襄和凤灼五大国都没有妥协。除却凤芜,尚还有凤凉和凤灼两个主权国没有交上国玺,而这五国似乎又已经达成了协议,还有和少数的龙瀛、武尊之国组成了盟军…… 这让青翾有些担心,怕是光自己培养的两支军队怕是不够用了,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将金戈现世! 青翾在房间里待着的时候就从送饭来的炙鸢口里知道,母亲已经签下了修书,而且炙鸢已经转告主父大人了。青翾只是点了点头,传话让冰瑚好好陪陪父亲,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四日,青翾决定离开,将随同的一干众人带走,也宣告着真是开始与五大国,为敌。 四日之内收复的国域内的军队还欠管教,青翾不放心动用,便是只好让分离在四处的位列各国重臣的影卫们回凤翾。 那些有职位的将军们又都是有赫赫战功的重将,每一个亲信都不少!一带十,十带百,百带千……青翾这一号召,五大国的军事力量一下都被抽去了五分之二!而且都是强兵重将!青翾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让五大国凰主心里肉疼的很啊! 再者,让燕子楼里的鸟儿们传信到各地,实施第二步计划:断粮! 几乎在三天之内,五大国内的粮仓在一夜之间不是被烧光了,就是不翼而飞!而且雪上添霜,酱和盐的价钱一日飞涨!有钱人吃不起盐,更吃不起米! 就在青翾暗自筹划之时,得到消息,龙瀛和武尊的盟军带着米粮供应给凤川的盟军,这一举动促使着凤川有更多农妇投身于军队中,立刻缓解了军队缺人之态。 这一切事态道发生在十日之内,而在这十日的时间里,青翾早早的就在归程之上,于半个月后抵达金戈城。 不仅引见了红玉和知言,青翾也毫不避讳的告诉父亲,自己将要出征,要为所爱所惜之人打下这片江山。至于和冰瑚三人的婚事,暂且搁置。 小聚了几日,青翾便是带着钟娘、姮娘随同影卫一起赶赴最近的战场上,虽然心有顾忌,但青翾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战争一触即发! 伴随着三月的绵绵春雨,战争已经逐渐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让青翾出乎意料的是,龙瀛倒是盟军越来越多,而且…颇有无赖之态。 度步在营帐中,青翾看着沙盘,思考着要怎么避开锋芒,直捣黄龙……尽量减少战争的死伤,才是对百姓最好的安抚。 拖拖拉拉的征战,不得已让几支刚刚重编的战斗部队加入战争,一连到四月青翾都没有什么时间好好休息,就在青翾忙于战事时,突然有一天有燕子楼里的鸟儿传信过来,告诉了青翾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冰瑚有孕了。 “瑚儿……有孕了?”青翾有些不太相信,传消息的人一再将决定,说少君已有三个月的身子了。冰瑚想了想,好像时间也差不多!自己竟让要当母亲了…… “好,好…好……”青翾激动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一夜便是在晚膳上,与众家将领分享这一喜悦之情。这一夜,青翾吃酒,醉了。醉在了梦中,梦中的自己又回到那个红色的屋子,着蓝色嫁衣的冰瑚面前… 短促的喜讯并没有打乱战争的节奏,青翾一路东征,直至八月,才收服了凤凉和凤襄这两个强大的国家,虽然死伤不少,但也的有所偿。 除了面对仅仅剩下的三个国家之外,青翾对龙瀛的盟军几乎不太有兴趣,碰见龙瀛或者武尊的盟军,青翾一般都留下小部分的军力扰敌,自己和主力部队绕道走。 可如此一来,战事便又延到了九月末…… 当青翾带领的主力军又遇上了一批龙瀛的盟军时,却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龙瀛军队中的首将产子在即??! “消息没弄错吗?是龙瀛的将,而不是凤川的男将?”青翾诧异,若果是凤川少有的男将有孕在身,战前产子就也算了,自己可以绕道。可是龙瀛的男将要产子?没搞错吧?…… “消息已经证实,确实是龙瀛的男将。”一身英气的炙鸢认真的说道。 “噢?稀奇,哪有龙瀛的男人会嫁到凤川?不是笑话么?你说说,那要产子的男人是凤川哪个女人的?”青翾不忙不仅的问着。 “……还不知,但…” “但什么?有话就说完。” “主子,恕我冒犯……我怀疑,那人腹中之子是,是主子的骨血。” “什么!?”青翾惊得抬头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说?我这里不是难民收容所。你给我讲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回去你少君非得剥你一层皮。” “主子,您可记得?百国宴上,越国有一男子,送还您的收敛,还冒忍主子为熟人,这一事?” “……记得,继续说。” “那人正是今日阻我军之人,也是即将产子的那位将军。名墨讳。” “墨讳?墨讳…墨讳……”青翾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自己对这个名字不陌生。想了又想,好像记得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过。 “我的名字是墨讳,唤我墨郎…” “墨郎……” “你叫什么?” “青……青……翾” “青儿,我的青儿…” “墨郎……” 犹如受到重击,青翾想起来了!自己的确是和一个叫墨讳的男子一夜缠绵……天啊,不是吧…!!! “主子?” “…去,去请最好的…临近城里的保父…来……下令,全军饶行,不的惊扰敌……不得惊扰少君产子。”青翾说的很缓慢,似乎也处于这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中。 炙鸢看着主子失落的样子,心想:惨了,这事准是自家主子干的好事! 第五十五回 我心惶恐 青翾瘫做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无论自己怎样回忆都想不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只是记得……自己喝多了点…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还和自己有了云雨之事?!关键的细节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可是如今却才知道那一夜的云雨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 天啊,算算时间,如今这个在即将诞生在战场上的婴孩才是自己的第一个骨肉啊,自己曾经就默默许诺过,要好好保护自己第一个孩子,可如今…… “主子,请来了一个有经验的保父,您看……”炙鸢看着发呆的主子,心里有点忐忑。毕竟如今和龙瀛的军队也只是敌人,可敌人的将领去怀着自家主子的骨肉,实在难为主子了。 “会骑马么?”青翾问道,“应该…不会,马车在外面。主子。” “没时间驾马车,鸢儿,鸠儿你们跟我走一趟,鹭儿,鹉儿在营地待命!”青翾拿起裘衣穿在穿在身上,“走!”,走出营帐就喊道“牵马来!” 青翾拽着保父,骑上自己的战马,在炙鸢和冥鸠的陪同下,立刻想敌营狂奔而去。 且说龙瀛这只盟军正是越国派遣的最好的军队,墨家军。可今时的墨家军军营里却显得有些不同,不少将士都紧蹙着眉头,只看主帅营帐里军师进进出出。只听说是主帅突然染上了恶疾…每一个将士心里的为自己最崇敬的将军担心了起来。 眼看大战在即,敌国的军队不过离自己不到二十里,这会子主帅生病了,真是让人着急。 眼看着日色偏西,从前方的战地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战备!”一位将军大声喝着,所有将士都提了一口气,摆出了迎敌之态。可左等右等,只看见三匹战马的影子,正在奇怪之时,便听见来人喊道“休战!我要见你们主帅!” 军师也被外面的噪杂之声引了出来,走到营前一看,来人是三个武将打扮女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心里真奇怪呢,就听那个为首的女子喊道“我要见墨讳!他是我的的男人,你们给我让开!” “…”光天化日之下有女子敢这样喊出来,连久经沙场的几个老将也有点汗颜,只听军师道“放下你们的武器,我允许你们见主帅。” 非常痛快的,青翾等人交出了自身的武器,也下马,走进了营地。 走进营房,青翾便率先看见一个挺年轻的男人向自己走来,问炙鸢后才知道,这个人就是越国的军师姚淳。只听军师问道“姑娘可是凤川人?来我营地所为何事?” “放肆!这位是……”冥鸠立即叱喝,却让青翾瞪了一眼,吞下了后边的整句话。 “我要见墨讳,要不他出来,我们谈;要不我进去找他谈。姚军师请不要干涉我们家的事。”青翾语气有些冷,只看姚淳打量着自己,点了点头,道“我带你们去见主帅,但主帅染疾,希望将军不要为难。这边请…”或许是看见一边那五十多岁的老者还带着一个药箱,想来应该不会对主帅有什么威胁,便带他们去主帅营帐了。 走进营帐,青翾发现这里还有一些将军,但不见墨讳他人,便问“墨讳呢?” “你是何人?指名道姓的找我家将军,有什么事吗?”营帐里一个越国将军问道,青翾看着他,有看了看姚淳,问他“墨讳呢!我要见墨讳!” “主将染疾,不便见客。将军有话,直言便是,这里都是墨家军的内将。”姚淳还是有顾虑的,便是没有直接去见墨讳。 “废话!我要见的是墨讳!不是他们!墨讳染疾?天大的笑话!——”青蓿心里也很着急,冲着姚淳吼道“我要见墨讳!不然就墨讳来见我!他染病?谎话连篇!我得到消息,墨讳近日就会产子,你一个男人挡在我面前干什么?我又不吃了墨讳,他肚子里的那块肉是我的!————我当然有权利来看他!” “……什,什么?”被青翾这么一吼,姚淳也愣了。原先主帅说不舒服,一看军医便是说腹中长了一块东西,对主将的身体不好,需要尽快摘除。可还没等来有经验的大夫,却先知道了主帅是怀上了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里面那人是我的男人!你听懂了没有!”青翾咬着牙说道,看向其他人惊异的目光,冷道“作为一个母亲,我有权利在这里等待我的孩子,和我的夫君平安诞下孩儿。” “报!——”突然一个小将跑了进来,也没注意有旁人在场,急道“军师,主帅又痛的昏了过去了!” “什么?!”青翾一惊,一手抓住那小将的衣襟,问道“墨郎怎么样了!你给我说清楚!” “……你,你…”那小将也青翾吓着了,忘记要说什么了。 “没用!”青翾甩开了手,看向姚淳,道“这是我凤川的保父,让他去看看墨郎的情况。” “…呃,好,好好。小去,带这位老先生去见主帅。” “是!”那被青翾甩开的小将,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个女人凶得很!赶紧的带着那老先生去主帅营帐里。 “……诶,真是要急死我…”青翾不安的度步,一颗心全悬了起来,一心年纪这墨讳和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忘记要称呼他的全名,喃喃的道着“上天保佑…墨郎……菩萨保佑我墨郎和孩儿……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主子”炙鸢实在看不下去了,唤了一声,青翾没听见。 “小姐!!!!————”炙鸢很不给面子的大吼了一声,青翾被吓到了,看是炙鸢吼自己,顿时木讷了。 “小姐你有点志气行不,不就是男人生孩子吗?至于么?”炙鸢很鄙视的说了一句。 “你家男人生孩子你不急啊!”青翾顶嘴道。 “托小姐的福,炙鸢还没物色到什么好男儿。”炙鸢撇了撇嘴。 “…鸢儿!你在何男儿一样唧唧歪歪的,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是娶,小姐不要晕了头。”炙鸢提醒道。 “就是嫁!不许顶嘴!不许吵吵,不让就给你嫁到龙瀛去!” “……”炙鸢闷闷的转过了头,不理会青翾了。 “报!”那个叫去的小将跑来了,惊得青翾一跳,拉着小去的手,问“生……生了什么?” “……什么?什么?!那个老大夫挺有本事的,给主帅拿了脉,顺了顺气,主帅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女,女将军您问什么?” “噢……”还没生,青翾心里松了一口气。 又见保父进帐了,问道“墨郎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姐大福,少君和少主的命是保住了。”听到这里,青翾冷静了不少,却又听保父说“少君因为常年习武,身体底子很好,只是因产期近了,才会胎动的厉害。胎位正,看来小姐要得一个好动聪明的孩子了。可喜可贺啊~” “噢,这就好,这就好……”知道墨讳和孩子没有危险,青翾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了,似乎轻松了不少。问道“能推算出产期么?” “三日之内,少君即会生产。” “好,好……请先生暂留军中,不日替少君引产。”青翾边说着,便让冥鸠给了一锭金坨子,那保父一瞧,眼睛都亮了!连连称好,这才打发保父去休息了。 “小姐…既然少君已经没事了,我们先回自己营地吧?”冥鸠有些不喜欢呆在敌营里,而且还是这么多男儿中间,有些…不太自在。 “回去?行,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等孩子出世。” “小姐!” “行了!都回去吧!红锦将军很快就带着援军来的,你们不必担心我,也不必操心战事。去吧。”青翾说的有些烦躁,炙鸢两人只好点了点头,离开了龙瀛盟军的营地。 “我可以暂且留在这里吗?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他。”青翾看向姚淳,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你是敌将,不便留在这里。还请女将军速速离去。”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青翾摇头了,叹道“在他思念我的时候,我不在;如今他需要我,我不可以再离开。你们放心,我已经命军队远行绕开了战场,如今已经在你们防线后的五十里开外了…” “什么?!远行饶开了?” “我要在这里陪墨郎,你叫小去是吧?带我去见他。”青翾起身,拉着小去就走出了营帐。 看着青翾离开,姚淳深思了,这个女子看来不简单。可能是凤翾凰手下的强将,有此等强将在手…看来凤川这盘浑水也差不多该澄清了。不知,主帅是何时遇见的这英气逼人的女将…不是是福是祸啊。 第五十六回 本末倒置,谁才是敌人? 看着塌上熟睡的男子,青翾沉思了起来,望向他隆起的腹部,将手放在了上边…能感觉到隔着衣服下的温度,暖暖的…温热着。 这里面孕育着自己第一个孩子啊,青翾感慨了。也不敢惊扰他休息,盖好了被褥,就坐在塌边的木椅上,等待他睡醒的那一刻。 难得的一个好觉!墨讳很久没有睡的这样舒服了,自从百国宴回营之后,自己经常暗自神伤,思念着那个叫青儿的姑娘,一直都非常想念。还不容易自己突然有很多事忙了,又开战了?自己被紫烨遣来前线,本想借此忘记她,却思念的更深!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的,今日越来越发福了,而且,总觉得不太对镜。腹中总是会隐隐的疼,军师也不敢断言是什么病,只说腹中可能有肉瘤…这可就要等到战争后才能医治了。不想,在会战期间,腹中之痛,越来越明显… 睡了一整天,他醒了,却看见了青翾此时就坐在一旁看着自己,顿时就认为……自己还在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睡醒了,就别睡了。睡多了不好……”青翾见他醒了又闭上眼,只好说的有些无奈了。 “……我,不是在做梦么?青儿?”墨讳真的听见她和自己说话,睁开眼,她真的还在自己面前。“墨郎……” 一声久违了‘墨郎’便是在墨讳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肯承认自己了吗?墨讳激动地就要坐起来,却让青翾按住了肩,又躺会了榻上。“别乱动,你需要好好休息。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我们的孩儿吧。”青翾淡笑着,将他的被褥掖好了。 “什么?”显然,墨讳也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我说,你忘记那夜了?……我,我那晚喝多了点…冒犯了你。”青翾说的有点轻,显然也很尴尬。“你腹中的并不是什么恶瘤,是…是我们的孩儿,你不是凤川的男儿自是不知。如今大战在即,你却即将要临盆了。” “…你。”一时之间,墨讳有点头晕,有些难以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保父已经开看过了,说你和孩儿都很好,你放心。”青翾尽量不想让他情绪太激动,如果现在就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怕是会不太好。 “你放心修养,我军不会为难龙瀛的盟军。我会留在你的营地里,只道你和我们的孩儿都平安无事。” “你是凤川人?”听了半天,墨讳才问了这句。青翾点头了 青翾看着他,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一时之间什么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他不丑,也挺好看的…很…很帅!?青翾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然后发现,墨讳真的还挺帅气的,虽然身形因孕有些浮肿,但他真是个好看的帅哥。 突然想起好像前世里的孕妇都会有产前综合症……会突然担心这个,那个的…自己前世没有结婚,也不清楚产前综合症是个什么情况。现在看来,的确是遗憾了,青翾心里苦笑。 自己的前世没有遇到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不论是为钱还是为了名声,总之自己的前世姻缘差到了极点。好在今生,上天对自己不薄,接二连三的给自己送来又帅又美,又贴心的好男人。眼前的墨讳有即将为自己诞下第一个孩子…诶,或许这就是命吧。 青翾回神发现墨讳也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俯下身,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唇。感觉唇下的人颤抖了一下,又很快的进入了状态,加深了这一吻。 “主帅!前方来报…”就在这时,小去突然进来了,看到营帐里热吻的两人,突然一下红了脸,赶紧退了出去。 “呵呵,你这小将真是害羞,这么像我凤川的男儿?”青翾笑道,离开了他的唇。 “…小去是我拾来的孤儿,他自己也不知家在何处。你可知?” “我怎么知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凤川的男儿,天大地大,我又不是神通。”青翾撇了撇嘴,道“墨郎好好休息吧,我先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我…”墨讳想坐起,却被青翾又按下了身,只看她认真的交代“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得顾忌着腹中的孩儿。保父已经说了,产期就是这两天了。你给我好好休息,可别乱动,动了胎气。” “……”墨讳不说话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明明自己的男人,生孩子也应该是她给自己生……现在去本末倒置。 “行了,别赌气,对孩子不好。我去看看,你好好歇息。”青翾又在他脸庞落了一个吻,这才离开他的营房。 出门就看见小去在门口踌躇着,笑问“有什么事吗?告诉我好了,你们主帅在休息。” “那怎么行!你是敌将!” “………”青翾一愣,笑着拎起他就走,“对对,我是‘敌将’我就来收拾你们主帅的,怎么着了?”边说笑着,就将小去拎进将领会议的营房里了。见着一屋子人对自己的眼神,青翾暗道不妙,放下小去,笑问“怎么了?墨…他在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商量。” “姑娘尚且还不是我等主母,还请不要过问我军之事。以免有人传出流言蜚语”姚淳说的很诚恳,青翾看着他,笑问“还能有什么事?我已下令让部队远行绕道了,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难道你们还有别的敌人? 青翾这一问,他们都沉默了。 “不会吧?你们越国还真倒霉,说说,是龙瀛的哪国?”青翾收起玩笑,做到了一旁空椅子上。 思量再三,还是姚淳先开口了“是凤川的军队。” “不可能”青翾立刻反驳,道“我说了,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的军队绝不会伤害越任何一支龙瀛的友军。” “是南霖国,离我营帐只有三十里了。” “………南静初?”青翾诧异了,想来南静初应该没有理由和龙瀛作对的理由啊,龙瀛还供给了她们的粮草,怎么会反目呢? “南霖的将领是谁?”青翾问道,姚淳摇头了,“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叫沧蒹的男将。” “谁!————?”听到这个名字,青翾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谁,你刚才说是谁领兵?” “叫南沧蒹,姑娘认识?” “…沧蒹?他不是失踪了么?南?…他跟了南静初?”青翾非常惊讶,仔细想了又想,沉思了片刻,道“不好,不好,不好了…” 就在众人欲问之时,突然一个将领仓惶的跑了进来,到“主帅,主帅有腹痛了!而且呕吐不止,浑身冷热交替!” “什么!”青翾惊得站了起来,嚷道“快让保父去主帅的营帐!”“是!” 青翾不安的来回度步,正思考着为什么沧蒹会在南霖之时,忽然有将士匆匆的跑来禀报,说是主帅要产子了…… “…现在?不是,不是说还几天的么……怎么会这样?!!”青翾也急了起来,忙说“快,快快快,去找我军的后勤部队,就在西南方二十公里处!让后勤的将领带几个有经验的保父来!快啊,你倒是快去啊!”青翾毫不犹豫的拽下自己的影玉,交予那人。 “快些去!”姚淳也命令到,那人这才接过玉,赶紧去了。 “糟了,糟了……怎么会是现在要产子?这个节骨眼上,哪里有人去迎敌?丫头们都不在!该死的…真会给我挑时候!”青翾嘴里谩骂者,心里越来越恐慌了。 “别急,你当才说你认识那个带兵的将领?”姚淳抓住了重点,问道“你可知武修有多少?我军将领武修都在六阶巅峰。说不定可以…抵挡一整子……” “抵挡个鬼啊!六阶的武修算个鸟啊!沧的每一个人都是七阶的武修!你们又七阶武修的将领吗?!” “七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回答吓着了,七阶武修,这个是块‘硬骨头’啊! “…………呃…”这下子,姚淳也没有话说了。 “啪”的一声,青翾拍响了脑门,恍然大悟般大声道“我可以出战啊!” “啊?”这回换做是姚淳和一干众将士惊讶了,她在说什么? “我可以出战啊!我武修比沧蒹高啊!对对对,对,我可以,我可以的迎战,来人!拿我的战甲来!”青翾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是在龙瀛军队的营地里,大声喊道。 “……”猛然间回神,突然才记起,自己不再自己军营里,这里哪有女子战甲!!青翾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道“诶,你们龙瀛也真是,连女子战甲都没有!!罢了,罢了,我随身的武器也没有带,把墨讳的武器给我拿来!我去迎战!” “诶,等等。我说女将军,你要……一个人出战?”姚淳问道 “那当然!你们男人靠得住吗!”青翾反问,“你们的武修都没沧蒹高!能和我比么?我好歹也即将是你们的主母,墨讳的妻主,墨讳腹中孩儿的母亲!以我的十五阶巅峰的武修,我会输?”说话间,一柄盘满鲛的八丈长枪拿到青翾面前。 “…好像还不错,你们好好待在这里,保护墨。”青翾说完,提起长枪便走出了营帐,只听外面一声战马的嘶鸣,便听见了她独自骑马远去的声音。 第五十七回 交点 提枪纵马至战场,发现并没有他人,只有沧蒹一人拿着武器看着自己的到来。 青翾本想连问都不问这个叛徒就直接杀了他,可发现他的笑容有些凄凉,心生悲凉,也没有急于马上杀敌,而是擎马站住。大声质问“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阁主,想不到,阿蒹……还能见您一面。”他有些快哭出来了,青翾心里奇怪,问道“既然苟活,为何来送死!” “阁主,阿蒹背叛的阁主…不是残迷心窍,而是,而是阿蒹真的动情了。就像时阴对冥天一样……阁主,阿蒹是个不祥之人,她不喜欢我,我也…也失去了和她唯一的联系。”说到这里,沧蒹低头摸着腹部,眼泪流了出来,道“我们的孩儿没保住,阁主,阿蒹记得阁里的规矩。背叛之人,定是要活剐的……阿蒹不怕,阿蒹只求阁主,不要伤害静……为我未出世的孩儿报仇…,阿蒹愿意以死谢罪。” “说吧,告诉我你的心愿,念在你从前的忠心,我留你全尸。”不知怎么的,青翾真的说不出口要活剐了他的话,看着如此落魄的沧蒹,恐怕是又失去了孩儿,又没有留住南静初的心吧。失去了孩儿…怕是凤川的男儿最受不了的事。 自己也将有孩子了,自己也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请阁主杀了乐花伶!是他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儿!” “……没问题。还有什么?” “请,请阁主转告静……阿蒹会在奈何桥上等着她,等她来了,阿蒹会陪她再恋一世。” “好,我答应你,我会让她下去陪你。你自尽吧。”青翾看着伤心欲绝的阿蒹,恐怕他上战场,也只是想死在凤川的地界,来世再做一个好儿郎,再陪那个爱上了,也恨透了的女人。 “谢谢…谢谢阁主。”阿蒹眼里噙着泪水,提起剑,微笑着,似乎正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浅笑道“静,下一世,不许你在遇见我之前,爱上别的男儿。” 一抹剑,一丈血,一个如花的男儿,如风般破碎的摔在了地上,消逝了最好的年华。 青翾看着他自尽在面前,心里有点沉甸甸的……望了望四周并没有什么伏兵的气息,便是上马往回赶了,心里还是默默的为这个叫阿蒹的男儿祈祷着,祈祷他的罪能被赦免,他的情,也能再下一世得偿所愿。 青翾的前世萧寰宇,本是一个不信轮回密信的人,可现在的青翾却是十分的信佛。或许是自己不寻常的经历,才使自己真正重视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信仰。 当青翾赶回龙瀛的营帐时,发现已经有自己部下的女将赶来了,而且还很热闹! 一进众议营帐就看见炙零在里面,便问“出了什么事?小零你来这做什么?你不是管辖后备物资的。” “主子!您回来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青翾身上,青翾没有在意,问“保父们呢?墨少君是否安好?” “回主子的话,墨少君饮下了有毒的水,虽然已经即刻解毒,但现在正在内帐里,产子。保父说,如果不产,怕是少主也会带有先疾。”炙零随即交还了影玉给青翾。 “下毒?什么毒?谁下的?”青翾的眼神凌厉了起来,问道。 “回主子的话,是凤霏大内迷毒,寒香。” “寒香?怎么说附近有凤霏的军队?” “是!东北方,离此地三十五里处有凤霏国的七万精兵!欲偷袭我军后方!末将得到燕子密报,特带兵五万来支援。路上遇见我军勤部队,得知主子在这里,遂来向想主子汇报!” “……凤霏?谁带的兵?”青翾惊讶,七万精兵?这差不多是凤霏所有的战斗力了……谁敢接这任务?断了我凤翾军的后路?!胆子真不小啊! “是新任大将军,沐千城!” “……呵呵呵,沐千城?你是说我妹妹带兵打我?有没有搞错?沐逍遥呢?她来没?” “没有,据报,沐逍遥将军…两个月前已经病倒。” “…”青翾一愣,想了想,也没说什么“没事,你们在友军周围五里范围内扎营,不要和友军起冲突。” “是!主子……在墨少君的饮水里下毒的人已经找出来了,您要怎么处置?”炙零问道,“先带上来,让来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我的爱人。” “是,带上来!”炙零这么一吆喝,一个被捆绑着的男子被两个强壮的女士兵抓了上来。青翾这么一看,是越国的兵,转头问姚淳“交给我处理,可以吗?” “自便,此等叛人,将军处理就是,我墨家军不会有半点怨言。” 青翾点点头,看向那人,问“是谁指使你下毒的?”,那人不说话。 又问“是谁和你接头,给你毒物的?”,那人还是不说话,不吭声。青翾只好又问“你可婚配?” “!?”那人愣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青翾哼笑了一声,看着炙零,道“他是龙瀛的男子,虽然友军不介意我们来处理,但也要留点面子。这样办,小零,你让人剥去他的衣衫,灌点迷药什么的…和一只公狗关在一起吧。” 当青翾说完,那人已是冷汗直下了…… “是,主子!来人,带走!” “诶,小零等等。”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记着,要猛料。” “……主子,您积点德,少君正在产子呢。”炙零很不可以的白了青翾一眼,便和属下带着那男子出去了。 “咳咳!…咳,刚才我们说到哪?噢!那个沧蒹的,已经死了。”连皮超厚的青翾,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凤翾的治军之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姚淳定了的定心神说道,青翾笑道“所以凤翾的军将不会叛国。”,“……”。 一杯茶还没喝完一半,就听见一声啼哭,所有人都听见了,青翾也激动了起来。她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 很快,刚出生的婴孩被保父抱来了,送到青翾的面前,恭喜道“恭喜小姐,喜的瑞麒!!”(麒为男,麟为女。瑞麒,为男;祥麟,为女;) “噢!来来,抱来我看看!”青翾一听是男儿并不厌恶,反而接过襁褓中的孩子,看着孩子也正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好精神的男婴!青翾抱着儿子,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想让他叫自己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就像将婴孩抛起,还好一旁的女将见了赶紧把孩子夺了过来,怨道“主子,您想摔死小主子啊!” “……呵呵,呵,我太高兴了!来来,我抱抱…”青翾憨笑了,抱过了儿子,亲了又亲,笑着说“儿阿~~儿啊~~给娘笑一个噢~乖乖儿子~笑一个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主子!小主子被您吓着了!” “哪里吓他了?诶…行了,交予保父去哄哄。我去看看少君。”说完,便是出去了。 “诶,主子啊,也该收收玩心了。”那女将叹气,将小公子抱给了保父,无奈道“要是祥麟那有多好?不过是一个男娃子,反正是个赔钱货,早晚不是一家人。” “说什么呢,你小点声!小心主子听见!”另一个女将拉着那人,说道,两人这才离开了营帐。 且说青翾去看墨讳,得知他产后要静养,只好返回了。 儿子又让保父哄睡了,自己这会子又闲的能长蘑菇了…… 只到深夜,墨讳才整理了衣装出了营房,青翾一看他来了,就知道他是要看儿子的,赶紧让保父带来了。 “我的……儿子…”墨讳看着这个新生命,心里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是啊,是啊,我们的儿子!”青翾笑了,看着墨讳抱着儿子,突然想到儿子长大后会不会像他?是个大帅哥?或者像自己?让无数女儿家垂延的俏公子?……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傻笑了。 “你笑什么?”墨讳发现她走神了,还在傻笑,便问。 “噢,噢没什么!我在想儿子的名字呢!” “名字?” “恩!”青翾回神了,道“你是他生父,按照我们凤川的规矩,生母娶名字,生父要娶小字的。……嗯…过两天我让人把儿子送回凤翾,你一起回去不?” “凤翾?不,儿子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不能跟我走?”青翾奇怪,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对啊,我们的儿子!作为他的生母,我有权利抚养他,直至他佩绣之年,嫁人。” 墨讳皱起了眉头,严肃道“不,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墨家的血脉,我要带他回墨家。” “……有什么区别?我是要娶你的。”青翾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当然有区别!我是墨家的独子,他是我儿,就是长孙,自然要随我回墨家而居。…而且,我儿并非凤翾人,自是不必‘嫁’人。” 忽然,营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有点暧昧却夹杂着一些矛盾。 这个孩子,是沐青翾和墨讳必然的交点,可交点之后,两条平行线…是否回首尾衔接呢? 第五十八回 第一王子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墨讳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愣了好一会,青翾才问了出来。 “我的意思是,儿子是我的,你不能带走。他会跟我姓墨!” “那你呢?你不愿意嫁给我?”青翾问道。 “我!我…我堂堂七尺男儿,我,不嫁。”墨讳回答的有些别扭。 “不嫁?你想清楚了吗?这仗还没打完,你就带一个孩子回去,还说他姓墨?你家人问起来,你怎么说?” “这个不用你担心!” “……哈哈哈”忽然青翾知道他再闹什么别扭了,想不到原来龙瀛的男儿也会撒娇?耍性子? “你笑什么?”墨讳奇怪的问道。 “笑你像我家冰瑚~~冰瑚任性的时候就是你这个表情!”青翾笑着说,道“墨大将军,你又没有想过?若是你带着一个姓墨的孩子回家,家里人会怎么想?你一大男人还未娶妻,就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就算对外说是领养的孩子。别人又会怎么看待这个孩子?” “…这,这我自有办法。” “不不,这是我的儿子,我不会看着我儿受到外人的议论,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好吧,墨,我们各退一步。”青翾慢慢说道“儿子可以你先带着,跟你回越国,回墨家,也是墨家的长孙。但是,儿子成年礼后,我会来接儿子回凤翾,同时,迎娶你过门。” “名字我来取,可以随你姓墨。这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了。”青翾看着他手里孩子,话语依旧温和。 “这……我可以另娶一个龙瀛的女子,当儿子的娘亲。” “你敢我就杀你了。”青翾接话非常快,让墨讳有点惊讶。 “你敢把我儿子交给别的女人抚养,我就发兵越国。到时候儿子就由不得你做主了,你照样要嫁,儿子照样由我抚养。不过……不过那时,我也不能将你和儿子正言,儿子还需交给别的侍郎抚养。” “你妄想!”墨讳生气了,她竟然说要攻打自己的国家,让自己成为阶下囚,还把儿子带走!妄想,她在妄想!!! “你有什么权利带走我的儿子?!你搞清楚,你现下是在我越国的军营里!这里还由不得你做主!” 听着墨讳的话,青翾并不生气,淡道“别这么说,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墨,你也要想清楚,我是为儿子好。你能给予儿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我也能。你不能给儿子的,我也能。” “你为什么非要我的儿子?你……你,你应该不止我儿这一子吧?而且,你应该有很多男人……”墨讳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只要自己想起她是凤川的女子,自己就很苦恼,自己岂不是要和很多男人争宠了?不,自己的龙瀛的男儿,就算没有妻室,也不会去凤川。 “因为他将会是以后我凤翾帝位的继承人之一,这个回答…墨是否满意?”青翾看着他,问道。 “…你,你说什么?”墨讳怀疑自己耳朵坏了,自己刚才听到她说‘我凤翾帝位的继承人之一’!?她,她…她是谁?! “我说,我们的儿子是凤翾第一王子,也是我的嫡长子,也可能是未来帝位继承人。你听明白了吗?” “……你,你是…” 青翾点头了,“是,我是。我叫沐青翾,是瑰的凤翾女帝。” 在听见她亲口承认的时候,墨讳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什么,一瞬间百感交集,五味杂成…她,说她是凤翾女帝!自己深爱的青儿就是这场战争的推进者,出言里那个嗜杀而且残暴的…凤翾女帝! “我解释完了。墨,你想清楚,你越国真的要和我凤翾作对么?”青翾看这他,叹了一口气“就算越国要拿你和儿子威胁我,我也要在儿子成年之即将他,还有你,带回我国。我不可以抛弃你和儿子,也不会弃之不理……如果你真的要和我断绝来往,不让儿子同我回国。我会不顾一切手段将你们掠来……” “或许你不知道,我和你们龙瀛的蟠龙国君王有些交情,我可以让蓝祈王出面,迫使你越国,墨家,交出你和儿子。但是……你真的想么?想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嗯?墨郎……” “……儿子对你很重要吗?” “你也一样重要,你是我夫。” 双方都沉默了好一会,好一会墨讳才应声“我同意你…儿子成年后回凤翾,我,我也会随去。”青翾微笑着点头了,走到他身边,抱起了睡着的儿子,看了又看。眼里的不舍,实在有些让人捉摸不清… “我的儿啊……娘亲没什么给你的,给你个小玩物吧。”说完,将自己的影玉塞在了襁褓里,喃喃道“叫你什么好呢?…墨……墨…”青翾仔细想了想,想起如今的这烽火肆意的战况,不禁摇头了,道“叫龙战吧,墨龙战。” 将小龙战交予墨讳,严肃的告诉他“这玉牌是给战儿的,别让孩子玩丢了。它可以号令我全部的死士和侍卫,还有我凤翾界内任何一支军队。…如今战火纷飞,战儿…战儿,希望他长大之后不比遇到这样的麻烦事。”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说“战儿就交付给你了,我要赶去前线了……你也赶紧带着战儿回越国,我会尽快解决这些破事。等凤川统一了,我会给你写信的。”说完,便走出了营房。 “青儿!”墨讳心里堵得慌,情急之下就嚷了出来,青翾又从幕后探出一半个身子,问“怎么?” “……小,小心点。” “…呵呵,放心,我会的。记着,我凤川的习俗,男儿十三佩绣,墨龙战十三岁时,我会去越国,去墨家向你正式提亲的!”青翾笑着走了。 看着儿子,墨讳心里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看着儿子襁褓里玉牌,想到她能留下这样贵重的东西……想来自己和龙战在她心里,也是有地位的!对,自己应该相信她,她是凤翾女帝,未来凤川的唯一的统治者!她……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龙战……墨龙战?呵呵,龙儿?战儿?战儿!!我的战儿!”抱着儿子,墨讳笑开怀了。 且说青翾带着亲卫离开了越国的军营,没有过多的逗留,便是直接赶到了我方营地。只见众议帐篷里来来往往有不少人,青翾走入也见着不少熟面孔,她们正聚在一起听红锦分析战况。 偶然间瞥见青翾,红锦也只是点了的点头,继续说着。 青翾也听着,有望向了沙盘之上。 眼下,自己的军队正处于南霖的王城之下,而横在面前的便是由凤川盟军七万,再加上南霖的王城守军,大概也就十二万左右。十二万人可不是小数目,正在想着,青翾努力将这一段残余的兵力,一次扫清! “帝上,我们的兵力不足,这一战是否还需要支援?附近最快的军队赶来,也要五天。”红锦向青翾问道,之听她回答“不,我没有五天的时间。不等援军,我们需要的是战术。”青翾说的斩钉截铁,看着沙盘上的走势,大脑里正在快速的推算最好的战果。 “这样,红将军,你带我军一般的军力在王城的正面等候鸣笛之声,一听到鸣笛,立即攻城;耿将军,你带百人的小队,在王城外西边放一把火,不要明火,只要烟!” “得令!”耿炙心信心满满的应道。 “冥鸠,你也带百人之队,在王城东边,也放一把火,也只要烟。只要一听号令,立即放火。”青翾看着沙盘,笑道“其余之人,轻装上阵!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由众位将军一起领兵,冲入王城,即可拿下王城!” “今晚,炙鸢和苍鹭两人随我夜探王城!我们三人会在今夜大闹一场,你们在城外放火,放烟,只要听到号令,就冲进来!城门,我们会给你们打开,都记住了吗!” “遵命,帝上!” 青翾看着她们点了点头,心里的打算着,今晚也该翻翻旧账了…该死的死,改杀的杀。 第五十九回 一统 入夜时分,青翾三人一身黑衣劲装趁黑摸进了王城。虽然王城的警戒非常密集,可终究躲不过青翾三人的夺命之行。 让苍鹭负责将王城中的太庙找机会放上一把大火,这太庙是供奉历代南霖凰主的地方,只要一把火,就足以引来城里所有的守军。乘乱,苍鹭便可以脱身! 其次,王城里的凤川盟军绝不会擅自去救活,青翾便是让炙鸢去对付,七万人,一个人决计不能在一夜之间屠杀。青翾交给炙鸢一包药粉,说是足以让她们手无缚鸡之力!那么,等城门一开,自然盟军的战斗力也会大大减弱。 这两种手段虽然有点见不得光,可战场如赌场!大家都是在玩命的在玩一场豪赌!输了,就是绝对的失败!赢了,反之。 而青翾要面对的便是南静初和乐正两人了,这两个武修变态的家伙,一对二的话,青翾也是打算要吃点苦头的。可大战场的形势是对自己有利的!如今只有三个国家还没有臣服,而且,南霖国,今夜就不复存在了。 黑色的夜空将一切都笼罩了,按照青翾的指示,其他两人便分头去行事,而青翾直捣黄龙,直接往南霖的王宫而去。 且在此时,端凰南静初似乎也知道今晚的杀戮无可避免,但是,她却没有逃离。没有和那些怕死的臣子一起投奔盟军,或者是逃命……连自己的卫中丞都已经在今早被发现,在自己的府邸内,自缢了。看来,自己也逃不过一死了。 “凰上……” “你怎么还没有走?”端凰回身,看着一身艳丽不凡的乐正,此时他正穿着礼服而来。“你违抗了我的命令,你不怕我杀了你么?”端凰冷问。 “凰上要杀,便是现在就刺死我吧!”乐正当着端凰的面跪了下来,道“凰上不肯离开,是不能弃下先祖传下的江山;花伶何尝不是?花伶,也不会弃下凰上,独自苟活。” 看着他说的真切,端凰沉默了好一会,淡问“你可以为了她苟活,为了她儿接近我,为了她,你促使我参与了这一场凤川的浩劫……为了她,你可以活下去。为了我,为什么不能活下去呢?” “凰上…!”乐正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噙着泪“从前花伶以为认定了柴扉,已经她会宠爱花伶一生一世,花伶甘愿不要名分,只求安静的在远处望着柴扉,还有柴扉的正夫。花伶以为,远远的望着最爱的人,却不能陪伴再其身旁,就是爱的最大之痛!可是……” “可是只道花伶遇见了凰上,才知道,望着遥远的爱人并非爱之最痛;明知不可得到,却还要守护一颗爱慕他人的心…才是痛不欲生。”乐正边说,便哽咽了,缓缓的拿出了藏在衣袖下的匕首。 “乐正随着柴扉之死,便是死了;乐花伶遇见了凰上,才是乐花伶的重生。乐正不愿与柴扉共赴黄泉,因为不甘。不甘得不到柴扉的爱……可,可花伶愿意陪凰上一起,不论是生是死,花伶都会侍奉凰上,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心甘情愿!” “花伶……你这又是何苦…你听听,这外面多热闹……这是南霖的最后一夜,你就让我来承受这一切的罪孽吧。” “静!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我知道…你是南霖的凰,但你也是我乐花伶的妻主!花伶的罪过,不能再施加给妻主了。”将匕首举起,花伶和南静初互相对望着,那一双溢满泪水的眼,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澈了…清澈的能看清楚那一颗污浊的心,在这一刻,碎成尘埃。复仇之恨,也随之而去。 “不…花伶……我要你活下去!我命令你活下去!”南静初看着这一刻的花伶,真的心痛了。 看着他,留着泪,微微一笑…就像那日自己初见花伶一样,笑得那样纯净… 微微闭目,挥手…一尺鲜血从乐花伶的喉部顺着匕首流下,南静初看愣了,她没想到过自己认为是最坚强的花伶会在自己面前挥刃自缢…… “花伶!”下一刻,南静初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摇摇欲坠的那个人。 “花伶!花伶!御医!御医!——来人呐!来人啊!————————”南静初慌忙的叫着,却没有人应…王宫里的侍从和侍子早就跑光了,哪里还有御医来… “花伶,花伶你不会有事的!花伶!” “凰…上……” 王宫外喧嚣不停,王城已经攻破,凤翾之军已经进城了…… 可这王宫里,却是一片安宁。 只有正殿上,有一个最最普通的女子,抱着最深爱的男人,放声痛哭着。 “吱”的一声,正殿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步步,青翾走上了正殿。看看痛苦的端凰,还有已死的乐正,这一刻,青翾也没有嘲笑,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的看着。等待着…… “他走了…我会随他而去……”南静初抬头看着青翾,忽而看见了她那一双明媚的星眸…仿佛深邃的夜空一般,如同神袛。 “逝者已逝。他自己种的恶果,终究报应在自己身上了。”青翾淡淡的说着,看着那一具空躯,“生死业缘,果报自受。生死不是缘分的终结,南静初,只要你相信,下一世乐花伶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南静初。” “是么?像我这样的昏君……可以得到上天的眷恋么?呵呵…南霖忘了,花伶也去了…太庙没了,军队也没有了……呵呵,我输了。我认输…”南静初看着青翾,笑了,问“可以了我一个心愿么?女帝是信佛之人,能了却我的念么?” “你说。” “将我和花伶葬在一起,葬在满上有花的地方……” “好,我答应你。你,自尽吧。” 就在青翾面前,南霖的最后一位凰主顶着‘昏君’之名,殉情而亡。 也就这一天的日出之时,南霖国终究还是并入了凤翾的国域之内。 剩下的凤霏和凤灼两国也只是做最后的挣扎而已,就算是最后的三大全国之一的凤灼,也只是秉着最后一念而战。明知不敌,也不愿拱手让出江山。 青翾无奈,命人将筹备已久的金戈城驶出地面。 面对一个光凭着自身机械动力御空的巨大浮岛!金戈城让世人赞叹不已! 面临金戈城独有的‘火炮’攻击的强大压力下,凤灼最终也只能臣服了,而对凤霏,青翾却是采取另一种‘攻势’,另一种比金戈城更大的‘压力’! 大练兵!青翾将军营主帐全部安排在凤霏王城的四周,每夜每夜的操练着…… 十人一列,五十人一纵! 就是每天走着正步,都是尘土飞扬! 而且还是凤翾的王牌军团,青枭神兵团,足够让人领略到凤翾的军队面貌,还有…强大的压迫感。 就这样耗着,就是四个月! 最终于七月底,凤霏投诚了…… 也在同月里,凤川之地正式一统,改称为:凤瑰大丽国。 帝者:凤翾帝!青翾。 就在凤瑰(凤瑰大丽国的简称)上下子民都在为战争结束而高声欢呼之事,凤瑰女帝的宫中也迎来了一个新生儿,一个崭新的生命! 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透着无比清澈的纯真,他仿佛平安的使者一样。从降临在这世上之时,就带给这个世间无比的欢愉的盛世。 他便是,女帝青翾和帝贵君冰瑚之子,沐龙睿。 第六十回 天命难违 泰平贰年七月末,凤翾帝统一凤川之地,结束了长达近九个月的征战。 而伴随着王子睿的降临,凤翾女帝并没有立刻返回瑰都,而是在前凤凉之地停留了数月之久。仅命军队拔营回都,自己却和几个亲信留在了这个名叫‘川’的地方。 事情的原委要从一个月前征战结束后说起,那日,凤翾帝率军启程回国都。行军至简地之时,忽然有农妇拦在军队前,大声喊冤。 青翾让人请农妇上前说话,便是见到了这个喊冤的农妇,之听她言。 她名叫阮天合,是简之地的一个‘从书’,从书一职是前凤凉的地方文员称为,据她而言。今年简地收成实在不好,又逢战乱,已经交出了仅有的粮食。如今战火停息,简地便是再也交不出一颗粮食!偏偏新帝登基,按每年的规矩,都是要交粮钱给新朝廷的官员们。如此一来,别说交不出粮,就算要交,恐怕也是‘菜人’了! (玉卮:“菜人”,顾名思义,就是当成菜的人。天朝历史中的确是有‘菜人’一说。公开买卖菜人是从天朝明朝边有记录。又诗文所言:——《菜人哀》·屈大均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青翾一听便是不悦,说是要去简地亲自去看看情况。虽然随行的将军们不愿,但还是全军原地停留了两日。青翾和几个将军骑马前往至简地,这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荒凉的土地,偶尔有几根杂草已经枯黄,没有赖以浇灌的水道…地面都有些龟裂。 “为什么会是这样?看着情况,你们至少有两年荒废了农务。”青翾有些生气,看着这些黄土,这些简地的农妇都不会心痛吗?农妇以地为生,赖以天为活,可是…… “帝上有所不知,我简地乃璜川河分支下游地。这两年璜川的河伯怒了,我们这下游的土地都没了收成!若不是大家伙相互照应着,吃些野菜榆叶这才挺了战乱。可今年我们是再也交不出半刻粮食了。!”软天和说的真切,不免让青翾有些动容。 只看她屈身蹲下,摸了摸土地,很明显的感觉到土地都非常的坚硬!原本依附在地表的土层都已经找不见了…看来,这水灾可是不小啊! “鸢,自从开战至此,现在我们共有多少兵力?” “嗯?帝上是说全部的兵力吗?” “对……” “有近六万的精兵,还有带伤病者约两万人。”炙鸢答道,却不知主子在想什么。 “那就是八万人。”青翾叹气,站了起来,道“刚刚得胜,将士们都归乡情切。这样吧,鸢儿,你挑几个能干的留下,小鸠带部队回帝都。早闻璜川河乃天上水,又有河伯脾气不好……我倒要看看这河伯的脾气有多大。”看向软天和,淡笑“别担心,今年不必交粮。这水患如果不治,粮食又怎么能够大家伙们吃?好了,你先回去吧。” “帝上万福!小民告退…” 看着那农妇离开,青翾颇有感触,“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苗半枯焦。农妇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传孤口谕,三年之内,任何地区不得官员擅自纳粮,全国各地,免粮税,盐税。” “是,帝上。” “走吧,先回军营,休整之后再出发去璜川上游。”跃上马背,擎缰而驰… 便是这个缘故,凤翾帝与得胜班师回朝的军队分离成两路,仅带着炙鸢、炙零,另有两个小将便是去了璜川河的上游——川。 只因最临近璜川河,这个地方的名字就叫做‘川’了。 青翾本以为璜川最多如前世的也就是黄河一样,虽为‘天河’却有办法疏导和建设。可没有想到,当自己看见真正的璜川之时,才知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龙瀛、武尊、凤瑰三地中,武尊多占高地、龙瀛乃平原之地,而凤瑰处于丘陵地带。在凤瑰境内有三条大河互相连脉依附。这璜川便是其中一条,另有二者乃前玉华国的耄天河与前凤襄境内的怒澜江,这三条大河几乎年年都会有水灾,祸及下游的农产,也是众国臣民非常头疼的一件大事! 璜川位于一个低势的山丘之间,若是平日里便是一汪大湖,也是一个娴静的大淡水湖!每每逢于六七月的天,上游的雪水解冻后流入湖中,湖水溢满,便是发涝期。这让沿湖居住的村民非常苦恼…… 水涝汛期且长,最短也是四十天左右,最长可持续两个月之久!听闻沿湖的居民说,以前也有人来治水,但也无法真正的疏通河道。这河底都是大汛时冲下的山石,每一个少说都多百把斤!山石填充在湖底,从而使湖水越来越浅!导致湖水一旦积满就会立即冲向下游。 非但如此,这川镇的地势已经非常想一个湖水缓冲的阶梯了,今日的川湖已经蓄水不到从前的四分之一!就先石阶一样,上游的水,落到川湖里,又立刻想下游冲…而且这石阶很开阔,川湖内的水流非常急,根本没有农妇敢下水只中心地带。 没有人敢下水,又怎么敢打捞山石呢? 青翾望着这一汪似内海的湖,发愁了……… 心里压着璜川之事,青翾始终都不安心。即便是在驿站,也无法安心休息。想着农妇们的话,着湖底可是有不少上百斤的山石,山石不移,汛期愈猛。 青翾这样苦恼着,坐下属的自然不会安生,炙鸢几人分头打听,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帮主子分忧。可打听来打听去的,只听说,只有给住在川湖底下的龙王爷仅供,求龙王爷尽量少发怒。才能减免水患… 青翾一听她们的回报结果就笑了,问“谁和你们说湖底住着龙王爷的?有人见过么?真实的…跟了我这么久,还是把问题想得那么简单。” “帝上若说没有龙王爷,那么天下之大,谁人来管落雨下雪呢!?”,问这话是第一次随青翾的小将尹玫,青翾喜欢叫她小尹。 无奈的摇了摇头,青翾问“还问出些什么了?” “听农妇们说,有人曾今见过龙王爷!还为此建造了一个龙王庙!只要临近汛期,就由很多人去庙里祭拜龙王爷。” “见过?怎么个见法?”青翾笑问,之听小尹继续说“听闻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说是有个小孩在川湖里起了一块龙骨,龙王爷不悦,命鱼将们乘着夜深将小孩绑走了,翌日就看着那孩子死在湖边,身上都是湖中的水草。至此,就修建了龙王庙。” “荒谬。”青翾不以为然。 “主子!小尹说的都是实话!” 青翾想了想,道“不着急,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回房好好休息。明日……明日,我们去川湖边,看看能不能捡到一块‘龙骨’。”说完,边起身回房间了。 “鸢姐,主子在说什么?我们明日要去拾龙骨?”小尹惊讶,炙鸢摇了摇头,漫道“主子做事向来都是有主张的,我们不要猜。尹,你今日的话,太多了…”说完,她也回房间去了。 只好先回房休息了,只待明日。 且说青翾回房仔细想了想刚才尹说的话,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湖底谈一谈,至少要摸摸山石有多少,大概有多重…至于‘龙王爷’一说,不过是无知的以讹传讹。 明日就有结果了,青翾放松了心,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帝都的方向,眼线逐渐放远了…… 翌日,青翾一行人结伴到川湖边,首先也问了她们懂不懂水性,除了炙零,其他三人都不曾下过水。青翾无奈,只好是自己和炙零下水探一探了。 退去多余的衣物,上身仅仅裹着胸部…青翾也不怕,一个猛砸就钻进了水里。想当初,青翾第一次看见临仙湖时,也自己亲自下水摸,才发现了陨石。 进入水中,能感觉到水温并不是很冷,青翾示意让炙零跟着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青翾和她都潜了下去。 让青翾有些惊讶,这个川湖的湖底几乎呈现一个正梯形,湖口比较平,湖水清澈……但,平缓只有两里地左右,就是一个大缓坡!而且湖底的确有很多山石,但也不想农妇们口述的那么大。 心想着,或许可以找人来搬石…… 感觉氧气不足,便是缓缓的浮出水面,看着随后的炙零也是大口喘气,便让她先去湖口底,试着移动山石。自己又含着一大口氧气,一头栽进了水里。 第六十一回 壮栽! 还是没办法疏导么…。青翾坐在书案前,看着凭自己记住的川湖底的山石布图,仔细思考着。 已经一周的时间了,七天,七天自己竟让想不出办法!青翾非常烦恼,自己拥有比她们更加完善的脑力开发,为什么自己也是这样困惑呢?自从三天前自己画下了图,便一直没有想出办法。 或者,换一种想法?大禹治水之术恐怕在这里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也不能立刻在下游移栽植被,河水的汛期一到,再多的植被一样会被卷走…… 如果这要是21世纪里,大概就好处理了!青翾胡乱的瞎想着。如果是在现代,有这种问题的话,工程队最先考虑的应该是水底爆破,将山石和地表岩层炸开,让储蓄的湖水先放干,再开始湖底的修复工程,扩建成人工湖,或者人工河道。但是……放在如今这个社会并不发达的世界里,这些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青翾叹了一口气,看着图,皱着眉头发呆。 假设若干年后璜川河会成为一个人工河道,那么沿河的两岸就会根据河道来运粮,至少交通会比较方便。若是人工河,那么还要河道的上中下建设河堤。方便两岸的灌溉和枯水期的蓄水…… 青翾想着想着,就试着在一旁放着的璜川河干图上画上了三道横线,假设为河堤。 若是需要建设河堤,必须是要河水缓慢且平静的水面上做工,从川湖开始是绝对不行的。湖底的缓坡太大…但如果从下游开始建设,将河水一点点的放干,再安全的情况下,建设下游河堤直至与中游段平齐,再放中游的河水…如此一来,的确是能逐步将川湖里的水放掉大半。 “河堤…”青翾繁复的将这个词念了又念,只因自己前世从未涉及土木建造和水利建设这方面,突然要着手这样大的工程,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无奈,又找出一张空白的纸,幻想着,河堤建造应有的结构…仅仅是瞎蒙。 青翾漫无目的的考虑这河堤工程该如何建造,以最初的御洪为目的,这图纸随手瞎画就是瞎折腾了一个多月。炙鸢等人则是一旁伺候着,虽然不知道主子在干什么,但从那些每天都清理出去的废纸稿上看得出,主子正在干一件惊天动地大事! 就在近十一月份,漫天飘雪的天气里,青翾偶然间发现那天喝的茶水很浑浊,一点茶的香味也没有!找人来问,才知,最近雨水都是很混,是龙王爷在水底与河伯商量着明年的水患呢! 青翾很无奈,只能不在意茶水了。却想起,自己最先的初衷并不是治水,而是下游的农务…… 看了一眼浑浊的茶水,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下游的农务荒废是因地表的土壤被冲洗了,一层沙土一层油…如果有东西拦着泥沙,就能保证水流过后土地还能继续使用。如果只是拦着泥土,为什么不种植地衣、苔藓和真菌呢? 想到这里,青翾笑了。若是要种植地衣,培育苔藓,再简单不过了!所谓地衣就是从岩石上风化落下的一层薄薄的砾状土削,只要在一段时间里保持湿润就能顺利的长出苔藓和真菌,这土壤的第一层就可以逐渐完善了。 只要下游足够确保土壤养分不流失的苔藓之地,那么,重新‘复苏’下游的荒地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青翾不免的笑了,随手记下了自己的所想。 可问题还有!下游需要少量又足够的水,那么则要从上游取水,单凭人力,远远不够……运水之法,恐怕不会有‘以水运水’之法更简便了!以水运水,单靠水力,也只能用……噢,不,是只能‘制造’…水车,这一伟大的‘发明’了。 诶……,青翾有些无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在有点头绪了!放下笔,看了看窗外白色的天地,不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论是上天恩赐的风霜雨雪,还是愤怒的天灾…都是足以让人难以寻味的天机。 押了一口粗茶,青翾收拾好了自己所想所记的纸稿,整齐的收在书柜之中,且上床休息了。今夜很漫长,能听见外面的风雪之声…其实,除了风雪之声,便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有些昏沉,青翾糊涂的睡了过去,这些天的确很累,但累的很值。为了……心能安,心能平,心能静。 一个冬季,青翾都坐在房里设计着水车,揣摩这前世的记忆,亲自用木片来实验着。只因没有金戈城里那几个木匠师傅的指点,她略显得有些笨拙。 每当炙鸢或者其他几人看见她又坐在门槛上用钝柴刀劈木片,就心痛不已,想她贵为女帝也要这般执着。她们真的恨不得用自己削铁如泥的宝剑来劈……也试过,她笑着说不用,说她们劈的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还是自己捉摸的好。 就是这般的执着,好几次当钝刀刮破她的手,炙鸢几人都会偷偷在暗自紧张,看着她一次有一次的摆弄她的玩意,她们真的恨不得密谋将她带走!这种天灾,是凡人可以抵挡的吗!往年里,历代的那些凰主都是灾后减税,放粮,这里的百姓就是感恩不已。再勤政,也只是灾前提醒沿河居民提前离开,再返… 哪有要管理河伯之川的…… 心里有太多酸楚,炙鸢不敢想她说,就算是向她发脾气,她也只会笑笑说:再试试,鸢儿去帮我烧一壶水,晾着,凉着,我渴了要喝。 时间已久,她们也习惯了,远远的看着青翾独自努力,心里也就是承认了,这个女帝没有帝者的自觉!可是却又有帝者的责任感和使命。不能看着百姓吃苦么……帝上… 年岁将之,青翾终于在年岁之夜制作出了第一辆水车!并且非常高兴的向四个影卫展示了自己的成果,虽然用温水演示了一边水流的过程,但炙鸢几人似乎并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青翾笑着说,等年岁过后,就让她们找木匠,按照自己这第一只水车的样本,依样画葫芦,先做十个水车出来!又在河域上标记了十个点,说是每个点,一辆水车! 对于青翾设计出的水车,与前世的水车稍微有些不同。 不同之处便是将前世水车上的退水壶改成了退水槽,槽内设分水浆,将水流分引入两岸的田间,只要在田间修出水道,便可以保证每块田地都可以得到足够的湿润,这样主要的水流还是会顺着河道,一直顺溜,而两旁的谁,却可以分流一部分,这样也能缓解中游和下游的水量。 新年之后,青翾便开始着手命地方官员开始开垦田间的水道,并在三月初组装出了七辆水车,在璜川的中下游布置了起来。 眼看春风越来越暖,转眼夏至的汛期即将到来,青翾虽是信心满满但还有有些忐忑,毕竟上游的川湖中的水量只放行了三分之一,不知汛期之时,又会涌入多少水量。 虽然从贰年秋到第三年夏初有十个月的时间,但苔藓的培植并不是很顺利。有些河床的苔藓很茂盛,但有些也很稀薄,青翾有点担心,怕今年的洪涝并不会比去年太好。从去年九月到今年七月,河堤的建设几乎没有动工,只是在原先设有三个河堤之处用横木和泥沙堆叠出了一个雏形,可效果显然没有前世的沙袋效果好…… 眼看沉闷的七月闷雷姗姗来迟,青翾心里也犹如打鼓一般,每天都让人去川湖瞧情况,一旦发现水讯,两岸都要撤离一定的距离,保证人生安全才是首要。 “水来了!大水来了!!————”忽而有一天,突然听见有人在喊着,青翾一听,便马上跑出了驿站,跑向最近的河岸。 “帝上!”还好随身不离的影卫跟着,才没让青翾跑到岸边观看…… 只听那好似山崩地裂的声音,青翾望着川湖那最低的湖口出突然涌出了滔天的大浪,一层卷一层,比千军万马临前还壮观! “哇……”青翾不免的看呆了,也从心里被震撼了。 看着洪水卸下,就好像进入轨道一般,两旁的浅水流从自己定点的水车上流过,迅速的分离成好几支小水道,在两岸的田间里蔓延而去。 一道,两道,三道……美极了!青翾看这水车飞快的旋转分流,又如礼花般在田间分流,实在……壮哉! 第六十二回 八年抗战第一线! 洪涝灾后,青翾并不是很失望,虽然长达六天的泄洪将组装的七架水车冲散架了四架……但御洪保田的任务,还是很不错的! 漫漫河水缓缓的自己面前流过,青翾还是有一种自豪的感觉!这证明了自己的设计还是可行的,那么只要加固水车的质量和产量,再扩展一些水道就行了! 沾沾自喜着的青翾不慌不慢的回到屋里,慢慢的看着沿河两岸的田地分布图,虽然也是让炙鸢几人帮忙绘制的,但也足够了! 一道道水沟,汇成一条护田河。 就如肺叶一样,日夜不停的给干涸的田地灌入河水,不停不休,也不用人看管,凭着水流就可以让水车无限次使用,只要不坏! 培出的第一批苔藓在从上游冲刷下的河泥里也得到了给养,才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河两旁的田间就已经是墨绿苔藓铺满了薄薄的水面。一边滋养着土地,一边有很好的放缓了主道的水速。 “只要再过两三年,这河岸边的田地里,就是慢慢的谷物了……”青翾感慨道,看着炙鸢几人,问“怎么样,你们的帝上很聪明吧!~~” “很蠢。”炙鸢忽然说道,转身离开了。 “……哪里蠢了!喂,炙鸢你最近越来越不给我面子了!你听见没有!炙鸢!!——”青翾也不生气,追上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喋喋不休的一直纠缠到驿站,炙鸢任凭青翾说什么,她不说青翾聪明之类的话。只到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追问而来的主子,才问了一句“何时回国?帝上要是真的聪明的话,就应该想想对付几位贵君的泪水和职责。” “……”被炙鸢这么一说,青翾才猛然想起,好像……好像自己错过了龙睿的百日和生辰!…还有远在越国的龙战父子。 “诶,不着急么……”青翾打着马虎眼说“睿儿在宫里能有什么事?战儿也有墨家照顾……贵君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需要每天哄着啊。我说你啊,是不是见我有了夫郎又有了孩儿,你也想有一个?!对了,你还尚未娶…亲。”不等青翾说完,“嘭”的一声,炙鸢就将门关上了。 十足的一个闭门羹,啊! “不就是夫郎么,给你找一个就是…发什么火……”青翾无奈的耸了耸肩,回房了。 想着炙鸢的话,想着她说的也对,自己是该写封家书回去了。于是便在铜灯前研磨提笔……,给冰瑚写了满满一纸的思念。还顺便交代了一下关于龙战父子的事情……心想怎么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难道我凤翾帝养不起一对父子?既然龙战已经出世,而且在龙睿之前,那么龙战就是第一的王子,这是一定的,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至于龙睿父子,虽然青翾非常宠爱冰瑚,但也只给了一个贵君的名衔,并且赐号‘芙’;而王子睿,赐号‘琥’。(玉卮:以后的芙贵君就是指冰瑚啦~~~,这里的‘芙蓉’并非莲华,是木槿花噢~;而这里小睿睿的字号用的‘金琥’的‘琥’字,金琥是沙漠中强刺球类仙人掌的代表,又名象牙球~~大家实在不理解,就搜下度娘吧……) 龙珺父子,父亲被封为俊君名衔,赐号‘兰’;虽然王子珺并非女帝血脉,但还是依照凤翾帝的旨意,赐号‘莲’。 至于远在越国的龙战父子,凤翾帝并没有分封字号,也没有对外宣传过,只道是宫内里流传着‘真正的第一王子,其实在别国’这样的传言,也没有人敢追问。 而红玉,已满佩绣之年,而且还是佛爷(青翾尊父为佛爷)亲自给红玉佩绣,也是赐了俊君的名衔。 ~~~~~偶尔滑过的分割线(介绍一下《凤吟》里的男妃的等级制度)~~~~~ 众君之首,掌管凤印,最高者:帝君。 其次如下: 正一品:贵君;正六品:才子; 正二品:俊君;正七品:公子; 正三品:杰君;正八品:侍子; 正四品:侍君;正九品:侍人; 正五品:侍郎;刚进宫待选的男子统称为侍选。 ~~~~必然的回归正文分割线~~~~~~~~~ 写上满满字的几张纸,青翾小心的用油纸包成了三份,除了给墨讳的书信,便是父亲和冰瑚两人的。写完了信才安心的去睡觉了!~ 翌日就让驿站的官员快马加鞭的去送信,本想等来回信再走,顺便再观察一下璜川的河道,却等来好几沓奏折。 青翾瞅了一眼,心想既然能送来,说明都是一些岚鹉不能擅自处理的公文,无奈,只好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深夜,看的青翾心里发凉。 不是哪哪的悍匪滋扰城镇,就是哪哪的矿山事故,要不哪哪的蝗灾…… 看的只让人心凉,青翾无奈,看来自己这次不是征战了,改成视察民情算了! 诶……谁叫她是一国之帝! 若是不带好头,难免有前朝旧臣数落,弄不好又是起兵叛乱…… 天呐,像这种劳民伤财之事,还是免了吧。青翾心里暗暗叫苦连天,奈何还是要一件件处理。 “帝上?还不睡么?”门外传来炙零敲门进来,拿来了经过筛选的粗茶,给青翾泡上。 “帝上,早些休息吧。”她看着厚厚的公文,实在为帝上担心。 诶~……青翾拿起一杯啥,饮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早点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坚持‘八年抗战’啊!~” “又要打仗?和谁?”炙零不解。 “和这儿~”青翾指了指自己头,无奈的叹息了。 “帝上?,帝上?” “去歇息吧,告诉她们,明日启程去观椏城。”青翾走入内室,就要准备就寝。 “观椏?是,帝上。”炙零出去了,把女帝的旨意告诉了其他三人,并说了……想回家?等八年后吧。 第六十三回 幼龙雏凤 风萧萧兮易水寒,美女一去兮…九年半…… 且说凤翾帝九年不回帝都,四处奔波于凤瑰各地,简直就是新时代的雷锋附体一样!哪里需要,就去哪!本着不怕苦,不怕累,顽强坚韧的的伟大精神,终于添了将凤瑰各地的‘疑难杂症’兼各种‘不服’一并治好!而且还抽了空,将身边两个炙影统统给‘许配’了出去! 说什么不忍你俩跟着我荒废了大好的年华,女儿无嗣乃不孝云云,唠叨了半个月之久,才给她们俩寻着了夫郎。青翾真是费尽了心思…… 原本计划定于去年就改回帝都了,可偏偏炙鸢的夫要产子,时间只好又拖到了今年。好不容易鸢儿添了一个女儿,又轮到了炙零娶夫生子…如今看来,只有等炙零的夫产下婴孩,才能一起上路了。 诶……青翾蹲在门口叹气了。听着屋里夫妻殷切的戏耍孩子的笑声,青翾便是更思念帝都了,在帝都的龙珺和龙睿,也有快十岁了。自己确实近十年未见啊…… “吱嘎”一声,青翾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推开门的炙鸢看着主子蹲在门口,便问便蹲下“还不是你招惹的事,不然早就回去了。” “呵呵…没事。”青翾苦笑。 “想王子了吧?”对于刚刚有家庭的炙鸢来说,她也能体会带思念之苦了,不免的为主子抱不平。几年来的东奔西走,主子怎么会不想念王子们呢?不论是在越国的王子战,还是在帝都的王子睿,或者是莲王子(王子的名只有亲才能称呼,对外一直称呼名号,莲王子就是小龙珺啦~~)哪一个都是她心系所想,又怎么会不记挂呢? “也快了,小零的夫这几天估计也该生了,等休息要好,我们便回家吧,帝上。” “嗯。”青翾点了点头,道“忙你的去吧,你家孩儿有的你‘伺候’呢~,我去街上走走。”说完,起身想门外走去。 看着青翾的背影,炙零叹气了,明明才是二十又六的大好年华,却偏偏要吃相思之苦…没有夫郎的陪伴,其实帝上也该也很辛苦。 炙零的夫终是在九月诞下了一名女婴,又正式丹桂飘香的时节里,炙零想让青翾给孩子想个名字,说自己一介武妇,哪会取名字呢~! 青翾点头,想了想,边说了‘桂沁’二字,作为零之女的名字。至于炙鸢的女儿,也是青翾取得名字,曰:梵清。 拖沓着踩着第十一年的初春,青翾几人终于踏上了回家之旅。 虽然只是一辆马车,四匹马儿,但一路上有说有笑十分开心!梵清和桂沁两个孩子依依呀呀的在马车里和父亲玩闹,青翾有时乘马,有时也会在车内休息。与车内的臣夫也是相待有礼,两个女孩也是喜欢让青翾轮流抱着。 虽然其父不悦,但青翾还是和乐意的,觉得还是孩提时代好,有的吃,有得玩,有人逗……或许,以后自己也会有女儿如她们这般可爱了。 虽然青翾迫不及待的马上回家,可毕竟车里是刚刚产子后的男儿,还有两个走路需要人抱的孩子,十分无奈也得走走停停的磨蹭了又是一个多月。 泰平十四年二月,凤翾帝一行终于抵达了帝都,繁州王城。虽然时间有些不太对点,但还是顺利的回宫了。 青翾一回宫边即可回自己行宫换了衣服,也没让通知郎君们,再问过内臣之后,才知道,这临近黄昏之时,晚膳之前,贵君和俊君们都会在惠兰宫的瑶华殿里检查王子们一天的课业,之后才会一同用膳。 满怀激动着,青翾不免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只要一想到郎君和儿子都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自己突然出现,一定会是惊喜!再者,自己回来也没通知御膳房,还得赶紧去同他们一起用膳啊!多一双碗筷就行!自己绝对不挑食! 惠兰宫是兰俊君和王子珺的住所,父子二人又是分居于月舞苑和云倾阁。因为帝上不在宫中,几个郎君也觉得有些无聊,才带着王子一同在惠兰宫一起说话,一同教习王子。 可今日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乐师奏乐,两位王子和奕俊君(红玉尚未侍寝,所以还是以姓为号)共舞之时,突然看见有不少小侍列队与宫殿正门两侧,紧接着就看见一身青金色帝袍的青翾漫步走来了。 “……!”就当几个郎君瞧见了青翾,激动的要起身迎接之时,青翾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打断他们的舞蹈。 就是站在门口,青翾看着红玉还有两个小王子的舞台,已经眉开眼笑,流出太多太多的思念和思恋之情…… “露华染清息,飞霜点墨兮,流音拂云息,雾漫漫兮,觞杯触水息,炉烟暖琴兮,扶鸾摇风息,莲落悄兮……”随着乐师的歌唱,两位王子和俊君翩然起舞,只在美不胜收…。 青翾就这么望着,望着起舞的红玉,看着他已褪去童稚的脸庞,那精致的五官,纤腰玉臂……十足的秀美展现的淋漓精致。 再瞧两个王子,高一些的龙珺,矮一些的是龙睿,初见龙睿,青翾心里很激动…儿子都这么大了,自己还是今天才见第一面。 看着认真学舞的龙睿,看着他酷似冰瑚的面庞,有望向正向自己投来殷切目光的他们,青翾心里升起了深深的愧意,自己终究还是怠慢了他们的情谊。 听着乐师缓唱着,青翾也轻轻的合唱了起来。 “远山浅,浅浅浅连木华迷殇,夜夜夜笙凉。…弦断,断断断去几许柔肠,声声怅,舞霓裳倾倾倾尽雪上流光独罢伤伤伤……谁道旧息不思量…” 稍显低沉一些的女音突然的和声,让正在起舞的三人都有一些奇怪,还没唱两句,红玉便听出了青翾的声音,又逢回转的动作,他转至面朝正门,看见思念之人此时就站在离自己不足几步路的地方,微笑的看着自己,哼唱着歌,给自己伴乐,心里一激动,就忘记了要跳舞……呆呆的站在那里,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青翾的和声出现,两个王子也是听见,看见了她,但也没有立刻停止舞步… 龙珺见着母亲,心里自是很激动,但想着还在起舞,又怎么能在母亲面前失态呢。应该更好的为母亲回宫而舞!跳的就更加认真了… 而龙睿并不认得这个和音之人就是自己的母亲,看着俊君忘记跳舞,而兄长有跳的更认真了,想了想还是跟着兄长一起跳,心里也纳闷:哪里来的女子,敢突然出现在俊君的宫中?莫非是父亲或者说俊君家的女眷? “舞霓裳,倾倾倾尽雪上流光,独罢伤伤伤……千载一梦付黄粱,封尘望,陌上桑…”当青翾唱完最后一个音时,所有的乐师都起身,恭敬的呼道“参见帝上,帝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君(儿臣)参见帝上,帝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乎在场的郎君还有龙珺全部都跪下行礼了,偏偏只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龙睿没有行礼,呆呆的站着,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女子,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动作了。 青翾走至龙睿的面前,轻笑的看着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问“你父君都跪我,行大礼,你为什么不跪,不行礼?” 听着青翾这样问道,正在行跪礼的冰瑚心里非常忐忑,原先她不在时自己就会时常担心,自己诞下了王子,并非王女…不知她是否会责怪。如今一听她这话,冰瑚的心更加不确定了…… 只听那小小的声音,问道“你是我母亲么……” “那当然,出来我,还有谁又你这样可爱的宝贝儿子呢!哈哈哈哈~~~”青翾觉得儿子问的实在好笑,单手将他抱起,站了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说“睿儿,娘亲终于看着你了~~”感慨一句,这才说道“免礼。都起来吧,别跪着。”说着另一只手牵上了龙珺,有又道“玉儿也别楞了,来来,陪我一起说说话!” 走向正位上,青翾抱着龙睿坐下,也让龙珺坐在自己身边,到“传膳吧,多加三个菜~~!孤可是一路赶回来呢,马不停蹄呢!” “遵命,帝上。”内侍官答道,便是匆匆吩咐了下去。 “诶,真好…”青翾感慨了一声,看着坐在怀里的龙睿,忍不住的有是亲了一口,大笑“还是自家的宝贝可口!比鸢儿家的笑丫头片子香多了!我的儿啊!!~~~你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 第六十四回 倦鸟归巢 终于是回家了,和夫郎、儿子们一起用晚餐的滋味真是非常开心!青翾这玩与他们聊的十分开心,说着自己在外遇到的一些趣事,引得儿子们笑声连连。 只到天色近晚了,内侍官来询问明日是否早朝之时,青翾也便只是随口答应,并没有放在心里。 待歇息时间前,这些夫郎们才领着儿子向青翾暂别,回到各自的宫中休息。虽然也期盼着这第一夜的恩宠,但是体恤女帝,让她好好寝宫休息。 等青翾回到自己的寝宫之时,才觉得自己的未央宫实在太冷清了!刚才用晚膳时的欢声笑语已经冷却,这冰冰凉的四壁,还有摆件都是一些死物,没有半点生气而言。诶……这样清冷的夜,实在…不会睡踏实的! “来人,去将芙贵君迎来,侍寝。” “是,帝上。” 青翾慢条斯理的换上单衫,没一会就等来了冰瑚,虽裹着绒裘被衾被放在在软塌上,冰瑚任就有些不确信……她回来的第一晚,便是让自己伺候么。不是应该先召奕俊君… 内侍官退下,将门关好,青蓿走入内室中,看着床上的人,不免嘴角扬起了笑容。吹熄了火烛,躺在了塌上。 摸进他的褥子里,刚碰到他的手臂,就感觉他颤抖了一下,青翾笑了,轻问“可以么?我……很想瑚儿。今晚可以么?” “……嗯…”被褥里的人闷闷的说了一声,她笑了,轻轻的吻上了他的耳郭,私语“可想我?我好想瑚儿。”细细密密的吻着,好一会冰瑚才适应了她的厮磨,逐渐也主动了起来。 冰瑚何尝不想承恩宠,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只有一子…却是无女,长久下去,恐怕妻主还会宠爱他人。眼看着自己逐年的颜老色衰…他多想,在让妻主疼爱一番。若是有孕王女,自己便可以长久的陪伴在妻主身边了…… 一夜的缠绵,绵延至天明,才酣睡过去。 青翾已经忘了昨夜答应要上朝的,春风一夜就将文武百官们闲置在正殿上,直至午后才睡醒。早已经将上朝之事,抛却脑后了! “瑚儿~~~,~啾”青翾笑着醒来,给爱人一个安心的早安吻。 “帝…帝上,快些起吧。今日您还要主持朝政……”冰瑚怯弱的说着,妻主的宠爱让他很开心,但是…错过了早朝,那些臣子的流言蜚语恐怕就不那么好听了。 “朝政?噢…我忘了这茬事了。”青翾被他这么一提醒就想起来了,但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无奈道“还早什么朝?午时都过了……算了,今日不上朝了。”说完,就对着门外的内侍官喊道,“让那些烦人的臣子都回去,三日后再上朝!” “是,帝上……” 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青翾笑了,看向冰瑚,觉得他从前一样承恩后的早上会撒娇了,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问,又躺会床上,搂着他道“我还困着着,而且……昨天我赶路累了,晚上也…不太尽兴……我们继续好不好?” “…帝上,已经是白天了……” “有什么关系吗!有人敢来掀孤的被褥么?别当你的妻主事小女孩。”青翾笑着有拉拢了帷幕,再次重沐浴春风。 两天三夜,青翾和冰瑚就没有走出过未央宫,只到真的饿了不行了,肚子和胃都在抗议时,青翾才勉为其难的叫了内侍官送点心进来,一人一口酥的吃掉了一整份点心,足足十几个!这才填饱了肚子,暧声了几句,这才同冰瑚着好了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未央宫。 届时,青翾还不知,自己恩宠了芙贵君两天三夜的‘新闻’已经几乎满王城都知道了。只待自己领着众位郎君去向父亲请安时,才发现小侍们的私语窃窃。 方正是我的人,我要怎么做,无需向他人交代。青翾并没有追究,而是去给佛爷请安,顺便汇报了一下自己这近十年的成果,简单的说了一下。 “那王子战父子,蓿儿打算何时接回王宫?”听了女儿的话,柳氏便问,明着暗着都希望有人再给女儿多添几个儿女。 “待王子战佩绣之年,蓿儿自当亲自去接。”青蓿回答道。 “蓿儿啊,不是为父说你,你母亲在世像你这般年华之时,早就了你和千城、千樊…你啊,何时再给为父一个孙女?” “……” “………父亲,这种事情急不来的。”青翾尴尬。 “诶,我也知道,这几年累了你。在外也没有招惹什么风流……可如今回来了,便又是不同了。儿啊,你已经不小了,膝下才三子,未免也太过单薄了。如今国家安定,蓿儿可以考虑选秀郎了。” “啊!?………秀,秀秀,秀郎?”青翾忽然听见父亲提出这个话题,觉得实在有点不太适应… “那当然,不选秀郎,蓿儿想几位夫君年年孕子吗?” “……爹爹…”青翾突然很想打住这个话题,在场还有红玉呢,他还未经人事,这样公开的说,不太好吧。 瞥见红玉都脸红了,青翾不免清咳了几声,道“佛爷不比担心,女儿自会‘日夜更勤’早日为家室开枝散叶。” “你知道就好。” 糊弄了一上午,青翾头都是晕的,本想在和冰瑚几人好好叙叙旧,却又被岚监国拉走去看奏折了。心里无奈:你们就不能消停会?让我喘口气先!吧…… 对面着高高堆叠的奏本,青翾已经非常无奈了。只能打起精神,一一翻看。 每天都会有很多事上奏,并不只是自己差不多九年的时间里处理的事件,每天都会有很多很多,大大小小的杂事都整理好摆放在青翾的面前,而青翾也只要做的就是批阅。即便是有点闲暇时光,也不能随便休息,国家虽然已经管理了十多年了,可毕竟还在起步阶段,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比如:立法制,规划国情等等……一个头两个大的事,非常多。 泰平十四年夏至,凤翾帝颁布了一系条令,将凤瑰大丽国现存的一些矛盾问题逐一解决。 作为了一个拥有这前世现代人的思想和记忆的青翾,毫不吝啬的借鉴了前世先人们的‘丰功伟绩’。先将全国上下的度量衡统一,以凤翾国时期的度、量、衡器具,作为全国斗算长短、大小、轻重之标准。 将文字也统一了,将那些不规范的字体全部改成以凤翾国时期文人多用的‘凤书龙体’,字体比较像现代的大小楷书了。 推行均田制。在边远地区实行军事性屯田、营田、重视和提倡兴修水利,还以境内农田好坏作为奖惩地主官吏的标准。确立“建国之本,必在于农”,“家足人足,则国自安”的农业之本。 再回国的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将一部分的法制,全部编写而成。 随着泰平十四年的冬至,到泰平十五年的沐春之时,凤翾帝又迎来了家族里的第三个孩子。诞下瑞麒的奕俊君,被封为了贵君,赐号‘馨’,其子名曰:龙贞,号:末摘。 泰平十五年初,凤翾帝重新修改了军规条令,十七则。 内容如下: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 又重设军制,重编军衔,使得在位的武职将军都充分的了解了军衔制。并且立刻传达道各地,每一个守军之中。设立骑兵团、重兵团、神兵团,三大兵团;新增加:水兵营、虎枪营、璇玑营、射声营和男子营,五大营部。除了男子营之外,四大营地都属于战斗正规编制。 男子营是特地为凤瑰的男儿设立的军营,虽然有些人家不愿意将儿郎们送来男子营来当兵,但是从泰平十六年开始,陆陆续续就有男儿也开始加入,融入了军营生活。 征兆男儿入伍从军乃凤瑰史上第一例,从前凤瑰的男儿都是习承先辈的教诲,一门心思学贤夫教子之道,一个个都是弱柳纤腰,要不是那日见得凤瑰第一王子回国的风采,怕是这男子营也是门可罗雀了…… 『玉卮推荐,《息兮》!很不错噢~!所以~~玉卮将这歌放在文里了~~~~!!』 第六十五回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泰平十六年三月初,凤翾帝带着王子珺和王子睿,出使龙瀛,打着‘探亲访友’之名,一路到了龙瀛的蟠龙国,与蓝祈王‘一见如故’两国当即结为了友国,然后又转道去了蟠龙的雪亲王府,说是要见见蓝祈的妹妹,其实是去看关雅祺。 已经为人父的关雅祺带着一双儿女和妻室与阔别已久的同门师妹重逢,自然是非常高兴,当晚就在家里设宴款待。还引荐了自己妻子,潘国的三公主蓝姝给青翾认识。 依然生育了一儿一女的蓝公主,也十分喜欢这个风趣的凤翾女帝,再得知女帝乃夫君的同门时,更是惊讶不已,笑着要和女帝彻夜谜语聊写女儿家的事。青翾没有拒绝,心里也对这个识大体的公主,很喜欢。 至于自己的两个王子,也和蟠龙国的小王爷关君啸,小郡主关怜星,玩耍到了一起。四个孩子的年纪相仿,王子睿和小王爷又都是爱玩闹的性子,两人不仅成为了莫逆之交……而性情恬淡的王子珺和小郡主,也互相认识了,同样清淡的性情,一同吃点心,或者做绣活,小郡主一点也不比王子珺差,两人也互赠了绣品,玩的很开心。 青翾此行携王子一同出使蟠龙国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叙旧情’。出使龙瀛,以示友好,不过是对外的宣传,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先问清蓝祈王,究竟凤瑰之女可否娶龙瀛男子为夫,只怕墨家人会有所阻拦,所以青翾出使蟠龙的目的,不过是先探探口风。 再得知,蟠龙史上的确有男子出嫁前凤川之女的先例,青翾便是松了一口气。再蟠龙国停滞了半月之久,青翾才信心满满的离开了,心里还是很记挂着墨讳父子呢! 使者的队伍一路从蟠龙国出发,途经了三个小国才是顺利的抵达了越国边界。秉着‘出使’之名,青翾等人一路进入越国,再得知墨讳父子此刻并不在墨家时,青翾只好先访越国君王,紫烨。 越王宫内,紫烨打量着一身素色华服的青翾,似乎很没精神的问“墨家那孩子,是女帝的吧?” “呵呵,你也知道了?”青翾有些尴尬,看来问题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我就知道,也只有凤瑰的女帝,才有这个胆识…敢娶我越国的大将军。”紫烨淡淡的说着,心想:要不是当年墨讳黑着脸来问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的青儿是就是女帝,他紫烨才不插手她凤翾的家事呢。害的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还被一个将军数落了一番。这个女帝,真是风流的很啊! “呵呵,便是如此了。不知越王可否为青翾和墨讳赐一道圣旨,青翾只怕会让墨家的长辈数落一顿啊……” “女帝乃凤瑰之主,愿与我越国联姻,紫烨并不反对。至于圣旨,我给你一道口谕即可。女帝不用担心”,“那就好,那就好~~”青翾笑了,心里觉得这紫烨王其实也不错么。 “好吧,来人~~——,传朕口谕:兹闻凤瑰女帝圣贤,持国有道,今特访我越国,有意两国联姻,朕躬闻之甚悦。墨氏门著勋庸,品貌出众。适婚娶之时正值凤瑰乱世,与女帝育有一子。经朕特许,将墨氏长子讳配与凤瑰女帝,一切礼仪,交由女帝置办。”紫烨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墨氏长孙乃凤瑰女帝血脉,需认祖归宗,同父一起随嫁至凤瑰。钦此。” 待那黄官匆匆的记住了君王的口谕,又听凤瑰女帝,道。 “越国墨氏,墨氏之子乃孤之嫡亲。年逢战乱,不易婚嫁。今本国安定,特来迎娶墨氏为君。” “墨氏乃越国良将之才,存有懿范,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墨氏赐孤。得育我儿,父荣子贵,可立为贵君,赐号‘戎葵’。其长子……长而倨傲,夙有奇表,象服之荣,乃我凤瑰之福。从今日起,认祖归宗,君乘嫡长。随父归国,赐号‘棣棠’,钦此。” “吾王(帝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国的史官都同时记录下了这一时刻,青翾笑着点头,问“听闻现下墨讳父子并不在家中,不知在哪可以寻到?” “墨家军有规,每日都要出操早练,墨家父子,怕是在军营地。女帝可是见他们?来人,宣朕旨意,即可去墨家军营,就说贵客到访,让墨讳父子快些回府。” “是,陛下。” “…!诶,不要告诉他们,我来了~~我要给他们惊喜的!”青翾笑着说,那内官也点了点头,退下了。 “那就不打扰了!紫烨王,孤先行去墨府了!” “不送……来人,给女帝引路。” 满怀激动的青翾恨不得马上去墨府就看见自己的墨郎,却不知……在墨府里迎接自己的墨家长辈们,无一不是黑着脸,就是板着张脸…看样子,好像非常不欢迎。 “咳咳…咳…”青翾狠尴尬了,在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这么写内臣面前,墨家人不给自己好脸色,这可有点不太好,毕竟…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帝。 “媳妇青翾,见过主父,主母!”撩起衣摆,青翾正正的给两位老人行了跪礼,可这墨家两老似乎不打算让她站起来。 墨父看着青翾,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完君王的口谕之后,更加不喜欢青翾了。身为一国女帝,竟让在战乱时期和自己儿子发生了关系,实在不成大体!而且,等儿子孕育了长孙,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一天都没有来看过,只有书信!却也不见半个使者来看看……心里自是很气愤! “媳妇青翾,见过主父,主母!————”青翾不得的又说了一次,心里委屈:不用这样惩罚我吧?好歹给我一点面子啊……我会补偿你家儿子的!!!还有孙子的! “女帝的大礼,我墨嗪自当是受不起的!既然圣上指婚,那你也就是我墨家儿媳,这里是墨家,不是你凤瑰。还请女帝去我墨家祠堂里跪先祖之位,只待我儿归来,再行解释。” “……是,媳妇自当跪拜先祖,不失礼节。”青翾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跪祠堂噎,有没有搞错…这墨家的规矩太严了吧。 “起来吧。”墨父松口了,道“带女帝去祠堂,跪拜先祖。”,“是。”一旁的丫头应道。 青翾看了看两个儿子,淡道“珺儿,睿儿,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你们的墨父和兄弟,切记,不可失礼。” “是,母亲。” “是,母亲。” 两个戴着面纱的少年,看着母亲离开,望向了这个墨家的家主,心里奇怪:为什么让母亲跪祖先呢?从来都是别人跪母亲,母亲见到佛爷也只是站着行礼,在这为什么要跪呢…… 就在两个王子在心里打量着的时候,墨讳的母亲也在瞅着这两个孩子,见夫君面色上的怒气已散,劝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媳妇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帝王…跪一会就行了。诶~~我说,你们两个孩子,叫什么?多大了?” 王子珺拱手以礼,道“龙珺见过墨家主母大人,主父大人。”,一旁的龙睿却没有行礼,只道“我叫沐龙睿,母亲叫我睿儿。” “噢~~好好,龙珺,龙睿,坐吧!别太拘谨了!~~翠儿,那些点心给两位少爷~~”墨家主母和喜欢这两个孩子,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能从他们清澈的目光和隐隐的面庞看的出,这两个少年,也是俊美不凡。尤其是他们眉心上的莲心砂…格外让人好奇…… 龙珺揖礼,便是入座。而龙睿似乎在自己宫中一般,毫不避讳的就抢先坐在椅子上,嚷道“有好吃的茶吗!?甜甜的那种!我不喜欢太苦的茶!” “呵呵,有的,来人奉茶给小公子。”或许是龙睿的性格有些像龙战,墨家两老也不追究龙睿的戏语。聊了几句,才知龙睿和龙战的生辰相差没几天!而前出生的龙战才是凤瑰的第一王子,而这龙睿虽然是女帝最宠爱的芙贵君之子,也只能位于二王子之位。 而性情温和的王子珺,并非女帝所出,但王子珺的父亲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一样是位列在贵君之中了。加上墨讳,女帝后宫中,总共也只有四位贵君,再无其他男儿。 听闻至此,两墨老也稍感欣慰,从来就是听说凤瑰之女以多纳夫婿为传统,再得知如今的凤瑰女帝才四夫,的确是难得的专情女儿。也为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稍微放心了一些…… 大约闲话了半个时辰之久,就听见门外有些喧嚣,墨母说,是奉命回来的儿子和长孙,两位王子都起身,望向正门口。 只看见一个神采奕奕的男子领着一个清新俊逸少年,随着一众家将,笑谈着进入了正堂。 “!……???父亲,这几位是…”刚进堂门,墨讳就看见了站在堂屋里迎接自己的一些‘贵客’,出了几个武妆打扮的女子之外,还有两个戴纱的少年,正在望着自己?什么情况?……难道是凤瑰的人?墨讳心里有些忐忑,想了想,好像还不到战儿的十三岁生辰啊。 “儿臣龙珺(龙睿),见过墨父君,见过战王弟(战王兄)————”两位王子非常有风度的先向他们行礼了,这倒是让墨家的家将看傻眼了,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墨龙战也即使懵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也不敢言语,只是小声的问父亲“爹……他们是谁?” “……他…他们……”一时之间,墨讳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战王弟莫惊,我乃凤瑰王子珺,随同母亲和睿王弟,特来接墨父君和王弟回国。”王子珺当下便是站出一步来,向弟弟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龙战心里十分不安,看向了父亲。 “母亲?你母亲来了?”墨讳也有些惊讶,忽然听父亲说道“你妻此时在祠堂里跪先祖,你去看看吧。战儿,你看你什么样子…一身臭汗,快去更衣,让你母亲见了,指不定数落你一顿。来人,带少爷回房!” “爷爷!?什么母亲…爹不是说……” “住嘴,赶紧去……”墨讳瞪了一眼儿子,撵儿子去更衣了。 “你也去祠堂请你的妻子吧!”墨父故意将‘请’字咬的有点重,让墨讳心里有些忐忑。等自己真到道了祠堂果真看见了那个身影… 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样的单瘦…墨讳的心一下就软了,十几年的等待,终于重逢了。 “青儿…快起来吧。”他不由的上前,扶起了青翾,青翾笑着看他。 “跪了多久,累了吧?” “呵呵,不累。”青翾笑着,凑近他……墨讳以为她会吻自己,一时没有了想法,闭上了眼。 青翾一笑,朱唇滑过他的唇边,延至耳畔,轻道“回去你也给我跪祠堂。” “………” 第六十六回 双龙难驯 稍等上片刻,重新更衣后的墨龙战出来见客了,虽然心里已经有底,但还是对这两个兄弟感觉不是很好。 只看着一身越国装束的龙战出来,两位王子又是起身揖礼,这一举动不免让龙战十分不适应!同为男子,他们怎么感觉这么…卑微? “战儿,你王兄弟向你行礼,你也要回礼才是。”突然出现的女声,让龙战不仅看了过去,只看父亲牵着一个面如冠玉,俊美不凡的女子走来,他的目光停留在青翾的脸上,有些慌神了…… 待青翾走来,微蹙着眉头,轻道“战儿不能这样看女子,即便我是你的母亲,你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 “!我,我没有。”一句轻声,龙战和不自然的撇过了头。只听青翾道“这是你在越国,若是回国,可不许这样看女子。”龙战偷看,心里有些莫名的赌气。 “我说……战儿,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吗?你王兄弟向你行礼,你也要回礼才是。你父没有教过吗?见到长兄该怎么行礼?”青翾对龙战的态度有些不满,伸出手,一手压在了龙战的后颈,迫使他鞠身九十度,向他的兄弟们回礼。 “青儿…” “女帝,你这是在做什么!”墨父对青翾此刻的严厉,很不悦,看着自己的长孙面如赤色,喘息连连,就能想到女帝的着力之大。 “媳妇正在教儿子学规矩,主父无需多言。对父要尊,对手足要敬,只有尊敬他人,才会受到他人的尊敬。”青翾一板一眼的说着,也感觉到了儿子在手中的反抗之力,但…微不足道。 偏头看向墨讳,淡然“你倒是教的好,小小年纪就是三阶武修,可服役于军队了?” “放…放开我!”龙战吃力的叫着,青翾不以为然,完全漠视。 “…嗯,是……战儿是随我出入军营,青,青儿你先放手吧。”墨讳心里有点怕,他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只怕妻子再不放手,一会这小子一准闹翻天。 “也罢,规矩而已,以后慢慢教。”青翾松手了,可刚送,就看龙战飞快的站在父亲身旁,双手叉腰,大声质问“你就是我母亲吗!你这个悍妇,我才不和你走!————” “……”青翾看向墨讳,看他的面色,想来儿子龙战这性子也是惯出来的了。 “王子不得无礼!——”一声叱喝,一旁的女官说道。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男人说话,女人靠边战!”龙战丝毫不给面子的就朝那个女子吼道,看向青翾“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和你走!你这个……这个…”一时之间找不到词的龙战,忽然想起了儿时听玩伴们说起国的话,大声向青翾吼道“你这个抛夫弃子,不守妇德的女人!我才不会和你走!!!”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无数寒意爬上了脊背…这种话,可不是一个晚辈应有的态度。 “你教他说的?”青翾偏头看向墨讳,心里奇怪,她的儿子怎么可以指责她‘抛夫弃子’?她抛谁了?弃谁了?…… “不不…不,不是我教的。”连墨讳也十分尴尬了,心想:肯定是军营里谁谁向他说起过?儿子怎么突然怎么激动了? “嗯?”青翾纳闷了,却看一旁的龙珺当即便跪下了,道“母亲息怒,王弟旧离母亲,看在母亲无暇照顾王弟的情分上,请母亲息怒,不要迁怒与王弟和父君。” “……儿子也请母亲息怒。”龙睿学着龙珺的样子,也跪下了。 “…起来吧,不挂你们的事。我说…战儿,你恨我?”青翾问道,但是两个王子依旧没有起身。 “……”龙战没有立刻应答,因为看见了父亲那能杀死人的目光了。 “说话,不许看你父君。告诉我,你恨我吗?”青翾走到龙战面前,看着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我恨你。”龙战撇过了头,小声的说着。 “战儿!她是你母亲!”墨讳也让儿子的话激怒了,叱喝道。 “我就是恨她!别人家的孩子有娘亲,我没有娘亲!人家的孩子的娘亲都会陪他们玩,我就没有!她没有生育我,也没有养育我!我就是恨她!!!”龙战似乎也生气了,仰起脖子,看着青翾不顾一切的吼着,可看着青翾深邃的星眸之时,又没有了言语,任性的撇过了头,走至一边,坐下了。 好一会,青翾叹息了,看着还跪着的两个儿子,道“起来,别让我说第三遍。”,两个王子起身了,他们很清楚母亲的脾气。 又望向气呼呼的龙战,心里也很愧疚,他说的并没有错。 “小梵,宣读越王的口谕。” “是,帝上。”炙梵清应声,走出来,大声说道。 “越王有旨:兹闻凤瑰女帝圣贤,持国有道,今特访我越国,有意两国联姻,朕躬闻之甚悦。墨氏门著勋庸,品貌出众。适婚娶之时正值凤瑰乱世,与女帝育有一子。经朕特许,将墨氏长子讳配与凤瑰女帝……墨氏长孙乃凤瑰女帝血脉,需认祖归宗,同父一起随嫁至凤瑰。钦此。” “什么……”龙战听着圣旨,突然心情一下就失落了…原来,自己真的是凤瑰女帝血脉,而且还要随父一起去凤瑰?! “就是如此了。这是你的王兄龙珺,你的王弟龙睿。我曾经答应国你父君,带你十三岁之年,带你们回国。眼下,你和龙睿的生辰临近,我想就在越国给你们佩绣,再回国。”青翾看向墨讳,“这样可好?” “可以。”墨讳点头了,想着儿子刚才的一顿吼,心里就气得痒痒的。 青翾点头了,道“那就这样吧,战儿的生辰还有三日,睿儿的生辰也还差七日,夫君着手办吧。现在我还是未过门的墨家媳妇,那……婚事也交与夫君,从简而办吧。” “……嗯。” 青翾看了一眼龙战,又瞧了瞧另外两个儿子,觉得实在有点看的不舒服,道“小梵,小沁,你们退下。”,“是,帝上。”她们都离开了,青翾这才说“战儿,把你的束额解开,在家不比遮着莲心砂。还有,你们两个也把纱取下,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忌讳。” “是,母亲。”两个王子听到,解下了面纱。 让龙战惊讶,王子珺和王子睿都十分的……美貌! 王子珺一身儒雅的气息,让人觉得可亲又温雅;而王子睿的美,却显得有些灵媚,凤目流转,颇显得更有女子玉容。特别是王子睿的双眼,让人感觉即可就会沉沦下去… “战儿,解下额带。”墨讳提醒着,不想龙战在青翾的心里是个不乖的孩子。 听到父亲的话,龙战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解开了他束了十年的勒额,那眉宇间的红色莲心砂,此刻更显得…耀眼了。 如此看来,三个孩子都是俊美之郎,额见如莲的红砂,此刻已经将他们潜在亲情连接了在一起。 “麻烦夫君安排一下珺儿和睿儿,他们可以住在战儿的内院吗?”青翾问道,墨讳点头了,刚要吩咐下人,却听龙睿说道“母亲,我相和小炙她们住在驿站。” “…”墨讳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年,望向了青翾。 “不可,睿儿怎么能女臣一起?不准。和你王兄住在一个内院。”青翾淡道。 “我才不要和他住在一起。”龙睿看着龙战做了一个鬼脸,扭过了头。 “!我也不想和你住在一起!”龙战狠狠的回了一句。 “母亲,我才不要和他住一个院子里!您瞧他,无礼无知,冒犯王兄,还一身臭汗…,我才不要和他住!”龙睿短哼了一声,拉着龙珺的手说“珺王兄,陪我住驿站吧!” “……”瞧着王弟那水灵灵的眼睛,龙珺也是在不敢接话,只待看向母亲。 “珺王兄~~~~”龙睿哼哼着,就开始撒娇了。 “父亲!我不也不要他住在我的院子里!媚骨粉气,会把我的院子弄的‘瘴气熏天’!我不要!”龙战也不依不饶的说着。 “不行,睿儿和珺儿不许去驿站。”青翾认真的说道,看着龙战,“你们兄弟之间要多亲近才是,不许闹别扭。” “…母亲!” “父亲!” 龙睿和龙战同时‘求救’让这堂里,变得更加尴尬了。 “不行。来人啊,收拾少爷的院子,让…两位小少爷入住。战儿不许再胡闹了,他们是你的手足兄弟。” “……哼!”龙战不满,起身就离开了。 “母亲,你看他的态度!” “睿儿,你再无理取闹,我就让你禁足。” “……哼!” “诶……有劳夫君了。”青翾叹气,墨讳点头,让人带着两个王子去龙战的内院了。 看着他们,青翾苦笑“诶……你教的儿子,怎么和冰瑚教的差不多?这要是回去还这个态度,怕是没有女子敢娶战儿了。” “…那就……你教呗。” “扑哧”一声去,青翾笑了,摇了摇头。起身,揖礼“麻烦夫君安排婚事了…一切礼节,自当依照夫家的训诲。” “…嗯”这样时刻里,墨讳的脸,红了。 第六十七回 狐唱枭和 久违的婚礼,墨家也只是简单地操办了一番,只是将家里的人聚了聚,便是推推推嚷嚷的将新娘送入了新房之中。婚礼并没有让三个孩子参与,青翾很明确的告诉他们…大人的事,小孩不许参与。 婚礼的当晚,紫烨也以朋友的身份参加了,但更多来宾只是墨家的近亲和家将,将新郎灌了些酒也放人回新房了…要知道,这今天娶的可是女帝,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会动不动就会牵扯战事的女帝,这个新娘,惹不起! 跌跌撞撞的被送回的新房,当将那群狐朋狗友遣退之后,墨讳将房门关好,回身看着新房…还有此时正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婚礼只是从简而办,考虑到过两天就是儿子的生辰,却是今日才成亲,墨讳心里觉得…这个婚礼是太快了?还是太慢了? 只是穿着一件嫣红色的旧嫁衣,青翾并没有盖上红盖头,不是没有,而是特意不想盖…红呼呼的盖头,会让自己觉得很不适应。毕竟,现代人的婚礼中,新娘几乎都是白色礼服和头纱… 当初提出来这个的时候,墨讳也没有反对,而他自己也只是换了一条嫣红色的束带。新房里只有一对红烛,一张红喜字,再无它装饰了。 拿起桌上的备下的喜酒,墨讳将两个杯子都斟满了,拿到了青翾的面前,她接过了。起身,淡笑着说,“今日,我们喝交杯酒,怎么样?”“…有什么不同吗?”墨讳并不知道她说的交杯酒是什么酒,只知道,婚礼当晚应该与新娘,举杯共饮合卺酒。 “举起酒杯,我告诉你怎么喝~”青翾也不用忌讳什么,反正已经礼成,就大胆的握住他拿着酒杯的手,拉近自己的唇,将自己的酒杯放在他的唇边,道“…只需喝一半噢,你剩下的一半酒,我饮;我一半的旧,你来饮下。”说完,靠近了酒杯。 墨讳学着她的样子,挽着她的手腕,喝了一小口酒。又看她笑着见手挽着在了自己的腕上,作交杯之态,墨讳突然看懂了,也笑着,挽过了她的腕子,将她饮剩的酒一口饮下。再看,她亦是如此。 “你一口,我一口;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墨郎”青翾浅道,主动了搂住了他。 “青儿…”也忘记要放下杯子了,墨讳也抱紧了她,喃道“我做梦都在想,何时才能与你成婚。终于,我等来了今天…我很开心。” “我也想你。” 青翾还想先一亲芳泽再继续今晚的流程,却才发现自己还拿着酒杯,不免笑了。 “…呵呵”墨讳也发现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笑过之后,放下了酒杯,落下了帷幕,吹熄了红烛…悉心互相倾诉着,这十几年的纠缠爱恋苦思…… 一夜良宵春梦短,翌日青翾和墨讳简直是被催起床的!而且还是不得不亲自出面去解围…为什么呢?因为……若是他们在不出面,恐怕墨家西边的院子恐怕就会被拆了! “什么?龙战和龙睿打起来了?”青翾十分意外! “战儿打龙睿??”墨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肯定是龙战在欺负龙睿了,要知道龙战那小子的臭脾气很不是随便玩玩闹闹。拥有三阶武修的龙战,在军营中都是和精锐部一起训练的!可龙睿…是个被家人捧到心尖尖的上的孩子。有点脾气,可以理解…可是和龙战打架?不就是只有被挨打的份么! 这怎么行?怎么能和弟弟打架呢?墨讳看着爱妻脸色阴沉,忙道“赶紧的,让人去拦着小少爷啊!”说完便同青翾一起赶了过去。 一去才看到,西院可谓是一片狼藉啊!漫天遍地的…纸削,就像下了一场薄雪一样。 墨讳看见如此场景,愣了。 青翾倒是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龙珺,走过去问“怎么回事?你两个王弟呢?” “战王弟和睿王弟去搬书了,说要…比比看谁撕的多。”龙珺如实的交代了出来,“为什么撕书?他们打架了?”青翾继续问,龙珺点了点头,道“今早睿王弟把《男戒》拿给战王弟看,结果战王弟看了几眼就将书撕了。睿,生气了,就也撕了一本战王弟的书……我也不知怎么了,就瞧他们互相扭打在地上,儿臣劝不住,睿……让我站远一点。然后就看着他们撕了好多书…” 龙珺指了指地上,青翾拾起了一片破碎的书页,也瞥见了早早的拾起残书的墨讳紧皱着的眉头,看了一眼书页,没瞧出来有什么,问“墨郎,是很重要的书籍么?” “闲书而已……”墨讳回神,看着龙珺,并没有向他发火,道“小珺陪母亲去吃早点吧,我会让人收拾这里。再收拾战儿……” “诶~不比。”青翾看得出墨讳生气了,拉住了他的说,淡然“这近四月的天‘飞雪’可不容易,我可不要错过这样稀奇的事~~”看向一旁的墨家家仆、道“去,那桌椅和早点和茶水来,就在这里用餐。” “青儿?”墨讳不解。 “不就是打架么?墨郎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孩子之间的怨气很不是那么好化解的。”青翾边说着,就听着‘轰’的一声巨响,只看西院里的那幢楼屋的南墙…坍塌了……两个衣着凌乱的少年,还在不屑一顾的互相对招……霎时,大家都看呆了。 “让他们打个痛快吧。”青翾叹着气,摇头了。墨讳也只能叹息了,让人去拿早点和桌椅……心里也好奇,爱妻究竟想干什么? 就看那对小子还在不依不饶的撕扭,墨讳这边已经摆下了桌椅和早点、茶水,青翾丝毫不介意的放缓下气息,低音道“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一句含有浑厚武修之力说出的话,即可便是将他人的心肺都震得颤抖了…同时,墨讳也很诧异! “给我过来。”青翾说的不痛不痒的,真看那两个孩子停止的打闹,但只有龙战走了过来,龙睿…怯步了。他可是领教过母亲的怒火,只希望一会母亲也好好惩罚一下龙战才是! “过来,小睿!” “…是。”龙睿心里暗道不妙,只能挪着碎步,走了过去。 面对两个这样淘气的孩子,墨讳很想发脾气,但碍于妻在面前,不好发作。 看了看他们,青翾却是笑了,问“小睿,你为什么和你王兄打架?”。 “他撕了爹爹送我的书!我…我才……”龙睿踌躇着,半天找不到借口了。“不许那你父君做当箭牌。老实说实话。”青翾没有给他编谎言的前提。 “我讨厌他。就这样原因。”龙睿低下了头,青翾看向龙战,问“你呢?为什么撕《男戒》,战儿的行为若是在凤瑰,是要受廷杖之罚的,你可知错?” “不知!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什么待嫁从母,为夫从妻,妻死从女…我才不想学这些东西!!!”龙战也不怕,大声的说了起来。 “你以后会要背诵《男戒》和《夫训》,今日我就不追究你撕书之事了。墨郎,你要问些什么吗?”青翾问道,只看墨讳沉这脸问,“墨龙战,我警告过你,不许在屋里藏闲书,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龙战心里忐忑了,看父亲的样子,今天自己免不了一顿打了。……看向青翾,灵机一动,连忙道“是弟弟,弟弟见着书要看!我…我都收起来了!他,他,他翻出来的!” “墨龙战!——休要推脱给别人,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藏书,我不是早就让你整理出去了吗!” “……”龙战看着在暴怒边缘的父亲,心里还是很忌惮的,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青翾的手,眼泪汪汪的说“娘啊,救命啊,战儿不敢了!!别让爹爹打我啊!” “……”一阵寒风吹过,青翾撇过头看墨讳,炸了眨眼“孩子还小,不许使用家庭暴力。” “青儿!你也跟着孩子胡闹!” “是啊,难道你也要打我么?”,“青儿!” “呵呵”青翾笑了,摸了摸龙战的头,问“战儿小时候,你爹经常打你嘛?” “嗯,嗯嗯嗯!!”似乎抓到了救命草一样,龙战一个劲的点头。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墨讳一见,心里更加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青翾起身,拉住了生气的墨讳,笑道“孩子还小么,兄弟打架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样吧!墨郎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处理他们这件事,好不好?” “……你给我悠着点,臭小子!”墨讳狠狠的瞪了一眼龙战,气呼呼的坐下了。 青翾笑着摇头了,看着他们两兄弟,问龙战“战儿很喜欢习武吗?以后也想成为想你父君一样威武的将军?” “…对吖,对吖,对吖!!我也想带兵打仗!”龙战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立刻就回答了出来了自己心里早早就想好的答案! “我听说,如今最最最厉害的军队就是青枭神兵团!我做梦都想去神兵团!我…”龙战一下子激动了,却看见了父亲的‘凶目’一下子,就蔫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噢?神兵团?……嗯,去神兵团是不可能的。再者,就战儿的武修,实在不够。”青翾郑重其事的说,龙战却反驳道“为什么不可以!我已是三阶武修了!而且……而且,而且母亲不是凤瑰的女帝么…这点小事,也不行么?” “不行,凤瑰的神兵团只有女子军士,从没有男人加入。不过…我凤瑰有男子军部,龙战若是想去,……嗯” “!!可以吗!可以吗!!”龙战一下又得意忘象了,拉着青翾的手,也撒娇了起来…眼睛亮亮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呢……男子军营只能有一个监军职位。战儿的武修若是比睿儿还出色,我可以考虑让你去男子军营参加训练。”青翾刚说完,龙睿就嚷了一句“娘!———那个军监的位子,是我的!怎么可以给他!?” “…呵呵,这不就只有一个位子么?既然睿儿和战儿都想要,那就……认认真真的打一场吧!来人,将王子睿的兵刃和王子战善用的兵刃拿来!让他们打个痛快!” ……?就在墨讳惊讶爱妻说出这样的话时,就听见自己儿子一声叱喝“拿小爷的雷鸣缨枪啦!————”顿时头上三道黑线…又看龙睿似乎也很在状态里,摩拳擦掌的…… 再看一眼笑得像狐狸一样狡诈的爱妻,墨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成为女帝… 第六十八回 谁怕谁? 当炙梵清几人赶来墨家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两个王子要练练手啊!汗……小男儿的,玩什么兵刃……怎么龙战殿下也是这样?这样是回去,佛爷肯定不高兴的。 “王子,您的拳刃。”无奈,还是将龙睿的兵刃交予了他,后又站回了女帝身后。 只看那边龙战也拿着一柄上抢,炫耀着,瞅着龙睿,问“你那是什么破兵刃?小心小爷的枪无眼……”,“哼!蜡头枪……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龙睿丝毫不输气场,走到空地上,好似无心一般。 “不许有伤人之心,开始吧。”青翾淡然,拿着茶杯吹了吹,品了一口茶。 “看枪!”龙战见母亲父亲都不拦着,又见能光明正大的‘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弟弟,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想也不想就挥抢而上! “武莽……”龙睿却是不慌不忙,待他接近,才开始了兵刃的动作。 看着两个半大孩子打架,不仅仅是墨家的下人们傻眼了,包括家将和墨讳,还有赶来的墨家主父,主母…… 挥着长枪的龙战潇洒的步步为营,紧逼这龙睿,而龙睿也不输给哥哥,右手握着刃,似乎旋舞一般,用拳刃比划这龙战的枪,却又是挡下了一枪又一枪! 好精彩!这哪是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应有的武修?!!墨讳也看呆了,突然听闻龙珺的声音,才回神。 “母亲,这样要是让佛爷知道,王弟们回去可是要罚跪和挨训的。” “诶,珺儿,只要你不说,佛爷不会知道的~”青翾拿上一块点心给龙珺,龙珺却没吃,道“母亲常说,与人好处,就是私自受贿。按我国律法,私自受贿要杖毙。……珺儿还不想受皮肉之苦。”说完,将点心放回了盘子中。 “……诶”青翾叹息了,将他拉在了自己椅子上坐下,无奈“真是什么样的父亲,什么样的儿子…珺儿就不能先忘记你父君的教诲?”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友弟恭,长幼有序乃《男戒》中守序,龙珺不敢忘记。” “……孤没有在问你课业…,不要背诵戒文。”青翾十分无奈!!!为什么龙珺这么乖,那两个就那么不听话!同样一个娘,为什么儿子都不是一样的性格!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顾我,复我。龙珺会谨记戒言。” “……来人,带王子珺去更衣,做早课。” “是,帝上。” “是,母亲。”龙珺起身,又向墨讳行礼“墨父君,儿臣告退。”说完,这才离开了。 看着龙珺离开了,青翾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望向还在打斗的另外两个儿子,无奈了“什么时候战儿和睿儿有龙珺半分好,我也就不用这般操心了。诶……” “这个孩子…”看着这么乖巧的龙珺,墨讳心里很是喜欢,但是…偏偏自己的儿子就一点都不懂事。 “噢,珺儿啊…珺儿名义上是我的儿,其实并非我的……”青翾淡言了,看向墨讳“珺儿的父亲是个挺不错的人,性情也好。珺儿从小就是听着看着他父君的言行,这才是这样的性情。不温不火,不骄不躁…有时也挺好的,但是,又是也太娴静了。就是不想他一个人闷在宫里,才带他出来走走……诶…还是没有达成目标。”无奈,还是看着那两孩子打闹着。 吃了几口早点,墨讳好奇的问“凤瑰的男孩也有习武的传统吗?龙睿并不比战儿差啊。” “嗯?没有,凤瑰的男儿是不许习武的。”青翾吃着茶回答,“只因我师傅说睿儿比我还有武修天赋,就教了起来。我武修师傅是龙瀛人,所以我也没拒绝,就让他学了。武修二阶巅峰,还比不上战儿~~~呵呵,若不是凭着那兵刃,睿儿早就擒了。你看着,不出半个时辰,战儿准赢~”笑着,再看。 果然不出青翾之言,两刻钟之后,龙战终于在一个旋回枪花之下,压制住了龙睿,一手擒住了他握着利器的手,道“嘿嘿,不行了吧你~~~走!” 推推嚷嚷的将龙睿拿到了青翾面前,龙战擦了一把汗,道“我赢了!母亲,你要说话算数啊!” “嗯~说话算数~”青翾笑着点头了。 “母亲!”龙睿扭来了手臂,道“我不嘛!他耍赖,仗着比我高一丁点,力气大一丁点儿,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母亲~~~~~~这句不算数嘛!” “呦~~~这么不行~,睿儿啊~~”青翾看着委屈的儿子,道“母亲这么能说话不算呢~如果母亲说话不算数,凤瑰的天下岂不是要乱了?” “母亲~~~我不依么!~~” “不许撒娇。等睿儿再长高那么‘一丁点’,力气再大那么‘一丁点儿’,母亲那可以考虑睿儿话噢。” “噢……”龙睿诺诺的点头了。 青翾笑着摇头了,看着两个儿子脏兮兮的样子,摇头“你们两不许私下动手了,不让就手胶你们的兵刃。好了,现在去沐浴更衣,然后吃早点。可以么?夫君?”,墨讳点头了。 “好耶!~~不用罚跪噎~~母亲真好~~墨父君真好~~”龙睿开心的笑了,跑到墨讳的面前,突然跳起来,‘啪叽’一口亲在墨讳的脸上。 非常崇拜的望着墨讳,说“墨父君,你比我爹好多了!!墨父君,你做我的爹爹吧!” “……”墨讳头顶飞过三只乌鸦…… “这是我的爹爹!不是你的!你走开啦!”龙战一看自己父亲要没了,赶紧推开龙睿,张开手拦着龙战,不让他靠近自己的父亲。 “有什么关系吗!墨父君也是母亲的夫啊~~~战王兄,我们换个爹爹试试吧!战王兄作我爹爹的儿子,我作墨父君的儿子!好不好!好不好!一定很好玩的!我爹爹宫里有很多好吃的!” “……呃,好像听上去不错噎!要不…试试?”龙战一听有好吃的,就忘了本质了。 “试什么试啊!你们两个给我去沐浴更衣!————”终于,有人爆发了,轰走了两个儿子…… 青翾在旁偷笑着,看着墨讳发青的脸,想着刚才儿子们‘密谋’换爹爹的话,真是太好笑了! “青儿!” “…哈哈,哈哈哈,不笑,不笑,我不笑了。哈哈~”青翾捂着嘴,但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咳咳!帝上……注意言行。”一旁的桂沁实在看不过去了,提醒道。 “好吧~~注意着呗~,我说你们几个一大早的别绷着张脸~~墨郎~今天我们上街采办给儿子们生辰的礼物吧~” “随夫人了……”墨讳非常无奈,一大早的好梦被打扰,还差点让儿子换了‘爹’…十分郁闷! 别看青翾纵容龙睿和龙战,但其实心里还是会担心的,龙睿要不是仗着自己的宠爱,也不会这样娇气;而龙战在墨家也是被宠惯了的孩子,这两孩子,算是真的冤家聚头了… 但青翾还是有治他们的法子,龙战就不用说了,只要带回家,冰瑚在场几句话就能让这小子灰溜溜的回宫禁足;倒是这龙战…诶,还要好好教,不让回去,还真的会出事… “战儿啊,你即将那么想从军,那母亲也了你这个心愿。”青翾拉着龙战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嗯!战儿会听话的!”此时的龙战已经忘记昨天说过恨母亲的话了,认真的点头了。 “喏,若是我凤瑰呢,男儿一般都是不许出门的,从出生起就是保父跟着,八岁由父君带着。战儿习惯了龙瀛的生活,一时之间母亲也不强求你改习惯。这样,母亲就不让保父跟着你,约束你了。但是,要给你指派两个丫头跟着,你要听她们的话,怎么样?” “……什么,什么丫头?” 青翾轻笑,点名道“炙梵清、岚星野!出列!” 被点名连个倒霉鬼,站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王子战,教他如何适应我凤瑰的规矩。”青翾说的很清楚,两个丫头却很不愿意似的。 只看岚星野,问道“帝上,星野并非违背军规,为何要贬为侍从?” “帝上!教导王子战课业的应该是保父,不然就是内侍官,为何是我们姐妹?”梵清也不愿意。 “不许顶嘴。你俩个从现在就是专门管教王子战的‘大丫头’,当让王子战要去哪里,你们都要跟着!保护着王子的安全!” 看向龙战,青翾笑道“战儿不是很想见见我神兵团的风采吗?这两位小女将就是神兵团的在职武官,战儿也可以想她们讨教…一定听她们的话噢。” “是,母亲……”龙战看着这两个英气逼人的大女孩,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答应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炼狱生活会在凤瑰…和她们的手里,即刻开始。 第六十九回 绝色锋芒 短促的操办了生辰之后,青翾便带着夫郎和儿子们回国了!~ 一路走入凤瑰,青翾只是让墨讳和自己乘着一辆马车,儿子在外面骑马就行,自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除了准许龙战父子在凤瑰着越国服饰,还允许儿子不戴面纱就在马车外骑马随同…若是还让自己夫郎骑马,自己可就真是吃亏了! 第一王子回国! 消息立刻传遍了凤瑰的大街小巷,凡是进过的城镇,都可以听到有女子们议论着第一王子是如何的貌美不凡,丰神俊朗。几乎就在十天之内,凤瑰所有的女子们就以能目睹第一王子的天容而得意。 且不知,她们的凤翾帝此时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要怎么回家和父亲交代……儿子的绝色锋芒怕是遮掩不住了。 又行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凤翾帝一行终于抵达了王城,并且携带着戎葵贵君和三位王子一同拜见佛爷。 刚进宫呢,就得知三位贵君还有小王子都在等待自己的回来,青翾只好带人先去见见。走到偏殿上,边看见了他们几人,只看身旁的两个儿子见着父亲,便是行礼道“儿臣见过父君,见过兰(芙)、(馨)父君。” “贞儿见过王兄们。”小小的人也识大体,见着哥哥们,龙贞也是依礼而行。 “免了。”冰瑚点头,几个王子这才起身。 “帝上,您可回来了。”在场的孕夫知言,就要起身行礼,青翾赶紧走上前,扶着他坐下,轻道“你身子也不轻了,还这样。”怪道了一句,看着他们,介绍道“这是越国的墨讳,戎葵贵君;王子战,棣棠殿下。”又向墨讳父子介绍,道“这是王子珺的父君,兰贵君;王子睿的父君,芙贵君;这是馨贵君,这是馨贵君之子,龙贞,末摘殿下。” “原来龙瀛的男子也不输凤瑰的男儿,戎葵贵君在越国也有不少女子爱慕吧?”冰瑚问道,墨讳一时窘了,不知要什么回答了。 “…爹爹~~我好想你哦~~”王子睿突然一个拥抱,扑在了父亲的怀里,撒娇道“父君可想儿子?儿子很想念父君呢!” “你这孩子,没给帝上闯祸吧?”见到儿子安然回家,冰瑚自然是高兴的。 “当然没有!不信父君问珺王兄!~” “嗯?莲,你王弟可淘气了?” “……睿王弟此行并未任性,芙父君放心。” “我就说嘛!我最最最乖了~~”龙睿在父亲怀里撒娇这,冰瑚无奈,道“佛爷可是还等着呢,一会别瞎闹。”“睿儿知道了!” 青翾点了点头,道“走吧~~一起去见父亲~,珺儿,扶着你父君。” 面见佛爷倒也还好,墨讳父子并未遇到什么刁难,反而佛爷一心向佛,为女儿孙子们的祈祷倒是让墨讳的心里有些触动。 听完了训,佛爷便是要让青翾在佛堂陪自己礼佛,她没有拒绝,但还是先让内侍官对外宣布了墨氏父子的身份,并且将宣武宫和谨陵苑赐与他们住。吩咐好了,这才随同父亲一起去礼佛。 初入凤瑰王宫,始终有些不适应,但随着日子久了,墨讳也开始慢慢了解了另外三位贵君的性情。 芙贵君,冰瑚,乃女帝最为宠爱的贵君,育有王子睿。父子之容都非常艳丽,而且父子的性情都是有些娇,而王子睿却没有父亲的魅惑之态。 兰贵君,知言,育有王子珺,且此时腹中还有女帝的骨血,性情温和,不骄不躁,是个极其知礼的男子。儿子龙珺,也同父亲一样。 馨贵君,红玉,育有王子贞,年纪最小,乃儿时与女帝有了婚约,近年才得子。为人端庄,也是个好脾气,儿子亦是。 除了芙贵君之外,其他两人倒是很好相处,只是三个贵君的出身并不是很好,倒是自己的出身乃四人中最好。又是第一王子之父,芙贵君怕只是看不顺眼自己这两点了。 女帝年貌芳华,还未立帝君。恐怕……芙贵君为难自己的缘由,便是着帝君之位了。 且说青翾被父亲叫去礼佛,其实并不只是礼佛而已。 走至佛堂,佛爷便问“我儿已经很久没有面佛诵经了,可还记得那些经文?” “多少都记着一些。”青翾答道。 “《永觉真孝录》,还记得多少?” “……父…”青翾听到父亲突然说这个,心里一惊,又听父亲说“背诵《永觉真孝录》卷第十三。” …青翾已经父亲为什么叫自己来礼佛了,还要背什么经文,心里无奈,背到“故知世俗之孝,孝之小者也;释氏之孝,孝之大者也。奈何世之为僧者,率借我佛之门庭,营一身之私殖。又何怪世俗讥我佛门为“无父无君”乎。 “《永觉真孝录》卷录序。”佛爷又道。 青翾觉得有些无力了,淡道:父母恩重,过于山邱,五鼎三牲未足酬,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 “我儿记的倒是不差,就是没有言行一致。”佛爷漫不经心的说着,看向菩萨,虔诚道“菩萨在上,愿保我凤瑰,愿保我儿福与天齐,子嗣恒昌。” “…”青翾看着父亲对着菩萨拜了又拜,心里十分的…郁闷。 拜了菩萨,佛爷起身,看着女儿,问道“蓿儿,打算何时立帝君?”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青翾心里默默的说着,却道“女儿还年轻,不着急立帝君。…时间还长着呢” “是啊,你还小……别人家的女儿在你这个年纪,家里早就添了一双女儿了。”佛爷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道“爹也知道你好决定,但是你自己瞧瞧。你屋里那四个,一个出身花楼,一个弃侍,一个孤儿,一个…龙瀛的将军?他们怎么能父仪天下?。儿啊,你也不小了,诶…四个王子,一个王女都没,未免太不像话了。” “…呵呵,这种事不是我说的算的。”青翾苦笑了。 “下个月就开始选秀郎吧,要尽快诞下王女,你也好安心处理国家的事。” “父亲!下个月?太快了吧?…选秀郎什么的,也不必这么着急啊!~而且,而且…墨郎才回来,…还有知言!知言也怀上了不是?爹…您这不是让我在父君面前难堪么?” “难堪什么?这只能怪他们自己怀不上王女。”佛爷淡道,认真的说“没有王女,江山如何坐的稳?怎么可能让一个王子继承江山?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你自己思量着点。” “那…那就等知言诞下王儿后,再选秀郎。如若知言诞下了王女,就可不比选了。” 这样的情况,青翾只能让步!父亲说的也没错,没有女儿,自己的儿子是不能继承帝位的。这也真是个麻烦事… “不行,就算兰贵君诞下王女,我儿难道要立一个弃夫为帝君?兰贵君的孩儿,不论男女,都不可继承大统,以免落人笑话。” “………好吧,等知言诞下王儿,女儿会考虑选秀郎之事。”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佛爷就让女儿回去了。青翾一路走至书阁,脑海里一直想着父亲的话…的确,帝君之位的空悬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内院的风波。 如若是招一些儿郎进宫,争风吃醋的事肯定会发生!而且…最头疼的事,如果有这种事一定是冰瑚带头闹,瞧他今天对墨讳的态度就知道了,那不痛不痒又咄咄逼人的话中话…的确不太好听。 可自己也是真心喜欢冰瑚的,而且就是喜欢他那一点傲的性格,没有一般男儿的懦和媚,冰瑚给自己的感觉好像一枝在冰天雪地里的傲雪白梅。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话里的梅就好似冰瑚一样,虽傲,但也谦逊与白雪。识大体,知礼节,但又是也以韵胜,以格为高。实在是难寻的好郎君… 想着冰瑚的好,青翾不自觉的笑意蔓上眼眉,不觉得站住了脚,望向曲折的回廊,淡笑着,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长椅上。 冰瑚好比白梅,既希贵,又不贵开; 想当初自己再拟定贵君封号的时候,自己就又想过用‘梅’字,可思来想去还是用了‘芙’。青翾不禁回想从前,自己是知道的,芙蓉花又名拒霜花,又有美艳、高洁、漂亮、纯洁等寓意,比梅花的傲,更适合冰瑚。但是…青翾十分无奈的叹气了,冰瑚的出身并不是很好,就像父亲说的,就算自己再如何喜欢,都不能立这四个贵君。 可如果宣布大选秀郎,怕是自己的后宫将会引来一段长时间的‘雨季’了… 青翾这回正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呢,想着如果以后万一冰瑚和新选的儿郎们闹起来,自己是不是要袒护什么的,就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抬头一看,正是岚鹉。问“什么事?岚太保说吧。” “启禀帝上…”岚鹉有些不知要怎么禀报这件事了,犹豫了。 “直说无妨。”青翾见她吞吞吐吐的,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毕竟自己持政没有几年,以前都是岚鹉给自己监理国家。为了方便,自己在持政之初,还特地采用了‘三公’制。不知这回,岚太保又会给自己什么消息。 “启禀帝上,王子战…挨打了。” “…谁打的?”青翾并不是很惊讶,毕竟这个儿子,也是个冲脾气……只是不知谁有胆子打。 “是…是星野和焚清丫头……臣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听侍从说,两个丫头把…把王子暴打了一顿。” “………” “帝上?这……” “随她们了,王子战的确需要有人去约束一下。以后这种事就不用来告诉我了,直接告诉戎葵贵君。” “是,帝上。臣下告退…”岚鹉心情忐忑的走了,又听青翾喊道“捎带点药给王子战,别说是我的话。” “…知道了,帝上。” 看着岚鹉的身影远去,青翾叹气:这家里的几个绝色之姿还真是锋芒毕露啊… 第七十回 怯生生的猛兽 泰平十四年末,在一个漫天飘雪的夜里,凤瑰王宫里传出了喜讯,女帝又得一王子。王室又添新成员…… 这年的冬日里,兰贵君知言诞下一名男婴,女帝甚为喜悦,将五王子取名:龙柯,号:于兰。 终究还是没有盼来女儿,青翾心里稍微有些失落,也很清楚…自己一连五个孩子都是男儿,明年真是想不选秀郎也不行了…再折腾四个贵君,自己也不忍心啊! “奉天承运,女帝召曰。泰平十四年,凤瑰全国大选秀郎,民间婚嫁暂停。所有十三至十八岁适龄儿郎,凡容貌端庄,身无残疾者一律入选。即日启程” 王榜一发放,几乎全凤瑰的家家户户的那些待字闺中的男儿们都迫不及待的,等来招秀郎的官差。就是这样,凤瑰的第一次大选秀郎,展开了序幕… 选秀郎的王榜的消息一发布,便是在最快的时间里传达道帝都的每一个儿郎们的耳中,而且王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挺高兴的~除了芙贵君和戎葵贵君有些不太愿意之外,另外两位贵君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至于女帝青翾,虽然表面上有些重视大选,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情愿。一来大选实在是浪费时间,二来就算最少选十个人入宫,自己也是很为难的! 大选开始便从各城,各镇,各州(等级一个比一个大)逐一进行着,等全部的名额确定后,都已经是十五年的夏至。 被选入王城的名家子弟们也不少!当内侍管将选秀名簿拿到女帝的面前时,青翾着实被长长的帛书吓了一跳!这名字……少说有八十也有个一百多啊! 迫于压力,女帝经过最后的斟酌,之从中挑选出个四十名秀郎,另外的返乡遣回。就这这样的折腾,又是一个多月多时间过去了,最终留下的四十名秀郎被分置‘春夏秋冬’四个宫苑,每十名秀郎都有两名丫头管理,负责教规矩。 夏夜,青翾还坐在政殿上批阅的奏章,虽然国无大事,但琐碎的事总还是不少,而且每天都有!只等内侍官提醒,青翾才知道夜已深… “帝上,今晚凤架何趋?” “…”青翾毫不犹豫的就像说‘惠兰宫’的,可突然想起知言刚刚生产完,自己不方便去。其他三人又……总觉得有些尴尬啊。 “帝上,那些新进的侍选三日后便可分封,侍寝。” “…今夜就在未央宫了,不用去打扰各位贵君。”青翾有点头疼,为什么连一个内侍官都觉得自己‘色不可待’呢?自己有那么急色吗? “是,帝上。”那人退下了,青翾叹了一口气,将写好的奏本放置在了一边。想着侍选分封之事。 自己与父亲内定下的有品阶的共有八个:三个才子;三个公子,两个侍子;其余的便都是正九品的侍人。 不论自己怎么选,怎么挑……好像貌似自己的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这便是青翾不喜欢这件事的原因之一,好像在给牲畜配种一样…一点也不能自主! 说什么若是不能诞下王女,大选便会三年一次了!这钟情况一点都不好!青翾的内心在咆哮,在呐喊。 不早了,再不睡,明日又起不来了。青翾平复了一行心情,回到未央宫的内殿…独自叹凉。 翌日,一切都在照常进行。女帝上朝,接受百官朝拜…处理各种国家事情;王子们上课,太傅们一一授课,王子们习之;贵君们不慢不紧的吃茶逛园子,是不是的聚在一起吃零嘴,聊些有的没有…… 本应该风波平静的王宫中,终于还是在午后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习课完毕后的王子们一同约着玩耍,可当游戏进行到一半中,有一个王子不见了!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小贞~~~~” “阿贞~~~”三个王子很着急,因为最小的王子贞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找个有半个多实诚了,三个年龄大一些的哥哥便开始着急了起来,他们之中,就属王子贞最小,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是不敢担当的。 又发动了有十来个侍从和丫头们一起找,可看着天色逐渐见晚,始终都没有找到王子贞,这可将三个王子急坏了。 正在踌躇之时,王子珺突然看见父君和戎葵父君、芙贵君三人正在笑谈着向自己这边走来,不免得有些慌了。他知道,父君们这是一起要去玉珍宫找玉父君的… “别慌,我去和父君说。”王子睿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率先跑向了父君那边。 “父君!~~~” “睿儿?…你们……”就在冰瑚还在诧异这几个孩子为什么都聚在这里的时候,就听知言问“不是已经下课了吗?都聚在这里做什么?珺儿,你说。” “父君…父……我们…”王子珺也有些不好说话,只怪他是在不会说什么谎话,一下子就没有出声了。 “兰父君!不是珺哥哥的错啦!是…是,是我!是我想找兄长们一起再联系一下声乐,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冰瑚有问,王子睿有些踌躇了,但是说道“我们在去仙乐宫的途中,发现小贞不见了…我们在找他。” “!末摘殿下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睿儿,你说清楚。!”冰瑚一下就紧张了,一个王子不见了?!这是何等大事!而且…而且龙贞还小,又是女帝最关怀里的一个,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芙,你别急。战儿,你说。”墨讳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去仙乐宫的路上的确是大闹了一会,可回神就没见着弟弟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见着弟弟。” “都找了那些地方?” “…临近的院子都找了,没照着。” 墨讳想了想,道“大家别急,怕是小贞儿不记得路了,才走远了。侍从们分开去找,找的时候都要仔细点。一个时辰内还找不到,就…”墨讳停顿了一下,看向冰瑚,问“搜宫怎么样?最好别惊动帝上。” “那就这样,所有的人都听着!不许惊动帝上,赶紧将小王子寻回!”冰瑚下令,所有的侍从们便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且说龙贞,还是让墨讳说中了!他真的是迷路了…… 一回身便看不到哥哥们的龙贞,心里还是很怕,找了好几次都没看哥哥们,又见四下无人,便害怕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走,便朝着王子们的反方向而去。 一路哭着,龙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因为父君从来不许自己一个人随便乱跑,或者紧跟着哥哥们。如今一人落单,马上就害怕的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突然听到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附近的什么人,龙贞也就是本能的大哭着,寻着有声音的地方走。 却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寻冬宫。 寻冬宫便是新侍选们住的地方之一,这里住着十个侍选,另外的三十个,分别入住了暖春,宫,临夏宫和秋水宫,四宫。 “丫?哪里来的小姑娘…不哭,不哭,来来来,到哥哥们这里来~~”发现龙贞的那侍选看着龙贞着了裤装便以为他是小丫头,将他唤来后发现他十分可爱!嚷着叫苑里的哥儿们都出来了,哄着,逗着让龙贞笑了出来。 又是拿出一些果子零嘴,很开心的招待着这个莫名闯入的‘小丫头’。 “哼~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么,至于你们这样巴结?”一个奇声突然出现,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儿,步履阑珊的走了房门,依着栏杆,看着龙贞,一脸‘看不起’的样子,让小龙贞十分反感。 “舞妤,怎么能这么说,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一个男儿为龙贞说话。 “没错,她也就只能是个‘小丫头’而已!”那名叫舞妤嗤笑,怪嗔“‘小丫头’吃饱了就赶紧走,记着哥哥们的好~~以后没事就别来问要来吃零嘴。记着啊~” “…”看见这个人如此‘厌恶’自己,龙贞的心里很不舒服,再看其他哥哥们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便是知道,这个舞妤公子一定是个讨厌的人! “你,叫什么?”龙贞问舞妤,因为他声似绵软,所以在场的人也没觉得他会是男孩。 “呵呵?什么,什么?你在和哥哥我说话吗?”舞妤一副很新奇的样子看着他,心里觉得这下丫头真傻。 “你,叫什么?”龙贞又问了一次。 “我啊~~我叫封舞妤,你记得住吗?呵呵呵~~”舞妤一阵娇笑,让龙贞更是记住了他的名字。 “封,舞,妤……”龙贞在心里默念着,‘狠狠的’记住了这三个字。 第七十一回 红颜劫 “你,叫什么?”想清楚之后,龙贞有是抬头看着封舞妤又问了一次,“还没听清楚?呵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呵呵~”封舞妤丝毫不忌讳的笑了起来。但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三分钟之后,自己将会被抬出寻冬宫。 只因仗着自己的家世是他们之中最好的,不论有什么好处,自己都是最先享受,封舞妤便成为了这个寻冬宫的‘主子’,谁见了他都要底下三分气,如今这般嘲笑,却是他人生最失败的一处,还是最严重的一处!会让他记住一辈子。 就在封舞妤在嘲笑龙贞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侍从引来了大量的女侍卫!将院子前坪团团围住了,就在他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所有的女侍卫一齐向龙贞行礼,道“参见四殿下!” “四……”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听见一身“芙贵君到!兰贵君到!王子睿到————”,龙睿瞅见了两位父君和睿哥哥来了,看着他们就跑了过去,便喊道“睿王兄~~贞儿在这里!!~” “小贞!你真的在这!?”龙睿有些惊讶,或许是这寻冬宫实在离仙乐宫的路有些远。 “兰父君!”龙贞跑向知言,张开双手就投入了知言的怀里,抽泣了起来“兰父君,贞儿真的以为再也见不着父君了~~~呜呜呜~~” “不怕,不怕,父君不是来了么,末摘不怕噢~~”知言看着眼睛红红的龙贞,心里实在很心疼,也暗自责怪龙珺,没有看管好弟弟。 “哼~,你们就是这寻冬宫的选侍?”冰瑚哼笑了一声,道一句“规矩学的真好!连行礼都不会吗!”一声娇叱,便让这十个选侍恍然回神,赶紧行礼,道“参见贵君,参见王子…” 冷冷看着他们,冰瑚内心的火气一触即发,又见龙贞真的是受了委屈,冷道“你们胆子不小啊,想将末摘殿下藏在你们寻冬宫,让宫中所有的侍卫都陪你们玩迷藏吗!”,“新来的而已,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呢?末摘殿下,要是有什么万一,你们担待的起吗!” “请贵君息怒,请王子息怒…”在场的十人在这一刻心境都有所不懂,原来自己刚才逗玩的孩童,乃是女帝的儿子!还以为是个小丫头来着… “父君~父君~~”龙贞突然打断了冰瑚的说话,到“父君~请息怒,是儿子不好,没有寻着哥哥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走了。请父君不要责怪哥哥们……” “末摘不怕,告诉父君,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瞧瞧你的眼睛,红的都和兔子一样了~”冰瑚看着好似受欺负了的龙贞,也心痛。毕竟,玉兰殿下还小,尚不能言语行走,这最小的末摘殿下,便是他们的心头肉。 “是,封,舞,妤。他欺负我。”只听龙贞一板一眼的将那个人的名字准确的说了出来。 “谁是封舞妤?站出来。”冰瑚不温不火的说着,扫视着这十个选侍,看着他们之中一个颇有姿色的男子站了出来,行礼道“封舞妤见过贵君,见过…王子。”他偷看了一眼龙贞,心里有些慌,想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她’是王子,可他也不会污蔑自己吧?自己哪有欺负他! 哼,你是第一个不知死活的!冰瑚看着他,心里说着:不是我给你们脸色。是你们触怒了王子,而且这个一脸狐媚的男子还欺负了王子!真是天大的好机会,就算是让青蓿知道,就算打死这个封舞妤,他也死不足惜! “就是他,就是他,父君…父君,他好讨厌哦!”龙贞眨着大眼睛看着冰瑚,之看他又说“他说贞儿痴傻…贞儿不笨的~!父君~~”龙贞不依不饶的,好似撒娇,又很像在耍赖一样。但这里并没有认为王子正在‘谋害’谁…… “辱骂王子?呵呵呵,你一个小小的选侍胆子倒是真不小!”冰瑚低吼道,“封选侍骄纵无礼,再三出言冒犯王子,此乃大不敬之罪!罚廷杖三十。望选侍今后诚心悔过,严于律己,休再辱讳他人。来人,拖出去,廷杖伺候。” “!不,不是的,我没有辱讳王子…!!”就在那么失神的一刻,已经走上来了两名女侍卫将封舞妤拖走了,没一会就听到了闷闷的杖声,还有那人凄厉的惨叫声。 “在这里,你们都是选侍!仅仅只是选侍而已!”冰瑚又一次的强调着,道“不论你们以后是否会得到帝上的恩宠,你们都要记住!你们并不是这后宫之主,你们只是选侍,在你们之上,共有四位贵君!” “贵君之上,还会有帝君!在帝君之上,还有佛爷!还有王子们…,都给我听好了,记住了!你们在外的那些气息都给改掉!你们并不是唯一的‘主子’,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像封选是侍这样的错误!记住了吗!” “谨遵贵君的教导。”其他九人立刻行礼应道,又看是为来报,说是三十杖已经打完,封选侍已经昏死了过去。 “让太医来瞧瞧,后日便是你们面帝封号日子,可不要人少了。”冰瑚哼笑了一声,转头微笑的问“小末摘,玩够了吗?你的父君可是在等着你呢~” “嗯!嗯嗯!带我去见父君吧!芙父君最最最好了~~”龙贞看着那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已经遍体鳞伤,很满意芙贵君的做法,开心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冰瑚,就不愿意下地走路了。 “呵呵~~你这孩子,真是的。”冰瑚也喜欢这孩子,看到知言,道“我们回去吧,别让他们在着急了。” “嗯。” 随着两位贵君和王子的离开,寻冬宫的侍从们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挨了打的封舞妤,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王宫里的人心都不是最单纯的… 虽然封舞妤是冒犯了王子,也不至于打三十廷杖啊,而起看这个芙贵君,眼神中分明有一股强烈的怒与妒,看来,王宫以后也不会很太平。 新选侍挨打的消息很快在四宫人中蔓延开来,这让他们都提前知道了,四贵君之一的芙贵君可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加上以前就听说这个芙贵君深的女帝的宠爱,膝下有王子一人,更是讨女帝喜欢。… 如今看来,这个芙贵君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不论是谁,都得掂量一下自己又几两重,千万别去招惹芙贵君的不快,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三十廷杖的后果了。 王宫深似如海,新选侍被打之事,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汪洋大海之中,惊不起多少涟漪就会消散开来。就当四宫之人满心惶恐之时,在未央宫正殿的女帝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直至两日后的新选侍封号,青翾才偶然发现四十个人里有个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当回事,便没有问上一句了。 两日后的大选封号前夕,内侍官将拟定的封号之名呈给了女帝,斟酌再三,女帝定先了‘薇’‘玫’‘月’三个才子的封号。以蔷薇三姊妹:月季、玫瑰、蔷薇为想,定下了这三个字号。又以‘淑’、‘敬’、‘宁’三字为公子的封号;最后两个侍子便是定下了“雯”“茜”两个字。 正四品以上,统一称呼为王君;正八品以上统一称呼为:侧君。 为了区别,女帝让人备下了三对玉镯,三条玉带,两只福袋,预备着明日的册封更加方便。 昏沉谁去的女帝,依旧没有睡得安稳。一方面已经不太习惯独自入睡,二来,为明日的大选,还是心有余悸。 翌日,早朝上女帝也是匆匆的结束了,召人去集合新选侍们,自己又不急着去。独自闲逛着。 册封之地是正福宫外的空地上,四十个新选侍都被聚在了一起,也不敢聚众说笑,只等站好,安静的等待女帝的驾到。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女帝才姗姗来迟。 值得庆幸的是,四位贵君都没有随同,只是女帝前来,这让不少选侍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瞧着女帝英气俊朗的面容,四十个男儿的心都不由而然的砰然心动…面颊上也悄悄的爬上了粉红色。 “开始吧。”女帝吩咐道,之听内侍官应到。拿出名字薄,逐一点名,点到名的选侍要站出来一步,单独像女帝行礼,再站会队伍。 一个个名字和重复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青翾一点也觉得好玩,一点也不开心,自是没有认真看他们行礼,也没有认真听点名之声。只是觉得,选秀郎什么的,太浪费时间了! 冗长的名字和一连串的重复字眼让青翾的耳中都已扩大了十倍不止,她的内心十分的不安,非常的焦躁。 “请帝上,选秀郎,赐封。”内侍官提醒,青翾回神了,回望着那些期盼的目光,很无奈的起身,走向他们。 一个个走过,目光扫视着他们,放慢呼吸,女帝的脚步停在了一个长相很清俊的男儿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会,问“叫什么?” “回帝上的话”那男儿也知礼,道“臣子,应氏雪臣。” 见他说话稳重,青翾点了点头,回身将一对玉镯放在了应雪臣的手中,道“雪舞轻风,万民臣服。好名…赐‘薇’号,封才子。” 得到女帝的青睐,应雪臣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至少在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女帝第一个封为才子。 “你叫什么?多大了?”忽然又听女帝之声,应雪臣恍然回神,才发现被受青睐的不止是自己。心情一下就低落了,看着手中碧绿的镯子,他明白了,……她只是女帝,并非自己的妻主。 “臣子,连城茉灵!”那年纪颇小的男儿很开心女帝很站在自己的面前,忘记了之前两个丫头的交代,大声说着“我今年十四了!” “呵呵……那,就赐你‘玫’号,封才子。” “谢帝上!”茉灵笑着捧过了翠绿的镯子,喜笑在眼眉之间,十分可爱。 又见女帝来回在后两排之间走了走,目光只在封舞妤那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下,便是没有多问什么,走到了封舞妤身边过的那个男儿面前,问“叫什么?” “回帝上的话,臣子…臣子乃夏氏嫣芷。” 青翾看得出,他有些紧张,不免得笑了。心里觉得是不是自己今天太严肃了?他连正视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恍惚,实在…却诺的太单纯。 “赐‘月’号,封才子。”青翾丝毫不吝啬的将玉镯放在了夏嫣芷的手中,淡笑着又去寻其他几个… “叫什么?” “臣子,白氏纤纤。”,“赐‘宁’号,封公子。”,“谢帝上”…… “叫什么?” “臣子,姬氏雅儿。”,“赐‘淑’号,封公子。”,“谢帝上”…… “叫什么?” “臣子,颜氏曦语。”,“赐‘敬’号,封公子。”,“谢帝上”…… “叫什么?” “臣子,水氏玥瑶。”,“赐‘雯’字,封侍子。”,“谢帝上”…… “叫什么?” “臣子,楼氏绯瑛。”,“赐‘茜’字,封侍子。”,“谢帝上”…… “才子入住碧心苑,公子入住迎香苑,侍子入住棠梨轩,其他侍人任然住四宫,”女帝没有多说什么什么,便吩咐了下去,便是离开。 “请新封的侧君,跟随丫头道各自的别院。从今晚开始等待帝上的召见…“内侍从细说着,远走开的青翾,什么也没有听清。 第七十二回 兄弟阋墙 “帝上,夜已深…”内侍官让小侍官捧来了新君们的牌子,放在女帝的眼前。正在批阅奏本的女帝只是抬头一看,又继续写,道“今夜不侍寝,孤要睡在未央翻宫。” “帝上,自新封了这些侧君后,到今夜,您已经四日未召侍寝了。还请帝上,翻牌子。”内侍官将牌子拿在了女帝的面前。 “孤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拿走。”女帝的回答依旧是那么沉闷,“是,帝上。”见侍寝之事无望,内侍官只好让人拿走了那些牌子。 女帝又是看了十几本折子,这才回未央宫…在这凄凉的夜里,不仅仅是女帝孤枕难眠,还有很多等待的心。 再说这八位新侧君,虽然都在耐心的等待被传召,可一来二去的,一连四日女帝都没有召人侍寝,几人的心里未免都有些失落。暗地里都托付一些人去试探女帝的心思…可探来探去野只是个:帝上政务繁忙,今夜又恐无侍… 看着午后的阳光,女帝青翾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入夜了…又是一个清冷的夜晚…… 第五夜,女帝也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内侍官,又不想立刻回去睡觉,想去临近的花园里走走。或许是觉得平日里太过压抑了,青翾并没有让任何一个侍从跟随。 披着一件薄袍子,青翾开始在自己这样一个大的‘家’中,散步了。 走走停停望望,休休憩憩叹一声夜凉。 一个人就这样慢无比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忽尔,听见草丛里有细碎的声音,青翾停住了脚步,问“谁在那里?出来。” 听到草丛里一声轻讶,便是看见一个人影猫着腰从草丛里出来了。 “!帝…帝上!,臣…臣君见过帝上!” 听着声音,青翾判断出这应该是自己的一个侍人,或者是侧君?道“过来这里,别害怕。” 那人诺诺的应了一声,走到了有光亮地方,青翾这才看清楚他,是个…看上去很白净的少年,又或许是他脸上的尘土让他看起来很白净。 “你在这里干什么?哪个宫的?” “臣君…臣君……”少年有些紧张,女帝突然听见很轻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帝上的声响,看那少年也慌了,见得一只灰绒绒的东西从他的身后蹦了出来。 “小灰灰!”少年一惊,赶紧上前抓住了它,抱在了怀里。 “兔子?你喜欢这个?”青翾看着少年,心里觉得好笑:明明都已是配绣的儿郎,怎么还怎么孩子气… “臣君阮绯凡,见过帝上。它……小灰灰是…它无意跑到了臣君的房间里,臣君想它许是饿了,才带它出来吃草。它又钻到草丛里了……” “阮绯凡?”青翾想了想,好像新选的侧君中也有一个姓阮的男儿,便问“你是茜侍子的什么人?” “回帝上的话,茜侧君是…是绯凡的长兄。” “噢,是这样啊…”青翾好似无意的将尾音拉长了,道“孤也只是散步而已,绯凡的兔儿还未吃饱吧?就让它在这吃,你陪我坐坐。”说完,便坐在了一旁长廊椅上。 “是……”绯凡应道,放下了兔子,走到女帝身边坐下了。 “不用管孤,你看好它就是……孤有些事需要安静的想想。”看着少年胆怯的样子,青翾平淡的说着。 “是,帝上。” 一个漫无目的涣散着思绪的人,和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的人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两个人都不出声,便是显得四周更加寂静了。唯一的细碎的声音,便只不知躲在哪里犄角旮旯里的小吃货了。 长夜漫漫,青翾看着天空发呆,也没有注意旁人,一心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前世的自己… 从前的萧寰宇并没有真正的恋爱过,不知爱为何物,不知情为何物…。每日除了应付学业和父亲名下的产业便已经很繁忙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成为剩女的萧寰宇为了避开家中安排的相亲,选择了远走异乡,以继续深造的理由,躲避着种种…… 此刻的沐青翾已经不再记得为什么自己不喜欢父母为自己安排相亲了,只依稀的记得,自己好像很不情愿,至于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青翾无奈的淡笑着摇头了,想着自己如今好像已经深深的坠入了爱河。沐青翾爱着卓冰瑚……深爱着… 青翾爱着冰瑚,可‘女帝’却要宠爱很多人。这就是如今最大的问题! 没有哪一朝的帝王或者皇者会将独宠专于某一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种例子只会导致国家的灭亡。这,也是青翾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诶……江山和美人,都是历代皇或帝的一个大难题,选择前者,多少不是落下了风流之名;选择后者,则要复出的将会是更多的名声。 想自己如今这样的情况,除非尽快找到继承人,否则不论是后宫还是政治都将被历史的尘埃所湮灭。 唯一使自己脱离这样的困境的办法,青翾还是选择前者,可继承人,总得是自己的骨血不是么?冰瑚已经快四十了,再让他冒险孕子,也是自己不愿意。那么…只能另外宠幸他人,尽早诞下王女…自己才能有办法脱身。 想到这里,青翾回神了,偏头看向了一旁这个少年,心里打量着,寻思着要找一个什么样人来为自己诞下王女呢?最好家世不太显赫,性情乖巧一点,不会和冰瑚他们吵架的那种乖孩子…才行。 “绯凡,多大了?” “十…十五了。帝上…” “可有心上人了?” “……嗯。”他红着脸点了点头,也不敢想女帝是什么心思,有听她又问“噢?可是朝中哪家的女儿?” “帝上…。臣……臣君喜欢的,的,是是,…是帝上。”他的脸颊烫烫的,也许是夜色暗,那脸颊上的粉红色并不是很显眼。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小声,小的连他自己几乎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噢…”好一会,女帝才说了这么一个字。便没再说什么了,安静的夜里,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了。 突然女帝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孤明日还要早朝。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随孤回未央宫。” “!…是。” 绯凡起身,又想起那只灰兔儿不知还窝在哪里吃草,又要去寻,只听女帝道“管它做什么?吃饱了,它自会寻一出安静的待着。你跟孤走。” “是,是…” 这一夜,青翾让这个叫绯凡的少年如愿以偿,而绯凡也尝到了情爱的滋味,从一个懵懂的少年郎脱变成了一个俊男儿。 翌日,一道圣旨传遍王宫内外,让人大为吃惊。 诏曰: 孤绍膺骏命,青州阮氏绯凡,姿容雅丽,淑慎慧雅,俊明肃恭。以侍圣驾。仰承圣谕,晋封才子。赐‘宜’号,入住明镜楼。 天承泰平十五年八月昭示 宜才子的宠幸让后宫众人都有些不安了,仅仅一个侍人,一夜之间就连越两级成为正六品的才子,不免有些让人不甘心。特别是同为本家的阮绯瑛,听闻弟弟得遇隆恩,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以前在家自己就觉得这个绯凡碍眼,若不是看着母亲的脸面上,自己还真觉得这个绯凡最是讨厌!没想到,今日他却还在自己之上!绯瑛很气愤,但又无处发火,只能干咽气。 在外人的眼里,女帝临行侧君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仅仅一个宜才子,只是开始。 事实也是如此,经过那夜有人陪伴的夜晚,青翾对以后的生活似乎也有头绪了,每隔两天到三天的时间就会翻牌子,点侧君侍寝。 先是宜才子,再是宁才子,再是敬才子…,四位才子都得到了女帝的隆恩,也得到了很多赏赐,什么首饰布匹花卉每天都会有人送到才子们的住处,这让其他侧君看的非常眼红,又无法多说什么。 接二连三的让新人侍寝,女帝似乎在无意中安排着什么,以‘督促王子习艺’为名,再未诏寝贵君们。反而好似一门心思的宠爱着新侧君们,但又仅仅只是那四个才子而已……就连公子,都没有得到任何的侍寝的旨意。 四才子之中,女帝也是偏爱与宜公子。在内侍官的眼里,女帝似乎将他置放于贵君们的一个面上了。‘未央宫可以随意出入,随时出入’这就是女帝给宜公子特别的‘待遇’。 未央宫乃女帝的寝宫,宫内又设了处理国事的正殿。能出入未央宫,就已经代表了女帝的宠爱,足以让人羡慕不已。 这样的‘宠爱’一直到十月末,宜才子和宁才子接连传出了好消息,两人都证实有孕,这也让王宫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才子得孕,女帝似乎又换了个心思,转而开始宠幸其他的公子,却一直对侍子和侍人不问不过,这让茜侍人心里很不平衡,再得知弟弟绯凡喜孕女帝骨肉之后,对弟弟的恨意便越来越多了。 无奈女帝根本不召见自己,可恨弟弟绯凡几乎就是‘一步登天’了!自己确实无人问津,不免心里很难受,实在不得已,才暗自让人找来了弟弟绯凡。看弟弟绯凡一身锦衣罗缎,绯瑛心里的难受越来越多,最后竟是流出了泪来。 绯凡的心地好,见哥哥伤心落泪,便要仔细问问。一问才知,哥哥苦恋帝上,却至今得不到恩宠,所以心情未眠失落。 乘着机会,绯瑛央求着弟弟,让女帝召自己一次,哪怕是一次,也好! 绯凡看着哥哥这般,心里也难受,遍寻了个机会,向女帝明说了。 谁知,女帝听完他的请求后,并没有立刻答应,却是走起了眉头,问“孤喜欢谁,也需要别人来安排吗?” “帝上…家兄……” “够了。”女帝冷冷的说,道“来人,送宜才子回去休息,近日天气渐冷,督促才子少出门。”落下这句话,女帝便是独自离开了。 绯凡去请恩宠的结果,便是:当晚女帝召了茜才子侍寝,翌日封才子,字号不改。而宜才子……禁足三日。 第七十三回 谁的连环,九重锁? 青翾作为一个具有21新世纪记忆的人,虽然对这个空间里的女尊男卑能够接受,但不代表她同时也接受娇柔作造的男儿。就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喜欢争宠,就是喜欢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却心地狠毒…即使在怀有青翾的骨血之后,他也不惜一切代价想换取更多的宠爱。这个人,叫阮绯瑛。 泰平十六年的暖春,闷雷滚滚,燥热的天气非常容易使人心烦意乱。王城内,王宫内,易是如此。一场阴谋,也在闷雷声中开启了序幕…… 这日,女帝青翾正在仙乐宫听乐师们演奏新曲,突然又小侍官匆匆跑来,哭丧着脸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茜才子,滑胎了…… 青翾一惊,赶紧让人选太医去伺候着,自己也赶了过去。 更女帝赶到明镜楼(阮氏兄弟住在一起)时,看着满院子的太医和男医官面色都很紧张,见到女帝的到来匆匆的行礼。 “免礼。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女帝扫视了一下全场,发现这里似乎有一个小聚会,三位贵君和才子、公子们都在这里?当青翾的目光扫视道冰瑚的时候,稍又意思停顿,但也没有立刻失态。 “启禀帝上,王君和侧君们正在用餐之时,茜才子忽然说下腹有灼热之感,且疼痛不已。臣等赶到之时,小殿下已经去了。”一个年纪颇大的男医官说道。 “茜才子人呢?” “已经送回明镜楼,四个男医官随时伺候着。” 当青翾听见是一个‘小殿下’而不是‘太女’之时,脸上的神色似乎轻松了一点,在场又不少人都抓住了这个表情。又听女帝问“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禀帝上,臣等正在追查。” “哼”女帝哼了一声,看着在场所有人,冷道“这里有人肆意掠夺了孤的孩儿,连不足月的孩子都要谋害。我看你们是被蛇蝎吞了良心!在这里的,都是孤的夫郎,孤一再言明,要互敬互爱,你们做到了什么!” “帝上请息怒……”在场的王君和侧君们都跪下了,又是一声“帝上请息怒”有便是太医们都跪下了。 “查!孤的孩儿死的不明不白,孤这个做母亲为我的孩儿喊冤!给孤仔细的查!”甩下衣袖,女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然而这泰平十六年的风雨才刚刚开始,阴霾的天空,闷的让人感觉有些窒息。随着女帝的愤怒,整个王宫都变得安静极了。 都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怕被别人告状…人心惶惶的春天,其实只是一个预谋的开始。 至泰平十六年春,王宫中已有的五位王子殿下意外,还有六人有孕在身,除却了滑胎的茜才子,还有宜、宁、敬、玫、薇,五位侧君都又孕在身。但因为茜才子事件的开始,让这五个准父亲也有些心里不安。 果不其然,五月的稍事安宁,却换来了六月的涩果… 先是玫才子被‘不小心’的丫头撞倒,腹中的孩子便是没有保住。翌日,那个闯祸的丫头被人发现跳井自杀。 再是五月末,一场忽如其来的风寒,夺走了薇才子腹中的骨血…,六月初,敬公子也因为误食了晚膳而导致在半夜,未出世的孩儿便匆匆的告别的父亲…… 一连失去四个未出世的孩子,女帝的暴怒也接近极点了!伺候女帝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女帝一个愤怒就能让自己去伺候逝世的小主子……而女帝也不必从前那般好说话了。 或许是心情不太好,又勤于朝政,近夏至,女帝已经憔悴了很多。远远地望去,女帝已经没有当年那般驰聘沙场的英姿,那样爽朗的笑声,已经在这个王宫里,消失了很久。 没有人记得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帝开始不再和颜悦色,不再和侧君们卿卿我我,也不再过问任何一位贵君的事。而每十日,都要检查王子们的课业… 谁都看得出,女帝的心情差极了。 时近八月,眼看就是两位侧君即将临盆之际,王宫中人更是小心翼翼了!就怕着仅有的宜才子和宁公子再出点什么意外,否则女帝真的会血洗了所有的侍官。 就当七月即将安宁的度过之时,王宫中又传出了不好的消息:佛爷大病! 为了保佑自己的父亲早日康复,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青翾每日都会抽两个时辰去佛堂礼佛诵经。这在那些外人的眼里,看着,也是十分心疼的。 也不知是不是女帝的诚心祈祷感动了上天,九月初,宜公子平安的诞下了一名瑞麒;而紧接着,宁才子顺利的诞下了一名祥麟。 随着帝姬(‘帝姬’就是王女)的降生,王宫之中,似乎才没有那么沉闷了。 六王子和帝姬的降生,让女帝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处了追封两位侧君为正四品的侍君之外,还在王宫中设下了宴席,为两个新生儿庆生。 在宴席上,女帝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终于路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着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她很欣慰,并当场给两个孩子取名,封号。 六王子,名龙靖。封‘菁’字号。 帝姬,封‘夕颜’号…… “名字…”女帝抱着女儿深思了起来,想来想去,终还是定下了‘宁笙’二字作为夕颜帝姬的名。 随着百官高呼帝姬千岁,王子万福,这场宴席也逐渐尾声了。 夕颜帝姬的降生似乎是唯一一件在泰平十六年里值得亲信的事。在帝姬降生后,便开始了接连不断的有侍人枉死宫中之事,虽然王宫内一致对外宣称侧君们或病逝,或者修养深宫,但就是如此,之到年末,王城里的人都在空气中‘嗅’到了从王宫里传出的‘火药味’…… 大家心里都清楚,着王宫里即将发生一些大事。 泰平十六年,十二月中旬,一个有孕的侍人死于家宴之上。 一尸两命,死因很简单,他的餐饮具上被人涂抹了剧毒…… 隐忍已久的女帝终于爆发了,当场让人彻查此事!可一查之下,却牵连出一个在女帝意料之外的人————芙贵君,冰瑚王君。 有人看见芙贵君的贴身侍官去过御膳房,而且还查看了当夜的菜肴。除了那个侍官,御膳房里除了御厨,便在没有人去过。 “传翎星。”女帝低沉的说到,却看一旁的冰瑚王君起身,非常镇定的说“我已让翎星离宫了,帝上有什么要问的,臣君…知无不答。” “好!你说!”似乎一下就触碰道了女帝的伤心处,她冷冷的看着他,问“是你的话么,是你让翎星这么做的吗!” “是。” “是…你,想伤害孤的孩儿吗。” “是。” “也是你…谋害了孤的那些先逝的孩儿么……” 最后一个问题,女帝问的有些轻,似乎很不情愿面对这个问题。而且,当女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芙贵君眼色中闪现出一丝苦涩,道“是。是我,都是我……敢问帝上想将冰瑚如何呢?” “嘭”的一声,女帝拍案而起,留下一句: 贵君卓氏,心肠歹毒,残骸子嗣。念其育王子睿之恩,即今日起,废除贵君之位,降为侍人。在离宫闭门思过!以免子虽父性恶,交与戎葵贵君抚育。 看着女帝离开的背影,冰瑚似乎呆了,又似乎有些慌神,好一会才嗤笑了两声,什么也没多说,便跟着侍官离开这这个喧闹的台面上。 几乎就在这一夜,女帝病倒了…… 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女帝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传出一丝消息……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乘着夜幕,窜进了未央宫。 看着眼色迷乱的女帝,她也很心痛,行礼道“浮霜见过主子,请主子为了局势,保重圣体。” “霜…他怎么样了……”青翾没有看浮霜,也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 “回主子,冰瑚君上在离宫独自奏篌,还未停歇。” 浮霜的回话,又是让青翾心里一痛,情急之下竟然呕出一口鲜血,还在浮霜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主子。“主子,您别吹冷风了,我扶您坐下。”说着就将青翾扶到了床边。躺好。 “没。没关系…霜,霜儿,你给我说说…他,他这是在气我么?”青翾的眼中朦上了一层泪雾,望着浮霜。 “不,没有,没有。冰瑚君上…君上,很想念主子。” “…我就知道的,他的性子就这样……,我也很想他啊。”一滴热泪从青翾的眼角流下,浮霜不解,问“主子,您既然如此放心不下君上,为何还要这样做呢?浮霜没有情,也不懂爱,可浮霜看得出,主子和君上都互相深爱着。” “呵呵…你当然不懂,霜……还是个傻丫头。”青翾淡笑了,摸着浮霜的手,问“这几月也忙了你,让你每晚带消息给我,真是辛苦你了,浮霜。” “不幸苦,浮霜看着主子这般,才觉得情爱才是天下最大的辛苦。” “呵呵…或许你说得对。” “主子,您可要保重圣体啊。您再不注意,怕是君上也会伤心欲绝呢。” “是啊,不能告诉冰瑚,他,他回伤心的…不能,不能……”青翾有些倦了,道“退下吧,我累了,明夜再来告诉我冰瑚的消息。” “是,主子。”浮霜点头了,看着逐渐睡去的主子,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第七十四回 相思情灼 虽然帝姬出世让女帝颇感觉到欣慰,但并不代表帝姬能将王室里的阴霾驱走,就在一年之后,泰平十七年间,佛爷归天了…… 一场浩大的白事将凤瑰上下都蒙上了一层白绫纱。佛爷归天,女帝伤心不已,戴孝上朝七日,慰藉佛爷的在天之灵。 同年,七王子龙韬降生,却为哑儿。 看似与常人无异的七殿下,一出生就没有啼哭,经过太医诊断,七王子乃先天之疾,没有办法治。 一件有一件离奇的事件从凤瑰的王宫里传出,外界百姓已经开始暗地里传言,是女帝生性残暴,屠掠前凤川十六国,喜男色,耽淫乐,荒于国政,耽于饮酒…才会遭到上天的惩罚。 流言四散,最终还是将这些话传入了青翾的耳中,在侍官的口中,她得知自己已经俨然成为了‘昏庸’且‘贪恋男色’的女帝;而流言另一个主角便是她最爱的冰瑚,他成为了世人所厌恶的迷惑帝王的‘妖君’…… 往日种种,一切烟消云散,青翾并没有制止这些流言,反而愈加的宠幸新人,忘却旧人。在很多官员眼中,如今的女帝似乎真的被男色所迷惑了,可碍于女帝专于国事上,便没有干预女帝的私事。 外界那些流言蜚语不断,而女帝在年末也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世人眼里或许可以弥补自己‘罪过’的决定。 将二王子,琥殿下赐婚与凤瑰第一痴女,叶铮。 要说这叶铮她为何是凤瑰第一痴女,那还得从她而是的‘傻事’开始说。儿时的叶铮从不爱学习,只爱追着家中的丫头侍从玩,逐渐长大,也是痴痴颠颠,不愿梳洗,不愿读书,只喜欢在草丛里打滚。 这从小到大,叶铮就没有做过一件正确的事!所有统领的女孩都笑她是个傻女,不愿和她做朋友。 而这‘凤瑰第一痴女’叶铮十六岁取得的‘光荣’称号,只因当街被一个小男儿骗的当马骑,就落下了个‘痴傻’的名声。这样的事,的确也足以让大家饭后闲谈里说上好半天了…… 至于女帝为什么会同意将琥殿下赐婚叶铮,这原因也有两个。其一,叶铮生父与女帝的交情不浅,叶陶氏元涣。 其二,女帝私下里见过叶铮,一眼就看得出,这丫头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痴傻,在叶铮那疯癫的摸样下,她的双眼隐藏一股凌厉的气势。 赐婚之事颁布,王城内外都大为吃惊!只听闻琥殿下在王宫里是又哭又闹,最终还是于翌年春,嫁到了叶府。匆忙成婚… 也只有女帝和叶家人清楚,王子大婚那天,琥殿下可是用绳子五花大绑了,才拜完了喜堂。 女帝嫁子的举动在外人眼里也不全然虔诚,因为叶府里总是又流言传出,出嫁后的王子受到了痴女的虐待,而且女帝本人,也是开始衰弱了。 泰平十七年间,凤翾女帝开始进入一个高发病症的期间,大病没有,小病不断,面色煞白,喘气吃力,血色暗淡……见过女帝的官员无一不是摇着头,叹气。心里也暗自揣测着,看来女帝真的遭到了上天的惩罚。 可是,万一那天女帝撒手人寰,夕颜帝姬还未成年,不足以持政,那凤瑰大丽国又该何去何从…。 泰平十七年末,大王子龙珺被赐婚岚氏星野;泰平十八年夏,第一王子龙战,远亲蟠龙国,赐婚与蟠龙的怜星郡主。 同年,四王子龙贞被赐婚与大学士苏氏之女,待王子佩绣之年,在与婚嫁。 至此,在短短的两年之间四个王子都被许出了王宫,如今的王宫里,只有五殿下、六殿下和不会说话的七殿下尚未只配,许是他们年纪还小,女帝也有诸多考虑。倒是帝姬,仅才一岁,但表现的却是极为聪颖,也给女帝带来了不少的欢笑。 将王子们的婚事办妥帖,女帝依旧每日都会翻王君和侧君的牌子,但再也没有喜讯传出。 这日,闲来无事,女帝在御书房淡茶看书,一旁的侍官走到女帝一侧,轻道“帝上,近日中丞得了件稀奇的玩意儿,寻思着献给帝上。帝上可要一见?” “那个老妇人倒是不蠢。”女帝哼了一声,道“拿来看看,看看这老妇人又要玩什么把戏。” “是,帝上。”侍官匆匆的去了。 青翾此时心里掂量着,那个老妇人许是又再打什么坏主意,她名下又多少不能见光的勾当,自己还不清楚吗? “帝上,请看……”侍官走来,捧着一只盘子,盘中有一件用软布裹着的东西。青翾放下书,拿了过去。打开软布,眼中一亮! 一对好特别的玉镯! 这是一对非常上等的羊脂玉镯子!而且两只镯子晶莹润泽,细腻通透,一眼就能看出着玉镯子是极品!就算是见过诸多珍宝的自己,也从未见过这样千金难求的好东西。而且,这一对玉镯上,每只上都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色斑点,嫣红如血,越映衬出羊脂白玉本色的熠熠生辉。 “中丞上言,此乃传说中的相思玉镯。”侍官在一旁看着女帝的表情,心里猜的帝上应是喜欢的。 “她想要什么?”青翾将软布把镯子裹好,问道。 “中丞希望给小儿得意良配。” “哦?中丞之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那就把奕郡王之女赐婚与她的小儿。郡王之女,也倒是配得上中丞之子。” “是,帝上。” “让人拟旨意吧,就赐王爷(郡王的正夫之位)名衔。” “是……”侍官退下了,而青翾也将那一对极品的相思玉镯,郑重的收了起来。 看着清闲的御书房,青翾叹息了,…又拿出那对相思玉镯,一直想着,只有这一对玉镯儿才能配的上他吧。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当初的誓言,青翾惋惜了,将镯子收好,心里寻思着,找个什么时间,什么理由把这对相思镯儿,亲手给冰瑚戴上呢? 近来听浮霜说,冰瑚好像还是每夜都奏箜篌,每夜…都落泪。 叹气一声,青翾觉得很内疚,对冰瑚,自己从未放弃过争取…但是,为了自己以后能和他无忧无虑的在一起,只能现在委屈他了。 等来日,等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就会给他一个交代。 第七十五回 难舍依依 自从四位王子被赐婚,指婚之后,凤瑰的王宫内才似乎平息了这一年的风波,宫内里的离奇事件已经的淡去,唯一值得让人关注的是,女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从前那个眉飞色舞的女帝已经全然失色……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更加的冷峻了…… 许是也有真心为女帝着想的臣子,不惜重金聘请最高明的大夫,可依旧没有给出最好的争端。每一个看过女帝病症的医者,都是无奈的摇头叹气,只道自己无能为力。这也上女帝身边的一些旧臣十分担心,不惜花费时间为女帝搜罗天下奇药,还请来了深居在药王谷的药王爷。可女帝的病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药王爷诊断过女帝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女帝,一言不发。两人对视的好一会,药王爷之道一声“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便是离开了帝都王城,这一句话,便是让凤瑰为之颤动。 “药老,药老,您别忙着走,您倒是先告诉我,帝上究竟是什么病!?”作为女帝旧部,凤瑰的大将军,冥鸠追上了要离开的药王爷,追问道“帝上究竟是什么顽疾?请药老明言!” “什么顽疾?!什么英明的女帝,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药王爷似乎有些激动,扯着嗓子说道“日日纵欲过度,真是不把性命当回事!她自己都不要命了,你们着什么急!一具空躯而已!——她想死,就让她死吧!药老我,不管了!” 药王爷就要离开,冥鸠也不敢拦着,听着药老的诊断,心里一凉……她从没有想过,帝上的病,是这样的缘由。 只应为药王爷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不少大臣们都在场,女帝恶疾之因的消息,也在王宫中不经流走…… 贪恋纵欲,体乏而空。臣民们知道后,对这个创国之帝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依照药王爷的说法,女帝之命定是保不住的,然偶大家更关心的是,如若女帝归天,何人有资格传承地位? 唯一的帝姬还是襁褓之婴,宫中的王子最大也不满四岁,这帝位,这天下…恐怕要易主了… 可求事情似乎没有大臣们想的那么简单,而女帝似乎也没有大家伙想象中的那么软弱不堪。 随是‘顽疾’缠身,女帝依旧坚持上朝主事,批阅奏本,不敢有半点怠慢。处事之风不减当年!查处的贪官污吏,注意定罪,判刑。一切如常,只是女帝的身体,真是每况愈下。 看得都让臣子们心痛。原本还是大好年华的女帝,就已经是步履蹒跚,必须又人近身伺候,才得以行走。那一张绝世倾城的面容,也越加的显得苍白无力。 尽管女帝已经尽量减少了每夜让人陪侍,但还是终日饮酒,虽然医官屡次提出减少酒量,但女帝还是会偷着喝酒。 没有人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再人前精明的女帝,会变回一个软弱无力的女子。 当卸下白天的虚假,抹去华丽的雍容,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最平凡的女子,青翾。 每当夜深人静时,青翾都会斥退侍官,独自倚栏独酌。听着那远远传来了轻轻的箜篌之声,她落泪不已。 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知道女帝其实并非犹如传言所说。的确,女帝病了,青翾病了,害了相思疾。 浮霜知道,主子每夜都会倾听离宫之音,听着那遥远的相思之曲,就会落泪满襟。自己也劝不住,只能远远的看着。现如今,能维系主子和君上的一丝联系,也只有自己了。 每天白日里,浮霜就会被指派去离宫,暗中看护着冰瑚君上,知道黑夜降临,就会将冰瑚君上每天所做之事完全的转告主子,看着主子伤心落泪,便是自己每一天的任务。 “主子,更深夜露重,属下扶您回房间吧。” “…是有些冷了,他那也没什么御寒的衣服啊。”青翾凝望着离宫的方向,并没有在意浮霜在说什么。 “主子……” “这么冷的夜,瑚儿还在奏乐,他的手一定冻坏了。”青翾哽咽了,不忍心再想下去,背过身,捂着嘴,有躺下了热泪。 “主子,您要保重身体才是啊!” “没,没关系……霜,你想点办法…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找人送点暖胃的姜汤给他…。我知道,他受了很多委屈,你想点办法…让他,让他爱护自己。” “是,主子。” 一夜的凉风侵体,女帝在次日便是病情加重了,连下床都无法做到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女帝病危的情况让王宫里的人都慌乱了,尽管女帝下令朝政依旧,由岚鹉监国,可文物朝臣都为女帝的病情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在得知女帝病重后,几乎所有的王君和侧君都有来探望女帝,但也只是屏风之后,就连王子来探病,也是如此。仅仅隔着一层屏,便是不得相见。 只有芙侍人没有来看望女帝,虽然他也知道,却无法来探望!他也恨,恨自己无法陪伴在女帝身边;恨他人,折磨着自己的心爱之人,直至病榻;恨自己无法一次将那些妖媚的儿郎们一次清理出去……否则,他的蓿怎么可能会病倒!都是这些人害的! 女帝的情况,越来越差……起初还能说几句话,十几天后,便是连言语都困难了。 泰平十八年,女帝重病不得上朝议事,朝中大小事故全权委托给岚监国。并当年立下遗诏,又嘱咐,除非自己病故,否则不得宣召。 立遗诏!这可是件大事!女帝这一举动,在那些大臣的心里就犹如一堵墙,她们不知,下一任帝王会是谁,也不敢妄自下这场豪赌。 就当所有人都在为女帝遗诏妄自揣测之时,女帝心里其实另有打算,虽然身体已经‘病重’但还是会每夜和浮霜处一会,聊几句。 再得知冰瑚知道自己病重后,也每日哭泣,青翾动容了,及时自己现在不便向他解释,但也希望在此刻与他见上一面,哪怕一个时辰也好! “霜……你听,是不是,又奏乐了…”躺在床上的青翾,很努力的说话。 “主子,您好好休息才是,别再伤情了。” “霜,我好想他,…你,你带他来见我……好吗?” “主子,君上若是来,怕是会惊动他人。” “霜,我求你了……让我见见他…”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将君上带来。”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浮霜一咬唇,施展轻功,立刻离开了未央宫。 且说冰瑚,没日没夜的奏着箜篌,只为远在未央宫的女帝能听见自己的奏乐之声。冰瑚念着的,还是她。并不很她将自己禁足在这里。 当他得知,女帝病危,写下遗诏的消息后,他伤心的落泪了,他不甘心,不甘心他所爱之人就这样默默的离开人世。往日种种还依旧在脑海里浮现,他的蓿是那样的英姿飒爽,是那样的绝代风华,怎么可能重病不得治! 这夜就当冰瑚一如往常的奏乐之时,只听一声女低音,问道“君上,请跟属下走一趟。” “!你是…谁?”冰瑚很惊讶,看着上前的女子一身夜行服,便有些慌张。他以前就想过,肯定会有人来暗杀自己,或许是那些侧君们,或许是那些臣子的手下…… 浮霜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浮霜,见过君上。属下奉命,接君上去见主人。请君上不要喧哗,引起他人注意。” “…浮霜?”冰瑚愣了,她自称浮霜,难不成是浮影卫?可是,天下只有浮嬅和浮笙两个浮影卫啊!而且,如今她们两人也只武官,浮影阁旧部也都位列朝班,哪里又来了一个‘浮霜’? “属下奉命,接君上去见主人。请君上不要喧哗”浮霜起身,还不等冰瑚回神,就将他抱起,轻道“属下冒犯了,君上。请抓紧”说完便踩着空云梯步,直奔未央宫。 直至看清楚是未央宫,冰瑚才放下了警惕,从而转为激动。又听浮霜说“主人的情况不是太好,君上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与主人相见。”说完,已经在未央寝宫外站住了脚,放下冰瑚道“君上切勿惊动他人,浮霜会守在门外。一个时辰后,浮霜会进去,带君上回离宫。” “嗯……” 无所谓了,只要能见到她,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冰瑚想着,走进了寝宫,只看寝宫里少了很多摆件,空空的,一眼就能看见那一扇挡着床位的屏风。 “是……瑚儿么…”从屏风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冰瑚心里一急,赶紧跑过的屏风,看见了正在努力做起来的青翾。 “帝上!”冰瑚轻轻的唤了一句,看着面色苍白的青翾,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那些伤痛,扑到床前,扑入她的怀里,边哭便轻唤“帝上,帝上,…帝上……” “傻瓜,…哭什么……”青翾的鼻子一热,自己也落泪了。 “帝上,帝上……您,您回没事的,您的病会好的,帝上……”冰瑚努力让自己不哭的很大声,抱着怀里已经十分消瘦的人,心里,真的很疼!! “傻瓜,不许哭。我还没死……”“呸呸呸,不许说这样的话!”冰瑚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执拗的说“帝上长命百岁,帝上不会死的,帝上只是生病了,只要休息好了,就会没事的。” “说你傻,你还真傻……”青翾自己流着泪,却伸手将他的泪擦拭了,让他搂着,享受着这难得的一见。 青翾无声的流泪,是坚强;可冰瑚并不坚强,看着心爱之人受着病痛的折磨,他的心里也如千百只虫子在嗜咬,恨不得自己来替代她的病痛折磨。 “瑚儿乖,不哭……嘘,小声点,别引来别人,”青翾在他耳畔轻说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瑚儿,不要再奏乐了,不要弄伤了身子才是。” “帝上…,就是弄伤手,冰瑚也会给帝上奏乐的!帝上,就算让冰瑚减寿十年,冰瑚也愿意为帝上分担病痛的折磨。” “小傻瓜……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的下…” 第七十六回 涅槃重生 “帝上,您会没事的,那些,那些都是庸医!帝上,您需要好好休息…”冰瑚泣不成声,扶着青翾靠在床头,紧紧地抱着。 “嘘……”青翾摸上了他的唇,示意他小声点,轻道“别吵来了别人…我的傻瓜,我好想你。” “呜呜…帝上,我也好想您……帝上…” “傻瓜,不要叫帝上,叫蓿……” “蓿,蓿…”冰瑚呜咽的唤着,泪水不停地淌下,此刻能与心爱之人相拥,他已经别无所求。 “傻瓜……傻瓜…”青翾好似安慰一般,边哄着他,也放纵着自己占有此刻的欣喜。 紧紧地相拥,心贴心的诉请,放佛两人之间已经无比的贴近,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忘却了时间,也忘却了身份,只记得互相的爱慕之情。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当浮霜走进内室时,看着还在低声诉请的两人,心里也很难受,但不得不打断他们,“主子,君上该回离宫了。” “!不,不……蓿,我不要回离宫!蓿,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蓿,我要陪着你!”冰瑚听闻自己又将与爱人分别,心里一紧,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更加不舍了。 “主子…时间不多了。” 青翾也不舍他,看着还是如此执着的冰瑚,心里也难受,“瑚儿,听话,回去吧……” “我不要,蓿,我要陪着你,我不要一个人在离宫。你生病了,她们都不会照顾你!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冰瑚依旧不依不饶的。 “听话……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蓿……” “听话,傻瓜,别让我担心。”青翾仰起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听话…” “蓿,我,……我听你的,你要好好吃药,一定要把病养好。” “我会的。” 听到爱人的肯定答复,冰瑚这才放心了一点,随着浮霜离开了。 青翾又在床上躺好,抹去眼泪,静静的躺着,继续的思念着刚才的那一个时辰的温存。在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浮霜回来,告诉她,冰瑚君上已经回到离宫,并且已经安然的睡下了。 “主子,霜儿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大费心思,将自己折腾成这摸样…”浮霜很不忍心,但这个问题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实在费解! 浮霜不明白,这么英明的主子为什么要如此折腾一番,才能得到想要的爱恋。主子很爱冰瑚君上,又将他打入了冷宫,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君上。 主子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偏偏亲自撼动着繁华的江山,不惜一切代价的想得到与君上的思慕之情。其实只要一道封帝君的圣旨,主人的心愿不就会实现了吗?为什么这样安排? 安排自己在谋害了几个未出世的孩子,那孩子也是主子的骨肉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霜…还小,不懂情……”女帝是这样回答的。 “霜儿就是不懂才问,主子,您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您每天都在一点点的促进武修的反噬,有以‘贪色’为由,掩饰着自己被武灵的反噬…主子,您这是何苦呢?” “你不懂情,就不会懂这个问题。”女帝回答的很平静,浮霜想了想,叹了一声气,离开了。 泰平十八年,女帝的顽疾并没什么好的起色,在‘病痛’的折磨下,女帝的病情每况愈下…… 泰平的十八年间,凤瑰的大小国事依旧繁杂,没有什么值得欣喜的事,凤瑰的史官在这一年的史册上,只写了两句话。 “泰平十八年秋,王子睿喜诞一女,女帝欣喜万分,赐‘王姬’品阶,赐名:缠吟。赐号:素卿。(玉卮:单相思,空缠影,诉卿常言相思曲。……就是这个意思啦~~)” “泰平十八年冬,女帝恶疾家中,恐不长久。” 泰平的十八年,随着素卿王姬的降生,女帝也似乎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缕挂念,就在被病痛折磨的这一年末,在泰平十九年初的寒春,女帝大薨。 就在女帝大薨的当天,王宫上下宫人哀哭不已,所有的王君、侧君还有已嫁、已许的王子们和年幼的王子、帝姬全部都守在女帝的寝宫外,落泪不休。 当女帝之亡的消息传到偏远的离宫之时,芙侍人也大哭不已,跪在浮霜的面前,央求她带自己去见女帝最后一面。但是,浮霜始终没有动容。(浮霜:主子,您真没良心,导演着这一切,却让我来面对这些男儿的泪水……无良的主人…) “让我去见她一面,我求求你了…”再得知爱人病逝的消息后,冰瑚便是哭着跪求浮霜,可是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浮霜依旧不松口,就是不让他走出离宫半步。 直至翌日,女帝的遗诏颁布了下来。 奉天圣命,女帝召曰: 孤惟五典慎徽、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兹尔沐卓氏,礼度攸娴、柔嘉成性,躬全懿范,温恭笃于天赋,主雅化于闺闱。婉以承颜,作朕元配。正位中宫。以册宝立尔为帝君。 孤旧病成疾,恐不长久。孤甚哀愁,恐膝下帝姬、王子不得长成,又恐帝君哀思成疾。遂命王子战为我凤瑰大丽国,摄政王,即日登基;命炙、岚、明(冥)、沧四大世家辅助夕颜帝姬,及王子千年,以保我凤瑰山河。 孤恐长眠与思,特令后宫中人,未生子女者,出焉不宜,殉葬!帝君沐卓氏,例不当殉,岂衔上恩自裁以谢隆恩。与孤合葬帝陵,钦哉。 当女帝的遗诏宣读之后,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呆了!女帝竟然在死后册立帝君?!而且随同册立之封,还要将‘新帝君’与女帝一齐殉葬!?虽然新帝君旧居冷宫,可是竟然还有‘合葬帝陵’的恩典?! 尽管这封遗诏十分的‘莫名其妙’!但是,在四大家族的助力下,也无人反驳女帝的遗诏。当日就将沐卓氏之名,镌刻在宝册之上,请回帝君,束以帝君之装,三拜女帝之灵……赐予毒酒,遂愿与女帝 当冰瑚接到突如其来的‘册封帝君’之礼时,也同常人一般愣住了,但有又闻女帝遗诏让自己以帝君之名陪葬,他在这一刻,也不再惊慌了…… 非常从容的双手接过‘帝君之装’让人将自己打扮齐整,叩谢女帝之恩,在女帝棺椁之外,饮下御赐‘毒酒’,遂女帝一同合葬帝棺。 “蓿…别怕,瑚儿来陪你了……” 昏暗的棺椁内,冰瑚搂着这一具冰冷了‘尸体’,安详的闭上了眼,听着棺椁外一声有一声的锁棺之声,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即使是死亡,他的蓿还是想着自己,让他一人‘陪’在同一个棺椁之中。她放不下的,依旧是自己…不是么…… 棺椁一一覆盖,透过棺盖的光线越来越暗…直至棺椁内完全黑暗,安宁…… 冰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睡了过去,没有想象中疼痛的感觉,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在了自己最爱之人的身边。一切的嘈杂之声都已经消失不见… 女帝驾崩,帝君陪葬,侧君自缢殉葬…全国上下举国哀思。 王子战回国以摄政王之名,为女帝和帝君隆重的操办了葬礼,也将小妹夕颜奉为未来唯一的女帝人选,亲自亲为,协同一干兄弟,送葬帝棺至帝陵。 随着帝棺入陵,摄政王和王子、帝姬一同守灵三日,为母亲和父君高颂《妄生咒》。 泰平十九年寒春,女帝大薨,遗诏立沐卓氏为帝君,遂陪葬帝陵。 泰平十九年,墨沐氏王子战,席摄政王位,辅佐夕颜帝姬,直至帝姬登基。改国号:祥和; 祥和初年初夏,王子珺、王子睿喜得祥麟…均被摄政王封王姬品阶。 ~~~~~~~~玉卮有话~~ 亲们~~如果喜欢看悲剧结尾的呢~就看到这里吧~,送一张红票给玉玉吧~~谢谢! 如果喜欢看喜剧结尾的亲们呢,请接着往下看吧!至于番外呢……给玉玉一点时间,会有番外的!谢谢!! ~~~回归喜剧(玉卮还是喜欢喜剧结尾)正文,接着往下看吧!~~~ 祥和初年,寒春之末…伴随着举国的哀伤之痛,天上也洋洋洒洒的飘起了白雪。这一场白雪是有史以来凤瑰最大的一场雪…… 伴随着夜雪的降临,一个着素锦内衫,旧衣褴褛的女子背着一个好似睡着的人,徒步在风雪之中… 若果这里有四大家族之中的任何一人,她们都会立刻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此时应该已经入葬的女帝青翾! 而青翾背上的人,正是刚刚册封帝君,又遂女帝合葬的沐卓氏,冰瑚。 随着积雪越来越深,青翾也感觉有些吃力了,四下望了望,已经走带了小山道上了,心里想着,等日出时分,或许能碰着好运,能拦下一辆马车或者简易的板车,就太好不过了! 祥和初年春的这一天,或许真的是青翾运气最好的一天!还没等着天亮日出,就真的遇见了一辆小马车经过! 激动的青翾,语无伦次的央求着赶车的老妇,求着带她和她生病的夫郎捎上一段路程!就在最近的望城县就行! 老妇看着女子十分焦急,又真的是带着一个病人,心想也是对苦命鸳鸯,便是答应捎带上青翾二人,赶往望城县寻医求药。 坐在马车内的青翾好不容易这才松了口气,搂着还在睡的冰瑚,终于淡淡的笑开了,在他还是冰冷的唇间碾转了好一会,这才将他搂紧……心里感叹:女帝和帝君终于入葬帝陵了;青翾和冰瑚,也终于‘重生’了…… 第七十七回 拱手让江山,再续良缘 用旧衣裹着冰瑚,青翾心里感叹:还是浮霜想得周到,在帝棺内层藏了一些贫民的旧衣物,好在这寒冬即将过去,不然自己真的会害怕把沉睡的冰瑚冻着…… 搭车一路去了望城县,一路上,赶车的老妇一直把青翾夫妇当做亲人一般,嘘寒问暖,让青翾觉得管不好意思的,只得说道,自己是山里的猎户,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夫郎,却是没享福几天就生病了,自己实在着急,这才连夜冒雪带着夫郎进城看病。 那老妇也实诚,被青翾说着便是真心帮助了,又不求什么钱财,只愿这生病的俏郎君早已康复。 以在风雪中走了三日,才到底望城县,青翾以十文钱作为答复,交与老妇,独自带着夫郎去‘寻医求药’了。 其实青翾带着冰瑚前往望城县的原因是,在望城她特别安排了一个旧相识等待她们,而这个人和浮霜一样,目前是唯一知道女帝以‘大薨’之名,潜逃逍遥计划中的一人。这个人叫……叶铮。 虽然这个‘潜逃’的计划是女帝想出来的,但要实行还需要有浮霜,和叶铮这样的角色来配合。她们三个完全隐蔽了所有的耳目,悄悄的计划着这一场冒险。 这个潜逃私奔的计划,还要说那日青翾偶遇阮绯凡开始说,那时,身为女帝的青翾其实就已经动了要潜逃出王宫的念头,后又想怕江山不稳,让儿女担忧,只好先临行侧君,使之诞下帝姬。 夕颜帝姬的降生,前后的密谋暗杀王嗣事件,全部都是女帝一手导演,一来女帝已经厌恶了后宫中的争斗,二来,女帝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以保全冰瑚。 将冰瑚打入冷宫之后,女帝这才开始逐步进行计划。自己和冰瑚每日的餐饮中,都会参入一滴‘醉梦’。 醉梦,并非毒药,但却是能令人,昏昏欲睡,最后呈现假死之态的药。 每日,叶铮都会以探访之名,将混有‘醉梦’的汤药带给女帝饮食,而浮霜也将带有‘醉梦’之药的食物混在冰瑚的饮食之中。 女帝的‘顽疾’从‘醉梦’开始,以‘贪色’为名,每夜例行公事之后,变回催动武灵反噬经脉,已达到经脉脆弱之态,让医官们手足无措。 醉梦,其实要在体内存有一定量的时候才会发作,但女帝每日都催武灵反噬筋脉,这使得醉梦在女帝体重蔓延的要比冰瑚快很多。 醉梦发作的时候,就与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心脏也只会处于‘休眠’状态,直至醉梦逐渐在体内消散,身体的各个器官才会逐一‘苏醒’,这样,‘死人’便是复苏了…… 帝陵也有一条特别的暗道,通往帝陵之外,青翾带着昏睡的冰瑚,就是从那里离开,随后绕过帝陵后山,这才脱离了眼线……连夜寻着了马车,一路想望城县。 在望城县找到了临时开溜的叶铮,她早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和上路用的盘缠,告诉主母,马车回送她们去主母早就吩咐买下的别院,这样便可以不用再理会世事。 匆忙地告别之际,青翾对这个‘女儿’心里又多了一些赞扬,想来当初把龙睿嫁给她,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回归普通百姓身份的青翾任然被叶铮称之为主母,看着载着主母和主父的马车远离,叶铮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想着回去还要瞒着睿儿此事,心里就有些忐忑,自己正夫的性情都被主母宠惯坏了!自己还有的‘调教’他! 看着远去的马车,叶铮的嘴角也付出了一丝微笑,转身,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事…她的睿儿还等着她回家。 马车一路南下,一连走了两个多月,才到达了目的地:琼州。 琼州,因为常年盛开琼花而出名,故名:琼州。一年四季气候都便温暖,是个典型的南方天气。 青翾在登基之年,游走至各州处理事情的时候,偶然到过这琼州,被琼州的美丽所震撼,非常喜欢这个州城。当初就是又想将行宫建在琼州,可后来又不太想劳民伤财,于是便花钱买下了琼州的一户大院子。没想到,今时今日却是真的派上用场了… 马车将她们拉在了大院的门前,驾马车的妇人说,叶小姐对她有恩,叶大人吩咐自己就跟随在主母身边,方便照顾。 青翾点头了,让马妇用钥匙打开了自家大门,抱着冰瑚,回家了。 祥和初年夏初,琼州最大的一处院子,有了户主。高高的门檐上,书写“柳府”二字。 这柳府的主子也算是费了心思才入住,几年之前就陆续将府内的苑、坞、轩、小楼、亭、阁、堂、馆、曲径通幽……全部让人返修了一遍!在祥和初年入住,已经是将府内上下打点的格外舒服了! 青翾将府内的暖香坞作为了冰瑚暂居的地方,在暖香坞前有一个不大却犹如明镜的小湖,湖边全都栽种着琼花树,只要到花季,琼花随着微风吹入湖中,那景致,分外暖心。 青翾的主卧室定于临嫣堂,距离暖香坞也不是很远,当琼花盛开的时候,站在临嫣堂正好能窥见湖边的琼花,临近嫣红玉琼,遂取名:临嫣。 青翾早已经将冰瑚‘沉睡’的时间算好了,正好是接近琼花初开的时间,五月初……当琼花绽开两三朵的时候,他就差不多该睡醒了。 心里有小小的期待,青翾每日都会守在暖香坞,等待着‘睡美人’的苏醒。 如今的冰瑚已经不似那死者一般,他有体温,有心跳,呼吸平稳,面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青翾知道,这是美人要睡醒的迹象。若不是自己还存有十二阶的武修,自己估计会比他睡得更久…… “瑚儿,醒醒……傻瓜瑚儿,醒醒…天亮了呦~” “瑚儿,你听听,报春的喜鹊都唱歌了,瑚儿该睡醒了……” “不许赖床噢,瑚儿……赶快醒来,我很想你。” 日复一日,青翾都会在他的床边等候,只为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青翾每夜都会守在床前,趴在他的床沿上,或者一夜不睡,拉着他的手,守着他。 第七十八回 琼花深处,有人家 “呃……”睁开了眼睛,冰瑚还有些不太适应阳光,本能的用手遮住了眼睛,可当皮肤之间的触碰有了感觉之后,他才有意识的想起,自己好像是陪着女帝一同葬入帝陵了啊,怎么又…… 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红木床上,他坐起了身,望向了刚才觉得刺眼的地方,这才看见,是一扇门…哦,不…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里!而从门外照进屋里的微微红光,好像是花的颜色…… 心里奇怪着,以为是在地府里呢!冰瑚下床,走向门外,想寻找一下在地府佳境里的女帝,却让门外的景色迷住了。 粉红的、深红的,胭红的……就连清澈的湖水面儿上都浮着一层娇艳欲滴的琼花瓣。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围住了这块如水晶一般的湖一样…美极了! 鲜艳娇美的琼花。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儿全都展开了,一丝丝红色的花蕊顶着嫩黄色的尖尖,调皮地探出头。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一阵风吹来,片片琼花瓣肆意随风落入湖中,或而翩翩起舞,让人目不暇给,神迷意醉。 冰瑚被这一时的‘仙境’看迷了眼,也忘记要寻找女帝了…就在他失神与眼前的一幕之时,突然被一双熟悉的双臂所环住…,只听耳畔想起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喜欢么,这就是我送给瑚儿的第一个礼物…”说完,青翾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后颈。 “…帝,帝上?”冰瑚猛然间回神,回身便看见了带着微笑抱着自己的她,青翾。 “傻瓜,已经教了你多少次,不要叫帝上,要叫蓿。…呵呵,或者叫妻主,我也喜欢听。”青翾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冰瑚愣了一会,问“蓿…我们是在地府吗?地府,原是仙境么?” “呵呵~傻瓜,这里哪是什么地府仙境……”青翾爱怜的将冰瑚揽在怀里,看着正值琼花盛开的景致,笑道”这里就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瑚儿,我们都没有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和我一起,我们在这里过一辈子。” “一辈子…?我们,还…活着?” “嗯,还活着!这……总之有些复杂了,来,瑚儿,别站在这里,我们回你的屋再好好说话。”青翾拉着他进屋了。 届时,冰瑚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出的屋子,有一匾,‘暖香坞’三个字,写的格外惬意。一眼,冰瑚就认得出,这是青翾的墨宝。 走进屋内,青翾让他坐回床上,一边找出了衣物给他,道“瑚儿,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了。你记的不错,女帝和新帝君的确已经葬入帝陵。”青翾坐在床沿,和他说道。 叹了一口气,听她道“是我贪心,想和瑚儿一个人过日子,又舍不下江山社稷……瑚儿,你怪我么?是我设计谋害那些未出世的王嗣,又嫁祸与你,将你打入冷宫,而且……而且还不闻不问,将你禁足。其实,我实在安排……我生病的事,只是假象,我要‘女帝驾崩’才能带着殉葬的‘帝君’……我最爱的人,逃离那个帝都王城。” “你恨我作这样的安排么?瑚儿……” 冰瑚好一会才想清楚了她说道话,难以置信的问“是蓿…谋害了蓿的孩儿?”,青翾点头了。冰瑚恍然大悟…又问“那,那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这里是琼州,这点家业是从以前就开始置办下的。原先想当做行宫,但,现在只是我们两人的家。” “为什么……为什么蓿不先告诉我一声,我,我还以为,蓿真的,真的…离开瑚儿了……”冰瑚落泪了,扑入青翾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讨厌,蓿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冰瑚哭诉着,连话都说不清了。本以为女帝抛弃了和自己从前的爱恋,却从没想过,自己的爱人会带自己远离那个黄金般的牢笼。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的好瑚儿……我也很想你,每天,每夜都想…我让你受委屈了…”青翾也落泪了,两个相恋已久的人,终于在此刻明了了彼此的心意,真心的相拥在一起。 哭了好半天,青翾才擦去了他的泪水,轻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么,而且,我们用一辈子都在一起,不分开的。不哭了,瑚儿,你的泪为我流的太多了,我好心疼。” “蓿……”冰瑚听言,逐渐停止了哭势,依在青翾的怀里,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温存了半刻,青翾说要带他熟悉一下这个新家,给他穿上了新衣,虽然衣服的质地比不上王宫里的绫罗绸缎,但也是极为舒适的布料,冰瑚并不嫌,有爱人为自己着衣,他高兴还来不及。 “来,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家。”青翾牵着他,走出暖香坞,边说“这片湖有个名,叫:镜湖。湖的周围都是琼花树,你看,这琼花开的多好看!” “嗯,很好看。”冰瑚附和道,也真心喜欢这些花树。 从暖香坞开始,青翾领着冰瑚走过镜湖石桥,一直到醉霞轩、又到了晚晴楼、奇芳书阁、凌烟馆、竹石苑、繁音阁、沁芳亭…一路走来,直至将冰瑚带到自己住的地方,临嫣居。 “瑚儿,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吃。”青翾一点也不介意,亲自倒水给他,又悄然的找出了自己准备的第二份送他的礼物。 见青翾倒水给自己吃,冰瑚赶紧接过的水杯,怪道“我有手有脚啊,自己能倒水吃。” 青翾笑了,将倒上水的被子给他,也坐在桌边,问“瑚儿觉得这里怎么样?虽然没有王宫那般华丽,但也还算清幽。” “嗯,很别致。”冰瑚点了点头,“我很喜欢。” 听他说喜欢,青翾便是笑了,又道“我就知道瑚儿会喜欢!我还准备的三份礼物要送给瑚儿!这第一么,就是这满湖的景致!瑚儿可喜欢?” “喜欢。”又听她笑着说要给自己礼物,冰瑚心里便是有了底,不知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着第二份礼物呢,是在王宫里得了,如今我也只有这件稀罕物给瑚儿了…” 只见青翾拿出一个旧布包,在冰瑚面前打开,里面正是躺着当初那对相思玉镯!这可是,女帝下葬时,特别嘱咐浮霜要准备的东西! “哇!…”果不其然,冰瑚也看待了,只看青翾亲自见这对稀罕的玉镯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清风一回眸,谁解相思愁。一梦红颜老,十年光阴流。 一朝胭脂泪,一壶千山酒。红颜伴景醉,相思第一愁。” 青翾看着他,一边说,一边将玉镯戴在他的手腕上…凝视着他,问“我愿与君长相思,不知君愿与我长相守…?” “愿…我愿意和蓿长相思,长相守…永不分离!”话到深情处,青翾已经将他搂入了怀中,耳鬓厮磨。 “这对玉镯儿也有名,叫相思。”青翾轻声说道。 “相思…冰瑚能感觉到,蓿的相思之意,已经深入心髓…我愿意和…和蓿一起,长相思,长相守。” “我也愿意……思你一拾,守你一生,永不分离。” 簇拥心爱之人,青翾这才真真切切的觉着触摸到了人生最大的幸福… “蓿,不是说,还有一份给冰瑚的礼物么?在哪里?”冰瑚突然想起,还差一份礼物才是,心里好奇,追问道。 “呵呵,还…还有一份礼物啊,还没准备好!等,等……等过些天,我再拿给瑚儿瞧,好不好?”青翾尴尬了,她还没准备好呢…… “嗯!”冰瑚也没有深究,能与知心爱人相依相偎,又得到了这天赐般的爱恋,他已经不强求什么金玉锦食,只要她在身边,就已足够! 两人又是互诵衷肠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一同出门。青翾说要带他出门走走,顺便去看看市场,家里虽然都置办好了,但总还需要些人……总不能他们两人做饭打扫吧…… 第七十九回 醉相思,俏无言 “衣服?”冰瑚对这第三件礼物有些奇怪,青翾要送自己衣服,还说要给自己穿……可是,为什么要蒙上自己的眼睛,不然自己看呢? 青翾好不容易才帮他把衣服穿好,有试了试蒙着他眼睛的布,问“能看得见吗?” 冰瑚摇头了,问“究竟是什么衣服?为什么不让我自己穿?也不让看?” “诶~~一会你就知道了!别动啊!带你去个地方!”青翾坏笑着,将冰瑚打横抱起,直径往临嫣居走,一路上,心里开心极了!心里想着,这第三份礼物可终于筹备好了!终于,这一天终于来了! 走至临嫣居的小道上,六个小丫头和四个小子都将手中的红灯笼打得高高的!笑着,看着主母和主君……他们是被好心的主母买回来了,虽然每日都只是做些杂事,但比在别人家当仆人好多了!主母心地好,主君也十分的待他们好。在柳府的十多天里,他们真正的喜欢上了这里! 走至院门口,青翾打了个眼神给一旁的两个丫头,只看那机灵的丫头,率先点燃了爆竹,噼里啪啦的…惊得青翾怀里的人猛的环抱住了她的脖颈…显然是被吓着了……… 不等冰瑚问,青翾就将他放在了地上,解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 “蓿,你……”冰瑚刚想问怎么突然放爆竹了,就看见满眼的大红色的绸子…… 红色的绸子,红色的大花结,红色的双喜字……红色的,成对儿的灯笼,着红衣的喜童…忽然发现身边笑着看自己的青翾也穿着一身红色喜服…再看自己,也穿着红色的……正红色的喜服!!? “这是我给瑚儿的第三个礼物…我们的…婚礼。喜欢吗?”青翾看着他,心里十分激动,也十分忐忑。 “婚…婚礼……?”冰瑚哽咽了,他从未想到过,她会很正式的给自己一场婚礼。即使在她登基之年,在自己诞下儿子之后……他都从未奢望过得到一个真正的婚礼。 “嗯,婚礼!我知道,这是瑚儿的心愿…今日,今夜……我青翾要正式娶卓冰瑚为正夫。”青翾说完,一对喜童上前,将红绸交给这对‘新人’。 笑着,拉着红绸,青翾牵着他走向喜堂… 一步又一步,踩着红色琼花花瓣铺成的喜路,看着挂在两旁的红绸结花,冰瑚感动了,心在颤抖…好像做梦一般,他如今真的触碰道了自己的梦。 走入临嫣居,正堂已经早早的布置成了喜堂,正红的的双喜字红的那么耀眼,那一对龙凤红烛,还有红绸结花。红色的软垫…冰瑚在这一刻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请新人站好,就位!”一旁的喜娘,提醒到。她便是今天婚礼的主持,也就是当年护送青翾夫妇来此处的那个马妇,如今她也成为了这柳府的管事嬷嬷。 “一拜天地,结连理!————”喜娘大声喊着。 青翾和冰瑚双双回神,跪在了红色的软垫上,认认真真的三叩头…… “二拜月老,姻缘起!” “夫妻对拜,心相印——” 三拜九叩之后,听着喜娘笑道“礼成!从今开始,你二人就是合法夫妻,要善待彼此,相近如宾…” 门外的爆竹声还在喧闹,喜娘还在继续念叨着婚礼赞词…,新娘将新郎拉近在身边,忽略处了他二人意外的嘈杂因素……细道“还满意么,我送你的三个礼物…”,新郎点不语。面上已经红霞飞醉了…… “从今以后,冰瑚就是我的正夫了…唯一的夫,…所以,不要再叫错了。不是‘帝上’、不是‘家主’,是‘妻主’…” “是,妻主……” 请他怯生生的叫了一声,青翾笑了,只听喜娘一声“将新人送入洞房!————” 在喜童们的簇拥下,这对新人被送入了内室之中……完成了这久违的婚礼…的最后一个关键环节。 当然,需要一个美好的一整宿才能完成最后的…周公之礼。 翌日,当青翾二人睡醒后,看着这一屋子的红双喜字,不免的都笑了。 青翾下床,将临床边的窗户打开了半边,从屋外透出了一股清幽的花香味,让精神为之一振!看向还在赖床的某君…她笑了,走到一旁,拿来妆盒走到床边,轻道“瑚儿,该起了。来,枕在我腿上,为妻给你画眉影…” “嗯…~~”冰瑚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挪着身子,斜躺着,枕在爱妻身上… “小傻瓜,要变小懒虫了~”青翾轻笑,拿起妆盒里眉笔,沾了沾银红色,细细的给爱郎画眉… 温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透了进来,将那琼花树影印在地堂上… 一对新婚燕尔正在甜蜜之中,着着素色锦缎单衫的女子靠于床沿,她慵懒的郎君卧于软褥之中,享受着此刻爱妻的眷恋… 眉笔细细密密的扫过那一双疏密有致的俊眉,好似也在倾诉着爱慕之思…点点银红,与着装扮着喜房交相辉映。 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双玉镯…温润的白璧上也透着一双如指甲盖般大小的‘红豆’…应情,应景…… 暖风吹着几许花瓣,送入房中。 点点红瑕,嵌入相思。 (全文完)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zaxsw.org】 .org】